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双响炮
“004”双响炮>>>
“方枫？”听到斐跃迁来到他家却是在找方枫，林卞竹迟愣了半晌，像没睡醒一样，揉了揉眼皮，冷笑一声，“他还在我床上睡觉呢。”
“我能进去吗？”
“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你……”斐跃迁差点急眼，但还是强压怒火。
林卞竹假装打哈欠，眼神朦胧，实则暗藏锋利的眼色，早就由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她穿着很符合她气质的职装，锁骨若隐若现，身材的曲线被勾勒出动人轮廓，哪怕只是束着简单的马尾辫也没办法掩盖她脸型的立体和流畅。他自认为自己修炼了十几年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林卞竹看起来很不耐烦地主动索问：“你找他什么事，跟我说啊。”
“和你没有关系。这件事很急。我昨晚十点多发微信他不回，现在快来不及了。”斐跃迁急得在原地打转，情急之下，她还是迫不得已地向林发出了请求：“你就不能给我开门，我很快就走。”
林卞竹动作略显傲慢地给她开了门：“行，进来吧。”
斐跃迁踏进屋内，一脸忸怩地避开林，还没穿上拖鞋，方枫就赤着上身，嘴周都是泡沫，在客厅晃悠片刻后从林背后冒了出来。
“什么事？”
斐跃迁那双带点沧桑感的桃花眼直愣愣地看着方枫的眼睛，眨都不眨，丝毫没有因为他没穿上衣而表现出尴尬，就连说话也非常利索，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我在a城这里没亲人，入职担保人可以填你吗？”
方枫不假思索便点头答应了，随即又顺口一问：“不过，你换了什么新工作，需要提供担保人？”
“我没时间了。有时间细说。就这样。”斐跃迁扭身就下楼了，“哒哒哒”的脚步声响彻楼梯间。
“你们关系很好啊？”林卞竹后知后觉地看向方枫。
林看似随口的一问，身体却是不自然的僵住不动，所以还是在方枫眼中露出了破绽。
“跃迁是我高中同学，大学碰巧在同个城市，实习期互相照顾过。最近知道我在a城创业，她就过来这边了。她很支持我。”
“除了稍微强势且古板了点，这小妞还是挺耐看的，和你也是般配。你怎么没和她走到一起？”
“我有女朋友了。何芮。今晚去公司你就能见到她了。”
“哦。”林卞竹轻飘飘地回了一句，脸便忽然一沉，悄无声息地从方枫身边溜走，就像是夹紧了尾巴一样。方枫看在眼里，却也无法琢磨出胸有城府的林卞竹又在盘算什么。
这天夜晚，恒都大厦仅有五楼的那一整面长达7米的落地窗，依稀有白炙光的光辉。
方枫两手搁在面积不大的玻璃圆桌上，看到何芮端来两杯咖啡，便把手抬起来，他的眼神依然落在斐跃迁身上，若有所思地接着话题，说道：
“你觉得杀人凶手邱丽媛会出现在明德商场，所以你就去那里当收银员？”
“是。”斐跃迁小声对何芮说了声谢谢。
“都三个月了，她早就该在某个不知名工厂拿到打零工的工资，凑齐路费，去异地了。”这是林卞竹的声音，两人循声一看，林卞竹正从门口与何芮擦身而过，走了进来，说得很有底气。
斐跃迁下意识咬了下牙槽，脸色肃穆：“我不认同她已经离开a城。凑齐路费不难，难就难在邱丽媛如何离开。她没有身份证，自然坐不了火车、列车。况且她现在是在逃犯，无法求助任何亲近之人。一个人去异地，又不能投奔亲朋好友，想在那里生存，是很困难的。”
林卞竹不以为然，继续持不同意见：“一个人养自己有多难？她都杀了人了，还有后退的余地吗？”
“林卞竹，我不是在跟你讨论这件事情的可能性，而是在推测出邱丽媛个人的想法及行为选择。她和我一样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还颇有姿色，她”
林卞竹又忍不住嗤笑一声，断然说道：“你以为所有女人都像你一样保守？你以为你比我更了解女人的心思？你都不觉得自己的推论很牵强吗？”
但不得不承认，林卞竹的接连三问，令方枫和何芮都产生了认同。
“那你就等着看，我把邱丽媛找回来吧。”
何芮不知何时又从外头的饮水机旁端来了另外一杯咖啡，面带微笑地递给了林卞竹，然后跑到斐跃迁身边，说：“跃跃，我也觉得你这样守株待兔真的不太好。”
