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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凌露篇《夜里来客慰晚情 妒传遥言》上

    一日之前,夜半时分。仙女山上,皓月当空,繁星逸动,潺潺的流水声不知是从何处响起,又不知要到何处才肯停歇。

    似真似幻,令无数愁绪在这一刻都达到顶点,月光柔柔地穿过树梢,漏下了一地碎玉,照在起伏而又不失平坦的大地上,如盖上了层层冰雪,在碧海花彰里泛波。

    云雾皆散,昼声渐歇,只剩下百里软风,寂寞的吹送尘埃远去,飞扬,在最清冷处又重新相逢。

    山上悬崖处,筑修着一座宫殿,虽说它是座宫殿,但它却没有别的宫殿那样气派,既没有精雕玉琢,也没有梁柱撑天。

    建造材料大多采用青石堆砌,樟木做饰,只是按照宫殿的样式修的不增不添。

    然而本就是该安歇的时间,此处却是灯火通明,闻其剑声震鸣,销铁开石之声,更有拼斗喊招者,不计其数。

    喊沸声,持续了足有一个时辰,方才彻底停歇,时间已经是子时,悠长的竹廊里,金水瑶挑着灯,身后跟随着两个弟子同她一起巡夜。

    她迈着惰懒的步伐,寻过百间。

    见未有异常,弟子们都熄灯晚歇,正准备要离去时。

    却恍惚看见一间阔室内灯照如昼。

    金水瑶让巡夜的两人先各回各房,她倒要亲自去看看究竟是谁那么不守规矩。

    那两人得令,故作自然的离去,实则躲在暗角处观察着,因为她们知道那是玉凌露的居室。

    见到金水瑶朝那间屋子走去,两人便悄声尾随,因素日都知道金水瑶与玉凌露不和,像前世就结下的仇怨,私底也争斗不休,如水火共处,女弟子们都心知肚明,只在剑尊面前未有显现而已,金水瑶见门半掩半开。

    便往里面窥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真推门而入,刚推开门,看到玉凌露立在窗前,眼睛凝视着窗外面的风景,她并没有回过头来,似乎没有察觉,或并不在意。

    她的屋子里十分整洁干净,琴棋书画样样俱全,像是个大家闺秀房间。

    金水瑶在房间里环视一周,像是在找寻着什么东西,一草一木也不放过,见没有异样才冷笑的问候她。

    “少门主,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未安歇呢?不怕明早起不来……”

    玉凌露只顾看着窗外,知道她来了也不回头看她,只冷漠的应道:“金水瑶。也难得你来关心我,进门先要看看这屋里有没有藏其他的人在,唬的礼数都忘拘了?”

    金水瑶将灯火放于门外,走到书案前摆凳坐下,悠然的回话道:“谁叫那个家伙常常跑来山上捣怪骚扰?究竟是个男人,怕他对弟子们行不轨之事,所以才添派人手,今夜是我亲自带领人巡夜。路经此处,见灯火通明,故来看看。他既然不在你的房里,那我也就该到宽心道平安了!”

    玉凌露听后并不理会,想等她自觉无趣而离开,可那金水瑶见玉凌露不理会自己,也明白了其中之意,但她并没有觉得无趣,反倒得意起来,心中想着绝不会称她的意。

    她的目光扫到了书案上,镇尺压着的一张白纸上面,纸上写着一首小诗,看上去笔渍未干,因是刚写不久,笔也是随意搁放着的,她顺手将那首诗拿起读了出来。

    “流水尽逝月无光,残香断燃梦穿堂,罗衣御寒寒未去,一夜清明控诉肠……”

    金水瑶调侃道:“呀!像你这般惜墨如金的人,没曾想也做起诗来,当真是世道变了。”

    话语之际,她又留神看去墙上斜挂着的一把剑,那把剑长约二尺九,宽一寸一,剑通身如美玉,青花旋纹密布,剑鞘上镶有七星宝珠,光彩夺目。惹得她身心俱往,玉凌露转身,听到她的言语并没有停歇的意思,左不过是那些劝导她平日节俭,谨慎开销的话。

    天天如念咒般搬出来故意讲给她听,听到她耳根子都起茧了。

    她觉得心里闷的慌,放下一句话就要往外走走。

    “你先在此候着,待我去煮两碗茶来……”

    金水瑶知道她不耐烦抢先跑到门前,将她拦住,一脸坏笑的看着她,说:“哎呀,别着急走啊!我可有要紧事告诉你……”

    玉凌露听了只得站着,赌气似的回答,“那你还不快步入正题?非要我猜到你才愿意开口吗!”

