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天启大爆炸
黑衣人轻功了得，几个箭步便跑出人群，冲向广场的另一个路口，那里同样站着数名五城兵马司的士兵。
一名士兵听到喧嚣之声，刚向广场的方向迈了两步，就见一道黑影冲了过来，情急之下，手中长矛挥出，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脑袋一震，整个人便向后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名同伴的身上，长矛早已脱手，接着，就听见哗啦的一声。
过了这个路口是一条窄街，两旁多是商铺，此时大多数商家都还没有开张营业，落着门板。紧邻路口的左侧是一家绸缎庄，一寸来厚的门板已经被黑衣人撞出一个洞来，他摔进屋内，避开了守在路口的这群士兵地阻拦。
五名锦衣卫随后赶到，也顾不得眼前这些目瞪口呆的兵士，纷纷纵身跃进了那扇破碎的门板中。
胖汉跑在最后，前四名手下都已跃进了绸缎庄，他正想跟着跳进去，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被撞散在地上的木屑，木屑之中有血迹。胖汉冷笑一声，跟着也纵身蹿进了那扇门板上的破洞。
那黑衣人随随便便地便将一寸来厚的门板撞出个洞来，这份功力实在让人惊叹，但更让这群士兵想不通的是，那胖汉有着山一般的体型，他是如何轻松穿过门板上的洞的呢？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黑衣人撞碎门板跑进绸缎庄，穿过后堂来到院内，一个纵身便上了房，然后飞身落在另一条街上，不敢停留，沿着道路便向前狂奔。
身后的几名追踪者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沿着黑衣人逃亡的路线紧追不舍。
前面是一条直路，后面的追踪者见有机可趁，一边追着，一边扬起了手臂，冲着黑衣人的背影射出一支支袖箭。
这袖箭是每一位锦衣卫身上必备武器，由神机营特制，设计小巧，一般会绑在小臂上，外面用衣袖遮着，没有人会看到，用的时候手指拉动弹簧，箭如流星，又疾又劲，即便武林高手躲闪起来也不是十分容易。这种武器在实战中并不常用，但自保追敌之时却是功效极大，令人防不胜防，又称锦衣弩。
奔跑之中，袖箭射得并不准，但也提醒了黑衣人，他立即改变了策略，不再沿着直道奔跑，而是见到能够拐弯的地方便钻了胡同，只是这么一来，他也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跑到了什么地方。
身上本来就有伤，又经过刚才这番剧烈地奔跑，黑衣人渐渐地感到有些体力不支，脚下有些虚浮，头脑变得混乱了，好在这里是南城，胡同较多，已经将追踪的人甩开了。
跑出这片胡同，前面出现一堵高墙，黑衣人仔细辩认了一下，心中不禁一凉。
高墙之内赫然是王恭厂火药库！
黑衣人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天，万里无云，清澈如镜，好一派安祥景象。
但黑衣人却知道，这不过是个假像，过不了多久将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他再向东望去，太阳已升，朝霞却还未褪尽，隐约中有一团黑色，只不过阳光刺眼，一般人是很难发现的。
黑衣人叹了口气，看来果然是天命不可违！
本以为能够及时离开京城逃过这场浩劫，结果阴差阳错还是被迫留了下来，今日好不容易逃脱，竟然被追得慌得择路，到底还是来到了王恭厂，古人说，泄天机者短命，果不其然。
想到这里，黑衣人倒轻松了，他沿着王恭厂火药库的外墙一直向前走，前方是哪里，他已经不在乎了。
肚子上的伤口令他的每根神经都在剧烈地跳动着，也许，再走一会儿，自己就会倒在了路边，也许还没等自己倒下，那件事情就要发生了。
黑衣人胡思乱想着，咬紧了牙，努力地向前走，身体沉重，他几乎是拖着腿在前行，走得很慢。
猛然间，黑衣人发现空气仿佛在瞬间凝结了一般，身边经过的几个普通行人仿佛被马蜂蛰了似的猛地跳开了。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黑衣人急忙抬起头来，对面，站着一排五城兵马司的兵丁，手中都持着弓箭，箭已在弦上，箭尖正对着自己，黑衣人急忙回头，身后，正是那几名追踪自己的锦衣卫，为首的胖汉脸上露出阴森森地笑意。