“就算邱丽媛确实在本地哪个地方躲着吧，只能打零工生活也很拮据。可是，她也可以托同事买日用品，她不一定要亲自来啊。”
“她不会和同事打交道的，她现在只会想尽量降低她的存在感。她只有自己可以相信。”斐跃迁语气坚定地抛下了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起身走出了方枫的办公室。她这句话，似乎也在述说自己当下的处境。
林卞竹暗自吸了口气，对方枫说：“你这朋友，脑袋好像很不开窍，听不出好歹话。”
“她也有她自己的判断，你就别替她操心了。你的案子呢？”
“何芮，帮我把明德超市的所有网上公开资料复印一份出来，越详细越好。”
“好。”何芮微笑。
大学毕业许多年来，斐跃迁并无固定的工作。她的目标是成为畅销小说家，所以她喜欢四处体验在不同行当的工作岗位，是为了收集更多更广泛的写作素材。好在她还算聪明，所以她总能胜任各个领域的不同工作。她的收入主要来源并不是自身的工作，而是在股市机投上赚取佣金，偶尔连载小说也能获得稿费。
这一次，她是在明德商场，做一名微不足道的收银员。这个岗位必须面见来到商场的顾客，所以她很有机会能遇到邱丽媛。这是她的想法。
低价风暴还在继续，今天的来客量却肉眼可见地比活动一开始少了很多。斐跃迁站在收银机台上，闲得有点发慌。
直到身后传来上级的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语：“你就在这里见习一下吧。”
斐跃迁下意识回头，竟然看到林卞竹跟自己一样穿着一身卑微的员工服，木讷点点头后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暮然地，她就跟中了邪一样，呆在原地不敢轻易动弹，只得暗暗嘀咕：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林卞竹？”
“你好。”林卞竹态度看似冷漠，却不乏礼貌。这几欲令斐怀疑，他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林卞竹。
斐跃迁憋不住这一肚子的疑问，就开始对林接连提问：
“你上次陪方枫来购物吧，我可以理解。现在你放弃了七八千的职员，屈身做一个月才三千块还没有加成的收银？”
“我现在已经是方枫名下的经侦部门的职业侦探，有一万五的月薪，我还要守着原来的那份工作做什么？”
“可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工作？来看我吗？”
林卞竹深憋了一口气，太阳穴处的青筋隐隐现形，不知为何他选择了默不作答，双眼一直紧盯着斐跃迁的动作操作，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收银机台的工作上。
看他在一旁十几分钟了，仍然一声不吭的，斐跃迁甚为恼火，得空就转过头继续不屈不挠地盘问他：“你还在打我的主意是吧？”
林卞竹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怒形于色，碍于场合还是强压住怒气保持语气的镇静：“今天是我见习第一天，麻烦你认真一点，别把我教坏了。”
斐跃迁无可反驳，只好暂时噤声。林卞竹对待工作心无旁骛。
属于斐跃迁个人的休息时间到了，斐跃迁踏进了金融室，准备在金融室里唯一的洗手间里上趟厕所。
她匆匆忙忙路过休息区，看到林卞竹正坐着，低头看手机，一直拖着滚条往下划拉什么，看那满屏幕的小字体，斐跃迁猜测他应该是在浏览什么新闻。
一只脚刚踏进收银部的厕所，突然身后一只强有力的手顺势把她推了进去。她险些摔倒，扶稳了洗手盆的边沿，才错愕地回头，就见着林卞竹从里面把厕所的那扇门关了，他还用自己的躯体堵住了门口，然后一边缓着气，一边面目狰狞地盯着她。
“你干嘛？”
“整个金融室，只有厕所没有监控摄像头。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斐跃迁正打算出声求救，就被林卞竹一只手捂住了嘴。
林卞竹另一只手撑住了她背后那堵墙，与其正视，待斐跃迁冷静下来，他就说：
