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社奉行的洗牌
在裟罗和甄牧前往花见坂的同时，神里屋敷，社奉行本部。
长长的会议桌两侧，众多社奉行附属家族的家主团坐在蒲团之上，单单空出了首位的一席。房间之中不过十余人，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却各有不同。有人目光如隼，眼神警惕的环顾四周，目光深处显露出不加掩饰的野心；有人如同老僧入定，虽然坐在会议室中，却双目半阖，手持蒲扇轻摇轻扇，拿起茶杯抿上一口，仿佛即将发生的事情与他并不相关；有人满脸担忧之色，一手摩挲着茶杯，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门口。
窃窃私语声在房间内各处响起，每当有家主面前的茶杯空了，跪在他们身后提着茶壶的家仆便会上前一步，再次斟满，然后安静的回到阴影之中。
说来可笑，在这社奉行难得一遇的危急时刻，各大家族人人自危，最平静的反而是这些地位低下的家仆。
大门被推开，瘦弱的中年人猎鹰般的目光阴冷的扫过房间内的各大家主，偌大的会议室竟瞬间安静下来。中年人后退半步，神里绫人身着正装，笑容和煦的步入门内。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刚才在处理一些急事，这才来迟了。”绫人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虽说是道歉，可是话语中却听不出丝毫歉意。
绫人径直走向会议桌尽头，那个向来由神里家主所坐的位置。
“绫人，第一次全体会议就迟到，这可不像是社奉行之主会干出来的事情啊。”
还未等绫人坐下，就有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绫人循声望去，出声的是一个坐在会议桌中段的男人，此刻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眼神似乎毫不在意的打量着绫人全身。
“哎，平泽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前代社奉行大人刚刚过世，现在这个职位可还空缺着呢，你怎么能责怪我那乖侄儿绫人呢？”另一个与平泽家主坐在对面的健壮男人开口大笑，声如震雷，似乎一点都没想避讳神里次生过世一事。
绫人看了两人一眼，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家父刚刚过世，神里家世袭社奉行一职百年之久，在这危急时刻自然有责任把持住局面，小侄虽不才，也是前代家主钦定的继任人，在此时当然得出面主持了。倒是平泽家主与田原家主二位，我记得家父在世时也曾给予过你们不少帮助吧？这时候说起家父过世一事，会不会显的有些忘恩负义呢？”
绫人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让平泽家主和田原家主的脸色都微微难看起来。于情，神里次生对他们有恩，当堂提起神里次生去世一事就显的反倒是他们不懂事了；于理，绫人一回来便主动挑起大梁，向外宣称要带领社奉行度过此次难关，这种时候挑起事端，难免会遭人诟病。
坐在首位下手的一位女性听到绫人的话，倒是眼前一亮，嘴角微微勾起，美丽的脸上浮现出妩媚的微笑。这位女子一笑，会议桌上大半的家主眼神立刻隐晦的投向她，眼神深处深埋着惊艳、欣赏与贪婪。
旗川久美，旗川家主，在众多家主中是唯一一个女性，倒不是因为旗川家的男人不争气只能推选出一个女人来当家主，而是因为旗川家根本没有男人。这是一个世代传承的巫女家族，秋子就是从旗川家出来的其中一个巫女，在这样的巫女世家中，真正的高层都是女性，前代流传下来的各种祭祀规矩与仪式在女人们手中代代相传。
平泽家主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对面的田原家主用眼神制止了，田原家主收敛了笑容，闷声闷气的说：“那就看绫人你的表现了。”
“定当竭尽全力。”绫人微笑着坐在了首位，瘦削的中年人俯身跪坐在绫人身后。
在绫人落座的那一刻，他面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缓缓扫视了一圈诸位家主，被他的目光看到的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了，今日我借用先父神里家主的名义召集大家于此，就是为了解决社奉行当前的危机。”
“神里次生，前代神里家主，司掌稻妻三奉行之一的社奉行，也是我神里绫人的父亲，就在五天前被人刺杀，这是敌人对我们公然提出的挑衅，但是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
“如今当务之急，是在稳住社奉行局势的前提下，尽快找出犯人，给稻妻人民一个交代。奉行由将军大人亲自设立，但其权力却源自民众的信任，这一点想必诸位都清楚，不必我多说。”
诸位家主都点了点头。
绫人点头：“既然诸位都清楚，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对于这次刺杀神里家主的犯人，诸位可有什么头绪？”
旗川久美轻轻皱了皱眉头，隐晦的向绫人递去一个眼神，但绫人身形板正目光坚定，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旗川久美的暗示。
田原家主当即眼睛一亮，立刻开口道：“呵，说到这个，我倒是有些线索。”
看到诸位家主都将惊讶或狐疑的目光汇聚到自己身上，田原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从容的站起身来：“在社奉行大人遇刺的前一天，他曾亲自带队到离岛码头捉拿了一个刀匠，那个人在座的各位都认识，名为松山杜夫。”
平静的氛围一下子被打破了，家主们议论纷纷：“松山杜夫？那不是......”
