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源头为“气”，是何人称
“我们下去。”
“下去？”
叶语话音刚落，平台一侧便缓缓升起了一个半人高的小台子，上面有一个电子屏幕。
她将刚才的卡片放在上面，平台发出了电子人声。
“识别成功，四级教官叶语，欢迎——”
“叮！”
台面开始下降。
连带着近五米长的云间车也一同随着平台下降。
“婺州分区修士联盟总是这么麻烦，每一次都要坐云梯好久，哼哼~”叶语不满撇撇嘴，哼哼唧唧道，她随意拿出一条粉红色的发带，一边把长发高高地盘起着，一边看向许然道，“云梯差不多要等十分钟才能到，小许然，正好我考考你，我教你的东西，你都还记得吗？”
“嗯，叶姐，我都记牢了。”
许然闻言，认真地回答道。
透过着平台四周不断上升的透明幕墙，这处建筑大体得以展现。
建筑呈高而宏伟的塔型，而这个正从其顶部缓缓下降的宽大圆形平台，就处于塔形的正中央，仿佛一道圆柱形的空腔纵贯而下。自建筑最上层下来的途中，先后透过云梯和外侧主建筑的透明幕墙，可以看到云层。其内部的风格偏向于传统中式，材料似木，却有金属光泽，但不炫目，其上雕龙绘凤，奇梁横而高柱纵，坚实无比。
倘若放在更新历以前，此般建筑不可思议、应在梦中。但在如今，这里确是令万众向往的修士联盟分区总部。
“那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选择灾变’发生的源头，究竟是什么吗？”
叶语双手环抱胸前，风采迷人。
“当然记得。”
许然脸一红，歪过头去，弱弱地道。
他想了想，说：
“‘选择灾变’发生的源头，我们回头看来，便是如今的‘气’......”
......
所谓的“气”，是在“选择灾变”后才出现的称谓。
早在最初，异变发生于西疆与西海之始，华夏官方就迅速采取了紧急应对措施。
于是乎，或公或私，无数医务工作者涌入西疆、西海之间。
但是事实上，他们对患者身上发生的一切竟是束手无策！
西药对之，甚至是剧毒之物，或有轻微患者在用药后，剧烈恶化、一夜暴毙。哪怕是华夏引以为荣的无数国医，也无从辨证，经方、时方、秘方等，无数条文无一生效，亦或是收效甚微......
而更令人震悚的是，哪怕封控之下，蚊蝇亦难流窜的景状下，但这场异动还是四向蔓延、不止不休！
最终，往援医生与封锁士兵们也陆续染病，无一例外。
而受灾区也在不断扩大。
就在众人内心绝望之际，华夏燕京，一名老者突然寻到国医堂来。
哪怕是在国医堂中的众多名医，也都不认得他。
而住在DC区的国子监胡同的一名学徒，却恰巧认得他，称：老人姓穆，常看见在某某早点店，吃一碗豆汁儿。
但却也不知：他是何人，家在何处。
穆姓老人，自称是某几位老国医亲自认可的华夏国医堂名誉堂主，不过早已退休了不知多少年，不再坐诊了。
于是有人去寻老国医。
当日中午，他的话便得到了证实。
但在此前，无论是国医西医，对这场灾难都已倾尽锦囊、无所不用了，但最终不但没有成效，还搞得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因此，无数民众在对医疗感到失望透顶之余，早已陷入“选择灾变”的绝望漩涡。
但这位穆姓老人面对此前的一切，还是平静地表示。
“试试吧，试试。”
于是，在他的强力自荐下，华夏官方高层，还是担忧地，将他自燕京由高速专机接送往了西疆，随行的还有一批在异变之后没有萎靡、反而身体素质明显提高的士兵，以及，同行的，他的一位老朋友——自称姓于，也是个小老头。
这件事，发生于灾变的第三日。
同日。
穆老人一行到达了他所指定的地点：
西海省，芒山市，花土沟机场。
专机落地。
穆老人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医院，而是前往了最近的驻军地点。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驻军地点的，没有人知道。
一番协商委派，能够行动的所有人手皆往西台湖方向前进。
一行数千人，沿着国道，最终到达了西台湖与东台湖之间的一处小社区，那里已经离开了芒山市的辖区。
而在一切平息后后，相关人员在数据统计中，发现那处小社区，竟是最早申报有人员出现异状的居民点。
穆老人没有停留，下车携众人往北部而去。
事后，许多人问及与穆、于二人同行的数千名轻装士兵，为什么会跟着两名当时名不见经传的老头做这么奇怪的事情，而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他们一致表示，当时自己的心里有一种奇怪感觉，认为那两个老人做的事情一定是对的。
因此有的人解释为：华夏军人对命令高度的服从意识！
我们想来，这一解释也是对的。
众人在荒凉的戈壁中行进了数公里，直到快要看不到西台湖了，穆老人终于停下了，停在了茫茫戈壁的腹地。
......
