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进山
程曦提着鸟笼先按资料记载地点去了趟何苗在市集上租住的宅子。
宅子现在空着，里面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根据记载何苗失踪前几日都是待在西五矿营地的，因此他也没指望能在这里有什么发现。
他瞅了眼外面，冷笑着关上房门。
自从那虫子融入神魂中后，他的神识便堪比筑基初期修士了。外面尾随的几波人在他神识下根本无处遁形。若不是不想打草惊蛇，他随时可以摆脱它们。
“小红，小蓝你们都出来吧!”
在他意念下，七只田鼠从两边袖袋里钻出来。
程曦让它们记住这里的味道，几只家伙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发出叽叽声表示记住了，接着迅速又钻进袖袋里。
这间屋子里肯定有何苗的气味，说不定会用上，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从里面出来，他找了辆马车朝西五矿方向去，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到了一座大山前。
矿洞在山上，监察使所住的地方却在山下营地，隔着老远他就看到常子秋几人。
他们也没避讳他，就待在营地外的草坪里，不时还瞅他一眼。
程曦付了车资然后大步流星进入营地。
营地内分成两个区域，修士和凡人严格地区分开。
东神宗负责外事的机构是外事院，地位和监事院一样，双方职能有所区别。
黑铁矿是东神宗三大支柱产业之一，因此外事院在悟苍郡的分院规模不小，派驻到西五矿的弟子有三人。他们要协调负责各修仙家族间的关系，评定出土矿物等级以及分配资源和利润。
监察使的职责是监督他们是否按照规定行事。
平时事情不多，营地提供了一间石屋方便休息，实际上派驻到分矿的监察使没有几个会在这里过夜，他们在市集都有居所。
石屋比他想象中要大，有两间房，外面是客厅，陈设奢华，桌椅全是上好紫檀，书桌上有笔墨纸砚，靠墙处还有一排书架，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里间卧室相对简单，只有一张云床和一个香炉。
他将鸟笼放在桌子上，见云床上有个蒲团，便上前将其揭开，不出意外下面什么也没有。
他索性盘膝坐到上面，放出七只田鼠让它们熟悉这里的气味。前几天他将剩下的六只田鼠和八哥都同化了，田鼠分别以红蓝青紫黄橙白称呼，八哥就叫小黑。
为此他足足耗掉了最后半瓶聚气丹和十二枚下品元晶。
它们虽然只是普通生物但在目前阶段对他还是有点帮助的。
七只小家伙熟悉这里的气味后便乖乖爬进他的袖袋里，在没有得到新的指令前不会离开一步。
他并没有在这修炼的打算，此时心里想着誊抄资料中记载的内容。
上面说何苗疑是偷了矿道里的一枚月光石。
不说他要用来做什么，本身月光石并不是稀罕物，矿区营地应该有备用的，以他监察使身份借用不行吗？
想到这他起身出门朝外事院派驻点去。
外事处的屋子围成一圈，有七八间石屋，进进出出不少人，见到他只是看了眼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程曦第一次来不熟悉便随意问了个人，知道这边现在主要是莫映红在负责。
莫映红此时正在和一名中年修士说话，见到程曦时脸上并未露出意外之色，起身和气道:“你是程师弟吧，我这还要交代几句，你先在隔壁等下，我待会过来找你。”
程曦点头示意，退到隔壁房间。
房间不大却也雅致。
他随意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悟苍郡地理志看起来，这还真是意外之喜，正好可以了解下当地人文地理情况。
此时早有仆役上茶，茶香渺渺，他沉浸在书本中已不闻外面嘈杂之声。
大约过了盏茶功夫，莫映红终于来了。
“不好意思了，事情有些急，又比较重要耽搁不得，多说了两句，让程师弟久等了。”
他边说边走到程曦旁边的藤椅上坐下，仆役跟进来给他泡了杯，又重新给程曦换上新茶。
“不打紧，我这不急，莫师兄客气了。”
程曦放下书回应了句。
莫映红看了桌上的地理志一眼，端起茶杯用杯盖拨开浮沫不急不慢道:“程师弟也是为何师兄的事来的吧！”
程曦知道他必然已经见过其它三人，直接问道:“不瞒师兄，师弟看了前期资料有些困惑，所以过来咨询请教一二。”
莫映红笑了。
常子秋在分派职司那天的举动已经在悟苍郡大小修仙家族中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看好戏。可是这位程师弟一直窝在客栈里不出来，其它三人看上去已经放弃了，谁料到今日他会找上门来。
“师弟客气了，只要我知道的，绝对不会隐瞒半分。”