    金水瑶见她略有兴趣,于是便汇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近日,我常在外头总是听见有关于末影门的流言蜚语,似有人在恶传谣言,说什么末影门易主?剑尊昭告天下有志之士皆可上仙女山找她比武,若获胜或达到她满意者,皆可传位于她,除了执掌末影门,还要赐予末影剑和她毕生所学的武功秘术,座下的五百弟子也任由差遣……”

    玉凌露认真的听着,金水瑶接着讲道:“此消息一出,那些江湖上的男人们都像是炸开了锅似的,成群结队的在山下喊闹,赶都赶不完。依我看,一来这件事还要在门主出关之前给搞定了,不然你如果被挨了骂,也会牵连到我们身上。二来必须要抓住那个散布谣言的家伙,让他当众澄清事情真相,也省得山下那些个癞蛤蟆记挂咱们的账。”

    “会不会是青衣客?”

    玉凌露紧张的问。

    金水瑶道:“不太可能。他们都是拿钱帮人办事,绝不会空口传话。可是,是什么人要这么做?信息扩散如此之广,很容易让人就联想到是青衣客所为。”

    玉凌露低声道:“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又听金水瑶讲道:“想想门主,当年在江湖上可有什么仇家没有?”

    玉凌露仔细的想了想,说道:“当年聚阴山成名一战,她打败了洛雄洛盈之后…不。不像是门主的仇家,如果真是,为何偏要等到十五年后才来报仇,况且门主又没有杀过人,只抢了……”

    正说着,两人同时望向墙上挂着的那把剑,眼里都泛着亮光。

    “那会不会是一年前与我交过手的那个采花贼?”

    “谁?那个矮的发黑,又长着张大饼脸霍启乐吗?”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发笑,依稀还记得,那是门主让她们下山去抓他,替百姓除一害。

    众弟子连续追赶了他三天三夜,在一片杂草丛里发现了他。

    玉凌露说:“你与他那次交手之后,他好像就再也不能采花了……”

    说到这里,金水瑶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不知是不是这话,让她记起了当初在杂草丛的所见所闻呢?

    金水瑶立马岔开话题。

    “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得你亲自立下山去走一趟,才能知晓前因后果。不然事情拖到后面只会越来严重……”

    “那你呢?”玉凌露好奇的问。

    金水瑶唉声叹气,道:“我自然是留在这山上了…像这么重要的任务,肯定是要交给你这么一个剑尊钦定的接班人才办的体面。所以,我哪里比得上你,又怎么敢和你抢功劳?”

    玉凌露听的是眉头紧皱,深感不快。

    “你不用捡好听的话,来讲给我听,我听着恶心。”

    金水瑶冷笑一声,又道:“多下山去,有好处。手头上总有要办的事,也多不过两三件,可以往后拖一拖,三五天给它办完,自己也在外面玩够了…也就不会再胡思乱想其他东西了。”

    玉凌露斜着眼睛望过她,眼神中多有几分鄙视,“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金水瑶拍了拍的肩膀。靠到她耳边说着,“殊不知,除了男人可以爱女人以外,女人也可以爱男人。再或者…女人爱女人也是有的……”

    玉凌露的眼神,从鄙视逐渐变为怒怨。

    金水瑶知道自己这会子是真的惹怒了她,也知道自己是真的该离开了……

    于是她在玉凌露的注视下,走出了屋子,她拿起灯正要离去,玉凌露也准备要去关上门。

    大门快要合上之际,金水瑶用一只手强撑着门,好像漏了什么话忘记跟她说。

    “还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凡末影门弟子们都是同寝同起,既然你每晚都这么有兴致晚睡。我叫她们每晚再提炼你一个时辰,如何?也好趁了你的意,省得夜长深思多焦虑……”