“没错，就是前代社奉行大人的养子，现在雷电五传中一心传拥有最高地位的刀匠！据我所知，他是向愚人众的间谍传递雷电五传的机密资料，被社奉行大人当场抓获，囚禁在天领奉行的牢狱中。”田原家主扫视一圈，颇有些得意洋洋，“可是，就在一天之后，社奉行大人被刺杀，那个松山杜夫也同时被人救走。说到这里，想必诸位都已经清楚是何人作祟了吧？”
“是愚人众？”
“不会吧？至冬国他们想干什么，是想向稻妻宣战吗？”
“哼，我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将军大人默许他们停留此处已是极大的恩惠，他们竟然还敢做出这般谋反之事！”
田原家主看自己的话起到了足够的效果，嘴角一勾，向首位的绫人微微躬身：“贤侄，既然你现在就是神里家的掌权人，那我便尊称你一声代社奉行大人，念在你还年幼，不懂得兵家之事，我会辅助你坐稳这个位置，再出兵一举拔掉愚人众的据点！”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显是有人没能绷住的笑声响起，渐渐肆无忌惮起来，笑声回荡在会议室的各个角落。
几个家主霍然起身，握住了腰间的刀，目光凛然：“是谁！竟敢擅闯奉行府？出来！”
“轰！”
大门被轰然砸开，一个身影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扑向田原家主，将他扑倒在地。
“啊啊啊啊！有人行刺！快叫守卫！”田原家主毫无形象的大喊道。
“别忙活了，你看看你身上那个人有刺杀你的资本吗？”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走在前方的人嗤笑道。
田原家主闻言，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已经昏迷过去了的胖子，一股凉意瞬间从尾椎升起，直冲天灵盖！
因来哈特！这不是那个愚人众的军官吗？
绫人看到来人，嘴角微微勾起，对自己身后的瘦削男人点了点头，男人沉默的将放在刀上的手松开，重新回到了跪姿。
“先是勾结愚人众刺杀神里家主，然后又跑到下一代家主面前说些漂亮话，以取得歼灭愚人众的权力，事情做成就反咬一口么？然后再一步步的蚕食神里家的势力，最后自己登位？啧啧啧，还真是有风格呢。”
甄牧在诸多家主的虎视眈眈之下大大方方的跨过会议桌，走向田原家主，一脚踢开因来哈特，居高临下的直视着田原家主惊恐的脸：“田原家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直到此时，才有人认出了甄牧。
“您是，鸣神大社的甄牧少爷？”旗川久美直起身子，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虽然秋子是旗川家的族人，但是自从秋子来到鸣神大社成为一名巫女之后就很少有回去的机会了，旗川久美也很少有与其交流的机会，所以对甄牧并不熟悉。
甄牧抬头对她笑了笑：“旗川家主？幸会幸会，我听秋子姐姐说起过您，听说是一个很温柔美丽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甄牧转头，脸上邻家小弟弟般的和煦笑容瞬间消失，眼角戾气浮现，一脚踩在田原家主的身上：“喂，问你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诸多家主眼角一抽，对甄牧这样天使与恶魔两面之间的无缝切换感到颇为讶异。
“你知道吗，原本我接到过八重宫司的命令，她预见了神里家即将遭遇的厄运，特地托我来将解决方案亲手交付给神里家主。原本在社奉行与鸣神大社的联合之下，雷电五传的机密不会泄露，神里家主也不会死，这样平静的局面本来应该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甄牧脑海中浮现出绫华那张苍白的、带着泪痕的脸，眼中忽然爆发出狂狮般的怒火：“而你破坏了这一切你知道吗！就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你让稻妻失去了一个兢兢业业的管理者，让稻妻人民失去了一个值得信赖的社奉行大人，让一对兄妹，失去了他们的父亲！”
门外的一个人忽然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量似的，几乎跪倒在地，幸亏裟罗及时托住了她。门内的家主们恍然惊觉，神里华代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良久，空气中回荡着甄牧的怒吼，人们来不及想何以一个小男孩身体中竟蕴含着这样的气魄，他们只是感觉到那声音中蕴含着无匹的愤怒，以及悲伤。
