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俘虏营
流民组成的军队，效率最高的地方，就是随时都可以拔腿就走。
把帐篷、木架往背上一扛，肩上搭着干粮袋子，武器挂在腰间，一手举着火把，还能腾出一只手，做点挖挖鼻屎赶赶蚊子之类的杂活。
闯王李自成一声令下，十几万大军迅速开拔，沿着早上出发的路线翻山越岭向南挺进，准备到五十里外的南口平原地带重新扎营。
只不过这次，李自成决心不再退回来了。
到了南口、昌平一线，再到北京城就只剩一个冲锋的距离了。
唯一让人隐隐有点担心的，就是把居庸关放到了背后，那里还有一万降军驻扎。
还有吴三桂，虽然山海关距离很远，但若吴三桂突然发起狠来，关宁铁骑的冲锋能力不可小觑，平原大营可能会损失惨重。
“还是李岩兄弟有远见啊，提前镇住了各路降军，目前局势稳定，明日定可一战而定天下……”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李自成站在山巅，吹着夜风，牛金星和刘宗敏分立左右。
敷上华山派的金疮药，右眼的伤口已然好了许多，只是不知袁承志去了哪里。
遥望着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火龙，在崇山峻岭之中蜿蜒盘旋，而更远处的北京城却是黯淡无光，不禁心头重又燃起万丈豪情。
“大哥，要我说今晚就是好机会！”
刘宗敏粗声粗气的：“狗皇帝以为我们败了军心不稳，今晚定然疏于防范，若是让我带领一万精骑突袭……”
“不妥不妥，”
牛金星轻笑道：“不必如此着急，今晚且让部队稍作休整，稳住降军和吴三桂，让我军安全无忧，待明日刘芳亮从南边赶来，令其佯攻外城，而我大军从北面全军压上，先打下德胜门……”
“不！先打朝阳门！”
李自成突然发怒：“从哪失去的，本王就要从哪夺回来！宗敏兄弟，明日你打前锋！”
刘宗敏哈哈大笑：“遵命，大哥！待会安营之后，某家就去找陈圆圆干到天亮，明日保证龙精虎猛，第一个冲进朝阳门！”
听到“陈圆圆”三个字，牛金星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闯王、权将军，这陈圆圆可是吴三桂的爱妾，是不是谨慎一点？”
“嗐！一个女人算得什么？那吴三桂也算条汉子，岂会为一个娘们跟我翻脸？”
刘宗敏大手一挥，满不在乎。
李自成也颔首赞同：“宗敏兄弟说得对，本王相信那吴三桂是看得清大局的。”
牛金星一揖：“闯王英明，是在下多虑了。”
“报……”
一个小兵急步跑来，就在李自成身后跪倒：“启禀闯王，我军后军辎重即将开拔，黎志升将军请闯王示下，那些明朝降官降将如何处置？”
李自成问道：“有多少人？”
“回禀闯王，总数一千二百余人，从一品大员到九品小旗都有。”
“这么多？”
李自成惊笑道：“那北京城岂不成了空壳？明日崇祯不会亲自出城找我单挑吧？”
牛金星凑趣笑道：“也许他还能找几个百户顶一顶，连夜都封为大将军大都督什么的，然后明日这些人都戴着大将军帽子开门投降……”
刘宗敏也大笑：“哎哟，那某家岂不还得赶紧把俘虏的百户给他送回去？免得狗皇帝上朝一看，哦嚯，连百户都不够？那可就太难看了吧？”
三人一起放声大笑。
“走，看看去，”
李自成笑吟吟的一挥手：“去看看都是些什么狗东西，你们也帮本王掌掌眼，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趁早别浪费粮食。”
三人联袂来到后面的俘虏营。
“闯王，闯王！微臣总算见到你了！”
最前面一间单独的黑屋子里，一只手从黑乎乎的窗口伸出来，拼命的冲着李自成招手。
李自成斜眼一瞥，见这只手上的袖子极为考究，是自己都很少见到的那种华贵面料，不禁停下脚步：“你是何人？”
“我，我是大明……呸呸呸，我是前明首辅魏德藻啊，新朝若要用我，我必当效犬马之劳，请不要把我关在这里了。”
里面的人干哑着嗓子嘶声叫道。
“哦？你就是首辅？”
李自成踏前两步，贴近黑屋子：““既然你是首辅，为何把国家治理的如此祸乱？”
魏藻德仓皇的答道：“我是书生，不谙政事，都是崇祯无道，不关我事啊。”
