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洞窟
夜色渐浓，前方山路愈发昏暗，这本不是个探索的好时辰，但程曦却偏偏选择了这个时间点。
后面跟着的三人心里骂骂咧咧，问候了他不知多少代的祖宗。
他们甚至懒得掩饰，就吊在不到二十丈远跟着。这个距离是炼气期大圆满修士神识扩展的极限。
他们认为程曦不过炼气期七层修为，神识最多到十丈距离，自己几人神识锁定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脱离他们的掌控。
上山的路弯弯曲曲。
山并不高。
很快程曦就见到了西五矿的矿洞。
矿洞有丈许宽，外面被整成了平地，上面停了上百辆独轮车，部分坏的被堆在一边。
按照莫映红给的地图，望天涯在矿洞右侧不远的山坡上。而这个方向斜对面就是蝴蝶谷，看来何苗很可能就是从那边下去的。
程曦没理会后面跟着的三人，经过堆放破损独轮车位置时将靠近的一辆收进储物袋里，然后径直朝望天涯方向去。
常子秋也从莫映红手中得到过图纸，知道那是去望天涯的方向。那里他去过几次，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难道是自己走眼了？
三人跟上，因为地势开阔，视野比前面要远，于是很快看到了盘坐在石崖上的身影。
“他在干嘛？”
“半夜跑这来打坐修炼吗？”
几人感觉风中凌乱，有点抓狂。
大晚上不睡觉，陪着这疯子来到这鬼地方，这么大的山风能坐得住、定住心神才怪!
章炎和彭越看向常子秋。
意思是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常子秋也想问怎么办!
程曦不是疯子，这么做必然有原因。
他必须盯着。
对。
必须盯着。
过了今夜只剩下四天，不能让这小子钻了空子。
“等——”
他低语一声，然后扫向四周，找到一个勉强能避风的位置过去坐下。
章炎和彭越互望一眼，摇摇头跟过去坐在边上。
这是个凹进去的土坑，外面有块大石头挡着，不时风从两边贯入，滋味并不好受。
他们这边距离石崖还有三十丈远，神识无法扩展到那边去，好在前方空旷，月光下一眼就可看到坐在那的人影。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石崖上早就没有了人，上面是一辆套着外套的破损独轮车。
程曦顺着山崖爬下去，不多时就到了崖下。
下面是片灌木丛，穿过去就到了西五矿所在山峰的另一侧。
望天崖实际处于山峰中段裂口位置，这处裂口像被一剑从上斩下，向前深入山体数十丈，往下直达底部。
另一侧和西九矿所在部分山峰相邻，两峰交错从上往下看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所以中间的山谷便叫蝴蝶谷。
程曦很快就到了蝴蝶谷口。
他不敢大意放开神识，山谷中毒物很多，他还没修炼到罡气护体程度，必须十分小心。
果然刚进入山谷就看到了红苍耳，看来那林记花鸟居的老板没有说谎，何苗的确来过这里。
程曦放出所有田鼠，田鼠的嗅觉比狗还灵敏，视力更是普通人的七倍，只要有点光便可以自如在黑夜中行动。
七只田鼠警惕地散入谷中。
程曦待在原地没动。
八哥小黑老实停在肩上，它并不是夜行动物，现在看上去有点困乏。
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第一只田鼠回转过来，它是田鼠小黄，七只田鼠里最闹腾的家伙。
叽叽——
它立起脚，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程曦瞬间明了，它们找到了何苗的气味，但也遇到了阻拦。
“带路!”
程曦没多想，下达新的指令。
田鼠小黄呆滞了下便转身朝前而去，还不时向后观望，等他跟上了又继续向前。
停停走走向前二十余丈后程曦神识感应到了它们。
它们在一道如刀削斧劈成的山缝前。
山缝外卷曲着一条成人手臂长的红头大蜈蚣。
那东西一看就有毒。
它的腭牙在月光下闪着幽光，在其步足下躺着一只田鼠，通过感应那是田鼠小青。
虽然早有预料，田鼠小队本就是用来探路的，但是程曦依然心痛不已。
同化一只田鼠要近两个时辰，过后如果不用丹药或元晶，还得花费一天时间恢复消耗的灵力。
他知道必须尽快过去，不然会有更大损失，当下加快速度，直接将前面带路的田鼠小黄甩在后面，急行中取出青虹剑，那样程度的毒物在他面前不过是一剑的事情。
红头大蜈蚣作势要扑向最近的田鼠小紫
一道亮光闪过，它便成了两段。
程曦看了眼地上还在扭动的残肢
一脚踏在上面，来回几下，彻底将其碾压成一团血肉。
几只田鼠惊骇地呆立在场，估计此刻对程曦有了心里阴影。
“小红留下，你们在前面带路!”