更新历后的许多现代撰史者对后面的一部分秘而不宣，只这样记载：
“穆老前辈带着士兵们到了一处戈壁，在那里发现了成分神奇的戈壁土，最后以戈壁土独为一方煮水，弃煮后沉土，仅留浆液为药。药在芒山煮出，被送往各地，各地凡‘气’疾患者只需服半半升则痊愈！”
在叶语给许然说的故事里，情况则是这样的：
......
众人在茫茫戈壁中央。
其中的穆老人停下脚步，环顾了一番四周，思索片刻，然后右脚轻轻一踏。
顿时！
四面八方的戈壁瞬间变换成了层层叠叠的密林！
于此同时，众多士兵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五角平台上，没等他们震惊，穆老人就令他们去就近取材。
“只要是在这片林子的树，剥树干老皮、裁树梢嫩枝，送到我这里来。”
而后，在数千名士兵突然发现各自手上都出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斧子，斧柄木质，是短斧样式，但斧刃更锐利，明明只有不足两尺长，但入手却有些沉，唯有在身体素质提高后的士兵手中才刚好算是趁手。
士兵们虽然不明所以，但却像模像样地照做了起来。
但这一切真正做起来可不容易......
哪怕是用手中锋利无比的斧头，那树皮还是比冻硬的腊肉还难切动，树的嫩枝也仍夸张得坚硬如精钢，而更违反他们认知中的自然规律的是，在刚刚给一颗树完全“洗礼”后，树皮光秃、树杈稀疏的它居然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又彻底新生过来，甚至生机更加强烈了。
穆老人吩咐众人，将树嫩枝切细段并去皮，与树干的厚皮一同煎煮两个时辰，且同一贴药中的两材，需要是出自同一棵树。每名发病者只需要服用半半升即可。
他嘱咐士兵，将煎好的汤药，按地图放射状，向四方送去，越近处的患者必须优先给药。
“老前辈，那请问在华夏以外的地方也要送去吗？”
他们亲眼看到，芒山当地患者在服用此药后，皆是效果奇佳，甚至药到病除。于是，众士兵对眼前的穆老人感到不可思议，并心悦诚服，于是这般恭敬地称呼他。
穆老人撇了一眼说话的军官，老脸忍俊不禁地一抖，道：
“树是华夏的，何况也不是砍不完的。”
仅仅五天，在这一场可怕的变动席卷全球的几日之后，华夏境内的异常者却已经大多恢复正常。而在此后两日里，在一些华夏周邦，这样的变动也有所缓解，至于其中原因，士兵看来，不言而喻。
华夏境内发生的一切早晚会被人知晓的，但树已经不会再生了。
所以有了后来的那句话：“为时已晚。”
功成身退，穆老人回到了燕京。
但他这一回去，人就消失不见了。
从华夏境内的变动平静，直至异兽侵袭发生，这之间的一段时间里，这位神秘老人无疑成为了华夏当之无愧的大功臣。而他用于治疗的真正处方，也被无数国医名家和科学机构所研究不止，但绝大多数人都是一无所获。
无数人想要寻访他，亦是无从下手。
哪怕是一位华夏首脑人物，想要去拜访，也是没有门路。
最后，这位首脑人物不知打听到了从何处流传出来的消息：穆老人的家，在DC区，国子监胡同，某处墙边上的一颗歪脖子树后面。
于是，他亲自走遍了那条胡同的所有歪脖子树，在附近来回找寻。
第三天，那是初一，申时三刻，他突然看见，某颗歪脖子树后，正在一处矮墙，有一扇极为隐蔽的门。
他于是大喜进入。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进去那扇本来不存在的门后脚，那位姓于的老者也一脸满意地踏进门去。
随后，那歪脖子树后边，又墙归墙、檐归檐。
进门后，没有见着玄关，那位叶姓的首脑人物便直接来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中式小厅。虽说是小厅，但却很宽敞明亮。
屋内隐约能够嗅到一缕木樨香。
而此时，穆老人与他那名于姓朋友，正下着象棋。
“将军！嘿嘿嘿老穆，老头子我又赢了！”
于老头一脸贱笑，满脸老褶子更加明显了，一边，他还悄悄把事先藏起来的“車”和“馬”两颗棋子给偷偷放了回去，转头看向“历尽艰辛”到访的叶姓首脑，马上就变得一本正经。
“你啊......”