“我只是想跟你澄清，我不是为了接近你才来这里的，你不要老是在那里追着我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难道你都不知道，我在跟一个案子，就是你接不了的那个案子。还有那天，方枫过来买东西，也不是为了看你，是为了和我一起勘察一下商场。后来我发现，光看没用，我得深入这家商场的内部金融体制，所以我就入职了。最后，你知不知道你聊天跟查户口似的，刨根问底，也不分分场合，和你聊天很折磨人的。”
斐跃迁瞪着眼睛，焦急地掰开他的手，压低了声音近乎嘶声地呐喊：“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说，待会出去被人看到，会误会我们两个在厕所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
林卞竹深吸一口气后，愤然把另一只手也搭在墙体上，说：“我们本来就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你有什么好委屈巴巴的。还有，我加了你多少回微信了，你就是不回。有病的是你吧！”
斐跃迁一时语塞，后知后觉自己对林的偏见根深蒂固，完全失去了理性思考。
“说完了吗？说完我走了。”
话音刚落，外头传出一声刺耳的警报声，贯穿了厕所的木质门，清晰地传到了厕所内。
斐跃迁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分钟，警报声也没有停止，于是她惶然不安地对林说：“完了，外面来了好多人。好像是来金融室的金库押钞的。刘课长也在！”
“我们等他们都走了再出去。”林卞竹表现得很沉着。斐跃迁也点点头。
但是，就在厕所外不远的地方突然响起了刘课长的絮絮叨叨：“里面是哪位呀！好了没有呀！全收银部就这么一个厕所！是该整改整改了！”
完了完了。警报声戛然而止。
“就这样出去，一定会引起怀疑的。一不做二不休，那我们就真干点见不得人的事吧。”林卞竹刚说完，没等斐跃迁反应，就一把抱住斐跃迁的背部，摸到了她的肩胛骨，嘴凑了上去，斐跃迁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后来却投入了进去，甚至有点……陶醉其中？
林卞竹的唇边顺利印上了斐的口红。
“这还不够。”林卞竹若有所思，把自己的衣领弄翻，再稍微解开一点裤带，随即把目光锁定在了斐跃迁身上。
“我自己来。”斐跃迁把胸前的胸针解下，特意弄乱了衣襟衣领。
当把厕所插销拔出，两人一前一后，慌慌张张从门后出现时，刘课长大跌眼镜，眼睛瞪得如铜铃：“你们两个在厕所里干嘛？！”
傍晚，方枫、何芮、林、斐四人在公司接待大厅的唯一一张长桌上，一起分享了超大份的酸菜鱼。随后，就在大厅里闲聊起来。
讲到今天发生的事，斐跃迁羞愧难当。
“现在全部门的人都在传我们两个在厕所里打野战！刘课长说她在明德工作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斐跃迁说完羞愤地把头埋进了双肘间，不停跺脚。
“哈哈哈，你们配合得挺默契的呀。”何芮笑得花枝乱颤，作势倒在身边的方枫坚实如墙的肩上。
林卞竹刚想接着说“难道你很吃亏吗”，一本正经的方枫抢先一步说道：
“你们的案子分别有什么进展？”
兴许是方枫的气压太强，何芮一下子收起了笑声，也开始一本正经地看着在场各位。
林卞竹立即接话：“有个经理利用职务之便，扣押仓库大量优惠商品，然后吩咐每位在岗收银员隔一张正常来客单，打一单。化整为零，避免总部的异常审核系统发现刷单现象。按公司规定，商品的优惠是要优先服务于顾客的，像这样以公谋私，绝对是腐败的典型案例。”
“哪位经理？”
“客服经理，江一舜经理。”
“你得有证据。卞竹。这个商场内部是有检举腐败机制的，但很多时候查证下来，腐败证据却被抹得一干二净。”
“金库是做帐的地方，也管理着全商场营运的收入财务，保留了很多原始数据。如果我可以打入金库内部，或许我就能拿到切切实实的证据。”
斐跃迁双手托胸，道：“那你可就难办了。金库只有内勤人员才能进入，连刘课长、客服经理都无权擅自入内，需要打电话通过请示。而且内勤人员，好像只能是女性哦。”
林卞竹见工作遇上了瓶颈，努努嘴，不作声了，方枫转而问：“跃迁你呢，今天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有，他。”斐跃迁手指林卞竹，“我防了他一天了，最后还是防不胜防。”