程曦点点头，组织了下语言后道:“何师兄在师兄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他平时有什么特殊嗜好吗？”
莫映红抬头思量了下，说道:“他呀，人很本分，不大喜欢和它人交流，这里的人都很尊敬他，每天会定时进山巡查，有时候就在望天石那打坐，直到日落才回。”
程曦从他的话里至少听出了三层意思。
何苗这家伙很小心。
何苗这家伙性格孤僻。
何苗这家伙做事较真。
很小心就不会做出格的事。性格孤僻必然不合群。做事较真说明不懂变通。
程曦虽然没见过此人，现在心里大致有了轮廓。
这就是为什么何苗宁肯偷拿月光石也不找营地借了。平时不烧香，别人自然也不会卖他的账。他应该是急用月光石，又自认为能马上归还，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会被人察觉。
所以月光石的事程曦可以不问了。
至于精品棉虫的事誊抄资料里是说何苗问了营地里的一名仆役，仆役告诉他市集花鸟市场林记花鸟居或许有才查到这条线上。
以何苗的性格不会多说什么。
也不用管了。
程曦理清思路，继续问道:“师兄以为何师兄买那么多精品棉虫做什么？”
莫映红不假思索道:“前面几位师兄弟也问过，我也说不好，可能是投喂什么东西吧!总不可能自己留着下酒，那也太恶心了。”
程曦没想到这位莫师兄还挺幽默，笑了笑，道:“油炸或许味儿不错。”
莫映红也哈哈大笑。
程师弟比另外三个要有趣多了，若能留在这边兴许更合适。
程曦道:“对了，要麻烦师兄将何师兄平时巡查路线画下来给我，还有，记得标注那望天涯的位置。”
“没问题，东西早准备好了，我这就给你。”
莫映红说话间摸出一张牛皮纸，上面画着一副路线图，在某个位置标注了望天涯三字。
程曦接过图纸看了一下收入储物袋中，两个袖袋装着七只田鼠，不便放其它东西了。
趁着现在气氛不错，程曦大着胆子向对方借一枚月光石用，结果莫映红只犹豫了下便答应了。
程曦起身时拿起桌上的地理志，很随意道：“这书我拿去看两天，回头再还你。”看上去和莫映红很熟的样子。
“拿去吧，我以看过了。”
“那多谢了！”
莫映红看着程曦离去的背影暗道这小子还真不客气。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因此感到不高兴，反而脸带微笑，态度温和。
此时天色以晚，外面的三人正在讨论要不要进营地和程曦作伴。
常子秋扫了眼四周，营地附近全是碎石，寒风呼啸，野外露营可不舒坦。
彭越道:“我看咱们也进去好了，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他干了吧!”
“对，咱们也是为了公事，我看可以!”章炎急忙附和，说得义正言辞。
常子秋心里腹诽不已，嘴上却说:“正该如此，那咱们过去看看，看还有什么遗漏没有。”
三人边说边走向石屋，可是却看到程曦满面笑容从外事院派驻点那边屋子出来，然后没有回石屋而是径直离开了营地。
“他这是干什么去？”
“他去隔壁那边做什么？”
三人呆立当场，半晌才反应过来，几步到了隔壁外事院驻地。
“他借了块月光石——”
常子秋陷入了沉思当中。
“常师兄，咱们是不是先跟上去再说？”
彭越的话点醒了他。
“快，快跟上，估计他已经掌握了何苗失踪的线索。”
常子秋说着快不向前，可突然又停下来，让后面跟进的两人差点撞上。
“等等，我们也要借到月光石才行。”
常子秋又朝外事处驻地而去，可是回转时却空着手。
“怎么了，没借到？”
章炎问。
常子秋点点头:“那边说最后一块备用的月光石让那小子借走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彭越忧心忡忡问道。
“不管了，先远远跟着，以咱们的神识还怕跟丢不成。”
常子秋咬了咬牙，再次向营地外走去。
章炎和彭越互望一眼，想起彼此定下的协议，也跟了上去。
矿山主道上设有栅栏，除了矿上人员，其它人必须持有对牌才能通过。
因为西五矿还未分派出去，对牌在分院手里，但这次四人比试分院和矿上打了招呼，可以凭借他们的执事令进入。
守在栅栏口的人虽然对程曦这个时间点上山感到困惑还是予以放行。
这便是规矩，认令不认人。
程曦这次没有提着鸟笼，八哥小黑待在左肩上，两个袖袋里依旧是那七只田鼠。
夜风习习，目前借着月光还是能看清道路。他此行的目的地是蝴蝶谷靠近矿山的这一面。
宅子现在空着，里面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根据记载何苗失踪前几日都是待在西五矿营地的，因此他也没指望能在这里有什么发现。
他瞅了眼外面，冷笑着关上房门。
自从那虫子融入神魂中后，他的神识便堪比筑基初期修士了。外面尾随的几波人在他神识下根本无处遁形。若不是不想打草惊蛇，他随时可以摆脱它们。
“小红，小蓝你们都出来吧!”