到了他们的修为，说是看不到这点小动作，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穆老人一脸哭笑不得。
他也转头看向来人，说道：
“我们这次找你过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啊？”
叶姓首脑一时接不上话，没有听懂穆老人话的意思。
“这件事情......很复杂，我不知道，你们这代人，还有几人知道，知道多少。
你姓叶，你可知道‘叶道乘’此人？”
看着摇了摇头并且一脸茫然的对方，穆老人感到无奈。
他确信，对方身上有着他记忆中那惊才绝艳之人的气息。
他思索了一下，继续道：
“不知道也罢。那就说说一段时间前的那件事情吧。”
穆老人茗了一口桌上的清茶，并且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暂时不要说话。
“这件事情，可以看作是一场这个世界的大道对人类的‘大选择’。
按照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更容易理解的说法，就好像是这代人中，那名叫做达尔文的人在《物种起源》中所描述的‘物竞天择’。
但那更倾向于是一种，自然对不同生物物种的选择。
而我所说的‘大选择’，是此世的大道，其开展的，是人类不同个体对新的环境适应能力强弱的一场‘优胜劣汰’。
而大道所利用的途径，就是所谓的‘气’。”
“‘气’？”
“没错，小子，就是这个——‘气’。”
旁边一直闭着眼假装正品着茶的于老头悄咪咪地先后睁开了两只眼睛，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指向墙上挂着的两幅字，墨彩浓厚的行楷，一共只有短短八字之言：
“人生于地，悬命于天，
天地合气，命之曰人。”
（《素问·宝命全形论》）
......
据称，当那位高层拜访完穆老人后，对穆已是敬若老祖、奉若神明。
而且他回家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阅自家的族谱......
事后，再也没有传出有人拜访穆老人的消息。
也曾有许多的有心者去燕京市DC区的国子监胡同找那棵歪脖子树，但无论怎么找，无论哪棵歪脖子树后边，也都没有所谓的那扇“门”，所有的寻访者到最后也都是一无所获。
甚至于后来更加夸张的是，居然有一些不信邪的人去挖那些个歪脖子树，最后被冠以“破坏公共财物”之名，被执法人员抓了起来。
甚至于穆老人的面容，在见过他的人的描述中，竟是模糊不清。
哪怕是那位叶姓的首脑，也只有在反复回忆时，才能依稀记起。
......
“那位穆前辈还告诉他，不仅仅是人类，其他的无数的物种都会在‘气’的影响下发生与人类类似的变化，甚至于衍生出无比强大的物种，而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正因如此，在那之后，必然还会有一场大道对不同物种展开的更大‘选择’。
而这对于那一阶段的人类而言，必然是一场浩劫，而驾驭‘气’，就是人类得以延续下去的唯一出路。
很快，第一次大兽潮就发生了，所幸那时候，人类已经初步掌握了‘气’。
而‘气’，也就是‘选择灾变’和大兽潮发生的根本原因。
叶姐，我这么说，应该没有遗漏了吧。”
随着电梯的下降，许然的滔滔不绝也落下了帷幕。
他看向叶语。
此时的叶语却是正双手抱膝蹲在地上。
她的脑袋枕在滑嫩的膝盖上，不知何时已神游出去了......
