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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白垩与黑龙(3)

    (这个世界……吗?)

    派蒙遗憾道:“我以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它可以永远盛开下去。而且好像也没结出什么果子。”

    “生命是多种多样的自由之物,不应以长短定义优劣,哪怕只绽放一刹那……短暂的生命也未必是坏事,高效,完美,意味着不会被孤独所困。”

    阿贝多意有所指,继续说道:“所以,你能明白吗?我刚刚说的,“我们的交谈说不定是奇迹”这件事。”

    (至少,我现在还没有凋零。)

    荧好像也想到了什么,她的哥哥……

    气氛突然安静了一瞬。

    最后还是派蒙打破了沉默,说:“嘿嘿,别没精打采了,荧,月伶,你们还有我啊。还有阿贝多,我很愿意跟你当朋友啦。”

    “谢谢你们,虽然我不认为排解孤独是生命的必要之举,但……也不坏。与你们在雪山上同行的时光,也是一段很有价值的旅途。”

    阿贝多又开口:“这次的数据研究完后,恐怕还有一件事要请你们帮忙。”

    派蒙:“没问题,不需要帮忙的时候,也可以找我们哦。”

    听到派蒙的话语,阿贝多晶蓝的瞳孔里也泛起一丝波澜,“那,就拜托你们了。”

    ……

    ……

    ……

    荧,古月伶还有派蒙告别阿贝多,古咕跟着她们身后蹦跳着离开了。

    阿贝多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

    又把视线投回桌上的药剂瓶,不知何时,荧喝过的那个药剂瓶底出现了不规则的紫色沉淀,散发着不稳定的光芒。

    “呼吸黑土则污秽,呼吸白垩则无垢。这沉淀,又是什么呢?”

    阿贝多的目光飘远,思绪也逐渐清晰起来。

    “荧虽然不属于这个世界,是未来无法确定的“质料”,但也姑且算是有垠之人,提瓦特的星空有属于她的位置。

    那古月伶,你呢?你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比起我,你更容易接近世界的法则,也更容易被它排斥……”

    阿贝多闭上眼睛,

    “是否有一天,你会像那朵花一样凋零呢?”

    ……

    ……

    ……

    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路上,荧并没有问古月伶的异常,两人像是往常一样,随意地聊着天,冒险家协会又发布了什么奇怪的任务啦,哪里的遗迹又发现了宝藏啦……

    都是这类无足轻重的小事。

    古月伶突然笑了:“我还以为荧一定会把我绑起来叫我全都交代呢。”

    派蒙吐槽道:“那是月伶的作风吧?”

    荧的眼眸直视着古月伶,“如果月伶想说的话,就会自己告诉我的。而且,大家都会有藏在心中的秘密,就算月伶不说,我们也还是好朋友的。”

    古月伶知道,荧就是这种人,强大却又温柔,总是选择相信他人,照顾他人,帮助他人。

    “真是败给你了。”古月伶叹了一口气,“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吗?”

    派蒙:“当然了,月伶还觉得我是吉祥物。”

    “是和安柏一起吃饭那次吧?我记得很清楚呢,刚回蒙德就被安柏拉到了“猎鹿人”,然后就遇到了月伶。”

    ”是啊,”古月伶开始讲述,她还从未向谁提起过的,自己的内心。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慢。

    “一开始认识荧,我真的很高兴,因为……就好像——知道了自己并不算是孤单的一个人,也有人和我一样,是外来者,是异乡人,是不属于这里的。

    又从安柏那里了解到,你击退了风魔龙,解决了蒙德的灾难,是所有人眼中的英雄,那个时候,就觉得荧全身都散发着光芒,真的好耀眼。

    我很羡慕你。”

    派蒙:“月伶也靠自己的努力在不断变强的,现在都比派蒙厉害多了!”

    古月伶撇撇嘴,但眼里带着笑意,“比派蒙厉害可不值得骄傲。”

    “喂,我可是在安慰你!”

    古月伶继续讲——

    “我很努力地去了解这个世界,想融入这个世界。可荧却很直白地告诉大家,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当时我可是震惊了很久,因为我没办法像你一样,信任他人,我要用很长时间,反复试探才会逐渐卸下心防。

    我担心自己会被人害怕,会被人排斥。

    但是大家都接纳了荧,这让我觉得,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没什么。”

    荧说:“你还是相信了我们,相信了大家。”

    古月伶点点头,笑起来。

    “那个时候我还不会引导元素力,我就缠着你,一直想学。”

    荧听到这里,也露出微笑。

    “当时我可是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烦人啊!”

    “是啊,我可烦人了,因为我很想变强啊,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有这样一个念头一直在脑海里回荡。荧也有自己的目标,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但我没有,我想学魔法,想变得很厉害,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在这个世界上……”

    “都说了月伶你还有我们呢,”派蒙一副说教的表情,故作老成地开口:“放心吧,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古月伶笑着,但眼神反而黯淡下来。

    对于自己的过去,其实她一开始是不害怕的,自己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哪怕现在的意识会消散掉,人格会被重塑,哪又如何?

    反正都是自己。

    可接触这个世界越多,相遇的伙伴越多,和大家在一起的回忆越多……

    她害怕了。

    她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和过去不一样了,她开始害怕起脑海中响起的声音,浮现的回忆。

    那种割裂感,让古月伶明白——

    她所珍惜的一切,她不愿被人夺走——哪怕那个人是她自己。

    ……

    古月伶用开玩笑的语气对着派蒙开口:“那如果,我不是我了呢?”

