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剖腹验粉
朱致朗似乎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他坐起来又仔细盘算了一下几个细节，决得确实可行，自言自语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早晨朱致朗又请了杨廷麟等人计议。他先给几人讲了一个故事：“有个首领叫张牧之，他有个很讲守信用的小弟叫‘六子’。有天六子去小吃店吃了一碗凉粉。张牧之的仇家找了一个能言善辩的人，故意诬蔑六子，说他吃了两碗凉粉，只给了一碗凉粉的钱。”
杨廷麟等人听的莫名其妙，好在他们知道朱致朗善于讲故事，当初在海船上，水妖塞壬的故事，听得很多人如如痴如醉，偏偏细想来，还寓意深远，回味无穷。于是大家耐下心，听朱致朗继续讲，他们知道这故事后面肯定会有深刻含义。
朱致朗继续说道：“六子是个性急的人，他平常最在乎的就是信用，一听有人诬蔑他吃两碗凉粉，只给一碗的钱，他就急得不行，偏偏对方找了好几个帮手，也一致说他确实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六子说的就是没有人信，他急得要命，可偏偏没有人信他，他又苦于拿不出证据。”
朱致朗停顿一下，看看几人反应，果然杨廷麟等都在思考，如果是他们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
“那六子急躁起来，非要争论说他就是只吃了一碗凉粉，边上围着他的人偏起哄说他吃了两碗，笑话他不讲信用，说他的行为让他大哥张牧之的信誉都没了。六子最敬重他大哥，被人污蔑说多吃一碗凉粉，他就已经很激动了，现在又说影响他大哥信誉，只是他百口莫辩，情急之下，他抽出匕首，剖开了腹部，让人看里面到底有几碗凉粉？”
听到这里，众人大吃一惊，竟然真有人这么傻，三言两语就切腹了？可他们仔细想想，如果是他们自己身处其中，自己的名誉受损，是不是也会切腹来自证清白？
古人向来重视名誉甚过生命。历史上，为自证清白，剖腹验粉的事情确实发生过。清朝名将冯子材军纪严明，有次他一个亲兵被人诬陷说吃米粉不给钱，那亲兵也是说不清楚，为不损军队声誉，当众剖开肚子，让冯子材等人验看，肚子里确实没有凉粉。这名亲兵很快死了，他没有办法自证清白，只有用这种看上去很傻，但很悲壮的办法来维护名誉。
朱致朗说道：“张牧之赶到的时候，六子已经没救了。张牧之对六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六子，你的清白不需要自己证明，你学学哥，怎么来证清白。’
于是张牧之拿出大刀，架在带头诬蔑六子那人脖子上，让他说出实情。那人一看刀架脖子上，看到那杀人的气势，马上吓得把仇家找到他，请他来诬陷六子的计划等都说了出来。其余围观起哄的人，也一样的情况。
这些人说完了，张牧之也不叫人用纸写下来，签上字什么的来证明六子清白。他拿起刀把这些害死六子的人，全部杀死了。”
杨廷麟听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没有想明白。倒是阎应元叫道：“张牧之的做法对我的胃口，清白是重要，但自己没必要证明给别人看，要是有人敢诬陷我偷吃了东西，我才不会傻傻去证明我的清白，他要是多啰嗦，我也是拿刀砍他娘的。”
周毅也回过味来，他说道：“如果张牧之早一步到，那么六子就不用以死来证清白。以张牧之的做法，同样能达到证明清白的目的。不对，张牧之本来就相信六子，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看法，所以他才会直接用暴力。”
周毅想明白了，他双拳一击，兴奋地道：“面对这些证明不清楚的清白问题，越是去证明越是上当，再多的清白证据，也清洗不了别人故意泼来的脏水，跟本不去自证清白，清者自清，敢有诬蔑的，用武力对付这些宵小闭上嘴巴，反而是最有效的办法！”
方正化这时也似乎想透了。“殿下讲的故事，让老奴觉得确实是这个理，自证清白越证越变成一团乱麻，快刀才是解决问题的出路。殿下是说，眼下我们可以借鉴张牧之……”
朱致朗看众人都有所领会他的意思，微笑着道：“本宫堂堂正正的大明太子，岂能与这些宵小去自证身份，到时候真真假假，又岂能堵住天下不明真相人之口，那不是如那个六子一般着了他们的道？”
朱致朗压低声音，说道：“我的身份大家都是确信无疑的，那还管那个假太子干什么，我们只要杀了假太子，带着他的人头，跟张诚一起面圣。我是真正的太子朱慈烺，真太子杀掉假太子，弘光皇上不管乐意不乐意，只能称赞我的勇武。”
“至于说，怕有人误解，怕有不利传言或者野史记录，那些不管怎么做都免不了的，就不用去管他了。只要杀掉假太子，那么这团乱麻就解了。”朱致朗道。