这个说法就连牛金星都看不下去了，摇头斥道：“汝以书生擢状元，为官三年，即升首辅。崇祯何处对不起你，竟敢诬他为无道昏君！若是闯王用你，岂不是又一个崇祯？”
李自成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魏德藻察言观色，情知不妙，登时慌得口不择言：“闯王明鉴啊，我对大顺忠心耿耿，还没破城就捐献了一万两银子，还，还要把亲生女儿献于闯王以表心意，只是权将军一不小心……”
刘宗敏勃然大怒：“狗东西！竟敢在某家面前诬陷某家？”
当即冲天火起：“来人！把这狗东西给我拖出来，狠狠的打！”
当即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兵冲入黑屋子，把骇得心胆俱裂的魏德藻死狗一般拖出来，不顾他凄厉的哀嚎，把他牢牢按在地上跪好，屁股高高撅起，
前面十根手指都用上夹棍，后面两个壮汉轮着粗大的板子照着屁股，无情的“啪、啪、啪……”
魏德藻一辈子哪里受过这种罪？很快便痛的喊都喊不出来了……
懒得再去理他，李自成丢下一句：“破城之后先把他家搜干净。”迈着八爷步往前走去。
后营统领黎志升匆匆迎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名明朝官员服饰的中年人。
“拜见闯王。”
“嗯，平身吧，这是何人？为何没有关押？”
李自成看着那人淡淡问道。
“回禀闯王，这位项煜，乃是太子侍读，詹事府四品詹事，如今已弃暗投明，属下看其甚是干练，故而推荐给大王。”
李自成目光移向项煜：“古云忠臣不事二主，你就不怕名节不保？”
项煜急忙拜倒：“古有训曰：良禽择木而栖，魏征、管仲亦是改换门庭而名垂千古，为万世楷模，微臣不敢自卑，愿效仿此二人成为国之栋梁。为大顺政权肝脑涂地，忠君的名节已不准备保全，只要创建盖世功名，就能光宗耀祖。”
“有点意思，”
李自成哈哈一笑，对黎志升摆摆手：“那就让他跟着你吧，待立功之后，本王再行封赏。”
“多谢闯王。”
黎志升一揖，
项煜则是连磕了九个响头。
把帐篷、木架往背上一扛，肩上搭着干粮袋子，武器挂在腰间，一手举着火把，还能腾出一只手，做点挖挖鼻屎赶赶蚊子之类的杂活。
闯王李自成一声令下，十几万大军迅速开拔，沿着早上出发的路线翻山越岭向南挺进，准备到五十里外的南口平原地带重新扎营。
只不过这次，李自成决心不再退回来了。
到了南口、昌平一线，再到北京城就只剩一个冲锋的距离了。
唯一让人隐隐有点担心的，就是把居庸关放到了背后，那里还有一万降军驻扎。
还有吴三桂，虽然山海关距离很远，但若吴三桂突然发起狠来，关宁铁骑的冲锋能力不可小觑，平原大营可能会损失惨重。
“还是李岩兄弟有远见啊，提前镇住了各路降军，目前局势稳定，明日定可一战而定天下……”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李自成站在山巅，吹着夜风，牛金星和刘宗敏分立左右。
敷上华山派的金疮药，右眼的伤口已然好了许多，只是不知袁承志去了哪里。
遥望着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火龙，在崇山峻岭之中蜿蜒盘旋，而更远处的北京城却是黯淡无光，不禁心头重又燃起万丈豪情。
“大哥，要我说今晚就是好机会！”
刘宗敏粗声粗气的：“狗皇帝以为我们败了军心不稳，今晚定然疏于防范，若是让我带领一万精骑突袭……”
“不妥不妥，”
牛金星轻笑道：“不必如此着急，今晚且让部队稍作休整，稳住降军和吴三桂，让我军安全无忧，待明日刘芳亮从南边赶来，令其佯攻外城，而我大军从北面全军压上，先打下德胜门……”
“不！先打朝阳门！”
李自成突然发怒：“从哪失去的，本王就要从哪夺回来！宗敏兄弟，明日你打前锋！”
刘宗敏哈哈大笑：“遵命，大哥！待会安营之后，某家就去找陈圆圆干到天亮，明日保证龙精虎猛，第一个冲进朝阳门！”
听到“陈圆圆”三个字，牛金星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闯王、权将军，这陈圆圆可是吴三桂的爱妾，是不是谨慎一点？”
