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月下
自从华代将绫人带入自己的房间之后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夜幕再次降临，神里屋敷之中点上了蜡烛与灯笼，整个府邸灯火通明。
小绫华中途醒来过一次，在得知绫人顺利继承家主之位后大大松了一口气，此刻又睡着了，托马为她关紧了房门走出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甄牧少爷，多谢您对社奉行出手相助，以后如果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托马定风雨不辞！”
甄牧笑着扶起了托马：“道谢就免了，我早就说过把我当朋友就好，我也不希望我的朋友天天对我以少爷敬称。如何？以后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托马这次却没有再推辞：“哈哈，明白了，那我以后就叫你甄牧喽？”
甄牧自然明白为什么初见托马时他拒绝叫自己的名字，这个生活在稻妻的蒙德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柔随和，但实际上初来乍到，却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排挤，唯有神里兄妹真正将他当作朋友看待，他的内心也难免会对陌生人升起警惕之心。面对甄牧这个鸣神大社来的少爷，托马看似一如既往的笑着迎接，但其实一直保留着观望与警惕的态度。
直到现在，托马终于能够确定甄牧是真正能够称得上朋友的人了。
“甄牧，你还没吃晚饭吧？一起出去吃点怎么样？我请客！”
“可以啊，等会儿我去把裟罗一起叫上......裟罗呢？”甄牧突然发现裟罗并没有告诉自己她的去向。
“啊，说到裟罗小姐的话，事情结束之后，我好像看到她往演武场去了。”托马有些不确定的说。
甄牧扶额：“她真是......一刻都不放松啊。”
两人走到演武场，这里是神里兄妹两人专用的训练场地，不过由于绫华贪玩，往往剑道老师布置的训练任务她一做完便跑了个没影，所以大部分时间这里其实都是绫人自己在使用。
此刻，因为天色暗淡，视线不甚清晰，两人走进了才看见那个站在演武场中央的人影。
裟罗手中握着一把反曲弓，这是她从神里家的护卫队手上买来的，在外面的集市上很难找到这样制作精良的武器。因为她自己的武器早在与那未知魔物搏斗时就弄丢了，之后在绀田村找了一把猎户们用的粗制滥造的猎弓用着，在与甄牧一起去愚人众的聚集地时才换了这把反曲弓。事实证明这把弓也算是功勋卓著了，如果没有这把弓的压制，两人能不能拿下那个聚集点还难说。
甄牧伸手制止了托马想要叫裟罗的动作，静静的站在演武场一边等待。
看着托马疑惑的表情，甄牧开口解释道：“拉弓的时候，讲究心、弓、箭三位一体，不受外界打扰，裟罗这时候应该要全神贯注地注视箭靶，不能分心。”
托马恍然大悟，随同甄牧一起站在场边等待。
“咻！”
不多时，箭矢破空声响起，锐利的箭簇深深刺入红色的靶心，微小的木屑飘飞，直没箭羽。
托马和甄牧正好站在靶子的侧面，虽然光线晦暗，但还是清楚的看见了箭矢直接穿透了箭靶的一幕，这让托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你们来做什么。”裟罗将弓放下，一松手，反曲弓自然的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这是神之眼的另一妙用，自己所使用的武器可以通过神之眼保存到另一个空间之中，类似于储物戒指一样的原理，但是目前裟罗说这个空间似乎只能用于储存武器。
“练习结束了吗？托马说要请客吃饭，你也一起来吧。”甄牧说。
“嗯，也算结束了，那走吧，去哪？”裟罗看向一旁的托马。
托马还沉浸在刚刚裟罗一箭射穿靶子的震惊中，此刻听到裟罗问话，一个激灵：“我知道有一家拉面店特别好吃，就在附近，我带你们去吧！”
......
夜里。
新晋的神里家家主，神里家恐怕是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家主之一，神里绫人，正坐在社奉行府的房顶上，眺望着远处。
微风轻拂起落叶，树梢在晚风中摇晃，投射下婆娑树影。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大，月光也分外明亮，及时在这样的深夜中，夜空也呈现着微蓝的颜色，海浪中乳白色的月光被揉碎，一次次的被推上沙滩。
稻妻城内依然热闹非凡，明亮的灯光从街头串向巷尾，高楼中灯光从窗户中泄露出来，矮房里则点起了蜡烛，远远望去只能看见昏黄的光芒。
今日不知道是什么节庆日，绚烂的烟花时不时升上夜空，如同将夜晚的幕帘掀起一角，阳光从缝隙中透出来。只是因为距离离的有些远，只能听到经过空气无数层削弱之后沉闷的炸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房顶上一片瓦片被拨动的声音传入绫人耳中，他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那脚步声走到他背后停下。
“在看夜景？”
甄牧在绫人的身边坐了下来。
“是啊，出门一趟，没想到一回来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父亲去世，母亲也身体不佳，家臣叛变，竞争者们对家族的地位和权势虎视眈眈......呵，当中西叔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呢。”
甄牧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向绫人的眼睛，那双紫灰色的眼眸中此刻游弋着迷惘与无措，就像一个在夏日祭典上走丢了的小男孩。任何一个参加过今天早上会议的家主看到这一幕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眼神迷惘的少年竟然会是那个在会议上强势至极，仿佛一切运筹在握的神里绫人。
其实想一想就明白了，绫人在今天之前，也不过是一个在家族的庇护下成长起来的小男孩而已，而这个在夏日祭典上走丢了的小男孩突然被人找到了，还说他的家长都死在了这场祭典上偶然发生的一次不知所谓的冲突中......
