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密折
童大海满腹的牢骚，但吴诺知道，其实这个兽营的兵丁是最自在不过了。
看守禁区是个极为特殊的活儿，所以派到这里的兵丁也显得很特别，首先，这里的兵丁是隶属于御林军的，享受御林军的待遇，这就比其它军营的福利好了许多，其实，背后有神机营的支持，这个军营其实配备了当前大明帝国最好的武器，也许还是全世界最好的武器，就拿那个弓弩车来说，相当于一个人能够操纵一千只弩箭，这是何等的可怕，而且其机动性灵活性，尤其还可以升降高度，说一台弓弩车相当于一支千人的军队一点也不过份。
除此之外，这个军营的兵丁也比其它地方的兵丁更自由。守着禁区防异兽，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其实很多人都不相信寒山中真的有异兽，所以守在这里的兵丁们也就懈怠了，不但他们懈怠，当头的也很懈怠，擅离职守的事情时有发生，只不过大家形成默契，轮流着跑出去，很好地控制了人数。此处距离京城其实并不远，那些兵丁便换了身衣服潜进京城，吃喝玩乐够了再回到军营。以童大海为首的官长们其实并不太理会，这寒山中哪来的异兽，守在这里会憋死人的。
赵明道急忙尴尬地陪笑道：“童大人开玩笑了，这个我们还真不敢写，虽然大家也知这是实情，但写上去不但有怠慢军情，还有戏弄上司的罪过！我可担当不起。”
童大海又是一阵粗俗地大笑：“实在，我就喜欢实在人，读书人中能有你们这么实在的不多了啊，所以啊，写什么文书，你们就看着办吧，反正军营里就那么点事，赵先生您也清楚得很。这两天呢，你们愿意，就在这里玩一玩，当然，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玩的，但吃方面尽可放心，全是野味，保证你们没有吃过！怎么样？”
随车的那名兵士说得没有错，童大海虽然粗野了一些，却是一个直性子的人，吴诺紧张的心情不禁放松了些，一时间，好奇心却又生了出来。
“您说这寒山中没有异兽？”吴诺试探性地问道。
赵明道看了吴诺一眼，觉得他不该问这个问题，但话已出口，再拦已是不及了。
童大海一笑：“我可没有这么说，上面既然说有，我当然不能说没有，不过，我也曾数次派人进山搜找，我的前任也曾派人搜找过，哪里见到什么异兽，话又说回来，据说这是前朝大贤顾宪成说的，顾先生的学识天下皆知，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吧！”
吴诺知道，在前朝万历三十六年，许多官员纷纷上书要求万历皇重新启用正赋闲在家授徒的顾宪成为官，万历皇特封顾宪成为南京光禄寺少卿，但顾先生并没有接受，而是写了一封密折叫人交给万历帝，万历帝接到密折后便从御林军里抽出一部分人新成立了一个军营，唤作兽营，专门看守寒山。后来，有人传言，这密折上的内容之一就是说京城旁的寒山中有异兽，一定要派人专门看管，否则会蹿进京城危害百姓，甚至会扰乱朝堂。
赵明道故意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件事还是不说为妙。”
他所指的不是异兽的事，而是顾宪成。
童大海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赵先生这么胆小，还是把我当成九千岁的人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人都死了，而且我就这么告诉两位，虽然我没读过两天书，但我打心底里敬佩顾先生，寒山异兽的事虽然没有证实，但我相信它肯定是存在的，也许在某个时候，这异兽就会出现了，现在肯定在寒山中某个角落里睡觉呢！”
这异兽可千万莫要出现啊，天下大乱，必有妖孽，异兽出现，多半是灾兆！
吴诺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却随口问道：“大人为何如此自信？”
童大海点头道：“难道你们没有听说吗，在顾先生那道密折中还说过万历四十四年国有大灾，果然，那一年瘟疫盛行，当时顾先生已作古四年了，你们说这预言准不准？还有，这次京城王恭厂的爆炸，那道密折中也有预警，说京城将降天雷以罚之，结果果然发生了！你们说这位顾先生是不是开国功臣刘伯温刘先生的转世啊，能前知五百年后晓五百载！”