“下去？”
叶语话音刚落，平台一侧便缓缓升起了一个半人高的小台子，上面有一个电子屏幕。
她将刚才的卡片放在上面，平台发出了电子人声。
“识别成功，四级教官叶语，欢迎——”
“叮！”
台面开始下降。
连带着近五米长的云间车也一同随着平台下降。
“婺州分区修士联盟总是这么麻烦，每一次都要坐云梯好久，哼哼~”叶语不满撇撇嘴，哼哼唧唧道，她随意拿出一条粉红色的发带，一边把长发高高地盘起着，一边看向许然道，“云梯差不多要等十分钟才能到，小许然，正好我考考你，我教你的东西，你都还记得吗？”
“嗯，叶姐，我都记牢了。”
许然闻言，认真地回答道。
透过着平台四周不断上升的透明幕墙，这处建筑大体得以展现。
建筑呈高而宏伟的塔型，而这个正从其顶部缓缓下降的宽大圆形平台，就处于塔形的正中央，仿佛一道圆柱形的空腔纵贯而下。自建筑最上层下来的途中，先后透过云梯和外侧主建筑的透明幕墙，可以看到云层。其内部的风格偏向于传统中式，材料似木，却有金属光泽，但不炫目，其上雕龙绘凤，奇梁横而高柱纵，坚实无比。
倘若放在更新历以前，此般建筑不可思议、应在梦中。但在如今，这里确是令万众向往的修士联盟分区总部。
“那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选择灾变’发生的源头，究竟是什么吗？”
叶语双手环抱胸前，风采迷人。
“当然记得。”
许然脸一红，歪过头去，弱弱地道。
他想了想，说：
“‘选择灾变’发生的源头，我们回头看来，便是如今的‘气’......”
......
所谓的“气”，是在“选择灾变”后才出现的称谓。
早在最初，异变发生于西疆与西海之始，华夏官方就迅速采取了紧急应对措施。
于是乎，或公或私，无数医务工作者涌入西疆、西海之间。
但是事实上，他们对患者身上发生的一切竟是束手无策！
西药对之，甚至是剧毒之物，或有轻微患者在用药后，剧烈恶化、一夜暴毙。哪怕是华夏引以为荣的无数国医，也无从辨证，经方、时方、秘方等，无数条文无一生效，亦或是收效甚微......
而更令人震悚的是，哪怕封控之下，蚊蝇亦难流窜的景状下，但这场异动还是四向蔓延、不止不休！
最终，往援医生与封锁士兵们也陆续染病，无一例外。
而受灾区也在不断扩大。
就在众人内心绝望之际，华夏燕京，一名老者突然寻到国医堂来。
哪怕是在国医堂中的众多名医，也都不认得他。
而住在DC区的国子监胡同的一名学徒，却恰巧认得他，称：老人姓穆，常看见在某某早点店，吃一碗豆汁儿。
但却也不知：他是何人，家在何处。
穆姓老人，自称是某几位老国医亲自认可的华夏国医堂名誉堂主，不过早已退休了不知多少年，不再坐诊了。
于是有人去寻老国医。
当日中午，他的话便得到了证实。
但在此前，无论是国医西医，对这场灾难都已倾尽锦囊、无所不用了，但最终不但没有成效，还搞得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因此，无数民众在对医疗感到失望透顶之余，早已陷入“选择灾变”的绝望漩涡。
但这位穆姓老人面对此前的一切，还是平静地表示。
“试试吧，试试。”
于是，在他的强力自荐下，华夏官方高层，还是担忧地，将他自燕京由高速专机接送往了西疆，随行的还有一批在异变之后没有萎靡、反而身体素质明显提高的士兵，以及，同行的，他的一位老朋友——自称姓于，也是个小老头。
这件事，发生于灾变的第三日。
同日。
穆老人一行到达了他所指定的地点：
西海省，芒山市，花土沟机场。
专机落地。
穆老人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医院，而是前往了最近的驻军地点。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驻军地点的，没有人知道。
一番协商委派，能够行动的所有人手皆往西台湖方向前进。
一行数千人，沿着国道，最终到达了西台湖与东台湖之间的一处小社区，那里已经离开了芒山市的辖区。
而在一切平息后后，相关人员在数据统计中，发现那处小社区，竟是最早申报有人员出现异状的居民点。
穆老人没有停留，下车携众人往北部而去。
事后，许多人问及与穆、于二人同行的数千名轻装士兵，为什么会跟着两名当时名不见经传的老头做这么奇怪的事情，而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
他们一致表示，当时自己的心里有一种奇怪感觉，认为那两个老人做的事情一定是对的。
因此有的人解释为：华夏军人对命令高度的服从意识！
我们想来，这一解释也是对的。
众人在荒凉的戈壁中行进了数公里，直到快要看不到西台湖了，穆老人终于停下了，停在了茫茫戈壁的腹地。
......