“方枫？”听到斐跃迁来到他家却是在找方枫，林卞竹迟愣了半晌，像没睡醒一样，揉了揉眼皮，冷笑一声，“他还在我床上睡觉呢。”
“我能进去吗？”
“你自己觉得合适吗？”
“你……”斐跃迁差点急眼，但还是强压怒火。
林卞竹假装打哈欠，眼神朦胧，实则暗藏锋利的眼色，早就由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她穿着很符合她气质的职装，锁骨若隐若现，身材的曲线被勾勒出动人轮廓，哪怕只是束着简单的马尾辫也没办法掩盖她脸型的立体和流畅。他自认为自己修炼了十几年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林卞竹看起来很不耐烦地主动索问：“你找他什么事，跟我说啊。”
“和你没有关系。这件事很急。我昨晚十点多发微信他不回，现在快来不及了。”斐跃迁急得在原地打转，情急之下，她还是迫不得已地向林发出了请求：“你就不能给我开门，我很快就走。”
林卞竹动作略显傲慢地给她开了门：“行，进来吧。”
斐跃迁踏进屋内，一脸忸怩地避开林，还没穿上拖鞋，方枫就赤着上身，嘴周都是泡沫，在客厅晃悠片刻后从林背后冒了出来。
“什么事？”
斐跃迁那双带点沧桑感的桃花眼直愣愣地看着方枫的眼睛，眨都不眨，丝毫没有因为他没穿上衣而表现出尴尬，就连说话也非常利索，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我在a城这里没亲人，入职担保人可以填你吗？”
方枫不假思索便点头答应了，随即又顺口一问：“不过，你换了什么新工作，需要提供担保人？”
“我没时间了。有时间细说。就这样。”斐跃迁扭身就下楼了，“哒哒哒”的脚步声响彻楼梯间。
“你们关系很好啊？”林卞竹后知后觉地看向方枫。
林看似随口的一问，身体却是不自然的僵住不动，所以还是在方枫眼中露出了破绽。
“跃迁是我高中同学，大学碰巧在同个城市，实习期互相照顾过。最近知道我在a城创业，她就过来这边了。她很支持我。”
“除了稍微强势且古板了点，这小妞还是挺耐看的，和你也是般配。你怎么没和她走到一起？”
“我有女朋友了。何芮。今晚去公司你就能见到她了。”
“哦。”林卞竹轻飘飘地回了一句，脸便忽然一沉，悄无声息地从方枫身边溜走，就像是夹紧了尾巴一样。方枫看在眼里，却也无法琢磨出胸有城府的林卞竹又在盘算什么。
这天夜晚，恒都大厦仅有五楼的那一整面长达7米的落地窗，依稀有白炙光的光辉。
方枫两手搁在面积不大的玻璃圆桌上，看到何芮端来两杯咖啡，便把手抬起来，他的眼神依然落在斐跃迁身上，若有所思地接着话题，说道：
“你觉得杀人凶手邱丽媛会出现在明德商场，所以你就去那里当收银员？”
“是。”斐跃迁小声对何芮说了声谢谢。
“都三个月了，她早就该在某个不知名工厂拿到打零工的工资，凑齐路费，去异地了。”这是林卞竹的声音，两人循声一看，林卞竹正从门口与何芮擦身而过，走了进来，说得很有底气。
斐跃迁下意识咬了下牙槽，脸色肃穆：“我不认同她已经离开a城。凑齐路费不难，难就难在邱丽媛如何离开。她没有身份证，自然坐不了火车、列车。况且她现在是在逃犯，无法求助任何亲近之人。一个人去异地，又不能投奔亲朋好友，想在那里生存，是很困难的。”
林卞竹不以为然，继续持不同意见：“一个人养自己有多难？她都杀了人了，还有后退的余地吗？”
“林卞竹，我不是在跟你讨论这件事情的可能性，而是在推测出邱丽媛个人的想法及行为选择。她和我一样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还颇有姿色，她”
林卞竹又忍不住嗤笑一声，断然说道：“你以为所有女人都像你一样保守？你以为你比我更了解女人的心思？你都不觉得自己的推论很牵强吗？”
但不得不承认，林卞竹的接连三问，令方枫和何芮都产生了认同。
“那你就等着看，我把邱丽媛找回来吧。”
何芮不知何时又从外头的饮水机旁端来了另外一杯咖啡，面带微笑地递给了林卞竹，然后跑到斐跃迁身边，说：“跃跃，我也觉得你这样守株待兔真的不太好。”
“就算邱丽媛确实在本地哪个地方躲着吧，只能打零工生活也很拮据。可是，她也可以托同事买日用品，她不一定要亲自来啊。”