赵明道皱了下眉头，没有想到这童大海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现在阉党与东林党势同水火，锦衣卫与东厂又被阉党控制，他们视东林党人如眼中钉，必杀之而后快。童大海手握兵权，这种人不可能身边没有锦衣卫或东厂的暗探，他这样大吵大喊地说自己敬重顾先生实在是有些冒险了。
吴诺年轻气盛，倒是不以为然，反而觉得与这位粗人很是对脾气，又问道：“照你说来，这密折上的内容倒像是一本能够预言未来的天书了？”
“那我可不知道，我又不识字，何况这东西，哪能是我这种人看得到的呢？而且这道密折还在不在世上也不一定呢，说不定早就被人烧了，或陪万历皇入了葬也不一定呢！”
“那你这些……”
“听来的呗，”童大海笑道，“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那道折子说是密折，我才不相信仅仅是皇上一个人才看过，说真的，我倒怀疑万历皇是否看过，他可是位数十年不临朝的皇上啊！哪有时间看这东西呢！”
“那道密折肯定存在的，当年很多重要官员都证实了这一点，不过密折上的内容，以及后来到底是谁看过了，就众说纷纭了，甚至有人说，这道密折根本不是顾先生所写的，是他的一个学生所写，只不过顾先生重抄了一遍，以他的名义递了上去，毕竟他的那位学生还没有这样的资格。”吴诺说道。
“你也是道听途说吧？”童大海笑道。
吴诺点了点头，还想探讨下去，却被赵明道用眼神制止住了，他说道：“童大人，我们知道你和你的弟兄们都非常辛苦，我俩的任务就是把你们的这些辛苦写成文书递给尚书大人，你看……”
童大海似乎看出了赵明道眼中的惧意，他脸上爽朗地一笑，心底却一百个瞧不起，站起身来，说道：“先办正事！走！带你们到处看看去，至于怎么写就是你们的事了，兵部那边只会作戏，没意思！”
赵明道与吴诺不知道童大海要带他们看什么，又不敢问，只好跟在他的身后，临出门的时候，童大海对身边的一名兵士耳语了几句，那名士兵立即跑开了。
看守禁区是个极为特殊的活儿，所以派到这里的兵丁也显得很特别，首先，这里的兵丁是隶属于御林军的，享受御林军的待遇，这就比其它军营的福利好了许多，其实，背后有神机营的支持，这个军营其实配备了当前大明帝国最好的武器，也许还是全世界最好的武器，就拿那个弓弩车来说，相当于一个人能够操纵一千只弩箭，这是何等的可怕，而且其机动性灵活性，尤其还可以升降高度，说一台弓弩车相当于一支千人的军队一点也不过份。
除此之外，这个军营的兵丁也比其它地方的兵丁更自由。守着禁区防异兽，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其实很多人都不相信寒山中真的有异兽，所以守在这里的兵丁们也就懈怠了，不但他们懈怠，当头的也很懈怠，擅离职守的事情时有发生，只不过大家形成默契，轮流着跑出去，很好地控制了人数。此处距离京城其实并不远，那些兵丁便换了身衣服潜进京城，吃喝玩乐够了再回到军营。以童大海为首的官长们其实并不太理会，这寒山中哪来的异兽，守在这里会憋死人的。
赵明道急忙尴尬地陪笑道：“童大人开玩笑了，这个我们还真不敢写，虽然大家也知这是实情，但写上去不但有怠慢军情，还有戏弄上司的罪过！我可担当不起。”
童大海又是一阵粗俗地大笑：“实在，我就喜欢实在人，读书人中能有你们这么实在的不多了啊，所以啊，写什么文书，你们就看着办吧，反正军营里就那么点事，赵先生您也清楚得很。这两天呢，你们愿意，就在这里玩一玩，当然，这里也没有什么可玩的，但吃方面尽可放心，全是野味，保证你们没有吃过！怎么样？”
随车的那名兵士说得没有错，童大海虽然粗野了一些，却是一个直性子的人，吴诺紧张的心情不禁放松了些，一时间，好奇心却又生了出来。
“您说这寒山中没有异兽？”吴诺试探性地问道。
赵明道看了吴诺一眼，觉得他不该问这个问题，但话已出口，再拦已是不及了。
童大海一笑：“我可没有这么说，上面既然说有，我当然不能说没有，不过，我也曾数次派人进山搜找，我的前任也曾派人搜找过，哪里见到什么异兽，话又说回来，据说这是前朝大贤顾宪成说的，顾先生的学识天下皆知，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吧！”
