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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李唐!你等着!

    乔老师冲着夫妇俩竖起了大拇指:“对!你们是咱们小区的优秀居民,我得向你们学习啊!”

    然后,他又问那个人:“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们这么热心地帮助,总不能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再次迷茫地看着顾秋宁:“顾秋宁。”

    “你怎么回事?”乔老师有点恼火了。

    李叔倒是醍醐灌顶般:“你,是不是叫顾秋明?或者古秋民?”

    他看着顾秋宁,眨眨眼,说:“顾秋宁。”

    李叔一拍巴掌:“是不是?他就叫古秋民,巧了!”

    顾秋宁蒙了,心想我们班要是有这个名字我肯定记忆犹新啊,也许他是隔壁班的?这次开的培训班一共五个班呢。

    李姨给古秋民端来一杯蜂蜜水,结果他喝下去不久全部都吐出来了。

    看着地上那一滩水,他抱歉地说:“我头很晕,对不起。”

    他脸上的疲累和眼神的迷离让李姨很心疼:“没事儿!没事儿,医生说了,睡一觉就好了,你睡吧,睡吧。”

    他便听话地要在秋宁的床上躺下,李姨从腋下拿出一套李叔的睡衣:“你换上睡着舒服,脏衣服我拿上去洗洗,明天早上就干了。”

    古秋民看看她们,没动。

    李姨笑了:“我们去门口,你换好了衣服叫我们!”

    一分钟后,里面传出了一声:“李姨!”

    李叔的睡衣穿在他身上显得有点短小,但是李姨却有点走神,心想:这个年轻人看着家境不错,人长得英俊又懂事,我家姑娘都快三十了还没男朋友呢,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上班?有对象没?

    她正想问呢,他却倒头睡下了。

    秋宁上楼吃完饺子后又端了一盘下来,古秋民仍然在昏睡。

    夜里十点多,古秋民醒了,说他依然觉得反胃,不想吃东西,秋宁照顾着他喝了几口水,坐了几分钟,见他没有吐:“我上楼了,我一会儿把门关上,钥匙放在桌子上了,外面不用钥匙打不开门,我把手机号码留给你,你半夜有事就打我电话。”

    秋宁告诉了他自己的手机号,担心他记错,还凑上看看,他标注的名字是:顾秋宁。

    秋宁走后,他看看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便先给妈妈回电。

    “李楚!你怎么了,到现在才回我电话,你是回文昭了吗?车子怎么还在园儿里?”向继云声音里挂了哭腔。

    “妈,我没事儿,遇到位老朋友,我们喝了点儿酒不能开车了。我明天回去开车。”李楚略带困倦地说。

    听出儿子确实很没精神,向继云忙说:“好好好,你休息吧,休息吧。”

    还有老师秦庆涛和同事的,因为时间太晚,他没有回电。

    放下电话,一抹阴郁笼罩了那张俊朗的脸。

    李楚有晨跑的习惯。

    来安澜他并不住在家里,而是住在园区的职工宿舍,宿舍在距离雕像不远的竹园里。

    那是一幢三层小楼,一楼是食堂和乒乓球、台球室;二楼住着离家远的职工;三楼是办公室和两间带卫生间的待客室。

    每天早上他都会环着园区外的公路慢跑一周后再从南门回宿舍。

    环跑公园一周耗时将近两小时。

    九点钟的时候,李楚走在离园区南门不远的小路上,小路两边是密匝匝的红木林。

    突然,他听到身后的红木林里似乎有人走动时碰折树枝的声音,就在他回头的瞬间,脑后挨了一记重击。

    打在脑后的东西不是棒球棍或钢管,那样的话他的脑枕骨一定会碎裂。

    感觉像是木棍,上面还包裹了柔软的东西。

    看来对方并不想取自己的性命,为了不挨第二棍,李楚直接倒下,佯装昏迷,却做好了伺机还击的准备。

    “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李唐只让他吃点口头!”一个人畏惧地埋怨。

    “我没使多大劲儿啊,他咋不禁打呀,我棍子上还裹着衣服呢!”另一个人显然也很害怕。

    “跑吧!”随着这两个字出口,脚步声疯狂地远去。

    李楚手里紧握着一块鹅暖石,只觉得这个人很难受,头晕,想吐。

    显然,找人打自己的人是李唐。

    李唐最近一直在和李子寒吵闹,明知道他在无理取闹,李子寒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正在妥协,和他达成协议。

