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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君子气节

    许二已走了小半个时辰,怎么还没到昨夜跟进来的岔路口,林深枝密,阳光透进来星星点点,一股怪异感从心底升起,站定抬头向上看,没发现什么,掏出随身携带匕首,在自己身边树上留下记号。

    一夜很有点饿,快点走出去,加快步伐,又走了约四五百步的样子,停下来仔细瞧瞧,前后左右的树,没有记号,心道应没问题,在扩大范围把周边的树仔细检查一遍,左边第九棵树上发现自己留下的记号。

    果然好奇心要不得,这是好进不好出,居然有人用奇门遁甲布阵,心默念:乾开为首位西北、乾卦—开门—西北、

    杜对立居东南、巽卦—杜门—东南、

    震伤兑惊东西位、震卦—伤门—正东、兑卦—惊门—正西;

    离景坎休南北向、离卦—景门—正南、坎卦—休门—正北、

    生坤死同为土、艮卦—生门—东北、坤卦—死门—西南、

    仰头看向头顶树叶,朝东向阳的树叶密集,枝干茂密,朝西的疏落,枝干没有向阳的粗壮,东西方位确定,朝东北方向疾走;

    暗处得几人略有惊讶,其中一个飞速离去;庄子内一美貌妇人正在用早膳,昨夜书房内的男子跪在下首,二人之间隔着一道薄纱;

    “五郎倒是有心,这早膳很好”美貌妇人吃完最后一口,漱口,拿起湿帕一边擦拭手边说;

    “预计主子会来,就都备着,昨日初始大意未发现有人跟着,后发觉其已尾随,就放进来了,请主子责罚;他已识出阵法向外走,请主子示下”那男子低头垂眸;

    “才来就遇到有趣的人,把他带进来,罚站一柱香”谢谢主子,躬身退出;

    “去抓来”男子恨恨说道,主子手下留情只罚一柱香,要是半个时辰得去半条命;

    庄子后面有一深坑,主子圈养很多毒虫,两根梅花桩立在上面,毒虫在下面爬,偶尔还会爬到梅花桩上,虽有薄纱遮盖,还是有从薄纱那钻出再向柱子上爬,时间一长难免被咬,红肿、解毒要去半条命。

    许二沾沾自喜,师傅好呀,不然会困死在里面;

    突然前面冒出两个黑衣人,站在离自己五步开外;许二回身就走,穿过旁的大树绕过去,才绕到前面,那两人依旧站在离自己五步开外;如此来回几趟,许二怒了“调戏爷,难道爷怕你。”

    左脚向前大步落下,屈膝下蹲,同时右腿一下扫去;那二人躲开他的腿瞬间到身侧,二人同时出手,一边抓住一只胳膊,提起就走;

    许二拼命挣脱,双腿左右开弓,无济于事,那二人疾步如飞,须臾到了一处房子门口,两人一撒手,许二掉在地上,还没缓神,一人从背后把两只手一扭,绳索一套,把许二上身绑了个结结实实,拦腰一抓就往屋内走“主子,带来了;”

    “嘭”一声将许二丢在地上,正是刚才请罪男子。

    许二努力屈身折腾一柱香功夫,才跪坐于地上,坐直上身,抬头左右打量,只能侧着身子看到一角站立的男子,约莫是他把我丢在地上,狠瞪一眼,爷记住你了;

    面前一道轻纱隔开,轻纱后有三道身影,都未出声。

    许二轻咳几声,斟酌下开口道“昨日迷路误闯贵府,在下赔礼;”

    然后向下弯弯腰“绳索捆绑,不便赔罪,还请尊驾高抬贵手,在下重礼相谢。”

    好汉不吃眼前亏,刚才二人轻松缚我,技不如人,只能先低头赔礼脱身为上策;

    “误闯,有点意思,且问你,为何雪银遮面?”薄纱里的人问道;

    “在下容貌丑陋,恐惊吓世人,不得已而为之”许二小心翼翼回道;

    “丑到几何,且揭开看看;”薄纱内传来轻笑声;

    是女声,许二肠子悔青,这招惹了什么人,她们要是与苏家姨娘一伙的,麻烦了!

    站在角落的男子听言立马上前揭下面具,眼里惊艳一闪而过;

    许二心内沮丧,面上不显,反倒轻咳两声展颜一笑,压低嗓音“惊吓诸位请见谅;”

    对自己的相貌是非常自信,男女通吃,老少皆宜;

    “果然丑得狠”薄纱内轻呲一声传来一句;

    许二一愣,心道是嫉妒;

    “你说重礼赔罪,什么重礼,且说来听听:”薄纱内慢悠悠传来一句;

    许二心里有点打鼓,这下确定里面是女的,就是不知何种身份,不敢随意开口贸然瞎说。

    薄纱内的美妇人四十上下年纪,保养得体,虽比不上身旁少女肌肤晶莹水嫩,也是吹纸可弹,美目樱唇,黑发如云闪着莹莹光泽,梳一个妇人发髻;

    身旁坐一少女豆蔻年华,黑发晶莹柔软如锦缎,用一根丝带简单缚在身后,嘴角含笑,用玉葱般的手指沾着水在面前的小桌上写着什么,美妇人含笑看着,点头;

