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赤喙雕，桂心刀
“唳————！”
刺耳的鸣叫震彻云霄，云间车猛地震动了几下。
剧烈的震动令许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叶语也一改轻松惬意，神色顿时冷冽凝重起来。
“赤喙雕！”
云间车上方，一头巨鸟正杀气腾腾地盯着云间车内的许然二人，其青红相间的巨翼不断振动着，巨翼展开时足有十余米宽，这一大片阳光完全被它挡住，其黑影如同厚厚的乌云般盖下来。它最明显的特征，便是它名字中的赤喙：它的雕喙通体显出赭红色，并有着金属般的光泽，就如同700摄氏度下被烧红的铁。
“唳！”
赤喙雕短促地鸣叫一声，随即强力振翅，猛地向下方的云间车扑来，强烈的气流朝着云间车卷起。
云间车内。
“哼，区区第五阶异兽。”
说着，只是转瞬之间，云间车的紧急通道便完成了开合。
叶语如同一道闪电般离开了云间车。
“小云——防御。许然，乖乖待着别动，我先解决了这烦人的家伙。”
随着叶语的声音从另一侧的上空传来，许然清晰地看见已经被黑色战衣包裹住的叶语，她的脚下正踏着一道聚气盘，而手中握着一柄未出鞘的刀。而云间车的声控系统迅速对叶语的声音做出应答，待它的周围出现了一层黄白色的透明光罩后，它并缓缓向下方飞去。
云间车已经开启了防御模式。
“嘭！”
扑射而来的赤喙雕撞击在云间车的防御光罩上。
“呜唳——！”
黄白色的防御光罩波动了一阵，但毫发无损，而云间车里的许然也丝毫未受波及，云间车仍保持速度下降，最终停在叶语与赤喙雕的战场之外。
或许是修行第一步的适应四境还距离真正的战斗有一段距离，叶语并未如何教导实战技巧。因此，除了偶尔看到的通讯视频外，许然还尚未见识过真正修行者的现场作战。
对这将要发生在眼前的真正意义上的修行者的战斗，这次难得的初体验，许然的心情有些激动。
南岭禁地，不同于如今的人类安全区，其中的异兽数量众多，谁也不敢保证他们这一路上是否会有强过叶语实力的异兽出现。
“叶老师，要小心。”
他在舱内朝上空的叶语这样喊。
叶语没有听到，此时的她正踏在小小的聚气盘上，一脸平静地盯着下方被光罩击开的赤喙雕。
“看来它的身体强度达到了六级。”
“唳！唳——！”
被云间车的透明光罩阻挡后，赤喙雕一时失去了定位能力，猛地原地扑腾，变得异常狂躁。
最终它看到了尚还留在半空中的叶语。
它目露凶光地锁定着半空中的黑衣人类，青红巨翼猛烈翻腾，伴随着尖锐的鸣叫，滚滚声浪甚至化作实质性的波动袭来。与此同时，赤喙雕向着叶语猛冲而去，赭赤色的喙上光晕流转。这一瞬间，赤喙雕的速度甚至要赶上了音浪。
“噌！”
四周沉默刹那。
一道亮黄色猛然出鞘，纵闪前出，卷起一道明虹！
声浪瞬时破溃，滚烫雕血洒下！
“呜唳——————！”
“不堪一击。”
“嘭！”
凄惨的鸣叫声划破天际，一道青红色的影子朝着近旁的密林快速坠落下去，随着一大片树林倒伏下去，下方尘埃嘭隆的落地巨响传来。
“惨了！”叶语正欲下去追击，但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聚气盘飞闪，她以比出仓时更快的速度回到云间车。
之前，云间车并没有完全落地，在这崇山密林之中，落地意味着陷入危险境地。
“小云，不惜代价！全速离开！”
叶语的话音落下。
云间车尾部喷射出蓝色焰光。
刹那间，其速度远超刚才的赤喙雕。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就消失在远空不见。
就在许然与叶语离开的下一瞬间。
在层层林中挣扎着的赤喙雕不断发出低沉嘶哑的鸣叫，它浑身都是被折断的树枝，青红色的羽毛此时灰扑扑的，而在它的颈部略靠近左边羽翼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巨大伤口，以至于快要斩断了它的头颅，正在沥沥地淌着血。这差点儿就要了它的鸟命。
浅红色的鸟目中人性化地燃烧着愤怒的光，它扑腾着将要站起。
边上的矮山突然动起来。
是晴日。
万里无云。
赤喙雕的眼前却突然变黑下去。
它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是一个看不见边际的脚底......
