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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竹马

    生气的秦氏气势一下就涨起来“都不信娘亲我、都可以、唯独你兄妹俩不相信娘亲不行!”

    苏琬琬一瞬间愣神,从没看过娘亲生气,娘亲一直温婉的样子,偶然得机会跟娘直言,就觉得温婉的辛苦,不要憋屈自己,反倒被狠批,罚抄女则,至此再未多言,原来可以这样惹她生气的娘亲英武。

    娘亲本就不纤弱,如玉脸庞,墨般眼眸,挺秀琼鼻,饱满的唇,眉如新月,气势一长自然散发出娇女英气,美的舒展,自有当家主母仪态,自是那妩媚弱柳之姿不可比拟。

    苏木亦是愣住,娘总是小心翼翼与自己说话,还没这样疾言厉色过,生气的娘亲蛮好。

    秦氏满腹委屈一下爆发,对着兄妹二人一顿数落;看着呆立半响的兄妹二人猛然回神,瞬间收了气势“唉,到底娘亲不是,让你们委屈了,实在是娘亲也不知怎办。”

    秦氏端起水抿了一小口,稳了稳心神,在孩子面前怎忘形了,还要静修,复又柔和的语调,低眉温语“不要误会你爹,你爹注重大局,他也不想委屈你,你爹说只把世子给他,其他都留给你”

    兄妹二人互望一眼,苏琬琬朝苏木眨眼皱眉。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就是分家按祖上的规矩,大部分家产也都是分给嫡子,如何成了好心,莫不是娘亲被灌了迷药“咳…咳”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几声。

    “那样您就答应了”苏琬琬终忍不住开口。

    “没有”秦氏看着女儿,这性子怎还没改过来,要找个严厉的教养嬷嬷教导,自个打小就是被家里宠坏了不知如何温婉,如今怎么装都不大像,不能把女儿教导坏了。

    苏琬琬不知道自己被母亲惦记上了。

    苏木倒是松了口气,到底是自个娘亲,还不糊涂,就听到娘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苏瑞来信说不要,要娘亲一定拒绝,不要告诉侯爷”

    苏木听着如鲠在喉一口气上下憋着慌。

    “刚才为娘气大了点,打小没照顾好你,是娘的错,也没照顾好你父亲才如此,娘委实不精通管家,可娘也不傻,你们不要小瞧娘”秦氏用手指点兄妹二人;

    “秋姨娘月末要来禀报,是娘不要,只需每月把账本送来即可,娘看完才给他们,如有错漏,她主动写给我,不是外面传的,娘只想守着你哥,马上给你舅去信找个严厉的女先生,好好教教你,不能像娘小时被宠坏了,女子要温婉”秦氏说完舒心多了不能让孩子们小瞧了。

    苏琬琬目瞪口呆,您受宠可没人宠我,为什么我不出去,哪有跟着姨娘后面,听着庶妹编排还要姊妹和睦,娘,原来这样想,不如去舅舅哪,下定决心离家去京都,先放心不下大哥,现在的大哥没问题!

    小人之心,苏木赫然“如此怎能不告诉父亲,岂可亏待他”

    “嗯,这才是大哥的样子,他说不能让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话,抹了侯府的名声”秦氏脸上复有了笑容。

    “怎会闹得沸沸扬扬”苏木不解的问道;

    “侯爷、秋姨娘都不同意,朗哥儿,别担心,小叔和舅舅都要按规矩来立嫡立长,你既说了,娘就知道了,咱们知晓不亏待他就行了”秦氏慈爱的看着儿子,怨那时没听话,彼时秋姨娘天天唠叨要注意,腿不能多走路,自己混不在意以为她嫉妒。

    苏琬琬气得这妥妥的话本子,表姐从京都寄了很多杂书,其中的话本子,让自己看得怎么就像写自家一样。

    苏木垂眸,好多年都没跟娘亲、妹妹如此在一起了,自己疏忽了,慢慢来“嗯,自是不会亏待他”

    “夫人,了然大师传话请夫人、小姐、公子去斋堂”宝莲在门外禀道。

    秦氏母子三人在禅房叙话之时,秦二正带着三人往山下搜寻“哪儿,在哪儿”其中一人发现招呼他们几个一起下到底,这是一个山沟沟,缝隙不大堆满了腐叶树枝,人都被迷晕了,摔下来没痛感,因是女眷多有不便,几人还是用麻袋套着一起扛着回西院。

    宝琴招呼着送进了那姑娘休息的禅房,将二人一并放到床上,秦二看宝莲守在夫人门口,示意要禀报“我告诉夫人,你们去歇会”秦二点点头走了。

    现在的宝莲还是冷冰冰就是说话再不惜字如金了,这是夫人的功劳,夫人身边贴身大丫鬟,所有事务生活杂事都是宝琴处理,宝莲就是寸步不离夫人,按宝莲的话说她只管夫人的大事,那些算大事秦二不知,虽然宝莲自小一起长大,但秦二还是喜欢宝琴欢快沉稳。

    秦氏母子三人出的屋来,宝莲立马回禀“秦二带着人将那姑娘的奶娘与丫鬟救回,跟哪姑娘安置在一起。”

    听到夫人出来了,秦二几人从另一边厢房也都站到院子里。

    “多谢夫人相救”那姑娘从厢房出来俯身行了大礼。

    “只是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在意,你是那个府上的”秦夫人上下打量着;

    苏琬琬跟在母亲身后也在上下审视,似乎有点像又不像,不会是那个人,那是长得滚圆滚圆的,哥说是招财的元宝;