“还要杀一个人！”丽塔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在外边偷听了一会了，见朱致朗要动手，她迫不及待地说道：“高玩这个凶手留着必是后患，殿下曾说‘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丽塔觉得殿下的话十分有理。此时就是要斩草除根，既为那惨死的父女报仇，也为那些被高玩迫害的常州百姓出气，就算为了以后少一个大麻烦，也要除掉他！”
朱致朗看了看丽塔，见她美丽的脸上有的只是坚定，并无阴鸷之气，心下稍安，她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把丽塔变成一个冷酷偏执的人。
他对丽塔笑笑道：“丽塔说的，我支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动手，就一并把这两个问题一起解决掉，除掉假太子，杀掉高玩，为那父女二人报仇。至于那高起潜，今后再慢慢找他算帐！”
朱致朗记忆里，高起潜拥兵不救，害得难得一遇的良将卢象升以少击多，被清军围困战死。后来南明时高起潜掌着军队，却带头投降清兵。如此人物现在有机会，又岂能让他好好活下去？
朱致朗对阎应元道：“应元，你敢不敢干？你的手下，敢不敢干这件大事？”
阎应元拍着胸脯，兴奋地道：“阎应元很荣幸能跟随殿下，愿为殿下冲锋陷阵，无所畏惧。请殿下放心，阎某带的兵，没有一个孬种！”
朱致朗满意地点点头。眼下解决问题，最主要的力量，就是阎应元和这二十名兵士。他摸了摸一直放在怀里的龙牙匕首，想起了刺杀周奎之时。现在阎应元就是他的匕首，成败在此一举。
周毅道：“若按殿下的计划，却还有三个难处。”
朱致朗道：“哪三个难处，你说说看。”
“第一难是，如何把高玩、假太子约到一处，并且有可动手杀人之时机和场所。”
朱致朗道：“这是个问题，你再说说第二个难题是什么？”
“第二难是必须要保障张诚的安全，否则南京方面不好交差。高玩则必须死，但他毕竟是皇帝下派来的人，还是需要给一个说法，让南京有个台阶下。”
朱致朗想了一下道：“这第二个难题，我已经有了想法，一会再详细说与你们。那第三个难处又是什么？”
周毅道：“这第三难，我们这边有二十多个人手，但高玩出门，带的人也不少，还有假太子和张诚的人，他们的总人手可不比我们少，我们动手的时间又不能太长，否则官兵来了，我们就成功不了，所以我们不但要武力上压制他们，而且要在短时间内完成才行。”
众人听了，都点头称是，周毅的三个问题，都是提到了点子上，有一个问题没解决好，这件事就不会成功。
朱致朗就第二个难题提出了他的计划，并请大家一起完善。周毅听完，也觉得比较可行。
可是还有两个难题，怎么解决呢？几个人苦思冥想很久，还是一筹莫展。
早晨朱致朗又请了杨廷麟等人计议。他先给几人讲了一个故事：“有个首领叫张牧之，他有个很讲守信用的小弟叫‘六子’。有天六子去小吃店吃了一碗凉粉。张牧之的仇家找了一个能言善辩的人，故意诬蔑六子，说他吃了两碗凉粉，只给了一碗凉粉的钱。”
杨廷麟等人听的莫名其妙，好在他们知道朱致朗善于讲故事，当初在海船上，水妖塞壬的故事，听得很多人如如痴如醉，偏偏细想来，还寓意深远，回味无穷。于是大家耐下心，听朱致朗继续讲，他们知道这故事后面肯定会有深刻含义。
朱致朗继续说道：“六子是个性急的人，他平常最在乎的就是信用，一听有人诬蔑他吃两碗凉粉，只给一碗的钱，他就急得不行，偏偏对方找了好几个帮手，也一致说他确实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六子说的就是没有人信，他急得要命，可偏偏没有人信他，他又苦于拿不出证据。”
朱致朗停顿一下，看看几人反应，果然杨廷麟等都在思考，如果是他们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
“那六子急躁起来，非要争论说他就是只吃了一碗凉粉，边上围着他的人偏起哄说他吃了两碗，笑话他不讲信用，说他的行为让他大哥张牧之的信誉都没了。六子最敬重他大哥，被人污蔑说多吃一碗凉粉，他就已经很激动了，现在又说影响他大哥信誉，只是他百口莫辩，情急之下，他抽出匕首，剖开了腹部，让人看里面到底有几碗凉粉？”
听到这里，众人大吃一惊，竟然真有人这么傻，三言两语就切腹了？可他们仔细想想，如果是他们自己身处其中，自己的名誉受损，是不是也会切腹来自证清白？
古人向来重视名誉甚过生命。历史上，为自证清白，剖腹验粉的事情确实发生过。清朝名将冯子材军纪严明，有次他一个亲兵被人诬陷说吃米粉不给钱，那亲兵也是说不清楚，为不损军队声誉，当众剖开肚子，让冯子材等人验看，肚子里确实没有凉粉。这名亲兵很快死了，他没有办法自证清白，只有用这种看上去很傻，但很悲壮的办法来维护名誉。
朱致朗说道：“张牧之赶到的时候，六子已经没救了。张牧之对六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六子，你的清白不需要自己证明，你学学哥，怎么来证清白。’
于是张牧之拿出大刀，架在带头诬蔑六子那人脖子上，让他说出实情。那人一看刀架脖子上，看到那杀人的气势，马上吓得把仇家找到他，请他来诬陷六子的计划等都说了出来。其余围观起哄的人，也一样的情况。
