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选择
其实，刚到山脚时，秦风古心中便已经猜到了一切。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楚真人会死。如果白昕没有骗自己，那绝脉魔针会穿过人的身体，而他当时亲眼看见魔针在师尊身前消失不见了，既然没有穿过，那大概不是白昕害死的师尊，他相信白昕没有骗他！他走了一路，也想了一路，心中一直默默祈祷一切都与白昕无关！
眼看着君清门的大殿院落近在眼前，他停住了脚步，低着头不再看向前方，他害怕了。
他害怕师尊的死会和白昕有关！
他害怕他和白昕一进去便会被人生吞活剥！
他害怕再次失去白昕！
他害怕他想到的一切！
白昕站在他的身后望着他，看着他的身体微颤，却不敢说话，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纠结，此时的她内心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秦风古低着头道：“白昕，我们不去大殿了，你和我去师尊的住处吧！我想看看他——”他想说想去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可是他没说。
白昕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允，二人便携手绕过大殿院落向后山走去。
子生自到了君清峰，就被安排跟其他几个孩子一起住在后山的客房。闲来无事，几个孩子商量一起出去看云海。便都走出房间，顺着小径漫无目地走着，几个孩子看着仙境一般的地方，生出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安宁，让这些短短几天经历无数变故的孩子心情好上不少。
子生跟在后面，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一切都是从未见过的景象，看得迷了眼出了神，走着走着，身旁孩童啼笑的声音越来越远，他却没发觉，等回过神来，自己已身处浓雾之中，看不见山峰草木，分不清东南西北，隐隐约约能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
子生喊了几声，浓雾之中除了几声回音来回飘荡，并无其他人回应他。不过在这君清峰上，他并不觉得害怕，于是他大着胆子朝那嘀嗒声走去。云雾茫茫，不知何往，走着走着，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子生抬头四下看了看，前方浓雾之中竟似有一座孤楼，而自己此时正站在那孤楼的阴影之中。再走近一瞧，那孤楼的墙壁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藤蔓中能隐隐看见几条大裂缝，孤楼的门窗早已破败不堪，里面黑黢黢的，阵阵寒风从破窗烂门中吹出，发出“呜呜”的低吟，而那滴答之声便是从这孤楼中发出的。
“嘿嘿——你来了？”一个怪笑的人声，突然从子生耳旁传来。他忙向周围看去，除了暗凄凄的浓雾，哪有什么人影，顿时只觉得背后一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是谁？”
“是我！不对，是我！不是，不是，是我！”
这次有三种声音从耳旁传来，可还是没看见有人影出现。
“你——在哪儿？”子生开始害怕起来，声音颤抖着问。
“就在你面前的房子里，你进来，来里面坐。”
“我不敢。”
“你怕什么？这房子又没人住，你跟你爹不是经常出入这种地方？”
子生听到那声音提起他爹，忙问：“你——认识我爹？”
“对，我不仅认识他，我还认识你，你快进来！”那声音变得急切起来。
子生听到这人说认识自己，心中便不再害怕，于是抬脚一步一步迈上孤楼的石阶。
秦风古和白昕向着明楚真人的居所前行，二人一路无话，此时的他们虽手挽着手，内心却像一对彼此拥有，但并不认识的陌生人。
走着走着，白昕停下了脚步，她似是想好了一切，说道：“风古，我——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好吗？”
秦风古摇摇头，却并不回头，轻声道：“我在想——师尊不论是不是死于你手，都不重要了，你当时出现过，无论怎样你都脱不了干系。白昕，你是知道的，我自幼在君清门长大，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家人，如今你和我师尊之死有关联，君清门定然与你不共戴天！若日后，师兄师弟们，当着我的面要杀你，白昕，那时候我该如何？”