    话完,她浅笑着离开,玉凌露踌躇在门边,思考着是否要将门关上。

    她忽然瞧见正对面那两个巡夜的女子,在偷看自己这边,正当她要开口之际,那两人就心虚跑了。

    “她好像,不是很喜欢你……”

    一个男人的声音屋中从房梁上传来,他躺在上面,很是悠闲地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把锈迹斑斑的破剑。

    玉凌露最终将门合上,回应了男人的话。

    “我又何尝喜欢她呢……”

    “我真的搞不懂!像她那样像貌平庸,嘴巴还那么欠的女人,也配管财!也配看我写的诗,剑尊还真是个老糊涂了……”

    玉凌露冷冷的看着他,道:“别这么说她……”

    那人跳下房梁,站在她身后,缓缓说道:“你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冷漠?连对一个人愤怒也没有任何感情,这是为什么?”

    玉凌露看着墙上的那把剑,回应的很呆,像是在自怨自哀。

    “因为我无父无母,在这里又没有什么朋友。若不是剑尊收留我,可能还在街上乞讨,所以事事都要忍让……”

    两人一问一答道。

    “照你这么说,你又不与人亲近,又不想得罪别人,怎么偏偏又被她针对?”

    “可能是我上次比武赢了她,剑尊就将幽波剑赏了我。但是好像她比我更需要那把剑,而我只单单是想赚一个赢字,想来她对我的偏见和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幸亏她是碰上你这种好性,若敢在我身上撒野,动我一下。我脾气一上来非得用我手上这把砍柴的剑,在她的脸上画个棋盘。”

    玉凌露浅浅一笑,说:“我只听说过砍柴的刀,可没有听说过还能砍柴的剑……”

    话完,玉凌露似乎在等待他的言语。

    而沈七先是沉默,而后情不自禁地将手搭在了玉凌露的肩上,试她反应。

    玉凌露感觉自已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支配着,那感觉像是在慢慢麻痹她的神经,让她不要反抗。

    “请你放尊重些,”

    沈七叹道:“我知道你们女人向来都喜欢俊俏清秀的男人,所以容不得其他男人的半点而不是,我原是个无赖…在江湖中漂泊数年也没有混出个名堂来,只是铁了心要和你这么个冰冷女人做一对儿。你别老藏着掖着,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值得让人嫌弃的地方?我胡茬多,还是面目不净?如果是身上的汗臭味,那我天天就下河洗澡去。等没有那个味道,再来见你。”

    见沈七着急了,玉凌露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抚他,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她可不想失去了他,她上前去,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准他在往下面说。

    沈七就又趁机抓住了她的手,玉凌露虽然害怕,但是她更害怕挣脱开后又会生气的沈七,于是就随了他的意。

    “我并不嫌弃你什么……只是,我们两个,还是朋友的身份。明早,我还要骑马练剑,所以今天晚上要早点休息……”

    沈七也不言语,也不放开,只管拥上去,但她的理智,终究还是战胜了她身体的欲望,急忙一把将沈七推倒在地。

    沈七这一摔顿时失了兴致,只关心起自己疼痛的地方,憋着心里的火依旧盘在心上烧着,未有得到释放。

    玉凌露紧张地站到那挂剑的墙下,悠然对沈七说道:“你不是说过,自创立七剑以来,凡比武,胜你者,你都可以为了她做任何事。而且还欠她一个恩情,这是真的吗?你这么又做有出自何意?”

    沈七站了起来,注视着她一举一动,慵懒的回答,“因为我想知道,我的七剑,究竟还有哪些不足,所以我才这么故意说的。”

    玉凌露将墙上挂的剑拿下,放在手心对他讲道:“你当真是个痴人,天下间,哪有人能在七剑之内打败敌人的?”

    “有!大有人在!不信,你去问问他们?让他们说给你听。”

    “什么你们他们的?你只管说赢多一些,还是输多一些?”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高涨起来,也许这是她唯一有勇气说出的话。

    沈七得意的说道:“我赢了二十多场,输了七十多场。但我已掌握诀窍,快,准,狠,三字,运用于剑上,再添些无情的之意,从此致命的不仅仅是我手中的剑,连我的人也一样致命。”

    玉凌露惊笑一声,道:“那我倒想要试试看,你大成的七剑是有多厉害?”