在他意念下，七只田鼠从两边袖袋里钻出来。
程曦让它们记住这里的味道，几只家伙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发出叽叽声表示记住了，接着迅速又钻进袖袋里。
这间屋子里肯定有何苗的气味，说不定会用上，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从里面出来，他找了辆马车朝西五矿方向去，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到了一座大山前。
矿洞在山上，监察使所住的地方却在山下营地，隔着老远他就看到常子秋几人。
他们也没避讳他，就待在营地外的草坪里，不时还瞅他一眼。
程曦付了车资然后大步流星进入营地。
营地内分成两个区域，修士和凡人严格地区分开。
东神宗负责外事的机构是外事院，地位和监事院一样，双方职能有所区别。
黑铁矿是东神宗三大支柱产业之一，因此外事院在悟苍郡的分院规模不小，派驻到西五矿的弟子有三人。他们要协调负责各修仙家族间的关系，评定出土矿物等级以及分配资源和利润。
监察使的职责是监督他们是否按照规定行事。
平时事情不多，营地提供了一间石屋方便休息，实际上派驻到分矿的监察使没有几个会在这里过夜，他们在市集都有居所。
石屋比他想象中要大，有两间房，外面是客厅，陈设奢华，桌椅全是上好紫檀，书桌上有笔墨纸砚，靠墙处还有一排书架，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里间卧室相对简单，只有一张云床和一个香炉。
他将鸟笼放在桌子上，见云床上有个蒲团，便上前将其揭开，不出意外下面什么也没有。
他索性盘膝坐到上面，放出七只田鼠让它们熟悉这里的气味。前几天他将剩下的六只田鼠和八哥都同化了，田鼠分别以红蓝青紫黄橙白称呼，八哥就叫小黑。
为此他足足耗掉了最后半瓶聚气丹和十二枚下品元晶。
它们虽然只是普通生物但在目前阶段对他还是有点帮助的。
七只小家伙熟悉这里的气味后便乖乖爬进他的袖袋里，在没有得到新的指令前不会离开一步。
他并没有在这修炼的打算，此时心里想着誊抄资料中记载的内容。
上面说何苗疑是偷了矿道里的一枚月光石。
不说他要用来做什么，本身月光石并不是稀罕物，矿区营地应该有备用的，以他监察使身份借用不行吗？
想到这他起身出门朝外事院派驻点去。
外事处的屋子围成一圈，有七八间石屋，进进出出不少人，见到他只是看了眼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程曦第一次来不熟悉便随意问了个人，知道这边现在主要是莫映红在负责。
莫映红此时正在和一名中年修士说话，见到程曦时脸上并未露出意外之色，起身和气道:“你是程师弟吧，我这还要交代几句，你先在隔壁等下，我待会过来找你。”
程曦点头示意，退到隔壁房间。
房间不大却也雅致。
他随意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悟苍郡地理志看起来，这还真是意外之喜，正好可以了解下当地人文地理情况。
此时早有仆役上茶，茶香渺渺，他沉浸在书本中已不闻外面嘈杂之声。
大约过了盏茶功夫，莫映红终于来了。
“不好意思了，事情有些急，又比较重要耽搁不得，多说了两句，让程师弟久等了。”
他边说边走到程曦旁边的藤椅上坐下，仆役跟进来给他泡了杯，又重新给程曦换上新茶。
“不打紧，我这不急，莫师兄客气了。”
程曦放下书回应了句。
莫映红看了桌上的地理志一眼，端起茶杯用杯盖拨开浮沫不急不慢道:“程师弟也是为何师兄的事来的吧！”
程曦知道他必然已经见过其它三人，直接问道:“不瞒师兄，师弟看了前期资料有些困惑，所以过来咨询请教一二。”
莫映红笑了。
常子秋在分派职司那天的举动已经在悟苍郡大小修仙家族中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看好戏。可是这位程师弟一直窝在客栈里不出来，其它三人看上去已经放弃了，谁料到今日他会找上门来。
“师弟客气了，只要我知道的，绝对不会隐瞒半分。”
程曦点点头，组织了下语言后道:“何师兄在师兄眼里是什么样的人，他平时有什么特殊嗜好吗？”