白昕边听着边不停地涌出眼泪，却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是啊！那时候又该如何？当年她们龙海龙族与三界大战，她五哥始终认为东海不该反叛天庭，于是便帮助三界攻打东海，父王告诉她若是碰上五哥，不必心慈手软，那时的她也是这般情景，一边是父母家人，一边是最疼她的五哥，她也曾难以抉择！最终她选择了逃避，离开东海，她走之后东海全族被灭，一个活口都没留。后来她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走，如果不走，至少还能与家人一起去死！难道我也要给他这样的选择吗？若他师尊没死，他两个也许还有机会能长相厮守，但现如今肯定是不能了。
白昕想着，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道：“风古，我不想让你这样，我想——我想我应该回困灵洞中去，我想我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自我从那里出来，便有了这一切一切的不幸！这好像都是我带给你的，我想我该回去了。”
说完，她从背后紧抱住秦风古，泪如泉涌。
秦风古背对着她，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且慢！”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子生回过头来，正看见一俊朗青年自天上御剑而来，那人二十岁上下，身穿杏黄长袍，裹着白麻，卧蚕眉，五官端正，一双仙眼正望着他，脸上带着笑容。
他一落地，便手持长剑避在身后，右手扯着袖子，在天上扇了几下，那浓雾似有感应，竟慢慢向后退去。
子生不认识这人，见他威风凛凛气度不凡，顿生羡慕，脸上立刻露出天真的笑容。
那人见他憨厚，微微一笑，道：“我叫程风启，金字科的掌教，正好路过此地，见你一人在这，便来看看。”
子生听完，回头看了看背后那座破旧的孤楼，不知何时竟没了踪迹，而他身旁竟然是一片悬崖峭壁，再多走两步便会坠入崖底，子生吓得连连后退，站稳后愣在原地直挠头。
“刚才明明有栋楼，楼里有人说认识我爹。”
那程风启听完微微一笑，道：“再往前不远，那里便是封魔楼，那楼里邪魔外道不少，虽然门口有人看守，但那里依旧妖气冲天，魔气四处弥漫，想你方才应该是碰上了个会迷人心智的，以后你记住，莫要在后山随意走动便是了。”
程风启祭起仙剑，临走前将道路说与子生，接着便御剑而走。
子生想了想刚才的事，后背冷汗直冒，没想到，这天下正道之首的君清峰上也如此的凶险！
眼看着君清门的大殿院落近在眼前，他停住了脚步，低着头不再看向前方，他害怕了。
他害怕师尊的死会和白昕有关！
他害怕他和白昕一进去便会被人生吞活剥！
他害怕再次失去白昕！
他害怕他想到的一切！
白昕站在他的身后望着他，看着他的身体微颤，却不敢说话，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纠结，此时的她内心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秦风古低着头道：“白昕，我们不去大殿了，你和我去师尊的住处吧！我想看看他——”他想说想去看看他是不是还在，可是他没说。
白昕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允，二人便携手绕过大殿院落向后山走去。
子生自到了君清峰，就被安排跟其他几个孩子一起住在后山的客房。闲来无事，几个孩子商量一起出去看云海。便都走出房间，顺着小径漫无目地走着，几个孩子看着仙境一般的地方，生出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安宁，让这些短短几天经历无数变故的孩子心情好上不少。
子生跟在后面，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一切都是从未见过的景象，看得迷了眼出了神，走着走着，身旁孩童啼笑的声音越来越远，他却没发觉，等回过神来，自己已身处浓雾之中，看不见山峰草木，分不清东南西北，隐隐约约能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
子生喊了几声，浓雾之中除了几声回音来回飘荡，并无其他人回应他。不过在这君清峰上，他并不觉得害怕，于是他大着胆子朝那嘀嗒声走去。云雾茫茫，不知何往，走着走着，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子生抬头四下看了看，前方浓雾之中竟似有一座孤楼，而自己此时正站在那孤楼的阴影之中。再走近一瞧，那孤楼的墙壁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藤蔓中能隐隐看见几条大裂缝，孤楼的门窗早已破败不堪，里面黑黢黢的，阵阵寒风从破窗烂门中吹出，发出“呜呜”的低吟，而那滴答之声便是从这孤楼中发出的。