前后都被人堵死了，左边是王恭厂火药库的高墙，足有两丈，黑衣人自忖根本无法跳得上去，而右边则是一片平房胡同，也是黑衣人唯一可以逃亡的道路。
但黑衣人此时并不想逃，他也无力再逃了。
胖汉脸上堆满了得意之色：“赵大人，我倒要看看你的血能够流到什么时候！还是乖乖地跟我们回去吧！”
黑衣人再一次抬头看了看天空，突然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身体僵硬。
胖汉哈哈大笑：“知时务为俊杰！赵大人，那我就对不起你了！”
说着，胖汉向旁边两名手下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便向黑衣人走去，手中依旧拎着单刀，不敢有丝毫放松。
三个人走到黑衣人的面前，见他仍然跪着，确是没有反抗的意思，一名锦衣卫收起单刀，从腰后取出索链来，将黑衣人双手缚在后面绑了起来，然后一提，黑衣人便站了起来，身体依旧僵硬。
胖汉道：“我们也是上支下派，也只好委屈赵大人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突然道：“10！”
胖汉一愣：“什么？”
黑衣人看了看胖汉，脸上现出诡异的一笑：“9！”
胖汉心中大骇：“你在说什么？”
黑衣人并不理会，接着数道：“8！”
三名锦衣卫相互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地同时不知为何都心生惧意。
胖汉大声喝道：“少跟我装神弄鬼！”
黑衣人冷笑道：“我在装神弄鬼吗？7！”
胖汉上前一步，将腰刀横在了黑衣人的脖项，怒道：“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6！”
另外两名锦衣卫也立即将刀横在胸前，眼睛警惕地观看四周。
两边的兵士见四个人站在那里突然不动了，胖汉等三人突然变得如临大敌一般，不禁都是愕然，环顾周围，除了几名衣著朴素的路人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危险临近。
“5！”黑衣人继续数道。
胖汉刚要说些什么，耳中便传来一种异样的声音，仿佛是春天的雷声，从遥远的天际滚滚而来，而这晴天白日的，何来的雷声呢？
雷声低沉，但越来越清晰！
“4！”
胖汉骇然道：“到底怎么回事！”说着，刀向前压，已将黑衣人的脖颈压出一道血印来。
黑衣人笑道：“你杀了我也没用，该发生的事总要发生的，谁也躲不过！3！”
胖汉急忙问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黑衣人叹了口气道：“我给九千岁留的奏折你可看过？2！”
胖汉面露茫然之色，他只不过是锦衣卫中的一个小头目，怎么会可能看到奏折？
“1！”黑衣人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来了！”
什么来了？
胖汉还没有问出来这句话，就觉得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团黑雾，仿佛一下子便将天地都遮住了似的，接着，那黑雾以常人无法想像的速度缩成了一团，好似是一块石头，从东方直坠了下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接着，一声炸雷，天塌地陷，整个世界如坠地府。
《天变邸抄》记载：天启丙寅五月初六日巳时，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东北方渐至京城西南角，灰气涌起，屋宇动荡。须臾大震一声，天崩地塌，昏黑如夜，万室平沉。东自顺城（应作“承”）门大街，北至刑部街（今西长安街），长三、四里，周围十三里尽为齑粉，屋以数万计，人以万计。王恭厂一带，糜烂尤甚，僵尸层叠，秽气熏天，瓦砾盈空，而下无从辨别街道门户。伤心惨目，笔所难述。凡死伤俱裸露，衣服飘挂西山之树！震声南自河西务，东自通州，北自密云、昌平，告变相同城中。即不被害者，屋宇无不震裂，狂奔肆行之状，举国如狂。象房倾圮，象俱逸出。遥望云气，有如乱丝者，有五色者，有如灵芝黑色者，冲天而起，经时方散。