更新历后的许多现代撰史者对后面的一部分秘而不宣，只这样记载：
“穆老前辈带着士兵们到了一处戈壁，在那里发现了成分神奇的戈壁土，最后以戈壁土独为一方煮水，弃煮后沉土，仅留浆液为药。药在芒山煮出，被送往各地，各地凡‘气’疾患者只需服半半升则痊愈！”
在叶语给许然说的故事里，情况则是这样的：
......
众人在茫茫戈壁中央。
其中的穆老人停下脚步，环顾了一番四周，思索片刻，然后右脚轻轻一踏。
顿时！
四面八方的戈壁瞬间变换成了层层叠叠的密林！
于此同时，众多士兵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五角平台上，没等他们震惊，穆老人就令他们去就近取材。
“只要是在这片林子的树，剥树干老皮、裁树梢嫩枝，送到我这里来。”
而后，在数千名士兵突然发现各自手上都出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斧子，斧柄木质，是短斧样式，但斧刃更锐利，明明只有不足两尺长，但入手却有些沉，唯有在身体素质提高后的士兵手中才刚好算是趁手。
士兵们虽然不明所以，但却像模像样地照做了起来。
但这一切真正做起来可不容易......
哪怕是用手中锋利无比的斧头，那树皮还是比冻硬的腊肉还难切动，树的嫩枝也仍夸张得坚硬如精钢，而更违反他们认知中的自然规律的是，在刚刚给一颗树完全“洗礼”后，树皮光秃、树杈稀疏的它居然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又彻底新生过来，甚至生机更加强烈了。
穆老人吩咐众人，将树嫩枝切细段并去皮，与树干的厚皮一同煎煮两个时辰，且同一贴药中的两材，需要是出自同一棵树。每名发病者只需要服用半半升即可。
他嘱咐士兵，将煎好的汤药，按地图放射状，向四方送去，越近处的患者必须优先给药。
“老前辈，那请问在华夏以外的地方也要送去吗？”
他们亲眼看到，芒山当地患者在服用此药后，皆是效果奇佳，甚至药到病除。于是，众士兵对眼前的穆老人感到不可思议，并心悦诚服，于是这般恭敬地称呼他。
穆老人撇了一眼说话的军官，老脸忍俊不禁地一抖，道：
“树是华夏的，何况也不是砍不完的。”
仅仅五天，在这一场可怕的变动席卷全球的几日之后，华夏境内的异常者却已经大多恢复正常。而在此后两日里，在一些华夏周邦，这样的变动也有所缓解，至于其中原因，士兵看来，不言而喻。
华夏境内发生的一切早晚会被人知晓的，但树已经不会再生了。
所以有了后来的那句话：“为时已晚。”
功成身退，穆老人回到了燕京。
但他这一回去，人就消失不见了。
从华夏境内的变动平静，直至异兽侵袭发生，这之间的一段时间里，这位神秘老人无疑成为了华夏当之无愧的大功臣。而他用于治疗的真正处方，也被无数国医名家和科学机构所研究不止，但绝大多数人都是一无所获。
无数人想要寻访他，亦是无从下手。
哪怕是一位华夏首脑人物，想要去拜访，也是没有门路。
最后，这位首脑人物不知打听到了从何处流传出来的消息：穆老人的家，在DC区，国子监胡同，某处墙边上的一颗歪脖子树后面。
于是，他亲自走遍了那条胡同的所有歪脖子树，在附近来回找寻。
第三天，那是初一，申时三刻，他突然看见，某颗歪脖子树后，正在一处矮墙，有一扇极为隐蔽的门。
他于是大喜进入。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进去那扇本来不存在的门后脚，那位姓于的老者也一脸满意地踏进门去。
随后，那歪脖子树后边，又墙归墙、檐归檐。
进门后，没有见着玄关，那位叶姓的首脑人物便直接来到了一处古色古香的中式小厅。虽说是小厅，但却很宽敞明亮。
屋内隐约能够嗅到一缕木樨香。
而此时，穆老人与他那名于姓朋友，正下着象棋。
“将军！嘿嘿嘿老穆，老头子我又赢了！”
于老头一脸贱笑，满脸老褶子更加明显了，一边，他还悄悄把事先藏起来的“車”和“馬”两颗棋子给偷偷放了回去，转头看向“历尽艰辛”到访的叶姓首脑，马上就变得一本正经。
“你啊......”