“嘭！！”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随后，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后。
“吼——————！！！”
山中诸兽匍匐。
远处的一处山崖。
一名高大的赤发男子收起了手中的镜筒。
“老王，它被惊动了。”
“嗯，行动吧。”
被称作老王的男人是个光头，看起来很沉稳的样子。
......
与许然待在南岭禁地的修行区两个多月，不曾战斗，使得叶语差点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
更新历新秩序建立后，人类的适宜居住区大大缩水了。
除了一些地区的异常气候变化之外，异变生物的肆虐是更为重要的原因。
在一些兽占区，部分异变后的生物，以其力量、速度以及防御能力之强，以传统意义上的枪炮武器根本没有办法奈何；更有甚者，连在重型导弹的集中攻击下也毫发无损——但所幸，同时代兴起的修行者中，有部分人，能够异变后的生物抗衡。
这些人，在如今的世界，被称为修行者。
而为了规范各个区域的修行者，修士联盟成立了。
经过两个甲子的发展，修士联盟建立了一系列新的体系，包括修行者的集中、培养，以及修行者的能力等级划分，称为“境界”。
于是最终，对应着修行者们的境界划分，各地官方对各个曾发现过高级异兽的兽占区进行了生命禁区分级。
而南岭禁地，正是发现过第九阶级异兽的九级生命禁区。
在赤喙雕落地的那一刻，叶语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
在生命禁区，哪怕是稍稍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一场意料之外的战斗，更别说，一头十余米翼展的庞然大物高空落地所造成的巨大声响了。
要知道，哪怕是第四阶级异兽之中，也有许多，其速度是超过云间车的，更别说第五第六阶级的异兽了。而且，且不提能够飞行的那些，哪怕是纯粹的陆地异兽，也有很大一部分有着恐怖的弹跳力，而在南岭禁地这样的区域，一旦被牵制，后果不堪设想。
......
哪怕云间车已经飞出去十数里，叶语二人依然能够听见遥远处那可怕的咆哮声。
此时，正用绢布擦拭着刀身上的雕血，叶语暗自汗颜：“我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简直是像新手一样......还好还好，没出事。”
这时候，一直沉浸在刚才那场短暂的战斗印象中的许然突然说话了。
“叶老师，您那一刀，很厉害。”
他很认真地看着叶语。
“啊、啊？哪有？你可不要学我，这、这次是错误示范！”
叶语一想到自己竟然在禁区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就不禁尴尬脸红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刚才那个冷静的叶教官瞬间消失不见。
突然她俏眉一簇，反问道：“喂，小屁孩，你不会在嘲讽我吧？”
“没有啊...”许然一脸冤枉，继续道，“只是，刚才在您出刀的时候，我好像看见在您周围的‘气’都聚集起来了，感觉像是......”
“等等！你刚才说‘气’？而且是，只有在我周围？你...真的能看到了？”
叶语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许然的话。
“嗯。”
许然想了想，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
叶语恍神了一会儿。
突然，她凑近，伸出手，想拍拍许然的脑袋。
许然缩缩脑袋，本想躲开的。
“你过来！躲什么躲。”
叶语一把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在许然的头发中来回穿梭。
“小屁孩还这么见外！以后等你飞黄腾达了，可别忘记姐姐嗷——”
叶语的黑色战衣还没换下，在战衣的勾勒下，她傲人的曲线被完全展现出来，玲珑有致的身材令人血脉偾张。这战衣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制作的，流露出黑色光泽感，且十分柔软，令人简直不清楚是否能够达到防御效果。
“刚才你怎么叫我的？您什么您！叫姐姐，记住没！”
“唔唔唔、唔唔——”
许然的声音在温柔乡里含糊不清。
松开手，叶语盯着羞得满脸通红的许然，嘴角勾勒出一道迷人的曲线，心里更是暗爽不止。
看着笑起来的叶语，许然顿时感觉不妙，局促地坐起来，掩饰起自己的尴尬处境——毕竟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这很正常......