    她手握在剑柄上将剑缓缓抽出,剑发出嗡嗡的摇晃声响后,惊出青光森然的剑气,她转过身,将剑鞘扔向沈七,而沈七反应快速将直飞来的剑鞘打开。

    他看到了玉凌露手中的剑,的确实比其它普通的剑,要奇特不少,也怪不得别人眼红,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就想扔掉,转而换她手中那把剑来使。

    玉凌露看着剑说道:“幽波剑,不是任何剑招,都能配合此剑使用,它是有自己独立的一套剑法,剑走偏锋,如行云流水,难以琢磨。注重巧偏离三字,而能敌此剑法的,唯有重拙奇三字。你的快准狠,在我这儿怕是不受用。”

    “受不受用,得比拭了之后才知道。”

    此刻沈七一手抓在自己那把锈迹斑斑的剑柄上,一手紧紧握住剑鞘,向玉凌露奔来,剑未出鞘,寒芒先至。

    这一剑沈七坚信自己绝不会刺偏,也绝不会容一切的生灵活下。只有攻击,没有收放,这也是他的剑道。

    即使他这把剑又锈又钝,但依旧能感受到由剑而发出凌厉绝伦的剑气。

    剑离玉凌露越来越近了,就在眼前,剑,刺空了?玉凌露刚刚还站在他眼前的,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展眼间竟又闪到他的身后,他不清楚玉凌露是用了什么方法躲开了他这招必能刺中的剑。

    但她已经躲开了,他猛然停步,将间悬空脱手,又正握拿住,半身向右拐,往后探去,玉凌露挡下了他这一剑,并屈臂往下按压,幽波剑一绞,如蛇绕一般,游剑一周直刺烂沈七的半臂袖,沈七吓掉了剑,向前翻滚,用左手接过剑,就是朝玉凌露削了过去。

    玉凌露身往后跳,已站到书案上,冲他冷笑道:“你已经出了三剑了,我可数着呢。”

    看着玉凌露得意的模样,沈七知道他被嘲笑了,被一个女人嘲笑了,这是什么样的耻辱?

    但她手中的剑甚是奇怪,又会变化,一时他又找不到任何破解之法,只能在用剩下的几剑试探出来。

    玉凌露跳下书案,剑直刺沈七额头,沈七也迎上去,顿时两剑交锋,沈七少攻险防,每躲一招,就要往后跳出好大一截。

    落下风已成难以挽回之势。

    玉凌露手中的剑,简直就是一条软筋毒蛇,沈七不仅要攻还要严防,弄得他进退不是,对招已过了七招。

    但沈七并没有停止攻击,还赖着用效仿的招数与玉凌露对打,玉凌露也不讲停,只与他缠斗,打的沈七是心惊肉跳,冷汗热冒,又过了几招,剑,终于碎了。

    沈七拿着剑,恍惚地看着玉凌露轻松的将剑回鞘,又转身走到了床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他,沈七虽有不甘,但知道这次他是真的又输了。

    他只能失意的将剑丢掉,呆站了一会儿,就气冲冲的要往外走。

    才刚打开门,只听玉凌露矫嗔一声,沈七猛地剎住脚步,回头看去,原来玉凌露刚才的眼里,那奇怪的眼神装的全是魅惑。

    刚才他在气头上,所以并没有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刚才只是比试,虽然你输了。但我可没有说过要让你走的话。到底……你是有多输不起?”

    沈七呼吸急喘着,听着玉凌露充满魅惑的声音,通身早已麻木。

    想着不仅输给了女人,剑还折损了一把,他急需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着哭一会儿,来发泄心中苦闷。

    “不用你说什么安慰的话给我听,我只是个失败者。我今天去外面睡,天再冷了,还能把我冻死不成?”

    玉凌露娇羞的低下了头,说道:“你先把门关上……”

    沈七愣了愣,还是照做,再回过头之际,只见玉凌露脸色醉红。

    “今晚,你就留下来陪我。好吗?”

