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卓州，丽晶城。
“喂，胡公！早上好啊！”
胡云封勒住马，回头一看，“哦，原来是沉渊兄啊。好巧，上班经常能遇上你。”
“你这什么话……我们不就住隔壁吗？”张沉渊驱马赶上了胡云封，与他并排骑着。
“噢是。”
清晨，丽晶城最繁华的街上还没什么人，两人两马就这样在路上走着，向城中央的焓熵宫走去。
“好像最近聂使君工作时间越来越短了。”张沉渊说。
“是啊。其实她的心思，你也不是不明白。”胡云封回答。
“如果真的到那时候，你会如何选择呢？”
“我还是会跟着聂公。使君为人真的挺好的，也很有能力，丽晶城的经济能发展到这种程度她也是有很大功劳。柒臣嘛……当不当无所谓，反正我们是地方小官。总之，我会选择跟卓州人民在一起。”
“哈哈，没想到胡公也会说出这种话。不过，我跟你想法也一样。我感觉聂使君身上有一种君主的潜质。”张沉渊笑道。
两人进了宫。胡云封吐槽道：“卓州府也就那么大，我们居然修个这么大的宫，面积快有天骏皇城那么大了。”
“修那也是前几任州牧修的。还有，你去过皇城？”
“没有，听我一个进过皇城的朋友描述的。”胡云封回答。“皇城内不像我们宫一样可以骑马，但是很多高臣在城内都有府邸。所以其实上班也不远，走过去不累。”
“对皇城你还知道什么吗？”张沉渊的声音像个未谙世事的孩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
“我就只知道这么多。我也挺想知道更多的，皇城毕竟是圣地，不可能向外面透露太多的。”
“哦……”
“我估计，焓熵宫的富丽程度不低于皇城。”胡云封笑了笑，“一直以来天骏对我们都并非很友好，也许就是丽晶城太张扬了，似乎危及到柒朝统治。加上今年上交的赋税又减少，又遇上战乱，不等我们动作，天骏那边可能会先对我们发难。我感觉，争斗已经不可避免，发生只是时间问题。”
“先生所言不无道理。”
二人入府后，不出所料，聂琴已经先多位官员之前到达。在卓州府，每名官员需先见过州牧，以示签到，才能各自处理公事。而此时，聂琴正埋头翻阅公文，仿佛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与周围的人们都与她无关。当有官员前来报到时，她也几乎不会抬头，只是听声音便“嗯”一声。
诸位卓州官员心里都明白，聂使君办事一向严谨负责；而她现在一早就加紧办事，是为了挤出时间监督操练军队。州牧掌管着一个州的军政大权，但是军队规模有严格的限制。然而最近聂琴却私自扩大了征兵范围和兵器铸造——这是聂琴采纳的胡云封的谏言。
下午。聂琴处理完了手上最后一份文书。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起身舒展了一下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略微发麻的四肢。而她似乎并不打算休息，短暂的放松之后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态。
“来人，把他们四位都唤来见我！”
仆从退了出去，不一会，使君口中的“他们四位”陆续进了堂。“见过使君。”四个人拱手齐声道。
他们是卓州官员，也是丽晶城除了聂使君之外唯四的叁能力者。早上他们还身着统一的官服，而此时已各自换上了方便施展技能的装束。
“想必各位已经知道接下来的任务了。张嘉灏，你职责最重，所以之前一直没让你参加进来。但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来人，备马！”
五个人朝着焓熵宫深处飞驰而去。
焓熵宫的后面便是卓州精锐部队的基地，而一墙之隔的宫内一片区域，更是不为人知的兵工厂。
“嘉灏兄，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张仲伯转头对嘉灏说。“你也知道，我们秘密地扩大了军队规模，而这训练场就设在焓熵宫的后部。能进来训练的那可都是精锐啊！待会你一定会震撼到！”
“我正想瞧瞧你们的成果呢！也好，我也该舒展舒展拳脚了。”张嘉灏乃长史，在卓州府是地位仅次于聂琴的人物。
畅通无阻地穿过几道门，他们来到了一片开阔地。这里足有士兵千余人，个个披坚执锐，训练有素。见到五人的到来，几名将军模样的人迎了过来。