还好，叶语没有戳破这一点，只是俏脸上也冒出两团浅红。
云间车里。
气氛有点异样。
安静了一小会儿，叶语说话了。
“这么说，你居然真的，这么简单，就已经达到了‘忘我’阶段。”叶语说着，将放在一旁的刀收回鞘中，然后抛给许然，“把它抽出来，看看它。”
许然此时已经调整过来，连忙接过叶语抛过来的刀。
刀连鞘入手不重，而且有种令人浑身舒适的感觉，似乎有一丝清凉和生机。刀鞘呈深黄色，隐隐约约有一丝绿意在其中流转，连柄处镶嵌着一颗菱状的深绿色晶石。此刀全长三尺左右，制式类似于唐刀中的横刀。
“噌。”
刀出鞘，声音脆亮。刀身不过二尺余，上面的雕血已经完全被擦拭干净了，银白色的刀身流露出淡淡黄色的明亮刀光，刀锋处一片晶莹，有着一如刀鞘上般丝丝无可名状的绿意流转着。明明是把杀器，却能令人感受到生命气息。指尖轻轻摩挲过刀身，令许然动容的是，耳边似乎还能够听到隐隐约约的簌簌叶鸣。
“收回去吧。”
“嗯，叶姐。”
许然像是还没过够眼瘾，恋恋不舍地收起刀，但见叶语没有示意他拿刀过去，于是还是持握着刀鞘，眼睛盯着刀鞘还看个不停。足以见得，许然对这把刀很是上心。
叶语见到许然的动作，没有作声，眼底反而流露出一丝喜意。
“它叫‘桂心刀’。”
“桂心刀......”
许然闻言，喃喃自语了一遍。
“小许然，告诉我，”叶语顿了顿，继续道，“它的刀鞘是什么颜色的？”
“啊？当然是...”许然所说到一半，也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才说，“刀鞘是深黄色，但我好像看见一点点绿光，对了，它的刀尖上也有一样的颜色。而且......”
“那就是‘气’。看来没错了，你又突破了......”没等许然说完，叶语好像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而对于对方的频繁突破，甚至于达到了‘忘我’阶段，她，都已经麻木了。
——“而且在我摸到它的时候，好像还能听到一点点风吹树叶的声音。”——
如果叶语听到这句话，也许她也会摸不着头脑。
但有的人听到，必然惊许然为天人。
......
随着二人的交谈，云间车飞驰于空，一路东行。
......