    所以李楚不想让这种手足相残的消息影响十八阁的股市。

    他记得自己有个大学同学住在嘉园小区,那位同学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到他家休息一下,就说是摔跤了,等这会儿的难受劲儿过去了再回园区。

    于是他走进了嘉园小区的西门。

    大学同学的手机号已经易主了,而此刻李楚头昏得厉害,想了想,现在竟然无可以拜托的局外人。

    他就找了处安静的灌木丛坐下,不想遇见了顾秋宁。

    几乎每一个顾秋宁和蒋莹在凉亭午休的中午,李楚都在雕像后的花墙长椅上看书,所以两个女孩子之间的私密谈话都被他听了去。

    如果说前两次完全是碰巧的话,后面就是李楚的刻意等待了。

    那天,在顾秋宁走近花墙的前一分钟,意识到她是想找一处僻静处独处时,李楚迅速离开了木长椅。

    而顾秋宁放在雕像上的千纸鹤,此刻还夹在他备考公务员的申论里。

    乔老师他们询问李楚情况时,他一眼认出了顾秋宁,他那时脑子昏昏沉沉地,无暇替自己编一个名字,就一直呼唤着“顾秋宁”这三个字。

    听到了顾秋宁太多的无奈和心酸,他在心里把她作为了朋友。

    他不想把李唐暗算自己的事情告诉父母和郑娴他们,就是不想激化矛盾,同室操戈,没有胜家。

    “李唐!你等着!”躺在车库里这张散发着少女幽香的床上,李楚在心里恶狠狠地说。

    顾秋宁六点就醒了,她本想出去给李姨夫妇买早点的,但是她没家里的钥匙,到时候还得叫醒他们给自己开门。

    于是她轻手轻脚去厨房煮了粥煎了鸡蛋后就锁上门下楼了。

    车库门关着,她以为睡在里面的人还没醒,有点着急了,昨天只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他,却没留他的手机号码。

    她看手机,有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我走了,谢谢,钥匙在地垫下面,请接收微信好友邀请。

    秋宁迅速拿钥匙打开门,看一眼自己那张平整得如同昨夜无人躺过的小床,她抓起包就走了。

    今天是国庆节假期后第一天上班,千万不能迟到。

    公交车上,她接受了好友邀请。

    “原来他叫冯丕?这名字可真怪。”微信名就叫冯丕,头像是一片树叶,顾秋宁感觉这就是他本人的名字。

    互加好友后不久,对方发来一千元的转款。

    顾秋宁收到后,又把多余的退还回去。

    对方说了声“谢谢”,便接收了。

    顾秋宁在厕所洗拖把时,莎莎端着擦桌子的盆凑过来,低声说:“秋宁,要是科长问你去不去参加异审,你一定要答应。”

    “异审?”秋宁有点不理解。

    “有差旅费,不比你一个月的工资少。”听到有脚步声,莎莎便走了。

    果然,魏云凤九点准时开科室会议。

    “局里有个农村公路建设审计项目正在长安县进行,这个大家都知道,局里一半的人都在县里。现在全省还有个异审项目,咱们去文昭,局长说现在审计人员不够,让你们两个去一个人。”魏云凤看着顾秋宁。

    秋宁低声说:“我听科长的。”

    “就得你们这些小年轻去,我们这拖家带口的,离不开呀。”穆林摇头叹气。

    魏云凤不轻不重地说他:“你也不是干业务的,去了人家也不要。”

    说完她一笑:“关键是,咱科里需要你!”

    张雅静说:“我听说两周才能回家一次,我不去,我妈身体不好,离不开我。”

    “行!秋宁去,本周五早上八点来局里集合,坐大巴一起出发。”魏云凤说完问穆林:“穆科长还有事儿吗?”

    穆林合上笔记本:“我没事儿,一切听科长安排。”

    顾秋宁按捺不住内心的欢喜,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蒋莹。

    蒋莹替她高兴:“好啊,这一趟的差旅费又给你未来的房子订下一套沙发了!”

    在食堂吃过午饭后,张雅静对顾秋宁说:“我想去参加异审呢。”

    秋宁看着她,极力掩饰着愤怒:“你和科长说去!”

    “说什么?”正好魏云凤推门进来。

    莎莎背起包说了句:“我先回家了”,转身溜了。

    “科长!我想去参加异审,我听说这个项目夏局亲自带队呢。”吃饭时,雅静听说局里的骨干基本都上这个项目了,也就是说留在局里的都是用不上的人。

    魏云凤看着秋宁,秋宁低头不语。

    “下午再说吧。”显然,魏云凤有点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