最后，还是绫人出声打破了沉寂：“动手吧。”
他身后的中年男人忽然鬼魅般消失不见，再次出现已经来到了田原家主的身前，他沉默的向甄牧点了点头，毫不费力的揪起比自己高出了足足一个头的田原家主向外走去。
甄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同样一脸惊恐的平泽家主：“绫人兄，主使不止一人，你应当是知道的。”
“自然。”
绫人挥了挥手，原本乖巧的坐在阴影中为诸位家主倒茶的仆人中忽然有三人暴起，如同蛰伏已久的猛虎，顷刻间制服了包括平泽家主在内一共三位面色惊恐的家主。
其他家主不禁悚然，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身后坐在阴影中的仆人。
“诸位请放心，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下人都是由终末番中的忍者假扮的，他们会捉拿真凶，也会负责保护其他家主的安全。”绫人站起身来，向旗川久美鞠了一躬，“旗川家主，感谢您之前的提醒。”他还记得旗川久美向他递来的眼神。
旗川久美苦笑一声：“原本我以为你是仓促之间应战，没想到原来是有备而来啊，你父亲果然没看错你。那么。”
旗川久美从蒲团上站起，退后两步，双手交叠向绫人深深一拜：“恭贺新家主！”
“恭贺新家主！”
众多家主一齐和声，声如震雷。
长长的会议桌两侧，众多社奉行附属家族的家主团坐在蒲团之上，单单空出了首位的一席。房间之中不过十余人，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却各有不同。有人目光如隼，眼神警惕的环顾四周，目光深处显露出不加掩饰的野心；有人如同老僧入定，虽然坐在会议室中，却双目半阖，手持蒲扇轻摇轻扇，拿起茶杯抿上一口，仿佛即将发生的事情与他并不相关；有人满脸担忧之色，一手摩挲着茶杯，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门口。
窃窃私语声在房间内各处响起，每当有家主面前的茶杯空了，跪在他们身后提着茶壶的家仆便会上前一步，再次斟满，然后安静的回到阴影之中。
说来可笑，在这社奉行难得一遇的危急时刻，各大家族人人自危，最平静的反而是这些地位低下的家仆。
大门被推开，瘦弱的中年人猎鹰般的目光阴冷的扫过房间内的各大家主，偌大的会议室竟瞬间安静下来。中年人后退半步，神里绫人身着正装，笑容和煦的步入门内。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刚才在处理一些急事，这才来迟了。”绫人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虽说是道歉，可是话语中却听不出丝毫歉意。
绫人径直走向会议桌尽头，那个向来由神里家主所坐的位置。
“绫人，第一次全体会议就迟到，这可不像是社奉行之主会干出来的事情啊。”
还未等绫人坐下，就有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绫人循声望去，出声的是一个坐在会议桌中段的男人，此刻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眼神似乎毫不在意的打量着绫人全身。
“哎，平泽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前代社奉行大人刚刚过世，现在这个职位可还空缺着呢，你怎么能责怪我那乖侄儿绫人呢？”另一个与平泽家主坐在对面的健壮男人开口大笑，声如震雷，似乎一点都没想避讳神里次生过世一事。
绫人看了两人一眼，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家父刚刚过世，神里家世袭社奉行一职百年之久，在这危急时刻自然有责任把持住局面，小侄虽不才，也是前代家主钦定的继任人，在此时当然得出面主持了。倒是平泽家主与田原家主二位，我记得家父在世时也曾给予过你们不少帮助吧？这时候说起家父过世一事，会不会显的有些忘恩负义呢？”
绫人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让平泽家主和田原家主的脸色都微微难看起来。于情，神里次生对他们有恩，当堂提起神里次生去世一事就显的反倒是他们不懂事了；于理，绫人一回来便主动挑起大梁，向外宣称要带领社奉行度过此次难关，这种时候挑起事端，难免会遭人诟病。