江东辖区，处于今华夏国土的东南部，是如今世界人口集群数量最大的区域之一。
在浩劫之后，以华夏为首的各国迅速进行灾后工作。
在华夏，为应对人口骤减而导致的职能部门人员不全的问题，高层对全华夏开展了清点工作。最终，对剩余人口中工作优秀者进行抽调，并精简辖区划分，将全华夏尚且适宜人类生存的宜居区域划分为七个辖区。这七个辖区，除却兽占区与原始地域外，基本与华夏原来的七大地理分区相吻合。江东辖区，所对应的，就是曾经的华东地区。
江东辖区，婺州分区。
通过结界，叶语的云间车在一处平台上降落了。
二人此时已经下了云间车，而叶语也终于换上了一身正常的衣服。
平台边缘墙体升起，成半球形。
“叶姐，这里是？”
“婺州修士联盟。”叶语抚了抚额前垂落的细发，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明黄色卡片。
上面写着：江东辖区四级教官，叶语。
“我们下去。”
刺耳的鸣叫震彻云霄，云间车猛地震动了几下。
剧烈的震动令许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叶语也一改轻松惬意，神色顿时冷冽凝重起来。
“赤喙雕！”
云间车上方，一头巨鸟正杀气腾腾地盯着云间车内的许然二人，其青红相间的巨翼不断振动着，巨翼展开时足有十余米宽，这一大片阳光完全被它挡住，其黑影如同厚厚的乌云般盖下来。它最明显的特征，便是它名字中的赤喙：它的雕喙通体显出赭红色，并有着金属般的光泽，就如同700摄氏度下被烧红的铁。
“唳！”
赤喙雕短促地鸣叫一声，随即强力振翅，猛地向下方的云间车扑来，强烈的气流朝着云间车卷起。
云间车内。
“哼，区区第五阶异兽。”
说着，只是转瞬之间，云间车的紧急通道便完成了开合。
叶语如同一道闪电般离开了云间车。
“小云——防御。许然，乖乖待着别动，我先解决了这烦人的家伙。”
随着叶语的声音从另一侧的上空传来，许然清晰地看见已经被黑色战衣包裹住的叶语，她的脚下正踏着一道聚气盘，而手中握着一柄未出鞘的刀。而云间车的声控系统迅速对叶语的声音做出应答，待它的周围出现了一层黄白色的透明光罩后，它并缓缓向下方飞去。
云间车已经开启了防御模式。
“嘭！”
扑射而来的赤喙雕撞击在云间车的防御光罩上。
“呜唳——！”
黄白色的防御光罩波动了一阵，但毫发无损，而云间车里的许然也丝毫未受波及，云间车仍保持速度下降，最终停在叶语与赤喙雕的战场之外。
或许是修行第一步的适应四境还距离真正的战斗有一段距离，叶语并未如何教导实战技巧。因此，除了偶尔看到的通讯视频外，许然还尚未见识过真正修行者的现场作战。
对这将要发生在眼前的真正意义上的修行者的战斗，这次难得的初体验，许然的心情有些激动。
南岭禁地，不同于如今的人类安全区，其中的异兽数量众多，谁也不敢保证他们这一路上是否会有强过叶语实力的异兽出现。
“叶老师，要小心。”
他在舱内朝上空的叶语这样喊。
叶语没有听到，此时的她正踏在小小的聚气盘上，一脸平静地盯着下方被光罩击开的赤喙雕。
“看来它的身体强度达到了六级。”
“唳！唳——！”
被云间车的透明光罩阻挡后，赤喙雕一时失去了定位能力，猛地原地扑腾，变得异常狂躁。
最终它看到了尚还留在半空中的叶语。
它目露凶光地锁定着半空中的黑衣人类，青红巨翼猛烈翻腾，伴随着尖锐的鸣叫，滚滚声浪甚至化作实质性的波动袭来。与此同时，赤喙雕向着叶语猛冲而去，赭赤色的喙上光晕流转。这一瞬间，赤喙雕的速度甚至要赶上了音浪。
“噌！”
四周沉默刹那。
一道亮黄色猛然出鞘，纵闪前出，卷起一道明虹！
声浪瞬时破溃，滚烫雕血洒下！
“呜唳——————！”
“不堪一击。”
“嘭！”
凄惨的鸣叫声划破天际，一道青红色的影子朝着近旁的密林快速坠落下去，随着一大片树林倒伏下去，下方尘埃嘭隆的落地巨响传来。
“惨了！”叶语正欲下去追击，但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聚气盘飞闪，她以比出仓时更快的速度回到云间车。
之前，云间车并没有完全落地，在这崇山密林之中，落地意味着陷入危险境地。
“小云，不惜代价！全速离开！”
叶语的话音落下。
云间车尾部喷射出蓝色焰光。
刹那间，其速度远超刚才的赤喙雕。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就消失在远空不见。
就在许然与叶语离开的下一瞬间。
在层层林中挣扎着的赤喙雕不断发出低沉嘶哑的鸣叫，它浑身都是被折断的树枝，青红色的羽毛此时灰扑扑的，而在它的颈部略靠近左边羽翼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巨大伤口，以至于快要斩断了它的头颅，正在沥沥地淌着血。这差点儿就要了它的鸟命。
浅红色的鸟目中人性化地燃烧着愤怒的光，它扑腾着将要站起。
边上的矮山突然动起来。
是晴日。
万里无云。
赤喙雕的眼前却突然变黑下去。
它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是一个看不见边际的脚底......