“好了，你们就在这片场地，先练习练习吧。”聂琴说完朝士兵们的方阵走去。
“果然不一般。”嘉灏望着聂琴远去的背影轻声说道。他又看向胡云封，“但是云封，我不是很能理解你此举的意思。难道你已有反心了吗？”
“反？我可是大柒的忠臣！所谓方策精详，有备无患，走着瞧吧，会用上的。”胡云封应答。
“一码归一码，我们开始练习吧。先是个人能力，待会我们还要统兵呢。”张沉渊说道。
“沉渊，咱俩水平差不多，我们来对练吧！”张仲伯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匕。
“好啊，只要你不搞偷——”
不等沉渊说完，原本离他还有一丈远的仲伯已经闪到他面前，脖子上飘逸的暗红丝带在半空划过犹如一道闪电。张仲伯是一名游侠，短距离疾速移动是他的长项。
“你又搞偷袭！不讲武德！你这样我没法跟你单挑！”张沉渊吓得连连后退。
“喂，没啊，我只是试一下速度。”说着张仲伯收回了指向对方脖子的短刃，“沉渊，你还是不用法杖吗？一点没个法师的样子。”
“真正强大的法师是不需要法杖的！挥动法杖对他们来说只是累赘。”张沉渊是一名火魔法师，坚持只靠双手施法。
“那你这话岂不是想打聂君的脸？可能你就是不会用吧？”
聂琴可以说是目前柒朝最强大的魔法师，她使用一根与她差不多高的法杖。
“接下来且看你如何应对？”仲伯又是一个加速。
轰！
“妈呀！”在仲伯即将触及沉渊时，俩人之间突然产生一团炎爆。仲伯靠极快的反应速度刹住，可也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退了几步。
“有两下子啊！这是我没有料到。你下手不轻啊！”
“我早就开始运气了，只不过这个过程肉眼察觉不到罢了。还有，我会严格控制好力度的，我相信你也会。”张沉渊一脸镇定地说，仿佛对这种魔法的掌握已是驾轻就熟。
“那是当然。接招！”
张沉渊刚准备抬手施法，忽然感到右手手背一阵刺痛——那里已经出现一道血口！抬头一看，仲伯竟还在原地，跟没有动过一样！
“你干的？”
“不是我。是风干的。”
“服。”
天色渐晚，聂琴宣布今天的训练结束。
“你们几个，也可以回去了。嘉灏，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们结加班费的。胡云封，你先留一下。”
“是。”三人答道。
待将士回营，三人走远后，聂琴终于开口：“云封，你随我去查看一下矿山。你是我在卓州府最信任的人。”
胡云封没有说话，他知道他将要见到他很久都没见过的东西了——一是使君的群体传送魔法，二是工业重地，丽晶矿山。
这种远距离空间传送的能力难度颇高，非造诣深极者不能学会一毫，在世的法师中只有卓州牧聂琴可以熟练使用此魔法。
聂琴口中轻念咒语，举起法杖。法杖尖端的蓝色水晶开始发出微光，同时以聂琴为中心，一个写有符文的传送法阵扩展开来。胡云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轻，不，确切地说，是他已经很难察觉到身体的存在……
两道从天而降的蓝光包裹住二人，又瞬间消失——训练场上，只剩下传送法阵的光圈在慢慢淡去。
“到了。你等会跟着我走，现在先让我喘口气。”
蓝光散去，映入胡云封眼帘的是一座高大黢黑的山，耳边传来了聂使君的声音。
丽晶矿山位于丽晶城郊西南角，是柒国最大的一座金矿。卓州自古以来的富裕，极大托福于掌握这座金矿的开采权。任何外人没有得到卓州府的批准不得进入矿区，同时金矿周围也布下了重兵把守。据说它距离枯竭还有好几百年。
“走吧！我们绕着这山沿西北方向走，再去看看北边的兵营。那时候差不多就到下班的点了。”聂琴说。
云封跟在聂君身后慢慢走着。金山有几条上下山的路被灯火照亮，开采工作仍在进行。时不时有工人拉着矿车路过，弯腰向聂君行礼，聂琴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
“云封，”聂琴突然发话，“知道吗，这矿山的开采效率还没有达到上限。目前的开采速度大约是上限的三分之二。另外，目前所用的冶金技术也不是效率最高的。”
“使君，那您的意思是……”
“我相信你也明白。维持卓州正常经济，目前的情况已经足够，如果真到用时，你看这周边随时可能有战乱，我们也能很快拿出应对措施。”
“是。”