莫映红抬头思量了下，说道:“他呀，人很本分，不大喜欢和它人交流，这里的人都很尊敬他，每天会定时进山巡查，有时候就在望天石那打坐，直到日落才回。”
程曦从他的话里至少听出了三层意思。
何苗这家伙很小心。
何苗这家伙性格孤僻。
何苗这家伙做事较真。
很小心就不会做出格的事。性格孤僻必然不合群。做事较真说明不懂变通。
程曦虽然没见过此人，现在心里大致有了轮廓。
这就是为什么何苗宁肯偷拿月光石也不找营地借了。平时不烧香，别人自然也不会卖他的账。他应该是急用月光石，又自认为能马上归还，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会被人察觉。
所以月光石的事程曦可以不问了。
至于精品棉虫的事誊抄资料里是说何苗问了营地里的一名仆役，仆役告诉他市集花鸟市场林记花鸟居或许有才查到这条线上。
以何苗的性格不会多说什么。
也不用管了。
程曦理清思路，继续问道:“师兄以为何师兄买那么多精品棉虫做什么？”
莫映红不假思索道:“前面几位师兄弟也问过，我也说不好，可能是投喂什么东西吧!总不可能自己留着下酒，那也太恶心了。”
程曦没想到这位莫师兄还挺幽默，笑了笑，道:“油炸或许味儿不错。”
莫映红也哈哈大笑。
程师弟比另外三个要有趣多了，若能留在这边兴许更合适。
程曦道:“对了，要麻烦师兄将何师兄平时巡查路线画下来给我，还有，记得标注那望天涯的位置。”
“没问题，东西早准备好了，我这就给你。”
莫映红说话间摸出一张牛皮纸，上面画着一副路线图，在某个位置标注了望天涯三字。
程曦接过图纸看了一下收入储物袋中，两个袖袋装着七只田鼠，不便放其它东西了。
趁着现在气氛不错，程曦大着胆子向对方借一枚月光石用，结果莫映红只犹豫了下便答应了。
程曦起身时拿起桌上的地理志，很随意道：“这书我拿去看两天，回头再还你。”看上去和莫映红很熟的样子。
“拿去吧，我以看过了。”
“那多谢了！”
莫映红看着程曦离去的背影暗道这小子还真不客气。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因此感到不高兴，反而脸带微笑，态度温和。
此时天色以晚，外面的三人正在讨论要不要进营地和程曦作伴。
常子秋扫了眼四周，营地附近全是碎石，寒风呼啸，野外露营可不舒坦。
彭越道:“我看咱们也进去好了，总不能什么事都让他干了吧!”
“对，咱们也是为了公事，我看可以!”章炎急忙附和，说得义正言辞。
常子秋心里腹诽不已，嘴上却说:“正该如此，那咱们过去看看，看还有什么遗漏没有。”
三人边说边走向石屋，可是却看到程曦满面笑容从外事院派驻点那边屋子出来，然后没有回石屋而是径直离开了营地。
“他这是干什么去？”
“他去隔壁那边做什么？”
三人呆立当场，半晌才反应过来，几步到了隔壁外事院驻地。
“他借了块月光石——”
常子秋陷入了沉思当中。
“常师兄，咱们是不是先跟上去再说？”
彭越的话点醒了他。
“快，快跟上，估计他已经掌握了何苗失踪的线索。”
常子秋说着快不向前，可突然又停下来，让后面跟进的两人差点撞上。
“等等，我们也要借到月光石才行。”
常子秋又朝外事处驻地而去，可是回转时却空着手。
“怎么了，没借到？”
章炎问。
常子秋点点头:“那边说最后一块备用的月光石让那小子借走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彭越忧心忡忡问道。
“不管了，先远远跟着，以咱们的神识还怕跟丢不成。”
常子秋咬了咬牙，再次向营地外走去。
章炎和彭越互望一眼，想起彼此定下的协议，也跟了上去。
矿山主道上设有栅栏，除了矿上人员，其它人必须持有对牌才能通过。
因为西五矿还未分派出去，对牌在分院手里，但这次四人比试分院和矿上打了招呼，可以凭借他们的执事令进入。
守在栅栏口的人虽然对程曦这个时间点上山感到困惑还是予以放行。
这便是规矩，认令不认人。
程曦这次没有提着鸟笼，八哥小黑待在左肩上，两个袖袋里依旧是那七只田鼠。
夜风习习，目前借着月光还是能看清道路。他此行的目的地是蝴蝶谷靠近矿山的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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