“嘭！！”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随后，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后。
“吼——————！！！”
山中诸兽匍匐。
远处的一处山崖。
一名高大的赤发男子收起了手中的镜筒。
“老王，它被惊动了。”
“嗯，行动吧。”
被称作老王的男人是个光头，看起来很沉稳的样子。
......
与许然待在南岭禁地的修行区两个多月，不曾战斗，使得叶语差点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
更新历新秩序建立后，人类的适宜居住区大大缩水了。
除了一些地区的异常气候变化之外，异变生物的肆虐是更为重要的原因。
在一些兽占区，部分异变后的生物，以其力量、速度以及防御能力之强，以传统意义上的枪炮武器根本没有办法奈何；更有甚者，连在重型导弹的集中攻击下也毫发无损——但所幸，同时代兴起的修行者中，有部分人，能够异变后的生物抗衡。
这些人，在如今的世界，被称为修行者。
而为了规范各个区域的修行者，修士联盟成立了。
经过两个甲子的发展，修士联盟建立了一系列新的体系，包括修行者的集中、培养，以及修行者的能力等级划分，称为“境界”。
于是最终，对应着修行者们的境界划分，各地官方对各个曾发现过高级异兽的兽占区进行了生命禁区分级。
而南岭禁地，正是发现过第九阶级异兽的九级生命禁区。
在赤喙雕落地的那一刻，叶语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
在生命禁区，哪怕是稍稍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一场意料之外的战斗，更别说，一头十余米翼展的庞然大物高空落地所造成的巨大声响了。
要知道，哪怕是第四阶级异兽之中，也有许多，其速度是超过云间车的，更别说第五第六阶级的异兽了。而且，且不提能够飞行的那些，哪怕是纯粹的陆地异兽，也有很大一部分有着恐怖的弹跳力，而在南岭禁地这样的区域，一旦被牵制，后果不堪设想。
......
哪怕云间车已经飞出去十数里，叶语二人依然能够听见遥远处那可怕的咆哮声。
此时，正用绢布擦拭着刀身上的雕血，叶语暗自汗颜：“我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简直是像新手一样......还好还好，没出事。”
这时候，一直沉浸在刚才那场短暂的战斗印象中的许然突然说话了。
“叶老师，您那一刀，很厉害。”
他很认真地看着叶语。
“啊、啊？哪有？你可不要学我，这、这次是错误示范！”
叶语一想到自己竟然在禁区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就不禁尴尬脸红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刚才那个冷静的叶教官瞬间消失不见。
突然她俏眉一簇，反问道：“喂，小屁孩，你不会在嘲讽我吧？”
“没有啊...”许然一脸冤枉，继续道，“只是，刚才在您出刀的时候，我好像看见在您周围的‘气’都聚集起来了，感觉像是......”
“等等！你刚才说‘气’？而且是，只有在我周围？你...真的能看到了？”
叶语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许然的话。
“嗯。”
许然想了想，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
叶语恍神了一会儿。
突然，她凑近，伸出手，想拍拍许然的脑袋。
许然缩缩脑袋，本想躲开的。
“你过来！躲什么躲。”
叶语一把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在许然的头发中来回穿梭。
“小屁孩还这么见外！以后等你飞黄腾达了，可别忘记姐姐嗷——”
叶语的黑色战衣还没换下，在战衣的勾勒下，她傲人的曲线被完全展现出来，玲珑有致的身材令人血脉偾张。这战衣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制作的，流露出黑色光泽感，且十分柔软，令人简直不清楚是否能够达到防御效果。
“刚才你怎么叫我的？您什么您！叫姐姐，记住没！”
“唔唔唔、唔唔——”
许然的声音在温柔乡里含糊不清。
松开手，叶语盯着羞得满脸通红的许然，嘴角勾勒出一道迷人的曲线，心里更是暗爽不止。
看着笑起来的叶语，许然顿时感觉不妙，局促地坐起来，掩饰起自己的尴尬处境——毕竟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这很正常......