坐在首位下手的一位女性听到绫人的话，倒是眼前一亮，嘴角微微勾起，美丽的脸上浮现出妩媚的微笑。这位女子一笑，会议桌上大半的家主眼神立刻隐晦的投向她，眼神深处深埋着惊艳、欣赏与贪婪。
旗川久美，旗川家主，在众多家主中是唯一一个女性，倒不是因为旗川家的男人不争气只能推选出一个女人来当家主，而是因为旗川家根本没有男人。这是一个世代传承的巫女家族，秋子就是从旗川家出来的其中一个巫女，在这样的巫女世家中，真正的高层都是女性，前代流传下来的各种祭祀规矩与仪式在女人们手中代代相传。
平泽家主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对面的田原家主用眼神制止了，田原家主收敛了笑容，闷声闷气的说：“那就看绫人你的表现了。”
“定当竭尽全力。”绫人微笑着坐在了首位，瘦削的中年人俯身跪坐在绫人身后。
在绫人落座的那一刻，他面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缓缓扫视了一圈诸位家主，被他的目光看到的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了，今日我借用先父神里家主的名义召集大家于此，就是为了解决社奉行当前的危机。”
“神里次生，前代神里家主，司掌稻妻三奉行之一的社奉行，也是我神里绫人的父亲，就在五天前被人刺杀，这是敌人对我们公然提出的挑衅，但是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
“如今当务之急，是在稳住社奉行局势的前提下，尽快找出犯人，给稻妻人民一个交代。奉行由将军大人亲自设立，但其权力却源自民众的信任，这一点想必诸位都清楚，不必我多说。”
诸位家主都点了点头。
绫人点头：“既然诸位都清楚，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对于这次刺杀神里家主的犯人，诸位可有什么头绪？”
旗川久美轻轻皱了皱眉头，隐晦的向绫人递去一个眼神，但绫人身形板正目光坚定，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旗川久美的暗示。
田原家主当即眼睛一亮，立刻开口道：“呵，说到这个，我倒是有些线索。”
看到诸位家主都将惊讶或狐疑的目光汇聚到自己身上，田原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从容的站起身来：“在社奉行大人遇刺的前一天，他曾亲自带队到离岛码头捉拿了一个刀匠，那个人在座的各位都认识，名为松山杜夫。”
平静的氛围一下子被打破了，家主们议论纷纷：“松山杜夫？那不是......”
“没错，就是前代社奉行大人的养子，现在雷电五传中一心传拥有最高地位的刀匠！据我所知，他是向愚人众的间谍传递雷电五传的机密资料，被社奉行大人当场抓获，囚禁在天领奉行的牢狱中。”田原家主扫视一圈，颇有些得意洋洋，“可是，就在一天之后，社奉行大人被刺杀，那个松山杜夫也同时被人救走。说到这里，想必诸位都已经清楚是何人作祟了吧？”
“是愚人众？”
“不会吧？至冬国他们想干什么，是想向稻妻宣战吗？”
“哼，我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将军大人默许他们停留此处已是极大的恩惠，他们竟然还敢做出这般谋反之事！”
田原家主看自己的话起到了足够的效果，嘴角一勾，向首位的绫人微微躬身：“贤侄，既然你现在就是神里家的掌权人，那我便尊称你一声代社奉行大人，念在你还年幼，不懂得兵家之事，我会辅助你坐稳这个位置，再出兵一举拔掉愚人众的据点！”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显是有人没能绷住的笑声响起，渐渐肆无忌惮起来，笑声回荡在会议室的各个角落。
几个家主霍然起身，握住了腰间的刀，目光凛然：“是谁！竟敢擅闯奉行府？出来！”
“轰！”
大门被轰然砸开，一个身影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扑向田原家主，将他扑倒在地。
“啊啊啊啊！有人行刺！快叫守卫！”田原家主毫无形象的大喊道。
“别忙活了，你看看你身上那个人有刺杀你的资本吗？”一高一矮两个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走在前方的人嗤笑道。