程曦可没管它们的感受，收回留在田鼠小绿体内的神识后再次下达指令。
除了田鼠小红，其它五只田鼠慌得一批磨磨唧唧的进入山缝里。
程曦让田鼠小红爬上右边肩膀，负责留意四周动静。神识用一点少一点，哪怕他神识深厚堪比筑基初期修士也经不起折腾。
此时山缝前方越来越暗，脚下的路却愈发好走，少了碎石的地面平整多了，这让他感觉在缓慢下行。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渐渐合拢成一个洞口，隔着很远便能感觉到刺骨的阴风从里面吹出来。
五只田鼠一直在前方丈许位置带路，哆哆嗦嗦挤在一起，可见内心极度恐慌。
程曦又召回四只，只留下田鼠小黄在外，免得一次性损失过大。
他先将神识缓缓探入洞内，发现越往里面越开阔，四周静悄悄的连一只虫子都没有
，很快神识到了极限，可还没探到底部。
何苗很可能就陷在里面。
他可是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修士，已经能用罡气护体，普通野兽、毒物和邪祟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却没能从里面出来。
理性上来说他应该就此退出去，等明天上报分院，这样就不用设险，还能赢得比试。可是感性上却很想知道这个洞通往哪里，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何苗冒险。
半晌后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
年轻人嘛，还没散失锐气，也没经历过生死，这决定没毛病。
“小黄呀，看你的了。”
程曦抖擞精神，冲着田鼠小黄发出指令。
田鼠小黄这个傀儡不得不鼓起勇气，一步三回头的进入里面带路。
程曦取出月光石，立时柔和的荧光扩展向四方，可见度达到十丈远距离。
洞顶岩石上凝结的水时断时续滴到下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就这样向前行进了大约半个时辰，忽然一点荧光出现在远处。
程曦心跳加速，想起何苗偷走的那枚月光石。
田鼠小黄麻着胆子向前走出之字步，速度慢得出奇。
程曦也不催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逆人性的事情从来不会有好结果。
逆鼠性怕也一样。
不能逼得太紧。
终于田鼠小黄接近了那点荧光，透过它的视角隐约看到两个人影，接着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田鼠小黄呆了呆，又继续向前，视野越来越清晰，前方是个巨大的洞窟，上方看不到头，两边有百余丈宽，中间有个水潭，有两人倒在潭边。
其中一人身着玄衣，玄衣上有东神宗独有标识青龙祥云刺绣。而另一人个子不高，贼眉鼠眼，他的脖子被对方两只手掐住，一条手臂断了，另一只手则插进玄衣青年胸腔，满脸惊怒之色。
玄衣青年应该是失踪多日的何苗，另一人就不知是谁了。
洞窟周围石壁上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个洞口，呼啸的风声此起彼伏，冥冥中似乎听到了一声铃响，再想细听时却已不可闻。
他犹疑了下走向两人所在位置。
忽然一股异香从对面水潭传来，定眼看去，朦胧水雾中隐约有什么东西。
他好奇地走到潭边，异香愈发浓郁，在月光石的映照下终于可以看清了，水潭中央生长着一支通体漆黑的植物，它有六片叶子，叶子呈桃形，叶片厚实，顶端结着枚形如樱桃的果子，那异香便是它散发出来的。
这珠灵草生长在阴寒刺骨的潭水中必定非同寻常，从现场看双方很可能是因为它而大打出手，结果同归于尽。
事情好像清楚了，他要将它采摘下来。
水潭不大，他右手食指一点，一根淡蓝色晶丝激射而出，就在要接触那珠灵草时，肩膀上的田鼠小红发出叽叽叫声。
田鼠小红一直充当他的贴身警卫，此时发出信号必然出问题了。
他心下一惊，果断收回晶丝。但并没转身，而是透过田鼠小红的视角看向后面。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自对面走来。
前面的老者身高九尺，玄衣上用银线绣着青龙祥云图，鹰鼻鹞眼，不怒自威。
后面跟着的国字脸青年背着把古朴大剑，神态恭敬，亦步亦趋。
“师尊——”
程曦惊讶地转过身，茫然不知所措。