    少女身后站着一小姑娘,粉面含笑,刚刚那一揭面,就认出来了,那日去卖人参就是小姐要试探下许家药铺,出来正碰那公子,回来就在小姐面前高他一状;

    不曾想他居然找到她们在城里租住的院子,想请自己去制香,有趣,刚才一认出来就告诉小姐;

    主子正想去抓他,他到自投罗网,还满镇定,不知等会撑得住么,小姑娘暗自想。

    许家三爷此时正在回父阳路上,还过一城池就到父阳地界;

    “三爷,天色不早,前面一边是官道,一边山路,万一过不去就要露宿在野外”许三爷身边着青衣的青年男子对着马背上的许二道;

    看向远处,天色变了,抄近路,许三爷吩咐,赶到前面村子。

    车队在此时转过一道弯原本周围空旷的地形开始变得复杂,道路两旁荆棘丛生,这是山中小道,比走官道接近一半路程,走的快的话只需一个多时辰就出了这山道,这小路都开辟在荒山老林下面,可是很容易遇到盗匪,天要变有大雨要来,一门心思都在想抓紧赶到村子。

    青衣男子警惕的边扫视四周边看着前后让大家走快点,尽快的离开这里,路窄两边山上极易埋伏,这还带着折返的货物,然免被人盯上,总有胆大的贼子,将护卫前后左右都安排,出发前让大家都穿上护甲,如果贼子放箭那可都成靶子了;

    一路行来先还有说有笑进了这地大家都安静下来,只剩赶车的声音;已经行了一半了,“快出去了”青衣男子说到一半就听到一阵尖锐的呼啸声,紧接着几道乌芒一闪而逝,眼前原本一直奔行不止的两匹驮马猛然间一声悲鸣,前蹄扬起,倒地不起。

    许三爷勒住马,骂声还没出口,马猛地一窜把他甩出之后直接砸落在一旁的灌木丛中,整个车队此时也变得大乱,好在有所防备,随行的护卫马上反应过来,已全部转移到受袭击的一边成了一道人墙将车队护在身后,挡住山上射出的冷箭,那青衣男子猛然一声“不好,”转生就向苏秉泽掉落的地方奔去,可终是慢了一步,三个黑衣人已逼近苏秉泽。

    “三爷小心”就听到身后的声音,许三爷一回头就看到三个黑衣人向自己扑来,一下就惊醒不少下意识的直接向山上跑去,三爷也不是个笨蛋,脚下也不慢,三爷最好的就是轻功,那是逃命必备的技能,三个黑衣人眼看就要抓到了,稍迟一步许三爷已到半山腰,可就这档口,青衣到了黑衣人身后,左右开弓直击要害;

    三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个人回身就与青衣男子交上手,一掌击退这个黑衣人,一招劈向另一个黑衣人,黑衣人回身反击青衣男子侧身让开就想追最前面的那个黑衣人,后面的黑衣人已到青衣男子身侧怎么会让他抽身,直接欺身上前青衣男子直接一拳就打在黑衣人的面门;

    另外一个黑衣人正闪身离去一看同伙抵不住立马回撤,两人打一人将青衣男子缠住抽不得身;下面人早已发现不对劲,对方密集的箭矢并没有伤人的意图不停的乱射只是压制不让人离开,其中一人交代好兄弟们就闪身去支援青衣男子,

    看到青衣男子被黑衣人缠住,许三爷已到了半山坡眼看要被那个黑衣人追上,弯弓搭箭直接向那黑衣人射去,三支箭上中下三路直奔黑衣人,迫使黑衣人不得不抽刀挡箭,这时青衣男子已将一黑衣人打伤逼退另外一个黑衣人也向山腰掠去,许三爷一看青衣男子二人都快到自己身边了;

    随向黑衣男子喊道“阁下,有事好商量,我们是父阳城许家;”

    对面男子一愣“许家!”

    “好汉,确定许家,不诓骗阁下,有难处可帮衬一二”许三爷抱拳;

    示意身边的青衣男子,青衣男子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请各位好汉喝点茶。”

    那黑衣男子大了一声呼哨,瞬速退去;

    许三爷一行整理马匹货物,下面人说“听到那些人走时,说弄错了”

    青衣男子招呼大家快走,亏得三爷自报家门,没伤亡,算是惊魂一刻!

    许二正被美妇人灼灼逼人的问话,问得浑身冷汗直冒,对方到底什么来头,说自己偷香方,正在思虑;

    那薄纱后有紧催一声“你重礼,丹香的香方从何而来!”

    难道冲师傅来的,还是想掠夺香方,不说,随即回道“香方乃祖上传下,与尊驾无关;”

    “回得无趣,在给你一次机会,交代是谁即可,人我们去找,不会说是你告知,且安心,再给笔银两,条件优厚,如何”薄纱内的人轻言细语;

    许二未出声;“半盏茶时间,要钱还是不要命,你选一样,都会成全你”那人慢悠悠的轻声言;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恕难从命”许二喟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师傅、大哥、三弟来生再续!

    “如此甚好,推出去,杀了”薄纱内传出的声音珠圆玉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