    她的声音很甜,很温柔,同时也很诱人,但凡是个男人都很难抵御。他的胸膛里那颗心,就要跳出来似的。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来到床边,脚是软的,身子也在不停打颤。

    玉凌露将灯吹熄。月影横窗,两人互相扶着对方,倒在了床上,真是春宵一夜空难过,巫山云雨鸳鸯卧……

    次日,天明。众弟子晨起洗漱完毕,齐齐添衣拿剑,奉命来到仙女殿外。

    清风吹拂,凉爽宜人。

    虽时节已入春,但依旧有几分冬意还夹杂在其中,放眼望去,茫茫林海,满眼碧草,衬着蓝天绵绵无尽,如诗如画,山谷,山峰,草原,森林。

    四大美景,浑然一体,伴着鸟雀浅唱,悠扬的歌声与蝶舞,一匹匹骏马肆意的奔腾在草原上。

    伴着阵阵说好到妙的身声,林中奔来两匹快马。

    马上坐着的分别是玉凌露与金水瑶两人在马上挥舞着刀剑,影影绰绰地奔入众人视野。

    看两人的样子是刚刚在林中斗过几招才奔出来,两人看上去都有些不满对方的样子。

    自剑尊闭关以来,门中之事已不比从前,两人的私斗已成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两人进了人群,便不再相望,只着急的要拿箭,两人身边都有一群围着的人问林中之事。

    玉凌露与金水瑶回答的都很含糊。

    于是两拨人就隔着对骂了起来,专捏对方的不是,这两波人都分做成了小派,一边支持玉凌露这边,一边支持金水瑶。

    这边玉凌露金水瑶,拿了弓,背上箭筒,就给每一支箭绑上一块不同颜色的丝巾,以做记号,便骑上马去。

    才刚骑上马,玉凌露就在人群中,瞧见了沈七,此刻他正一身女子打扮,画着女子妆容,混在人群里,眼神默默的注视着她。

    而金水瑶瞧见了她的痴相,觉得厌弃的很,语气怪异的说:“看你睡眼朦胧的样子,昨夜怕是没少折腾吧?”

    玉凌露回想昨夜之事,发觉奇怪,似有人在窗外窥视她与沈七云雨之事,当时没太在意,原来今日才知是她。

    玉凌露怒目圆睁地盯着金水瑶说:“你偷窥别人隐私,不觉得可耻吗?”

    金水瑶表情很是得意,反问道:“我有什么可耻的?比起你在闺中私藏男人又与之偷欢,行周公之礼。我算不得什么。你可以不干净,但是却莫要因为你一个人而败坏了末影门的名声!等门主出了关,我看你该如何去向门主交代。我与你之间的差距不过只是一把剑而已,幸好门主开明,让我习得幽波剑招来制衡你,否则还不知道,你要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

    玉凌露听到这,脸一下变了颜色,两条眉毛拧到一处,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似刀锋一般锋利的光。

    她紧握住缰绳,将怒火强压于心中,毕竟是自己做了丑事总有些心虚。如今她又被自己的死对头抓住了把柄,看样子跟附着她的那帮人也都应该都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两人各自怀着心事,骑马对立一射之地,两人要做的是同时骑马到规定的地方侧身去射中那远处靶子。

    各有五箭,靶上谁中的越多,谁就为获胜者,这不仅要考验两人的骑数,还有箭术,马上颠簸不断,也要考验两人的眼力。

    两人紧握住手中的短弓,目光紧盯着对方,都深呼吸了一口气放松身心,屏息间,走一声吼!两人同时赶鞭急奔撞面而来。

    临近之时,引弓侧身而射,箭如脱兔撕裂着风,直撞靶而来,伴着中靶的声音,两人骑近一看,靶上却只有金水瑶的箭,而玉凌露的箭,折断掉在了一旁。

    回想方才,原来金水瑶射箭射穿了玉凌露的箭又撞在了靶上,弄清楚情况之后,支持金水瑶这边的人欢呼起来,而玉凌露这边的人吵嚷着让她们别得意,待会儿走着瞧。

    两人骑马各回归处。玉凌露知道金水瑶要玩什么把戏了,于是变得谨慎起来,她已经失了一箭,不能再出什么差错了。

    “走!”两人又奔骑而来,临近射箭之际,玉凌露突然换了右手开弓射箭,并尽量向下,这招果然奏效,金水瑶也没有料到,她先是盯准玉凌露的箭行轨迹而又射向靶子。

    并没有把她拦住这一箭,她自己也险些落靶,射在了边缘。

    而玉凌露眼见这箭就要射在靶上,却不料,箭头才刚碰到靶子就自己折断了,所以这一箭又空了。

    支持金水瑶这边的人又欢呼了起来,都纷纷庆祝着胜利。

    玉凌露这边的人提醒她们别得意,还有一箭,结局绝不会如他们所愿。

    金水瑶散漫地从玉凌露身旁骑过,得意的对她说道:“我还差一箭,啍。”