吴诺知道，在前朝万历三十六年，许多官员纷纷上书要求万历皇重新启用正赋闲在家授徒的顾宪成为官，万历皇特封顾宪成为南京光禄寺少卿，但顾先生并没有接受，而是写了一封密折叫人交给万历帝，万历帝接到密折后便从御林军里抽出一部分人新成立了一个军营，唤作兽营，专门看守寒山。后来，有人传言，这密折上的内容之一就是说京城旁的寒山中有异兽，一定要派人专门看管，否则会蹿进京城危害百姓，甚至会扰乱朝堂。
赵明道故意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件事还是不说为妙。”
他所指的不是异兽的事，而是顾宪成。
童大海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赵先生这么胆小，还是把我当成九千岁的人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人都死了，而且我就这么告诉两位，虽然我没读过两天书，但我打心底里敬佩顾先生，寒山异兽的事虽然没有证实，但我相信它肯定是存在的，也许在某个时候，这异兽就会出现了，现在肯定在寒山中某个角落里睡觉呢！”
这异兽可千万莫要出现啊，天下大乱，必有妖孽，异兽出现，多半是灾兆！
吴诺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却随口问道：“大人为何如此自信？”
童大海点头道：“难道你们没有听说吗，在顾先生那道密折中还说过万历四十四年国有大灾，果然，那一年瘟疫盛行，当时顾先生已作古四年了，你们说这预言准不准？还有，这次京城王恭厂的爆炸，那道密折中也有预警，说京城将降天雷以罚之，结果果然发生了！你们说这位顾先生是不是开国功臣刘伯温刘先生的转世啊，能前知五百年后晓五百载！”
赵明道皱了下眉头，没有想到这童大海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现在阉党与东林党势同水火，锦衣卫与东厂又被阉党控制，他们视东林党人如眼中钉，必杀之而后快。童大海手握兵权，这种人不可能身边没有锦衣卫或东厂的暗探，他这样大吵大喊地说自己敬重顾先生实在是有些冒险了。
吴诺年轻气盛，倒是不以为然，反而觉得与这位粗人很是对脾气，又问道：“照你说来，这密折上的内容倒像是一本能够预言未来的天书了？”
“那我可不知道，我又不识字，何况这东西，哪能是我这种人看得到的呢？而且这道密折还在不在世上也不一定呢，说不定早就被人烧了，或陪万历皇入了葬也不一定呢！”
“那你这些……”
“听来的呗，”童大海笑道，“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那道折子说是密折，我才不相信仅仅是皇上一个人才看过，说真的，我倒怀疑万历皇是否看过，他可是位数十年不临朝的皇上啊！哪有时间看这东西呢！”
“那道密折肯定存在的，当年很多重要官员都证实了这一点，不过密折上的内容，以及后来到底是谁看过了，就众说纷纭了，甚至有人说，这道密折根本不是顾先生所写的，是他的一个学生所写，只不过顾先生重抄了一遍，以他的名义递了上去，毕竟他的那位学生还没有这样的资格。”吴诺说道。
“你也是道听途说吧？”童大海笑道。
吴诺点了点头，还想探讨下去，却被赵明道用眼神制止住了，他说道：“童大人，我们知道你和你的弟兄们都非常辛苦，我俩的任务就是把你们的这些辛苦写成文书递给尚书大人，你看……”
童大海似乎看出了赵明道眼中的惧意，他脸上爽朗地一笑，心底却一百个瞧不起，站起身来，说道：“先办正事！走！带你们到处看看去，至于怎么写就是你们的事了，兵部那边只会作戏，没意思！”
赵明道与吴诺不知道童大海要带他们看什么，又不敢问，只好跟在他的身后，临出门的时候，童大海对身边的一名兵士耳语了几句，那名士兵立即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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