“她不会和同事打交道的，她现在只会想尽量降低她的存在感。她只有自己可以相信。”斐跃迁语气坚定地抛下了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起身走出了方枫的办公室。她这句话，似乎也在述说自己当下的处境。
林卞竹暗自吸了口气，对方枫说：“你这朋友，脑袋好像很不开窍，听不出好歹话。”
“她也有她自己的判断，你就别替她操心了。你的案子呢？”
“何芮，帮我把明德超市的所有网上公开资料复印一份出来，越详细越好。”
“好。”何芮微笑。
大学毕业许多年来，斐跃迁并无固定的工作。她的目标是成为畅销小说家，所以她喜欢四处体验在不同行当的工作岗位，是为了收集更多更广泛的写作素材。好在她还算聪明，所以她总能胜任各个领域的不同工作。她的收入主要来源并不是自身的工作，而是在股市机投上赚取佣金，偶尔连载小说也能获得稿费。
这一次，她是在明德商场，做一名微不足道的收银员。这个岗位必须面见来到商场的顾客，所以她很有机会能遇到邱丽媛。这是她的想法。
低价风暴还在继续，今天的来客量却肉眼可见地比活动一开始少了很多。斐跃迁站在收银机台上，闲得有点发慌。
直到身后传来上级的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语：“你就在这里见习一下吧。”
斐跃迁下意识回头，竟然看到林卞竹跟自己一样穿着一身卑微的员工服，木讷点点头后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暮然地，她就跟中了邪一样，呆在原地不敢轻易动弹，只得暗暗嘀咕：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林卞竹？”
“你好。”林卞竹态度看似冷漠，却不乏礼貌。这几欲令斐怀疑，他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林卞竹。
斐跃迁憋不住这一肚子的疑问，就开始对林接连提问：
“你上次陪方枫来购物吧，我可以理解。现在你放弃了七八千的职员，屈身做一个月才三千块还没有加成的收银？”
“我现在已经是方枫名下的经侦部门的职业侦探，有一万五的月薪，我还要守着原来的那份工作做什么？”
“可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工作？来看我吗？”
林卞竹深憋了一口气，太阳穴处的青筋隐隐现形，不知为何他选择了默不作答，双眼一直紧盯着斐跃迁的动作操作，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收银机台的工作上。
看他在一旁十几分钟了，仍然一声不吭的，斐跃迁甚为恼火，得空就转过头继续不屈不挠地盘问他：“你还在打我的主意是吧？”
林卞竹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怒形于色，碍于场合还是强压住怒气保持语气的镇静：“今天是我见习第一天，麻烦你认真一点，别把我教坏了。”
斐跃迁无可反驳，只好暂时噤声。林卞竹对待工作心无旁骛。
属于斐跃迁个人的休息时间到了，斐跃迁踏进了金融室，准备在金融室里唯一的洗手间里上趟厕所。
她匆匆忙忙路过休息区，看到林卞竹正坐着，低头看手机，一直拖着滚条往下划拉什么，看那满屏幕的小字体，斐跃迁猜测他应该是在浏览什么新闻。
一只脚刚踏进收银部的厕所，突然身后一只强有力的手顺势把她推了进去。她险些摔倒，扶稳了洗手盆的边沿，才错愕地回头，就见着林卞竹从里面把厕所的那扇门关了，他还用自己的躯体堵住了门口，然后一边缓着气，一边面目狰狞地盯着她。
“你干嘛？”
“整个金融室，只有厕所没有监控摄像头。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斐跃迁正打算出声求救，就被林卞竹一只手捂住了嘴。
林卞竹另一只手撑住了她背后那堵墙，与其正视，待斐跃迁冷静下来，他就说：
“我只是想跟你澄清，我不是为了接近你才来这里的，你不要老是在那里追着我问一些很奇怪的问题。难道你都不知道，我在跟一个案子，就是你接不了的那个案子。还有那天，方枫过来买东西，也不是为了看你，是为了和我一起勘察一下商场。后来我发现，光看没用，我得深入这家商场的内部金融体制，所以我就入职了。最后，你知不知道你聊天跟查户口似的，刨根问底，也不分分场合，和你聊天很折磨人的。”