或许他白天里的凌厉气势，都不过是在模仿他记忆中那个宏伟身影的形象吧。
绫人渐渐将身体缩成了一团，双臂围成一圈抱着自己的膝盖，无神的看着脚尖。
有些痛苦，当你白天在人前时不显山不露水，轻轻的站在你心房的一个角落，然而或许就在某一个夜晚，你走过一个陌生的拐角，那疼痛会突然如同潮水般涌来，轻而易举的冲破在你内心构筑了许久、自以为足够坚固的防线，攫住你的心脏，那你就只能紧紧的捂住胸口，在黑暗的角落蹲下来，任凭泪水划过脸庞。
甄牧沉默许久：“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有人直接针对神里家主出手......”
“不能怪你。”神里绫人脸上并没有泪水划过，他只是眼神空洞的盯着脚尖。片刻后，他抬头勉强对甄牧笑了笑：“我听母亲说了，那个闯进我父亲工作室的人想必就是你吧。谢谢。”
“你怎么知道的？”甄牧下意识的问道。他回想自己的潜入过程，觉得应该没有什么纰漏能严重到泄露自己的身份。
绫人指了指甄牧的鞋子，甄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底，忽然想抽自己一巴掌：当初潜入时正道都有武士把守，所以他只能穿过花坛，想必就是那是有泥土沾上了自己的鞋底，而在神里次生的工作室那样干净的地方，即使是一点污秽也都再明显不过。
“在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之后，我一个人缩在一个小仓库里哭，哭了整整一天时间，没有让任何人找到我。到了晚上，我哭累了，再也流不出眼泪来，就出来找中西叔。中西叔他是我们家管家古田的老友了，他们都是自从我爷爷那一代开始就为神里家效力的老人，一个成了掌管神里家内务的管家，一个成了终末番忍之里的老教头。你知道吗，中西叔养着一只忍犬，出任务时常伴他左右，叫太郎丸......呵，你知道吗，等我好不容易收住了眼泪，顶着通红的眼睛找到中西叔，他却劝我先不要回来。”
“我当时想凭什么呀，我是神里家的少爷，别说他身为终末番里的忍者还接到过父亲的命令，必须听从我的指示，他凭什么要阻拦我啊，可是你知道吗，中西叔说，我的祖父曾经也是这样死于非命。没能做好足够的准备，没有对敌人有足够的预估，遇到危机时是致命的。”
“那个为神里家效力了大半生的老忍者当时坐在茶桌前，不紧不慢的斟着茶，用不紧不慢的语气教育着我。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面，原本我以为，中西叔会比我更焦急的催我回神里家，可是他拦住了我，用了两天时间教我如何在人前装的像一个成熟的人。”
甄牧一直静静的听着绫人的倾诉，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个沉默着跟在绫人背后的中年人，想象着他把惶急的少爷推回原处，在茶桌上举着笔挥斥方遒，教小少爷怎么去应对那些来找麻烦的家主。
绫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作为神里家的大少爷，绫人其实很少有真正的朋友，所以以前几乎没有过这样倾肠倒肚的说过话。一个人总该有这么一个朋友，是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安静的倾听你说那些藏在你内心深处的裂痕的。
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冲着甄牧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我倒是觉得这样的绫人才更像一个真实的人呢。”甄牧回道。他和绫人的关系还远远没有好到能倾听对方说那些事情的时候，只是此刻的绫人内心中充斥着悲伤，才被甄牧捡了个漏。
“对了，话说今天是什么节日吗？”绫人看向远方，在稻妻城的位置，又是一颗烟花飞上了天，照亮一小片夜空，“城里已经放了不少的烟花了吧。”
甄牧却看着那个在夜空中分外明显的图案愣愣出神，片刻后笑了笑：“不知道，可能是一个女孩在玩儿吧。”
“阿嚏！”
远在花见坂的宵宫突然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向天空中渐渐消散的图案微微皱眉：“和甄牧交给我的图形还差了不少哎，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长野原烟花店前，男人站在月光下，看着不远处坐在草地上提着油灯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女儿，静静的笑着。
小绫华中途醒来过一次，在得知绫人顺利继承家主之位后大大松了一口气，此刻又睡着了，托马为她关紧了房门走出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甄牧少爷，多谢您对社奉行出手相助，以后如果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托马定风雨不辞！”
甄牧笑着扶起了托马：“道谢就免了，我早就说过把我当朋友就好，我也不希望我的朋友天天对我以少爷敬称。如何？以后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托马这次却没有再推辞：“哈哈，明白了，那我以后就叫你甄牧喽？”