远处依稀可以看见丽晶城的灯火和高塔。胡云封望着来往的劳工和庞大的矿山，不禁叹了口气。
难道柒朝国祚将至？
他不愿看到朝代更迭，也不希望与皇天作对。
“我倒不怕折腾，只是受苦的是黎民百姓啊。”胡云封这样想着。
“喂，胡公！早上好啊！”
胡云封勒住马，回头一看，“哦，原来是沉渊兄啊。好巧，上班经常能遇上你。”
“你这什么话……我们不就住隔壁吗？”张沉渊驱马赶上了胡云封，与他并排骑着。
“噢是。”
清晨，丽晶城最繁华的街上还没什么人，两人两马就这样在路上走着，向城中央的焓熵宫走去。
“好像最近聂使君工作时间越来越短了。”张沉渊说。
“是啊。其实她的心思，你也不是不明白。”胡云封回答。
“如果真的到那时候，你会如何选择呢？”
“我还是会跟着聂公。使君为人真的挺好的，也很有能力，丽晶城的经济能发展到这种程度她也是有很大功劳。柒臣嘛……当不当无所谓，反正我们是地方小官。总之，我会选择跟卓州人民在一起。”
“哈哈，没想到胡公也会说出这种话。不过，我跟你想法也一样。我感觉聂使君身上有一种君主的潜质。”张沉渊笑道。
两人进了宫。胡云封吐槽道：“卓州府也就那么大，我们居然修个这么大的宫，面积快有天骏皇城那么大了。”
“修那也是前几任州牧修的。还有，你去过皇城？”
“没有，听我一个进过皇城的朋友描述的。”胡云封回答。“皇城内不像我们宫一样可以骑马，但是很多高臣在城内都有府邸。所以其实上班也不远，走过去不累。”
“对皇城你还知道什么吗？”张沉渊的声音像个未谙世事的孩子，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
“我就只知道这么多。我也挺想知道更多的，皇城毕竟是圣地，不可能向外面透露太多的。”
“哦……”
“我估计，焓熵宫的富丽程度不低于皇城。”胡云封笑了笑，“一直以来天骏对我们都并非很友好，也许就是丽晶城太张扬了，似乎危及到柒朝统治。加上今年上交的赋税又减少，又遇上战乱，不等我们动作，天骏那边可能会先对我们发难。我感觉，争斗已经不可避免，发生只是时间问题。”
“先生所言不无道理。”
二人入府后，不出所料，聂琴已经先多位官员之前到达。在卓州府，每名官员需先见过州牧，以示签到，才能各自处理公事。而此时，聂琴正埋头翻阅公文，仿佛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与周围的人们都与她无关。当有官员前来报到时，她也几乎不会抬头，只是听声音便“嗯”一声。
诸位卓州官员心里都明白，聂使君办事一向严谨负责；而她现在一早就加紧办事，是为了挤出时间监督操练军队。州牧掌管着一个州的军政大权，但是军队规模有严格的限制。然而最近聂琴却私自扩大了征兵范围和兵器铸造——这是聂琴采纳的胡云封的谏言。
下午。聂琴处理完了手上最后一份文书。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起身舒展了一下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略微发麻的四肢。而她似乎并不打算休息，短暂的放松之后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态。
“来人，把他们四位都唤来见我！”
仆从退了出去，不一会，使君口中的“他们四位”陆续进了堂。“见过使君。”四个人拱手齐声道。
他们是卓州官员，也是丽晶城除了聂使君之外唯四的叁能力者。早上他们还身着统一的官服，而此时已各自换上了方便施展技能的装束。
“想必各位已经知道接下来的任务了。张嘉灏，你职责最重，所以之前一直没让你参加进来。但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来人，备马！”
五个人朝着焓熵宫深处飞驰而去。
焓熵宫的后面便是卓州精锐部队的基地，而一墙之隔的宫内一片区域，更是不为人知的兵工厂。
“嘉灏兄，你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张仲伯转头对嘉灏说。“你也知道，我们秘密地扩大了军队规模，而这训练场就设在焓熵宫的后部。能进来训练的那可都是精锐啊！待会你一定会震撼到！”
“我正想瞧瞧你们的成果呢！也好，我也该舒展舒展拳脚了。”张嘉灏乃长史，在卓州府是地位仅次于聂琴的人物。