一名士兵听到喧嚣之声，刚向广场的方向迈了两步，就见一道黑影冲了过来，情急之下，手中长矛挥出，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脑袋一震，整个人便向后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名同伴的身上，长矛早已脱手，接着，就听见哗啦的一声。
过了这个路口是一条窄街，两旁多是商铺，此时大多数商家都还没有开张营业，落着门板。紧邻路口的左侧是一家绸缎庄，一寸来厚的门板已经被黑衣人撞出一个洞来，他摔进屋内，避开了守在路口的这群士兵地阻拦。
五名锦衣卫随后赶到，也顾不得眼前这些目瞪口呆的兵士，纷纷纵身跃进了那扇破碎的门板中。
胖汉跑在最后，前四名手下都已跃进了绸缎庄，他正想跟着跳进去，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看被撞散在地上的木屑，木屑之中有血迹。胖汉冷笑一声，跟着也纵身蹿进了那扇门板上的破洞。
那黑衣人随随便便地便将一寸来厚的门板撞出个洞来，这份功力实在让人惊叹，但更让这群士兵想不通的是，那胖汉有着山一般的体型，他是如何轻松穿过门板上的洞的呢？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黑衣人撞碎门板跑进绸缎庄，穿过后堂来到院内，一个纵身便上了房，然后飞身落在另一条街上，不敢停留，沿着道路便向前狂奔。
身后的几名追踪者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沿着黑衣人逃亡的路线紧追不舍。
前面是一条直路，后面的追踪者见有机可趁，一边追着，一边扬起了手臂，冲着黑衣人的背影射出一支支袖箭。
这袖箭是每一位锦衣卫身上必备武器，由神机营特制，设计小巧，一般会绑在小臂上，外面用衣袖遮着，没有人会看到，用的时候手指拉动弹簧，箭如流星，又疾又劲，即便武林高手躲闪起来也不是十分容易。这种武器在实战中并不常用，但自保追敌之时却是功效极大，令人防不胜防，又称锦衣弩。
奔跑之中，袖箭射得并不准，但也提醒了黑衣人，他立即改变了策略，不再沿着直道奔跑，而是见到能够拐弯的地方便钻了胡同，只是这么一来，他也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跑到了什么地方。
身上本来就有伤，又经过刚才这番剧烈地奔跑，黑衣人渐渐地感到有些体力不支，脚下有些虚浮，头脑变得混乱了，好在这里是南城，胡同较多，已经将追踪的人甩开了。
跑出这片胡同，前面出现一堵高墙，黑衣人仔细辩认了一下，心中不禁一凉。
高墙之内赫然是王恭厂火药库！
黑衣人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天，万里无云，清澈如镜，好一派安祥景象。
但黑衣人却知道，这不过是个假像，过不了多久将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他再向东望去，太阳已升，朝霞却还未褪尽，隐约中有一团黑色，只不过阳光刺眼，一般人是很难发现的。
黑衣人叹了口气，看来果然是天命不可违！
本以为能够及时离开京城逃过这场浩劫，结果阴差阳错还是被迫留了下来，今日好不容易逃脱，竟然被追得慌得择路，到底还是来到了王恭厂，古人说，泄天机者短命，果不其然。
想到这里，黑衣人倒轻松了，他沿着王恭厂火药库的外墙一直向前走，前方是哪里，他已经不在乎了。
肚子上的伤口令他的每根神经都在剧烈地跳动着，也许，再走一会儿，自己就会倒在了路边，也许还没等自己倒下，那件事情就要发生了。
黑衣人胡思乱想着，咬紧了牙，努力地向前走，身体沉重，他几乎是拖着腿在前行，走得很慢。
猛然间，黑衣人发现空气仿佛在瞬间凝结了一般，身边经过的几个普通行人仿佛被马蜂蛰了似的猛地跳开了。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黑衣人急忙抬起头来，对面，站着一排五城兵马司的兵丁，手中都持着弓箭，箭已在弦上，箭尖正对着自己，黑衣人急忙回头，身后，正是那几名追踪自己的锦衣卫，为首的胖汉脸上露出阴森森地笑意。