甄牧自然明白为什么初见托马时他拒绝叫自己的名字，这个生活在稻妻的蒙德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柔随和，但实际上初来乍到，却遭到了几乎所有人的排挤，唯有神里兄妹真正将他当作朋友看待，他的内心也难免会对陌生人升起警惕之心。面对甄牧这个鸣神大社来的少爷，托马看似一如既往的笑着迎接，但其实一直保留着观望与警惕的态度。
直到现在，托马终于能够确定甄牧是真正能够称得上朋友的人了。
“甄牧，你还没吃晚饭吧？一起出去吃点怎么样？我请客！”
“可以啊，等会儿我去把裟罗一起叫上......裟罗呢？”甄牧突然发现裟罗并没有告诉自己她的去向。
“啊，说到裟罗小姐的话，事情结束之后，我好像看到她往演武场去了。”托马有些不确定的说。
甄牧扶额：“她真是......一刻都不放松啊。”
两人走到演武场，这里是神里兄妹两人专用的训练场地，不过由于绫华贪玩，往往剑道老师布置的训练任务她一做完便跑了个没影，所以大部分时间这里其实都是绫人自己在使用。
此刻，因为天色暗淡，视线不甚清晰，两人走进了才看见那个站在演武场中央的人影。
裟罗手中握着一把反曲弓，这是她从神里家的护卫队手上买来的，在外面的集市上很难找到这样制作精良的武器。因为她自己的武器早在与那未知魔物搏斗时就弄丢了，之后在绀田村找了一把猎户们用的粗制滥造的猎弓用着，在与甄牧一起去愚人众的聚集地时才换了这把反曲弓。事实证明这把弓也算是功勋卓著了，如果没有这把弓的压制，两人能不能拿下那个聚集点还难说。
甄牧伸手制止了托马想要叫裟罗的动作，静静的站在演武场一边等待。
看着托马疑惑的表情，甄牧开口解释道：“拉弓的时候，讲究心、弓、箭三位一体，不受外界打扰，裟罗这时候应该要全神贯注地注视箭靶，不能分心。”
托马恍然大悟，随同甄牧一起站在场边等待。
“咻！”
不多时，箭矢破空声响起，锐利的箭簇深深刺入红色的靶心，微小的木屑飘飞，直没箭羽。
托马和甄牧正好站在靶子的侧面，虽然光线晦暗，但还是清楚的看见了箭矢直接穿透了箭靶的一幕，这让托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你们来做什么。”裟罗将弓放下，一松手，反曲弓自然的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这是神之眼的另一妙用，自己所使用的武器可以通过神之眼保存到另一个空间之中，类似于储物戒指一样的原理，但是目前裟罗说这个空间似乎只能用于储存武器。
“练习结束了吗？托马说要请客吃饭，你也一起来吧。”甄牧说。
“嗯，也算结束了，那走吧，去哪？”裟罗看向一旁的托马。
托马还沉浸在刚刚裟罗一箭射穿靶子的震惊中，此刻听到裟罗问话，一个激灵：“我知道有一家拉面店特别好吃，就在附近，我带你们去吧！”
......
夜里。
新晋的神里家家主，神里家恐怕是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家主之一，神里绫人，正坐在社奉行府的房顶上，眺望着远处。
微风轻拂起落叶，树梢在晚风中摇晃，投射下婆娑树影。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大，月光也分外明亮，及时在这样的深夜中，夜空也呈现着微蓝的颜色，海浪中乳白色的月光被揉碎，一次次的被推上沙滩。
稻妻城内依然热闹非凡，明亮的灯光从街头串向巷尾，高楼中灯光从窗户中泄露出来，矮房里则点起了蜡烛，远远望去只能看见昏黄的光芒。
今日不知道是什么节庆日，绚烂的烟花时不时升上夜空，如同将夜晚的幕帘掀起一角，阳光从缝隙中透出来。只是因为距离离的有些远，只能听到经过空气无数层削弱之后沉闷的炸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房顶上一片瓦片被拨动的声音传入绫人耳中，他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那脚步声走到他背后停下。
“在看夜景？”
甄牧在绫人的身边坐了下来。
“是啊，出门一趟，没想到一回来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父亲去世，母亲也身体不佳，家臣叛变，竞争者们对家族的地位和权势虎视眈眈......呵，当中西叔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呢。”
甄牧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向绫人的眼睛，那双紫灰色的眼眸中此刻游弋着迷惘与无措，就像一个在夏日祭典上走丢了的小男孩。任何一个参加过今天早上会议的家主看到这一幕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眼神迷惘的少年竟然会是那个在会议上强势至极，仿佛一切运筹在握的神里绫人。
其实想一想就明白了，绫人在今天之前，也不过是一个在家族的庇护下成长起来的小男孩而已，而这个在夏日祭典上走丢了的小男孩突然被人找到了，还说他的家长都死在了这场祭典上偶然发生的一次不知所谓的冲突中......