    如果,这个名为古月伶的躯壳里,苏醒过来另一个家伙呢?

    “我认识的古月伶,就是完整的你。”

    荧斩钉截铁地开口,没有一丝犹豫。

    古月伶错愕了一下,没想到荧会这么快回答她,她苦笑:“荧总是这么信任别人,很容易被人骗的。”

    “那月伶可得一直看着我。”荧向她伸出手,笑靥如花。

    古月伶仰起头,眼角若有若无的晶莹,她也伸出手去。

    是的,她必须回应,

    “真是的,要是我骗你呢?”

    “那就让你骗吧。”

    ……

    ……

    ……

    “结果到头来月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啊!”

    派蒙在快回到蒙德城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

    “欸嘿——”

    “你是从哪里学的这种语气啊?”派蒙气得跺脚。

    ……

    ……

    ……

    蒙德城,

    冒险家协会前,

    凯瑟琳好像在和冒险家协会分会长塞琉斯说着什么。

    “让新人来雪山冒险,或许还是太心急了。”

    “可是,冒险不就是挑战自我极限吗?没有磨难、没有刺激的旅途还有什么意思?!”塞琉斯的声音很是激动,“哪怕那一带到处都有丘丘人土匪与淹没到膝盖的积雪,冒险家也绝不能停下脚步。”

    凯瑟琳非常为难。

    “被打劫到放弃据点,在冰冷的火堆里生活做饭,雪山之旅对冒险家协会各位新人来说,一定是永生难忘的经历,哈哈哈!。”塞琉斯大笑起来。

    凯瑟琳扶额,还没有开口,就听见他继续说。

    “哪怕此刻他们在心中埋怨我、憎恨我,未来也会为这份回忆感谢我,这就是冒险的传承啊。”

    荧和古月伶本想装作没看见,从一旁走过去。

    却被塞琉斯叫住了:“年轻的冒险家们和她的好伙伴。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

    “呀,这不是塞琉斯先生吗?”古月伶看起来很惊讶。

    荧在古月伶耳边低声说:“你演的好假啊。”

    “没必要就不用演技全开了。”

    塞琉斯清了清嗓子,咳嗽两声:“咳咳,我们冒险家协会最近要在雪山举办一个冬季特训,你们也知道,成员的冒险经历各不相同,为了寻求突破独自冲进雪山是很危险的。

    所以,我们提前做好安排,让前辈带领后辈,行家陪同菜鸟,大家一起进入雪山,在有保护的环境下进行训练,这样冒险家就能共同进步了。这就是我筹备了半年的伟大计划,很棒对不对?”

    “嗯嗯,你说的对。”古月伶敷衍地点点头。

    塞琉斯接着热情的开口:“你们虽然也是新人,但作为优秀冒险家,已经有足够充分的经验,当然也会愿意加入我们,助我们一臂之力,对吧?”

    “冒险家协会的前辈人手不够了?”

    被荧一针见血地指出原因,塞琉斯丝毫不觉得尴尬,摸摸脑袋,“也有一部分原因,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锻炼机会,提升冒险经历,挑战雪山的艰苦磨难,难道不是每一个冒险家追求的吗?”

    “不好意思,我先告辞了,我想起来诺艾尔家里的衣服还没收。”

    “我也还有其他的委托。”荧也推辞了。

    塞琉斯失落起来,有些苦恼地说:“我还想着这个任务酬劳很丰厚,结果却没有多少老手冒险家愿意接受啊,看来只有延迟这个伟大的计划了。”

    “给多少?”

    塞琉斯比了个数。

    “什么时候开始?”

    “喂,月伶,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啊?!”

    “请派蒙吃蜜酱胡萝卜煎肉。”

    “好欸——荧,我们也去吧!”

    荧看着已经恢复的和往常一样的古月伶,知道自己已经不用再担心她了。

    于是,她露出一个微笑。

    “那也算我一个吧。”

    看来这段时间,龙脊雪山要很热闹了。

    ……

    ……

    ……

    (外来者,不属于这个世界。

    既然这是一场旅途,那就一定会有终点。)

    金发的男人驻足在一朵蒲公英前,他的眉宇间如冰霜般无情,样貌与荧有几分相似。

    遗迹守卫忠诚地护卫在他身侧,庞大的身躯像是坚不可摧的堡垒。

    (但在“深渊”淹没神座之前,我与“天理”和平无存——唯有战争!)

    他踏碎蒲公英,没有丝毫犹豫。

    “殿下。”嘶哑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男人停住脚步。

    身着冰蓝色法袍的深渊法师出现在他背后,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再次开口:“将“东风之龙”转化为战争兵器的计划遇到了意外的阻碍。”

    男人眉头微皱。

    “是风神?”他把视线投向蒙德的方向,“为这条龙,难道他要重新戴冠?”

    深渊法师如同仆从般顺从地弯下腰,回答道:“不,那位神灵的介入,我们早已考虑过所有的可能性,很遗憾,殿下,预料之外的阻碍,来自您的血亲。”

    男人抬头,脑海中飞速闪过一连串的画面,最终他只是缓缓闭上双眼。

    “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