后面跟着的三人心里骂骂咧咧，问候了他不知多少代的祖宗。
他们甚至懒得掩饰，就吊在不到二十丈远跟着。这个距离是炼气期大圆满修士神识扩展的极限。
他们认为程曦不过炼气期七层修为，神识最多到十丈距离，自己几人神识锁定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脱离他们的掌控。
上山的路弯弯曲曲。
山并不高。
很快程曦就见到了西五矿的矿洞。
矿洞有丈许宽，外面被整成了平地，上面停了上百辆独轮车，部分坏的被堆在一边。
按照莫映红给的地图，望天涯在矿洞右侧不远的山坡上。而这个方向斜对面就是蝴蝶谷，看来何苗很可能就是从那边下去的。
程曦没理会后面跟着的三人，经过堆放破损独轮车位置时将靠近的一辆收进储物袋里，然后径直朝望天涯方向去。
常子秋也从莫映红手中得到过图纸，知道那是去望天涯的方向。那里他去过几次，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难道是自己走眼了？
三人跟上，因为地势开阔，视野比前面要远，于是很快看到了盘坐在石崖上的身影。
“他在干嘛？”
“半夜跑这来打坐修炼吗？”
几人感觉风中凌乱，有点抓狂。
大晚上不睡觉，陪着这疯子来到这鬼地方，这么大的山风能坐得住、定住心神才怪!
章炎和彭越看向常子秋。
意思是咱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常子秋也想问怎么办!
程曦不是疯子，这么做必然有原因。
他必须盯着。
对。
必须盯着。
过了今夜只剩下四天，不能让这小子钻了空子。
“等——”
他低语一声，然后扫向四周，找到一个勉强能避风的位置过去坐下。
章炎和彭越互望一眼，摇摇头跟过去坐在边上。
这是个凹进去的土坑，外面有块大石头挡着，不时风从两边贯入，滋味并不好受。
他们这边距离石崖还有三十丈远，神识无法扩展到那边去，好在前方空旷，月光下一眼就可看到坐在那的人影。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石崖上早就没有了人，上面是一辆套着外套的破损独轮车。
程曦顺着山崖爬下去，不多时就到了崖下。
下面是片灌木丛，穿过去就到了西五矿所在山峰的另一侧。
望天崖实际处于山峰中段裂口位置，这处裂口像被一剑从上斩下，向前深入山体数十丈，往下直达底部。
另一侧和西九矿所在部分山峰相邻，两峰交错从上往下看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所以中间的山谷便叫蝴蝶谷。
程曦很快就到了蝴蝶谷口。
他不敢大意放开神识，山谷中毒物很多，他还没修炼到罡气护体程度，必须十分小心。
果然刚进入山谷就看到了红苍耳，看来那林记花鸟居的老板没有说谎，何苗的确来过这里。
程曦放出所有田鼠，田鼠的嗅觉比狗还灵敏，视力更是普通人的七倍，只要有点光便可以自如在黑夜中行动。
七只田鼠警惕地散入谷中。
程曦待在原地没动。
八哥小黑老实停在肩上，它并不是夜行动物，现在看上去有点困乏。
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第一只田鼠回转过来，它是田鼠小黄，七只田鼠里最闹腾的家伙。
叽叽——
它立起脚，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程曦瞬间明了，它们找到了何苗的气味，但也遇到了阻拦。
“带路!”
程曦没多想，下达新的指令。
田鼠小黄呆滞了下便转身朝前而去，还不时向后观望，等他跟上了又继续向前。
停停走走向前二十余丈后程曦神识感应到了它们。
它们在一道如刀削斧劈成的山缝前。
山缝外卷曲着一条成人手臂长的红头大蜈蚣。
那东西一看就有毒。
它的腭牙在月光下闪着幽光，在其步足下躺着一只田鼠，通过感应那是田鼠小青。
虽然早有预料，田鼠小队本就是用来探路的，但是程曦依然心痛不已。
同化一只田鼠要近两个时辰，过后如果不用丹药或元晶，还得花费一天时间恢复消耗的灵力。
他知道必须尽快过去，不然会有更大损失，当下加快速度，直接将前面带路的田鼠小黄甩在后面，急行中取出青虹剑，那样程度的毒物在他面前不过是一剑的事情。
红头大蜈蚣作势要扑向最近的田鼠小紫
一道亮光闪过，它便成了两段。
程曦看了眼地上还在扭动的残肢
一脚踏在上面，来回几下，彻底将其碾压成一团血肉。
几只田鼠惊骇地呆立在场，估计此刻对程曦有了心里阴影。
“小红留下，你们在前面带路!”