    苏木看向那姑娘,完美的五官,精致的线条,眉眼清纯,脸色发白,还是受了惊吓,怎么只有一个丫鬟和奶娘跟着。

    “苏夫人,请移步斋堂,今儿受惊了”了然大师走进来声如洪钟“这位女施主,请到斋堂压压惊”

    了然大师进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劳烦大师亲自过来,这位姑娘一起走”苏夫人客气道;

    “夫人,大师,多谢,刚才这位姐姐送了点心,不饿,就是奶娘与婢女不大好,劳烦大师能找个大夫来看看吗”小姑娘行礼请求;

    “小施主,老衲这就去安排,把素斋送过来,苏夫人请”了然大师双手合掌;

    “娘,我过去多有不便…”苏木在苏夫人身后说道;

    “行,秦二、时一留下,宝琴你也留下”苏夫人望向宝琴;

    “夫人,我在厢房照顾她们”宝琴应道;

    “大师,请”苏夫人同了然大师一同出了院子;

    时一把苏木推进屋里,秦二站在门口瞅着宝琴;宝琴朝他笑笑跟着那姑娘进了厢房;

    莆一,宝琴出了厢房拿了笔墨纸砚又进去了;秦二嘀咕这是那个府上的,奇怪,怎就没人寻。

    时一从屋内出来,与秦二像门神一样一边站一个,被救主仆三人在禅房休息,宝琴在禅房侍候,整个院子安静寂寥。

    苏木把时一赶到屋外,早上这一折腾,硬撑着不被看出异样,这会很有点累,靠着闭上眼,掉下去这会身上还是有点疼的;

    彼时红衣少年说马上有小沙弥下园子摘菜,给我把火堆弄得旺旺的,临走递了参片让我含着,他二人先走,不然不好解释;果然一盏茶的功夫来了两个小沙弥,让一个去报信,另一个推着我往回走,报信的那个把时一也带来了;

    时一当时看到我那是哭的惊天地动鬼神,我幼稚了没想想时一,我要是出事了,时一也活不了,那个摇头晃脑的林觉说什么“彼君子兮,不素餐兮”说我吃白饭还生事,过分。

    那个红衣少年忘记问时一,他临走给了片参片,我说参片无用,吃了那么多没什么作用,他当时说什么,嗯,他说“你回去好好查查你家的人参”,愿不愿意含随你。

    本觉他是挑事的话,可当时含了参片果与我日常吃的不同,娘的性子,刚才娘的态度,不能先说,先私下查了再说,回去就把秦二要到身边来。

    苏木闭目在屋内休息;

    须臾,秦二拿张纸站到苏木面前,正犹豫是叫醒还是不叫,苏木睁开眼睛道“何事”

    “那姑娘让宝琴拿过来要单独见你。”我接过那张纸,纸上赫然画着一匹飞扬的小马驹但它只有三只腿,眼猛地一缩,白白嫩嫩、圆脸长长睫毛、扑闪扑闪眼睛,顶着两个牛角般小髻的小丫头身影萦绕心头,不可置信,在细看那张纸,细小的两个字“竹马”

    “竹马”我每天拿在手上摩梭,已经很是圆润光滑“她是谁”顿了许久才道“见她;”

    秦二出去跟宝琴做了个手势,宝琴将那姑娘领着进到屋内,秦二站在门口,示意时一站到院子门口,时一看向苏木,苏木颌首。

    宝琴站在她身后,她就静静的站在哪,双眼含泪;本欲冷眼对之终没修炼成行,屈指用关节抵了抵喉咙,轻咳了几声掩饰尴尬“姑娘请坐。”

    “朗哥哥,不认识我了,我是元宝”泪如雨下几番哽咽;我猛烈的咳嗽起来“元…宝…,怎瘦成如此”,秦二站在门边看到此情形即时将门掩上准备退出去,宝琴亦诧异,不知是走好还是不走。

    苏木一手锤着胸口,一手指着二人”留下”,秦二与宝琴对视一眼,秦二关好门站到苏木背后,宝琴去到了水端给二人,就站到元宝的身后。

    元宝抽泣半响,有点不好意思,偷眼看向苏木,只见苏木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看着地上,抬起袖子正想擦拭,一只手拿着帕子递到面前“谢谢姐姐”

    宝琴无语,你哭成这样,万一有人看到,公子怎说得清。

    苏木不知该如何开口,手里有没帕子,亦是不能想小时去擦拭,只能低头静等;一会,元宝抿口水平息一下“朗哥哥,是这么这么回事…。”

    元宝姑娘所说之事听得三人震惊不已,“你且放心,容我想想如何办才好”苏木颌首;“宝琴姐,大夫来了”听到时一的声音,苏木示意宝琴领元宝过去;

    “谢谢朗哥哥”元宝福礼随宝琴出门。

    苏二与秦二商议一会,让时一把宝琴叫过来,三人一合计,决定暂不告知母亲详情,遂让秦二安排人及时将二人押送邻县,将和尚单独送到母亲的庄子,亦让了然大师道明远和尚随云游高僧而去,压下此事切勿申张,待母亲回来禀明后秦二安排人分头去办。

    待苏夫人回到院子,苏木先给母亲私下说道、,母亲甚是惊讶,看着有点像,这真是缘分;

    宝琴、秦二亦逐一禀明夫人,苏夫人颌首若此顾全姑娘家清誉甚好,正巧县丞夫人今日亦在,遂用母亲名帖将杜三姑娘送到县丞夫人客院,苏夫人赞许便不插手交于苏木处理;

    苏木想着元宝的事,需要人帮忙,想到哪红衣少年,待会一定问问时一“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