“嘿嘿——你来了？”一个怪笑的人声，突然从子生耳旁传来。他忙向周围看去，除了暗凄凄的浓雾，哪有什么人影，顿时只觉得背后一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是谁？”
“是我！不对，是我！不是，不是，是我！”
这次有三种声音从耳旁传来，可还是没看见有人影出现。
“你——在哪儿？”子生开始害怕起来，声音颤抖着问。
“就在你面前的房子里，你进来，来里面坐。”
“我不敢。”
“你怕什么？这房子又没人住，你跟你爹不是经常出入这种地方？”
子生听到那声音提起他爹，忙问：“你——认识我爹？”
“对，我不仅认识他，我还认识你，你快进来！”那声音变得急切起来。
子生听到这人说认识自己，心中便不再害怕，于是抬脚一步一步迈上孤楼的石阶。
秦风古和白昕向着明楚真人的居所前行，二人一路无话，此时的他们虽手挽着手，内心却像一对彼此拥有，但并不认识的陌生人。
走着走着，白昕停下了脚步，她似是想好了一切，说道：“风古，我——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好吗？”
秦风古摇摇头，却并不回头，轻声道：“我在想——师尊不论是不是死于你手，都不重要了，你当时出现过，无论怎样你都脱不了干系。白昕，你是知道的，我自幼在君清门长大，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家人，如今你和我师尊之死有关联，君清门定然与你不共戴天！若日后，师兄师弟们，当着我的面要杀你，白昕，那时候我该如何？”
白昕边听着边不停地涌出眼泪，却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是啊！那时候又该如何？当年她们龙海龙族与三界大战，她五哥始终认为东海不该反叛天庭，于是便帮助三界攻打东海，父王告诉她若是碰上五哥，不必心慈手软，那时的她也是这般情景，一边是父母家人，一边是最疼她的五哥，她也曾难以抉择！最终她选择了逃避，离开东海，她走之后东海全族被灭，一个活口都没留。后来她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走，如果不走，至少还能与家人一起去死！难道我也要给他这样的选择吗？若他师尊没死，他两个也许还有机会能长相厮守，但现如今肯定是不能了。
白昕想着，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道：“风古，我不想让你这样，我想——我想我应该回困灵洞中去，我想我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自我从那里出来，便有了这一切一切的不幸！这好像都是我带给你的，我想我该回去了。”
说完，她从背后紧抱住秦风古，泪如泉涌。
秦风古背对着她，早已哭成了泪人儿。
“且慢！”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子生回过头来，正看见一俊朗青年自天上御剑而来，那人二十岁上下，身穿杏黄长袍，裹着白麻，卧蚕眉，五官端正，一双仙眼正望着他，脸上带着笑容。
他一落地，便手持长剑避在身后，右手扯着袖子，在天上扇了几下，那浓雾似有感应，竟慢慢向后退去。
子生不认识这人，见他威风凛凛气度不凡，顿生羡慕，脸上立刻露出天真的笑容。
那人见他憨厚，微微一笑，道：“我叫程风启，金字科的掌教，正好路过此地，见你一人在这，便来看看。”
子生听完，回头看了看背后那座破旧的孤楼，不知何时竟没了踪迹，而他身旁竟然是一片悬崖峭壁，再多走两步便会坠入崖底，子生吓得连连后退，站稳后愣在原地直挠头。
“刚才明明有栋楼，楼里有人说认识我爹。”
那程风启听完微微一笑，道：“再往前不远，那里便是封魔楼，那楼里邪魔外道不少，虽然门口有人看守，但那里依旧妖气冲天，魔气四处弥漫，想你方才应该是碰上了个会迷人心智的，以后你记住，莫要在后山随意走动便是了。”
程风启祭起仙剑，临走前将道路说与子生，接着便御剑而走。
子生想了想刚才的事，后背冷汗直冒，没想到，这天下正道之首的君清峰上也如此的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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