田原家主闻言，看向趴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已经昏迷过去了的胖子，一股凉意瞬间从尾椎升起，直冲天灵盖！
因来哈特！这不是那个愚人众的军官吗？
绫人看到来人，嘴角微微勾起，对自己身后的瘦削男人点了点头，男人沉默的将放在刀上的手松开，重新回到了跪姿。
“先是勾结愚人众刺杀神里家主，然后又跑到下一代家主面前说些漂亮话，以取得歼灭愚人众的权力，事情做成就反咬一口么？然后再一步步的蚕食神里家的势力，最后自己登位？啧啧啧，还真是有风格呢。”
甄牧在诸多家主的虎视眈眈之下大大方方的跨过会议桌，走向田原家主，一脚踢开因来哈特，居高临下的直视着田原家主惊恐的脸：“田原家主，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直到此时，才有人认出了甄牧。
“您是，鸣神大社的甄牧少爷？”旗川久美直起身子，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虽然秋子是旗川家的族人，但是自从秋子来到鸣神大社成为一名巫女之后就很少有回去的机会了，旗川久美也很少有与其交流的机会，所以对甄牧并不熟悉。
甄牧抬头对她笑了笑：“旗川家主？幸会幸会，我听秋子姐姐说起过您，听说是一个很温柔美丽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甄牧转头，脸上邻家小弟弟般的和煦笑容瞬间消失，眼角戾气浮现，一脚踩在田原家主的身上：“喂，问你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诸多家主眼角一抽，对甄牧这样天使与恶魔两面之间的无缝切换感到颇为讶异。
“你知道吗，原本我接到过八重宫司的命令，她预见了神里家即将遭遇的厄运，特地托我来将解决方案亲手交付给神里家主。原本在社奉行与鸣神大社的联合之下，雷电五传的机密不会泄露，神里家主也不会死，这样平静的局面本来应该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甄牧脑海中浮现出绫华那张苍白的、带着泪痕的脸，眼中忽然爆发出狂狮般的怒火：“而你破坏了这一切你知道吗！就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你让稻妻失去了一个兢兢业业的管理者，让稻妻人民失去了一个值得信赖的社奉行大人，让一对兄妹，失去了他们的父亲！”
门外的一个人忽然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量似的，几乎跪倒在地，幸亏裟罗及时托住了她。门内的家主们恍然惊觉，神里华代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良久，空气中回荡着甄牧的怒吼，人们来不及想何以一个小男孩身体中竟蕴含着这样的气魄，他们只是感觉到那声音中蕴含着无匹的愤怒，以及悲伤。
最后，还是绫人出声打破了沉寂：“动手吧。”
他身后的中年男人忽然鬼魅般消失不见，再次出现已经来到了田原家主的身前，他沉默的向甄牧点了点头，毫不费力的揪起比自己高出了足足一个头的田原家主向外走去。
甄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同样一脸惊恐的平泽家主：“绫人兄，主使不止一人，你应当是知道的。”
“自然。”
绫人挥了挥手，原本乖巧的坐在阴影中为诸位家主倒茶的仆人中忽然有三人暴起，如同蛰伏已久的猛虎，顷刻间制服了包括平泽家主在内一共三位面色惊恐的家主。
其他家主不禁悚然，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身后坐在阴影中的仆人。
“诸位请放心，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下人都是由终末番中的忍者假扮的，他们会捉拿真凶，也会负责保护其他家主的安全。”绫人站起身来，向旗川久美鞠了一躬，“旗川家主，感谢您之前的提醒。”他还记得旗川久美向他递来的眼神。
旗川久美苦笑一声：“原本我以为你是仓促之间应战，没想到原来是有备而来啊，你父亲果然没看错你。那么。”
旗川久美从蒲团上站起，退后两步，双手交叠向绫人深深一拜：“恭贺新家主！”
“恭贺新家主！”
众多家主一齐和声，声如震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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