    看着金水瑶这张嚣张的脸,玉凌露强忍着胸腔里的怒火,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冷静下来,自己越是生气,就越是会趁了她的意,她也就达到了目的。

    她将剩下的三支箭,全部拿出纷纷将箭头折断,看着箭头才知道早就被人动了手脚,她狠下心,这一次一定要无箭头也要中靶,并且必须要拦住金水瑶。

    这时候的金水瑶还不知情,还以为玉凌露蒙在鼓里,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她也就掉以轻心,反正都只差一箭,她反复的在暗示玉凌露,让她快些认输,以免难堪。

    她轻踏着马鞍向前驱使,而玉凌露则使足了劲,将所受之气尽数发泄到马的身上,伴着马嘶一声吼,迎着金水瑶急踏而来,对着箭靶斜射了过去。

    这次她要拦在金水瑶的箭前,先中靶上。两箭齐出,金水瑶的箭,径直地射在了她的箭杆上。

    玉凌露终于中了一箭,欢呼声也终于轮到支持她的人群身上。可这,对于金水瑶与支持她的人来讲,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只要再中一箭,她还是会取得胜利。

    她收起了原先的傲气,重视着最后一箭,两人分开,又是快骑而来,可这次就再要临近射箭之时,两人跨下所骑之马,似乎都出了问题,越跑越慢,越跑越没精神。

    玉凌露的马突然就躺在地上,不走了。而金水瑶的马,则站在原地不停拉屎。

    两人出现的状况,引起在场众人一阵哄笑。两人没有管马,先是对着两百步外的箭靶射出箭去,这一箭,金水瑶急了,未有中靶,而玉凌露较为冷静,此刻已是二比二平,两人急着就要换马继续比试。

    两人都怀疑对方对自己的马暗使了手脚。

    两拨人也再次争吵了起来,两人换了马也换了弓箭,就赌最后这一箭。

    正当气氛达到了最紧张的时刻。

    远方奔来一匹快马,叫停两人的比试,众人也听到汇集一处,那人来到众人面前,原来是来禀报消息的。

    玉凌露金水瑶见她慌张失措,于是先让她歇一歇再讲是何消息,那人缓过气来后直言道:“禀少门主!下山聚集了众多江湖人士在闹事,彩云紫烟两人赶走了一波又来一波,还有一些人索性赖着山脚不走了。都朝嚷着要剑尊给个交代,不然他们可就冲上山来了。”

    这边玉凌露与金水瑶还在为了私斗的事不可开交,又凭空冒出这件事情。

    两人想到,若让这山下那些男人上来闹是小,莫要玷污了仙女山这片净土,才是坏事,于是两人决定平息干戈。

    共同下山去看看,才刚要走又被报信的人叫住。

    “少门主,还……还有一件事。”

    玉林露金水瑶表情惊愕的看着那人,玉凌露道:“还有?你快快说来。”

    那人双手微微打颤,递过一张信纸来,玉凌露接过打开一看,暗读道:“黄葛树林,留香酒铺,霍启乐。恭候贵门大驾。”

    众人忙问玉凌露内容,玉凌露讥笑一声将信递给金水瑶,对她说道:“看看。你的冤家找你报仇来了!”

    金水瑶过目之后皱眉道:“唉…真是烦事,全都挤到一天来。少门主,你可又得辛苦一下了……”

    玉凌露并不想搭理她,她只在心里盘算一阵,已有了主意,她站于人群之中,举剑吼道:“末影门众弟子听令!”

    登时,几百弟子纷纷齐声应道:“在!”