这些人说完了，张牧之也不叫人用纸写下来，签上字什么的来证明六子清白。他拿起刀把这些害死六子的人，全部杀死了。”
杨廷麟听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没有想明白。倒是阎应元叫道：“张牧之的做法对我的胃口，清白是重要，但自己没必要证明给别人看，要是有人敢诬陷我偷吃了东西，我才不会傻傻去证明我的清白，他要是多啰嗦，我也是拿刀砍他娘的。”
周毅也回过味来，他说道：“如果张牧之早一步到，那么六子就不用以死来证清白。以张牧之的做法，同样能达到证明清白的目的。不对，张牧之本来就相信六子，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看法，所以他才会直接用暴力。”
周毅想明白了，他双拳一击，兴奋地道：“面对这些证明不清楚的清白问题，越是去证明越是上当，再多的清白证据，也清洗不了别人故意泼来的脏水，跟本不去自证清白，清者自清，敢有诬蔑的，用武力对付这些宵小闭上嘴巴，反而是最有效的办法！”
方正化这时也似乎想透了。“殿下讲的故事，让老奴觉得确实是这个理，自证清白越证越变成一团乱麻，快刀才是解决问题的出路。殿下是说，眼下我们可以借鉴张牧之……”
朱致朗看众人都有所领会他的意思，微笑着道：“本宫堂堂正正的大明太子，岂能与这些宵小去自证身份，到时候真真假假，又岂能堵住天下不明真相人之口，那不是如那个六子一般着了他们的道？”
朱致朗压低声音，说道：“我的身份大家都是确信无疑的，那还管那个假太子干什么，我们只要杀了假太子，带着他的人头，跟张诚一起面圣。我是真正的太子朱慈烺，真太子杀掉假太子，弘光皇上不管乐意不乐意，只能称赞我的勇武。”
“至于说，怕有人误解，怕有不利传言或者野史记录，那些不管怎么做都免不了的，就不用去管他了。只要杀掉假太子，那么这团乱麻就解了。”朱致朗道。
“还要杀一个人！”丽塔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在外边偷听了一会了，见朱致朗要动手，她迫不及待地说道：“高玩这个凶手留着必是后患，殿下曾说‘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丽塔觉得殿下的话十分有理。此时就是要斩草除根，既为那惨死的父女报仇，也为那些被高玩迫害的常州百姓出气，就算为了以后少一个大麻烦，也要除掉他！”
朱致朗看了看丽塔，见她美丽的脸上有的只是坚定，并无阴鸷之气，心下稍安，她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把丽塔变成一个冷酷偏执的人。
他对丽塔笑笑道：“丽塔说的，我支持。‘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动手，就一并把这两个问题一起解决掉，除掉假太子，杀掉高玩，为那父女二人报仇。至于那高起潜，今后再慢慢找他算帐！”
朱致朗记忆里，高起潜拥兵不救，害得难得一遇的良将卢象升以少击多，被清军围困战死。后来南明时高起潜掌着军队，却带头投降清兵。如此人物现在有机会，又岂能让他好好活下去？
朱致朗对阎应元道：“应元，你敢不敢干？你的手下，敢不敢干这件大事？”
阎应元拍着胸脯，兴奋地道：“阎应元很荣幸能跟随殿下，愿为殿下冲锋陷阵，无所畏惧。请殿下放心，阎某带的兵，没有一个孬种！”
朱致朗满意地点点头。眼下解决问题，最主要的力量，就是阎应元和这二十名兵士。他摸了摸一直放在怀里的龙牙匕首，想起了刺杀周奎之时。现在阎应元就是他的匕首，成败在此一举。
周毅道：“若按殿下的计划，却还有三个难处。”
朱致朗道：“哪三个难处，你说说看。”
“第一难是，如何把高玩、假太子约到一处，并且有可动手杀人之时机和场所。”
朱致朗道：“这是个问题，你再说说第二个难题是什么？”
“第二难是必须要保障张诚的安全，否则南京方面不好交差。高玩则必须死，但他毕竟是皇帝下派来的人，还是需要给一个说法，让南京有个台阶下。”
朱致朗想了一下道：“这第二个难题，我已经有了想法，一会再详细说与你们。那第三个难处又是什么？”
周毅道：“这第三难，我们这边有二十多个人手，但高玩出门，带的人也不少，还有假太子和张诚的人，他们的总人手可不比我们少，我们动手的时间又不能太长，否则官兵来了，我们就成功不了，所以我们不但要武力上压制他们，而且要在短时间内完成才行。”
众人听了，都点头称是，周毅的三个问题，都是提到了点子上，有一个问题没解决好，这件事就不会成功。
朱致朗就第二个难题提出了他的计划，并请大家一起完善。周毅听完，也觉得比较可行。
可是还有两个难题，怎么解决呢？几个人苦思冥想很久，还是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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