前后都被人堵死了，左边是王恭厂火药库的高墙，足有两丈，黑衣人自忖根本无法跳得上去，而右边则是一片平房胡同，也是黑衣人唯一可以逃亡的道路。
但黑衣人此时并不想逃，他也无力再逃了。
胖汉脸上堆满了得意之色：“赵大人，我倒要看看你的血能够流到什么时候！还是乖乖地跟我们回去吧！”
黑衣人再一次抬头看了看天空，突然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身体僵硬。
胖汉哈哈大笑：“知时务为俊杰！赵大人，那我就对不起你了！”
说着，胖汉向旁边两名手下使了个眼色，三个人便向黑衣人走去，手中依旧拎着单刀，不敢有丝毫放松。
三个人走到黑衣人的面前，见他仍然跪着，确是没有反抗的意思，一名锦衣卫收起单刀，从腰后取出索链来，将黑衣人双手缚在后面绑了起来，然后一提，黑衣人便站了起来，身体依旧僵硬。
胖汉道：“我们也是上支下派，也只好委屈赵大人了。”
黑衣人点了点头，突然道：“10！”
胖汉一愣：“什么？”
黑衣人看了看胖汉，脸上现出诡异的一笑：“9！”
胖汉心中大骇：“你在说什么？”
黑衣人并不理会，接着数道：“8！”
三名锦衣卫相互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地同时不知为何都心生惧意。
胖汉大声喝道：“少跟我装神弄鬼！”
黑衣人冷笑道：“我在装神弄鬼吗？7！”
胖汉上前一步，将腰刀横在了黑衣人的脖项，怒道：“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6！”
另外两名锦衣卫也立即将刀横在胸前，眼睛警惕地观看四周。
两边的兵士见四个人站在那里突然不动了，胖汉等三人突然变得如临大敌一般，不禁都是愕然，环顾周围，除了几名衣著朴素的路人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危险临近。
“5！”黑衣人继续数道。
胖汉刚要说些什么，耳中便传来一种异样的声音，仿佛是春天的雷声，从遥远的天际滚滚而来，而这晴天白日的，何来的雷声呢？
雷声低沉，但越来越清晰！
“4！”
胖汉骇然道：“到底怎么回事！”说着，刀向前压，已将黑衣人的脖颈压出一道血印来。
黑衣人笑道：“你杀了我也没用，该发生的事总要发生的，谁也躲不过！3！”
胖汉急忙问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黑衣人叹了口气道：“我给九千岁留的奏折你可看过？2！”
胖汉面露茫然之色，他只不过是锦衣卫中的一个小头目，怎么会可能看到奏折？
“1！”黑衣人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来了！”
什么来了？
胖汉还没有问出来这句话，就觉得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团黑雾，仿佛一下子便将天地都遮住了似的，接着，那黑雾以常人无法想像的速度缩成了一团，好似是一块石头，从东方直坠了下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接着，一声炸雷，天塌地陷，整个世界如坠地府。
《天变邸抄》记载：天启丙寅五月初六日巳时，天色皎洁，忽有声如吼，从东北方渐至京城西南角，灰气涌起，屋宇动荡。须臾大震一声，天崩地塌，昏黑如夜，万室平沉。东自顺城（应作“承”）门大街，北至刑部街（今西长安街），长三、四里，周围十三里尽为齑粉，屋以数万计，人以万计。王恭厂一带，糜烂尤甚，僵尸层叠，秽气熏天，瓦砾盈空，而下无从辨别街道门户。伤心惨目，笔所难述。凡死伤俱裸露，衣服飘挂西山之树！震声南自河西务，东自通州，北自密云、昌平，告变相同城中。即不被害者，屋宇无不震裂，狂奔肆行之状，举国如狂。象房倾圮，象俱逸出。遥望云气，有如乱丝者，有五色者，有如灵芝黑色者，冲天而起，经时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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