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离京
吴诺觉得很意外，这么点小事怎么能影响到尚书大人的乌纱呢？
赵明道解释道：“你也知道，现在辽东有大金，虽然努尔哈赤在宁远被袁崇焕将军所败，新近亡故，皇太极继位，但这个人素有大略，何况大金虽败国力未衰，励精图志，对我朝依旧是虎视耽耽，陕西安塞有一个叫高迎祥的人，在当地颇有威望，此人向来不满朝廷，想来不日将有所动作，这样，大明江山岂不是腹背受敌，所以两边派兵之事尤为重要，在这点上，九千岁与咱们尚书大人的意见不太一致，九千岁虽然权倾朝野，但在外征战的将领们大都是咱们尚书的人，所以九千岁也不敢把咱们大人如之何，但如果大人一旦牵涉到延寿膏那就是有了一个大把柄在九千岁的手中，这延寿膏害人不说，单说它与红丸相似的说法，这一点就是皇戚们的大忌，到时候谁还敢为咱们大人说情。”
吴诺仔细一想，赵明道说的倒也在理，只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刀笔吏，难道也会成为魏忠贤的借口吗？
“既然这样，这个刀笔吏我不做也罢。”吴诺叹道。
赵明道问道：“跟我说实话，那两个燕门的人跟你到底什么关系，你们昨天在一起干什么呢，为什么今天这么晚了才回来？”
吴诺含糊说道：“一时酒醉，也不知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地就和这两个人喝到一起了，其实我并不认识他们。”
赵明道无奈地摇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我也就帮不了你了，本想着可以和尚书大人解释一下……”
“那倒不必，本来这个刀笔吏我也不太想做了，尽是写些无关痛痒的行文，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是不是觉得屈了你的才？”
“哪里，”吴诺叹道，“生逢乱世，穷则独善其身！这也是咱们百姓们最好的出路了。”
赵明道走后，吴诺一觉睡到了天亮，这才觉得身体彻底恢复了，收拾东西准备去尚书府报道，才想起昨夜赵明道来过，自己已经不是尚书府的人了，于是便又躺了下来。
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听到的看到的还有自己说的话，吴诺突然一惊。
胖瘦二人说夜夜香是他们售卖延寿膏的地方，相信积累了不少客人，如果长时间不见二人，会不会有人起疑，即便那些客人不起疑，把货交给他们的人会不会觉得奇怪呢？
那废弃的酿酒作坊虽然地处荒僻，但除了胖瘦二人以外可能还有人知道那个地方，看来他二人的尸体早晚会被人发现的，一旦追查起来岂不麻烦？
前天夜里，自己与胖瘦二人吃酒，喝多了，然后被他们抬走，这一幕想必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夜夜香中认识自己的人几乎没有，倒也无关紧要，但据赵明道讲，尚书公子的棍棒教师当时也在场，他却认得自己。
吴诺回忆，在尚书府的时候与这位棍棒教师有过几面之缘，相互认识，却是不熟，知道他也是一位江湖中人。
想到江湖中人，吴诺更紧张了，那胖瘦二人死了，官府的人倒不一定追查，怕的是燕门的人会找来。
吴诺两次差点死在燕门弟子的手中，第一次是那个白脸，用贴加官的方法险些让他丧了命，第二次则是这胖瘦二人，将延寿膏吹入他的七窍，也是折磨得他几乎死掉，此时一想到燕门的人，吴诺从心底便升起了惧意。
刀笔吏的活已经不能干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不如离开京城吧！
家徒四壁，倒也没有什么可收拾可带走的，昨日赵明道留下了十两银子，说是尚书大人赏的，也不知真假，必须带上，再有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至于那些书籍，背在身上太沉了，也就扔在这里了，最后，吴诺把那幅杨柳的画带在身上，无论走到哪里，这幅画是不能丢的，这是他的命根子。
没有什么可留恋的，趁还没有事发，速速离开京城，但离开京城之前得回那个小村子看看，那个里长毕竟救了自己一命，救命之恩如同再造。
想到这里，吴诺直奔城外不足十里的那小村子，这是他第一个目的地，至于第二个是哪里，他也不知道。
见到吴诺，里长十分吃惊，没有想到还能见到这个小伙子，听了小伙子的来意，他更确信自己救对了人。