程曦可没管它们的感受，收回留在田鼠小绿体内的神识后再次下达指令。
除了田鼠小红，其它五只田鼠慌得一批磨磨唧唧的进入山缝里。
程曦让田鼠小红爬上右边肩膀，负责留意四周动静。神识用一点少一点，哪怕他神识深厚堪比筑基初期修士也经不起折腾。
此时山缝前方越来越暗，脚下的路却愈发好走，少了碎石的地面平整多了，这让他感觉在缓慢下行。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渐渐合拢成一个洞口，隔着很远便能感觉到刺骨的阴风从里面吹出来。
五只田鼠一直在前方丈许位置带路，哆哆嗦嗦挤在一起，可见内心极度恐慌。
程曦又召回四只，只留下田鼠小黄在外，免得一次性损失过大。
他先将神识缓缓探入洞内，发现越往里面越开阔，四周静悄悄的连一只虫子都没有
，很快神识到了极限，可还没探到底部。
何苗很可能就陷在里面。
他可是炼气期大圆满境界修士，已经能用罡气护体，普通野兽、毒物和邪祟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却没能从里面出来。
理性上来说他应该就此退出去，等明天上报分院，这样就不用设险，还能赢得比试。可是感性上却很想知道这个洞通往哪里，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何苗冒险。
半晌后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
年轻人嘛，还没散失锐气，也没经历过生死，这决定没毛病。
“小黄呀，看你的了。”
程曦抖擞精神，冲着田鼠小黄发出指令。
田鼠小黄这个傀儡不得不鼓起勇气，一步三回头的进入里面带路。
程曦取出月光石，立时柔和的荧光扩展向四方，可见度达到十丈远距离。
洞顶岩石上凝结的水时断时续滴到下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就这样向前行进了大约半个时辰，忽然一点荧光出现在远处。
程曦心跳加速，想起何苗偷走的那枚月光石。
田鼠小黄麻着胆子向前走出之字步，速度慢得出奇。
程曦也不催它。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逆人性的事情从来不会有好结果。
逆鼠性怕也一样。
不能逼得太紧。
终于田鼠小黄接近了那点荧光，透过它的视角隐约看到两个人影，接着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田鼠小黄呆了呆，又继续向前，视野越来越清晰，前方是个巨大的洞窟，上方看不到头，两边有百余丈宽，中间有个水潭，有两人倒在潭边。
其中一人身着玄衣，玄衣上有东神宗独有标识青龙祥云刺绣。而另一人个子不高，贼眉鼠眼，他的脖子被对方两只手掐住，一条手臂断了，另一只手则插进玄衣青年胸腔，满脸惊怒之色。
玄衣青年应该是失踪多日的何苗，另一人就不知是谁了。
洞窟周围石壁上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个洞口，呼啸的风声此起彼伏，冥冥中似乎听到了一声铃响，再想细听时却已不可闻。
他犹疑了下走向两人所在位置。
忽然一股异香从对面水潭传来，定眼看去，朦胧水雾中隐约有什么东西。
他好奇地走到潭边，异香愈发浓郁，在月光石的映照下终于可以看清了，水潭中央生长着一支通体漆黑的植物，它有六片叶子，叶子呈桃形，叶片厚实，顶端结着枚形如樱桃的果子，那异香便是它散发出来的。
这珠灵草生长在阴寒刺骨的潭水中必定非同寻常，从现场看双方很可能是因为它而大打出手，结果同归于尽。
事情好像清楚了，他要将它采摘下来。
水潭不大，他右手食指一点，一根淡蓝色晶丝激射而出，就在要接触那珠灵草时，肩膀上的田鼠小红发出叽叽叫声。
田鼠小红一直充当他的贴身警卫，此时发出信号必然出问题了。
他心下一惊，果断收回晶丝。但并没转身，而是透过田鼠小红的视角看向后面。
一前一后两个身影自对面走来。
前面的老者身高九尺，玄衣上用银线绣着青龙祥云图，鹰鼻鹞眼，不怒自威。
后面跟着的国字脸青年背着把古朴大剑，神态恭敬，亦步亦趋。
“师尊——”
程曦惊讶地转过身，茫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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