还好，叶语没有戳破这一点，只是俏脸上也冒出两团浅红。
云间车里。
气氛有点异样。
安静了一小会儿，叶语说话了。
“这么说，你居然真的，这么简单，就已经达到了‘忘我’阶段。”叶语说着，将放在一旁的刀收回鞘中，然后抛给许然，“把它抽出来，看看它。”
许然此时已经调整过来，连忙接过叶语抛过来的刀。
刀连鞘入手不重，而且有种令人浑身舒适的感觉，似乎有一丝清凉和生机。刀鞘呈深黄色，隐隐约约有一丝绿意在其中流转，连柄处镶嵌着一颗菱状的深绿色晶石。此刀全长三尺左右，制式类似于唐刀中的横刀。
“噌。”
刀出鞘，声音脆亮。刀身不过二尺余，上面的雕血已经完全被擦拭干净了，银白色的刀身流露出淡淡黄色的明亮刀光，刀锋处一片晶莹，有着一如刀鞘上般丝丝无可名状的绿意流转着。明明是把杀器，却能令人感受到生命气息。指尖轻轻摩挲过刀身，令许然动容的是，耳边似乎还能够听到隐隐约约的簌簌叶鸣。
“收回去吧。”
“嗯，叶姐。”
许然像是还没过够眼瘾，恋恋不舍地收起刀，但见叶语没有示意他拿刀过去，于是还是持握着刀鞘，眼睛盯着刀鞘还看个不停。足以见得，许然对这把刀很是上心。
叶语见到许然的动作，没有作声，眼底反而流露出一丝喜意。
“它叫‘桂心刀’。”
“桂心刀......”
许然闻言，喃喃自语了一遍。
“小许然，告诉我，”叶语顿了顿，继续道，“它的刀鞘是什么颜色的？”
“啊？当然是...”许然所说到一半，也停顿了一下，想了想，才说，“刀鞘是深黄色，但我好像看见一点点绿光，对了，它的刀尖上也有一样的颜色。而且......”
“那就是‘气’。看来没错了，你又突破了......”没等许然说完，叶语好像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而对于对方的频繁突破，甚至于达到了‘忘我’阶段，她，都已经麻木了。
——“而且在我摸到它的时候，好像还能听到一点点风吹树叶的声音。”——
如果叶语听到这句话，也许她也会摸不着头脑。
但有的人听到，必然惊许然为天人。
......
随着二人的交谈，云间车飞驰于空，一路东行。
......
江东辖区，处于今华夏国土的东南部，是如今世界人口集群数量最大的区域之一。
在浩劫之后，以华夏为首的各国迅速进行灾后工作。
在华夏，为应对人口骤减而导致的职能部门人员不全的问题，高层对全华夏开展了清点工作。最终，对剩余人口中工作优秀者进行抽调，并精简辖区划分，将全华夏尚且适宜人类生存的宜居区域划分为七个辖区。这七个辖区，除却兽占区与原始地域外，基本与华夏原来的七大地理分区相吻合。江东辖区，所对应的，就是曾经的华东地区。
江东辖区，婺州分区。
通过结界，叶语的云间车在一处平台上降落了。
二人此时已经下了云间车，而叶语也终于换上了一身正常的衣服。
平台边缘墙体升起，成半球形。
“叶姐，这里是？”
“婺州修士联盟。”叶语抚了抚额前垂落的细发，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明黄色卡片。
上面写着：江东辖区四级教官，叶语。
“我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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