    真是齐升叫来,震天撼地,虽是娇柔女娥,在气势上却不输男子半分,反倒重压上一筹。

    声止,所有人都在听玉凌露讲话。

    “如今门主闭关,我们应当先放下私人恩怨个人偏见。齐心守护本门与仙女山这片不由男人踏足的净土。如今外有歹人厄传谣言,说末影门易主,其目的无非是想让本门分崩离析,好引起江湖动乱,想想我们的家庭都是因那所谓的江湖恩怨,弄的家庭破碎,少无父母,无可托亲,流落在外,为妓行乞,受尽各种变买,种种心酸苦痛,埋于心中不敢忘却。”

    众人听到此,脑中都泛起回忆,心酸不止,没有哭泣之声,只是暗自落泪。

    玉凌露又说:“切莫忘了门主的恩情,她带我们脱离苦海,十载有余,长居于此,又授于剑术,教导我们广善施恩,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热百姓。名誉自然不必细说,门主带领我们管这江湖这么多年,都未曾出现过一个要统一江湖,称霸武林的杀人魔头。如今门主闭关,将本门交到我们手上,决不能辜负了门主的一番苦心。”

    话完,骑上马去,众人会意,都齐身上马。

    玉凌露又对众人讲道:“凡江湖中,开帮立派者,皆变上册奏明告知门主,随未到三六九月倒巡的日子。但要趁此机会将谣言打压下去,若是有结下恩怨者,将其化解,若有为了争抢什么秘籍宝剑者,若不听劝告,便并一并焚之。山中留五十人手足矣。其余弟子,两人一帮,四人一派。各领册子,人走步梯,马走山路,下山!”

    众人得令,四散开来,百匹马奔腾之声,犹如天雷滚滚,响彻山谷。

    待众人行至山腰,果然如报信人所说,围聚了大波的人在此喧哗胡闹,玉凌露急忙吼叫一声,将众人叫停。

    “是何人竟敢在末影门清修之地撒野!”

    她从中缓行而下。

    人群之中,传出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问她,“你是谁呀?”

    玉凌露见到是位黄衣女子,又站与人群首位,想必是这帮人的头目,于是将剑横在身前向她威示。“末影门少门主,玉凌露。”

    许萍儿正瞅着众弟子的美貌痴怔着,无暇回玉凌露的话,玉凌露也就绕过许萍儿来到人群前面朗声问道:“尔等为何共聚于此!”

    人群中纷纷吵嚷,都以为玉凌露是剑尊,都赶着要在她面前示好。

    就互相推挤着,吵不过也就打了起来。一时,人群乱作一锅粥,刀剑砍来砍去,没完没了。

    玉凌露急吼两声住手,让他们先别打了,众人哪还听得进去,早已乱作一团,各打各的。

    金水瑶一脸诡异的看着玉凌露,想瞧她遇到这事该如何裁决,玉凌露心里正憋着气,又见着众人不听自己的话。也就不想同他们讲好话,便有了想动武的念头。

    她紧紧握住手里的剑,缓步走入人群当中,登时她抽出剑来,幽波剑响起嗡嗡的剑晃之声。

    只见她撞入人群,逢人便刺,过招便拦,招招敏捷,招招难防,动作,身姿飒爽,灵动无比,毫不拖泥带水,百招不到,就打的这些男人们全部满地打滚,有落荒而逃的,也有爬不起来跪地求饶的,也有决定要死磕到底的。

    他们所幸结成一伙人,又主动向玉凌露攻来,面对众人玉凌露挥舞着青光森然的幽波剑与其展开激烈的混斗。

    但这次玉凌露动了杀心,只见身前刺来三剑,身后也刺来三剑,对她前后夹攻,头上也有一人执剑落下。

    她两眼一望,都已察觉,先是后仰,躲过三剑,那三把剑就从她的面上扫过,她顺势剑往后砍,那三人把剑高举也防不住幽波剑的韧性,被剑绕到后背刺了一下。

    然后她又是虚晃一下身子,躲开从天而降的这一剑,更使剑刺入那人的心脏,她快速拔出,那人随后倒地。

    面前三人又拿剑逼来,玉凌露横削过去,三剑顿时断裂,喉咙处被划出一刀修长的口子,血,像是流瀑之水倾泄而出。

    身后那三人见到本来想跑,但玉凌露毫不留情,又攻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