或许他白天里的凌厉气势，都不过是在模仿他记忆中那个宏伟身影的形象吧。
绫人渐渐将身体缩成了一团，双臂围成一圈抱着自己的膝盖，无神的看着脚尖。
有些痛苦，当你白天在人前时不显山不露水，轻轻的站在你心房的一个角落，然而或许就在某一个夜晚，你走过一个陌生的拐角，那疼痛会突然如同潮水般涌来，轻而易举的冲破在你内心构筑了许久、自以为足够坚固的防线，攫住你的心脏，那你就只能紧紧的捂住胸口，在黑暗的角落蹲下来，任凭泪水划过脸庞。
甄牧沉默许久：“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有人直接针对神里家主出手......”
“不能怪你。”神里绫人脸上并没有泪水划过，他只是眼神空洞的盯着脚尖。片刻后，他抬头勉强对甄牧笑了笑：“我听母亲说了，那个闯进我父亲工作室的人想必就是你吧。谢谢。”
“你怎么知道的？”甄牧下意识的问道。他回想自己的潜入过程，觉得应该没有什么纰漏能严重到泄露自己的身份。
绫人指了指甄牧的鞋子，甄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底，忽然想抽自己一巴掌：当初潜入时正道都有武士把守，所以他只能穿过花坛，想必就是那是有泥土沾上了自己的鞋底，而在神里次生的工作室那样干净的地方，即使是一点污秽也都再明显不过。
“在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之后，我一个人缩在一个小仓库里哭，哭了整整一天时间，没有让任何人找到我。到了晚上，我哭累了，再也流不出眼泪来，就出来找中西叔。中西叔他是我们家管家古田的老友了，他们都是自从我爷爷那一代开始就为神里家效力的老人，一个成了掌管神里家内务的管家，一个成了终末番忍之里的老教头。你知道吗，中西叔养着一只忍犬，出任务时常伴他左右，叫太郎丸......呵，你知道吗，等我好不容易收住了眼泪，顶着通红的眼睛找到中西叔，他却劝我先不要回来。”
“我当时想凭什么呀，我是神里家的少爷，别说他身为终末番里的忍者还接到过父亲的命令，必须听从我的指示，他凭什么要阻拦我啊，可是你知道吗，中西叔说，我的祖父曾经也是这样死于非命。没能做好足够的准备，没有对敌人有足够的预估，遇到危机时是致命的。”
“那个为神里家效力了大半生的老忍者当时坐在茶桌前，不紧不慢的斟着茶，用不紧不慢的语气教育着我。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面，原本我以为，中西叔会比我更焦急的催我回神里家，可是他拦住了我，用了两天时间教我如何在人前装的像一个成熟的人。”
甄牧一直静静的听着绫人的倾诉，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个沉默着跟在绫人背后的中年人，想象着他把惶急的少爷推回原处，在茶桌上举着笔挥斥方遒，教小少爷怎么去应对那些来找麻烦的家主。
绫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作为神里家的大少爷，绫人其实很少有真正的朋友，所以以前几乎没有过这样倾肠倒肚的说过话。一个人总该有这么一个朋友，是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安静的倾听你说那些藏在你内心深处的裂痕的。
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冲着甄牧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我倒是觉得这样的绫人才更像一个真实的人呢。”甄牧回道。他和绫人的关系还远远没有好到能倾听对方说那些事情的时候，只是此刻的绫人内心中充斥着悲伤，才被甄牧捡了个漏。
“对了，话说今天是什么节日吗？”绫人看向远方，在稻妻城的位置，又是一颗烟花飞上了天，照亮一小片夜空，“城里已经放了不少的烟花了吧。”
甄牧却看着那个在夜空中分外明显的图案愣愣出神，片刻后笑了笑：“不知道，可能是一个女孩在玩儿吧。”
“阿嚏！”
远在花见坂的宵宫突然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向天空中渐渐消散的图案微微皱眉：“和甄牧交给我的图形还差了不少哎，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长野原烟花店前，男人站在月光下，看着不远处坐在草地上提着油灯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女儿，静静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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