吴诺要给里长留下五两银子，里长坚辞不授，并且留吴诺过夜，吴诺不知何处去，所以也不着急，便同意了。
夜里，吴诺与里长一同饮酒，这才向里长详细询问了昨天的情况。
那日，吴诺晕倒在村中的土路上，里长立即叫人将他抬到自己家中，当时很多人都看到吴诺那宝蓝色的大褂后面有大片血迹，有人还劝说里长不要救这个来历不明之人，以免引火上身，里长自然没有同意。
叫来了大夫，检查完毕，知道并无大碍，但大夫临走时低声跟里长说，此人可能是延寿膏中了毒，现在晕厥是体力消耗过大所致，身上的毒却已经解了。
衣服上有血迹，村里看到的人众多，又可能是延寿膏中毒，里长知道不能不上报，于是叫村里的六爷走一趟，六爷岁数大，来回一趟肯定要花不少的时间。
吴诺醒来后，里长做了一碗热汤面，到底是年轻人，体力很快就恢复了，此时，里长暗示吴诺已报了官，吴诺这才离开了小村子。
上面派了两名捕快来，结果扑了一个空，两人也没有在意就回去了。
里长说，自己有意拖延报官的时间倒不是因为有什么特殊原因，而是看吴诺的面相实在不像穷凶极恶之人，应该不会杀人，那一定就是受害人了，但也不想因为管了这个闲事而得罪什么人，多一事当然不如少一事。
吴诺当然明白里长的顾虑，心底下还是十分感激，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一觉醒来，吴诺也知自己不能在这个小村子里长住下去，于是起身告辞，趁里长不备，偷偷放了些散碎的银子在灶台边上。
天地之大，吴诺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只好信步而行，竟然走到了那条河沟，便想起了自己的大褂，毕竟是赵明道夫人为自己做的，赵明道亦师亦友，他的夫人就如同自己的母亲一般，若不是那日怕出意外，真舍不得扔下那件大褂，于是便下河捞了出来。
经过两日河水的浸泡，血渍早已不见了，再仔细看看，衣服竟然没有半点破损。
吴诺的心情立即舒畅了许多，觉得这身宝蓝色的大褂冥冥中与自己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穿在身上一定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于是便将衣服搭在树枝上晾晒，自己则坐在石头上休息。
赵明道解释道：“你也知道，现在辽东有大金，虽然努尔哈赤在宁远被袁崇焕将军所败，新近亡故，皇太极继位，但这个人素有大略，何况大金虽败国力未衰，励精图志，对我朝依旧是虎视耽耽，陕西安塞有一个叫高迎祥的人，在当地颇有威望，此人向来不满朝廷，想来不日将有所动作，这样，大明江山岂不是腹背受敌，所以两边派兵之事尤为重要，在这点上，九千岁与咱们尚书大人的意见不太一致，九千岁虽然权倾朝野，但在外征战的将领们大都是咱们尚书的人，所以九千岁也不敢把咱们大人如之何，但如果大人一旦牵涉到延寿膏那就是有了一个大把柄在九千岁的手中，这延寿膏害人不说，单说它与红丸相似的说法，这一点就是皇戚们的大忌，到时候谁还敢为咱们大人说情。”
吴诺仔细一想，赵明道说的倒也在理，只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刀笔吏，难道也会成为魏忠贤的借口吗？
“既然这样，这个刀笔吏我不做也罢。”吴诺叹道。
赵明道问道：“跟我说实话，那两个燕门的人跟你到底什么关系，你们昨天在一起干什么呢，为什么今天这么晚了才回来？”
吴诺含糊说道：“一时酒醉，也不知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地就和这两个人喝到一起了，其实我并不认识他们。”
赵明道无奈地摇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我也就帮不了你了，本想着可以和尚书大人解释一下……”
“那倒不必，本来这个刀笔吏我也不太想做了，尽是写些无关痛痒的行文，实在没有什么意思！”
“是不是觉得屈了你的才？”
“哪里，”吴诺叹道，“生逢乱世，穷则独善其身！这也是咱们百姓们最好的出路了。”
赵明道走后，吴诺一觉睡到了天亮，这才觉得身体彻底恢复了，收拾东西准备去尚书府报道，才想起昨夜赵明道来过，自己已经不是尚书府的人了，于是便又躺了下来。
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听到的看到的还有自己说的话，吴诺突然一惊。
胖瘦二人说夜夜香是他们售卖延寿膏的地方，相信积累了不少客人，如果长时间不见二人，会不会有人起疑，即便那些客人不起疑，把货交给他们的人会不会觉得奇怪呢？
