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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震慑

    送走钱周之后,陈玄搬了把椅子坐在院门口,一边守着门,一边考虑着后面可能会有的麻烦。偶尔神识外放一下,收集一波最新的消息。

    老陈则是带着其他人去看地窖,地窖是根据陈家原来的地窖扩充的,自从师父走了以后他没事就挖点,挖的土都丢进了庄园,如今地窖已经被他挖通了,出口连通着家里的水井。

    这样人在里面又安全又舒服,吃的喝的一大堆,甚至连照明的酒精灯都有,大小便直接去井口那里,他留了一大堆干土就地掩埋。缺点就是家里的这口水井恐怕不能再用了,反正也没什么水了,无所谓。

    随着城门方向隐约传来的喊杀声扩散,城里愈发的乱了起来,不仅是细作四处生乱,主要是县城外那四万多流民现在到处生事。

    安城县也是不得不放这些流民入城,如果不让他们进城,必然会被叛军驱赶着蚁附攻城,那就是消耗守军的力量。可是把他们放进来,他们又会在细作的煽动下四处生事。

    半晌午时,终于有流民窜到了甜水巷,想来是大街上的那些店铺被打砸抢完了,他们盯上了这些胡同里的小店了。就在昨天,他们还是一群等待投食的羔羊,今天忽然就身份转换了,向着那些和他们一样是普通百姓的人家冲去,人性的卑劣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领头的两个试图带人闯门,陈玄直接出手,折断了他们的手脚,扔在门口直哼哼。随手从门口面掏出半袋麦麸扔到街上,冷声道:“粮食拿走,若有人再敢闯门,死!”

    流民虽然看起来强横,其本质还是羔羊,只不过被有心人煽动的激发了些许兽性而已,陈玄只是帮他们冷静一下。先胖揍一顿,然后再给个甜枣,这般恩威并施的手段下,流民再不敢像先前那样直接冲门,就连附近的杨二嫂和钱铁匠他们几家都跟着沾了光,没被骚扰。

    一窝蜂的散去之后,两个断手断脚的头头居然没人管了,陈玄也任由他们在门口晒着,连口水都不给喝。既然要杀鸡儆猴,当然要彻底,让猴看到鸡死在面前的效果为最佳,后面果然没有其他流民再来。

    一上午的时间匆匆而过,甜水巷各家也开始做饭,现在倒是没人省了,几乎全都开火做饭,都抱着吃一顿算一顿的念头,不约而同的开火了。

    “少爷,给口水喝吧……”两个新出炉的残疾人已经没有了喊痛的力气,有气无力的向陈玄哀求道。

    陈玄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道:“闭嘴,水是给人喝的,你们又不是人!”

    “少爷,我们不是坏人啊,我们就是饿急了……”两人还想抢救一下自己,对生命充满了尊重。

    “饿急了?你知不知道这条街上好多人家还没你们吃的好?你们每天躺在那儿什么也不干就有人给你们发粮食,城里很多人每天累死累活的干活却只能喝野菜粥。你们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你们已经泯灭了自己的人性,释放了自己全部的兽性,所以还是去死吧!”

    乱世人命如草芥,陈玄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他不是什么绝对意义上的好人,但是有自己的道德底线。这两个狗东西在梧桐巷抢劫一户人家,家里那个姿色不错的妇人,被他俩扒光……

    像这种事,今天会发生很多,陈玄想管也管不过来,但是既然恰好到了自己面前,那就是他们命该绝,因为他们不配为人。

    就如同前世看史书上的‘百姓易子而食’,只是觉得很可怜,无法感同身受,可是真处在这种时代中,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毛骨悚然。那分明就是抛弃了自己的人性,完全变成了野兽,回过头来就咬自己的同类。

    叛匪细作到处作乱固然可恨,可是毕竟他们的人数有限,不过起了个引导的作用,这些释放了兽性的流民才是真正的大害,他们的破坏力比细作大多了。

    普通百姓家能抢几个钱?也值得他们聚堆去抢?

    他们做这种事情之前,也不想想自己原本也是民,也曾是在社会最底层挣扎求存的一员,如今却逮着平民百姓可劲祸害,欺凌比他们还弱的弱小,也配为人?

    如此种种不过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暴虐欲望罢了,这些人觉得自己是条蛆,就以为全世界都是大粪坑,陈玄瞧不起他们。

    那两人终究还是死在了门口,陈玄也任由他们的尸体躺在街上,以儆效尤。

    据可靠消息,鸦山一带仍然是官军和叛匪对峙,围城的有三四千人,并不是叛匪的主力。他们攻城攻的很急,想必他们自己也知道若不能尽快攻下县城,等待他们的将是州府的援军。

    一个上午,叛匪先后发动了两波高手突击,却被官方武者和城内大户联合起来打退。后来叛匪不计代价的蚁附攻城,双方死伤都很惨重。纵然守城的一方占绝对优势,但是因为人数差太大了,城门岌岌可危。县城只有五百守军,而匪军一方却有四五千人,一仗打下来,匪军伤亡四五百,城卫军伤亡近百人。照这么个打法,匪军再来四五波兑子,城里基本上就没有可战之兵了。

    不过到时候破城难度就更大了,因为县城可以征召后备军,而匪军却没有兵员补充,就算城卫军死完了,只要能给匪军造成重大伤亡,城里的那些武者照样可以带着新兵们守城。

    跟业县的情况不同,业县是望风而降,匪军并没受到什么损失,所以进城以后态度也相对温和。而在这里,双方血战之后,手上都沾了对方的血,打出来了真火,恐怕不容易善了了。

    若真是城破,匪军的态度可就不会像对业县那样了,说不定会来个三日不封刀之类的大型活动,到那时城里的百姓就惨了。

    城卫军的抵抗若真是让匪军损失过大,破城之后匪军一把火烧了安城县都有可能,他们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陈玄觉得事情越发地超出自己的掌控了,现在多少有些后悔当初没跟着老金和师父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