斐跃迁瞪着眼睛，焦急地掰开他的手，压低了声音近乎嘶声地呐喊：“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说，待会出去被人看到，会误会我们两个在厕所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
林卞竹深吸一口气后，愤然把另一只手也搭在墙体上，说：“我们本来就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你有什么好委屈巴巴的。还有，我加了你多少回微信了，你就是不回。有病的是你吧！”
斐跃迁一时语塞，后知后觉自己对林的偏见根深蒂固，完全失去了理性思考。
“说完了吗？说完我走了。”
话音刚落，外头传出一声刺耳的警报声，贯穿了厕所的木质门，清晰地传到了厕所内。
斐跃迁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半分钟，警报声也没有停止，于是她惶然不安地对林说：“完了，外面来了好多人。好像是来金融室的金库押钞的。刘课长也在！”
“我们等他们都走了再出去。”林卞竹表现得很沉着。斐跃迁也点点头。
但是，就在厕所外不远的地方突然响起了刘课长的絮絮叨叨：“里面是哪位呀！好了没有呀！全收银部就这么一个厕所！是该整改整改了！”
完了完了。警报声戛然而止。
“就这样出去，一定会引起怀疑的。一不做二不休，那我们就真干点见不得人的事吧。”林卞竹刚说完，没等斐跃迁反应，就一把抱住斐跃迁的背部，摸到了她的肩胛骨，嘴凑了上去，斐跃迁一开始是拒绝的，但后来却投入了进去，甚至有点……陶醉其中？
林卞竹的唇边顺利印上了斐的口红。
“这还不够。”林卞竹若有所思，把自己的衣领弄翻，再稍微解开一点裤带，随即把目光锁定在了斐跃迁身上。
“我自己来。”斐跃迁把胸前的胸针解下，特意弄乱了衣襟衣领。
当把厕所插销拔出，两人一前一后，慌慌张张从门后出现时，刘课长大跌眼镜，眼睛瞪得如铜铃：“你们两个在厕所里干嘛？！”
傍晚，方枫、何芮、林、斐四人在公司接待大厅的唯一一张长桌上，一起分享了超大份的酸菜鱼。随后，就在大厅里闲聊起来。
讲到今天发生的事，斐跃迁羞愧难当。
“现在全部门的人都在传我们两个在厕所里打野战！刘课长说她在明德工作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斐跃迁说完羞愤地把头埋进了双肘间，不停跺脚。
“哈哈哈，你们配合得挺默契的呀。”何芮笑得花枝乱颤，作势倒在身边的方枫坚实如墙的肩上。
林卞竹刚想接着说“难道你很吃亏吗”，一本正经的方枫抢先一步说道：
“你们的案子分别有什么进展？”
兴许是方枫的气压太强，何芮一下子收起了笑声，也开始一本正经地看着在场各位。
林卞竹立即接话：“有个经理利用职务之便，扣押仓库大量优惠商品，然后吩咐每位在岗收银员隔一张正常来客单，打一单。化整为零，避免总部的异常审核系统发现刷单现象。按公司规定，商品的优惠是要优先服务于顾客的，像这样以公谋私，绝对是腐败的典型案例。”
“哪位经理？”
“客服经理，江一舜经理。”
“你得有证据。卞竹。这个商场内部是有检举腐败机制的，但很多时候查证下来，腐败证据却被抹得一干二净。”
“金库是做帐的地方，也管理着全商场营运的收入财务，保留了很多原始数据。如果我可以打入金库内部，或许我就能拿到切切实实的证据。”
斐跃迁双手托胸，道：“那你可就难办了。金库只有内勤人员才能进入，连刘课长、客服经理都无权擅自入内，需要打电话通过请示。而且内勤人员，好像只能是女性哦。”
林卞竹见工作遇上了瓶颈，努努嘴，不作声了，方枫转而问：“跃迁你呢，今天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有，他。”斐跃迁手指林卞竹，“我防了他一天了，最后还是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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