到了他们的修为，说是看不到这点小动作，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穆老人一脸哭笑不得。
他也转头看向来人，说道：
“我们这次找你过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啊？”
叶姓首脑一时接不上话，没有听懂穆老人话的意思。
“这件事情......很复杂，我不知道，你们这代人，还有几人知道，知道多少。
你姓叶，你可知道‘叶道乘’此人？”
看着摇了摇头并且一脸茫然的对方，穆老人感到无奈。
他确信，对方身上有着他记忆中那惊才绝艳之人的气息。
他思索了一下，继续道：
“不知道也罢。那就说说一段时间前的那件事情吧。”
穆老人茗了一口桌上的清茶，并且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暂时不要说话。
“这件事情，可以看作是一场这个世界的大道对人类的‘大选择’。
按照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更容易理解的说法，就好像是这代人中，那名叫做达尔文的人在《物种起源》中所描述的‘物竞天择’。
但那更倾向于是一种，自然对不同生物物种的选择。
而我所说的‘大选择’，是此世的大道，其开展的，是人类不同个体对新的环境适应能力强弱的一场‘优胜劣汰’。
而大道所利用的途径，就是所谓的‘气’。”
“‘气’？”
“没错，小子，就是这个——‘气’。”
旁边一直闭着眼假装正品着茶的于老头悄咪咪地先后睁开了两只眼睛，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指向墙上挂着的两幅字，墨彩浓厚的行楷，一共只有短短八字之言：
“人生于地，悬命于天，
天地合气，命之曰人。”
（《素问·宝命全形论》）
......
据称，当那位高层拜访完穆老人后，对穆已是敬若老祖、奉若神明。
而且他回家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阅自家的族谱......
事后，再也没有传出有人拜访穆老人的消息。
也曾有许多的有心者去燕京市DC区的国子监胡同找那棵歪脖子树，但无论怎么找，无论哪棵歪脖子树后边，也都没有所谓的那扇“门”，所有的寻访者到最后也都是一无所获。
甚至于后来更加夸张的是，居然有一些不信邪的人去挖那些个歪脖子树，最后被冠以“破坏公共财物”之名，被执法人员抓了起来。
甚至于穆老人的面容，在见过他的人的描述中，竟是模糊不清。
哪怕是那位叶姓的首脑，也只有在反复回忆时，才能依稀记起。
......
“那位穆前辈还告诉他，不仅仅是人类，其他的无数的物种都会在‘气’的影响下发生与人类类似的变化，甚至于衍生出无比强大的物种，而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正因如此，在那之后，必然还会有一场大道对不同物种展开的更大‘选择’。
而这对于那一阶段的人类而言，必然是一场浩劫，而驾驭‘气’，就是人类得以延续下去的唯一出路。
很快，第一次大兽潮就发生了，所幸那时候，人类已经初步掌握了‘气’。
而‘气’，也就是‘选择灾变’和大兽潮发生的根本原因。
叶姐，我这么说，应该没有遗漏了吧。”
随着电梯的下降，许然的滔滔不绝也落下了帷幕。
他看向叶语。
此时的叶语却是正双手抱膝蹲在地上。
她的脑袋枕在滑嫩的膝盖上，不知何时已神游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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