“嗐！一个女人算得什么？那吴三桂也算条汉子，岂会为一个娘们跟我翻脸？”
刘宗敏大手一挥，满不在乎。
李自成也颔首赞同：“宗敏兄弟说得对，本王相信那吴三桂是看得清大局的。”
牛金星一揖：“闯王英明，是在下多虑了。”
“报……”
一个小兵急步跑来，就在李自成身后跪倒：“启禀闯王，我军后军辎重即将开拔，黎志升将军请闯王示下，那些明朝降官降将如何处置？”
李自成问道：“有多少人？”
“回禀闯王，总数一千二百余人，从一品大员到九品小旗都有。”
“这么多？”
李自成惊笑道：“那北京城岂不成了空壳？明日崇祯不会亲自出城找我单挑吧？”
牛金星凑趣笑道：“也许他还能找几个百户顶一顶，连夜都封为大将军大都督什么的，然后明日这些人都戴着大将军帽子开门投降……”
刘宗敏也大笑：“哎哟，那某家岂不还得赶紧把俘虏的百户给他送回去？免得狗皇帝上朝一看，哦嚯，连百户都不够？那可就太难看了吧？”
三人一起放声大笑。
“走，看看去，”
李自成笑吟吟的一挥手：“去看看都是些什么狗东西，你们也帮本王掌掌眼，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趁早别浪费粮食。”
三人联袂来到后面的俘虏营。
“闯王，闯王！微臣总算见到你了！”
最前面一间单独的黑屋子里，一只手从黑乎乎的窗口伸出来，拼命的冲着李自成招手。
李自成斜眼一瞥，见这只手上的袖子极为考究，是自己都很少见到的那种华贵面料，不禁停下脚步：“你是何人？”
“我，我是大明……呸呸呸，我是前明首辅魏德藻啊，新朝若要用我，我必当效犬马之劳，请不要把我关在这里了。”
里面的人干哑着嗓子嘶声叫道。
“哦？你就是首辅？”
李自成踏前两步，贴近黑屋子：““既然你是首辅，为何把国家治理的如此祸乱？”
魏藻德仓皇的答道：“我是书生，不谙政事，都是崇祯无道，不关我事啊。”
这个说法就连牛金星都看不下去了，摇头斥道：“汝以书生擢状元，为官三年，即升首辅。崇祯何处对不起你，竟敢诬他为无道昏君！若是闯王用你，岂不是又一个崇祯？”
李自成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魏德藻察言观色，情知不妙，登时慌得口不择言：“闯王明鉴啊，我对大顺忠心耿耿，还没破城就捐献了一万两银子，还，还要把亲生女儿献于闯王以表心意，只是权将军一不小心……”
刘宗敏勃然大怒：“狗东西！竟敢在某家面前诬陷某家？”
当即冲天火起：“来人！把这狗东西给我拖出来，狠狠的打！”
当即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兵冲入黑屋子，把骇得心胆俱裂的魏德藻死狗一般拖出来，不顾他凄厉的哀嚎，把他牢牢按在地上跪好，屁股高高撅起，
前面十根手指都用上夹棍，后面两个壮汉轮着粗大的板子照着屁股，无情的“啪、啪、啪……”
魏德藻一辈子哪里受过这种罪？很快便痛的喊都喊不出来了……
懒得再去理他，李自成丢下一句：“破城之后先把他家搜干净。”迈着八爷步往前走去。
后营统领黎志升匆匆迎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名明朝官员服饰的中年人。
“拜见闯王。”
“嗯，平身吧，这是何人？为何没有关押？”
李自成看着那人淡淡问道。
“回禀闯王，这位项煜，乃是太子侍读，詹事府四品詹事，如今已弃暗投明，属下看其甚是干练，故而推荐给大王。”
李自成目光移向项煜：“古云忠臣不事二主，你就不怕名节不保？”
项煜急忙拜倒：“古有训曰：良禽择木而栖，魏征、管仲亦是改换门庭而名垂千古，为万世楷模，微臣不敢自卑，愿效仿此二人成为国之栋梁。为大顺政权肝脑涂地，忠君的名节已不准备保全，只要创建盖世功名，就能光宗耀祖。”
“有点意思，”
李自成哈哈一笑，对黎志升摆摆手：“那就让他跟着你吧，待立功之后，本王再行封赏。”
“多谢闯王。”
黎志升一揖，
项煜则是连磕了九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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