那废弃的酿酒作坊虽然地处荒僻，但除了胖瘦二人以外可能还有人知道那个地方，看来他二人的尸体早晚会被人发现的，一旦追查起来岂不麻烦？
前天夜里，自己与胖瘦二人吃酒，喝多了，然后被他们抬走，这一幕想必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夜夜香中认识自己的人几乎没有，倒也无关紧要，但据赵明道讲，尚书公子的棍棒教师当时也在场，他却认得自己。
吴诺回忆，在尚书府的时候与这位棍棒教师有过几面之缘，相互认识，却是不熟，知道他也是一位江湖中人。
想到江湖中人，吴诺更紧张了，那胖瘦二人死了，官府的人倒不一定追查，怕的是燕门的人会找来。
吴诺两次差点死在燕门弟子的手中，第一次是那个白脸，用贴加官的方法险些让他丧了命，第二次则是这胖瘦二人，将延寿膏吹入他的七窍，也是折磨得他几乎死掉，此时一想到燕门的人，吴诺从心底便升起了惧意。
刀笔吏的活已经不能干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不如离开京城吧！
家徒四壁，倒也没有什么可收拾可带走的，昨日赵明道留下了十两银子，说是尚书大人赏的，也不知真假，必须带上，再有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至于那些书籍，背在身上太沉了，也就扔在这里了，最后，吴诺把那幅杨柳的画带在身上，无论走到哪里，这幅画是不能丢的，这是他的命根子。
没有什么可留恋的，趁还没有事发，速速离开京城，但离开京城之前得回那个小村子看看，那个里长毕竟救了自己一命，救命之恩如同再造。
想到这里，吴诺直奔城外不足十里的那小村子，这是他第一个目的地，至于第二个是哪里，他也不知道。
见到吴诺，里长十分吃惊，没有想到还能见到这个小伙子，听了小伙子的来意，他更确信自己救对了人。
吴诺要给里长留下五两银子，里长坚辞不授，并且留吴诺过夜，吴诺不知何处去，所以也不着急，便同意了。
夜里，吴诺与里长一同饮酒，这才向里长详细询问了昨天的情况。
那日，吴诺晕倒在村中的土路上，里长立即叫人将他抬到自己家中，当时很多人都看到吴诺那宝蓝色的大褂后面有大片血迹，有人还劝说里长不要救这个来历不明之人，以免引火上身，里长自然没有同意。
叫来了大夫，检查完毕，知道并无大碍，但大夫临走时低声跟里长说，此人可能是延寿膏中了毒，现在晕厥是体力消耗过大所致，身上的毒却已经解了。
衣服上有血迹，村里看到的人众多，又可能是延寿膏中毒，里长知道不能不上报，于是叫村里的六爷走一趟，六爷岁数大，来回一趟肯定要花不少的时间。
吴诺醒来后，里长做了一碗热汤面，到底是年轻人，体力很快就恢复了，此时，里长暗示吴诺已报了官，吴诺这才离开了小村子。
上面派了两名捕快来，结果扑了一个空，两人也没有在意就回去了。
里长说，自己有意拖延报官的时间倒不是因为有什么特殊原因，而是看吴诺的面相实在不像穷凶极恶之人，应该不会杀人，那一定就是受害人了，但也不想因为管了这个闲事而得罪什么人，多一事当然不如少一事。
吴诺当然明白里长的顾虑，心底下还是十分感激，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一觉醒来，吴诺也知自己不能在这个小村子里长住下去，于是起身告辞，趁里长不备，偷偷放了些散碎的银子在灶台边上。
天地之大，吴诺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只好信步而行，竟然走到了那条河沟，便想起了自己的大褂，毕竟是赵明道夫人为自己做的，赵明道亦师亦友，他的夫人就如同自己的母亲一般，若不是那日怕出意外，真舍不得扔下那件大褂，于是便下河捞了出来。
经过两日河水的浸泡，血渍早已不见了，再仔细看看，衣服竟然没有半点破损。
吴诺的心情立即舒畅了许多，觉得这身宝蓝色的大褂冥冥中与自己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穿在身上一定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于是便将衣服搭在树枝上晾晒，自己则坐在石头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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