畅通无阻地穿过几道门，他们来到了一片开阔地。这里足有士兵千余人，个个披坚执锐，训练有素。见到五人的到来，几名将军模样的人迎了过来。
“好了，你们就在这片场地，先练习练习吧。”聂琴说完朝士兵们的方阵走去。
“果然不一般。”嘉灏望着聂琴远去的背影轻声说道。他又看向胡云封，“但是云封，我不是很能理解你此举的意思。难道你已有反心了吗？”
“反？我可是大柒的忠臣！所谓方策精详，有备无患，走着瞧吧，会用上的。”胡云封应答。
“一码归一码，我们开始练习吧。先是个人能力，待会我们还要统兵呢。”张沉渊说道。
“沉渊，咱俩水平差不多，我们来对练吧！”张仲伯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匕。
“好啊，只要你不搞偷——”
不等沉渊说完，原本离他还有一丈远的仲伯已经闪到他面前，脖子上飘逸的暗红丝带在半空划过犹如一道闪电。张仲伯是一名游侠，短距离疾速移动是他的长项。
“你又搞偷袭！不讲武德！你这样我没法跟你单挑！”张沉渊吓得连连后退。
“喂，没啊，我只是试一下速度。”说着张仲伯收回了指向对方脖子的短刃，“沉渊，你还是不用法杖吗？一点没个法师的样子。”
“真正强大的法师是不需要法杖的！挥动法杖对他们来说只是累赘。”张沉渊是一名火魔法师，坚持只靠双手施法。
“那你这话岂不是想打聂君的脸？可能你就是不会用吧？”
聂琴可以说是目前柒朝最强大的魔法师，她使用一根与她差不多高的法杖。
“接下来且看你如何应对？”仲伯又是一个加速。
轰！
“妈呀！”在仲伯即将触及沉渊时，俩人之间突然产生一团炎爆。仲伯靠极快的反应速度刹住，可也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退了几步。
“有两下子啊！这是我没有料到。你下手不轻啊！”
“我早就开始运气了，只不过这个过程肉眼察觉不到罢了。还有，我会严格控制好力度的，我相信你也会。”张沉渊一脸镇定地说，仿佛对这种魔法的掌握已是驾轻就熟。
“那是当然。接招！”
张沉渊刚准备抬手施法，忽然感到右手手背一阵刺痛——那里已经出现一道血口！抬头一看，仲伯竟还在原地，跟没有动过一样！
“你干的？”
“不是我。是风干的。”
“服。”
天色渐晚，聂琴宣布今天的训练结束。
“你们几个，也可以回去了。嘉灏，不用担心，我会给你们结加班费的。胡云封，你先留一下。”
“是。”三人答道。
待将士回营，三人走远后，聂琴终于开口：“云封，你随我去查看一下矿山。你是我在卓州府最信任的人。”
胡云封没有说话，他知道他将要见到他很久都没见过的东西了——一是使君的群体传送魔法，二是工业重地，丽晶矿山。
这种远距离空间传送的能力难度颇高，非造诣深极者不能学会一毫，在世的法师中只有卓州牧聂琴可以熟练使用此魔法。
聂琴口中轻念咒语，举起法杖。法杖尖端的蓝色水晶开始发出微光，同时以聂琴为中心，一个写有符文的传送法阵扩展开来。胡云封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轻，不，确切地说，是他已经很难察觉到身体的存在……
两道从天而降的蓝光包裹住二人，又瞬间消失——训练场上，只剩下传送法阵的光圈在慢慢淡去。
“到了。你等会跟着我走，现在先让我喘口气。”
蓝光散去，映入胡云封眼帘的是一座高大黢黑的山，耳边传来了聂使君的声音。
丽晶矿山位于丽晶城郊西南角，是柒国最大的一座金矿。卓州自古以来的富裕，极大托福于掌握这座金矿的开采权。任何外人没有得到卓州府的批准不得进入矿区，同时金矿周围也布下了重兵把守。据说它距离枯竭还有好几百年。
“走吧！我们绕着这山沿西北方向走，再去看看北边的兵营。那时候差不多就到下班的点了。”聂琴说。
云封跟在聂君身后慢慢走着。金山有几条上下山的路被灯火照亮，开采工作仍在进行。时不时有工人拉着矿车路过，弯腰向聂君行礼，聂琴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
“云封，”聂琴突然发话，“知道吗，这矿山的开采效率还没有达到上限。目前的开采速度大约是上限的三分之二。另外，目前所用的冶金技术也不是效率最高的。”
“使君，那您的意思是……”
“我相信你也明白。维持卓州正常经济，目前的情况已经足够，如果真到用时，你看这周边随时可能有战乱，我们也能很快拿出应对措施。”
“是。”
远处依稀可以看见丽晶城的灯火和高塔。胡云封望着来往的劳工和庞大的矿山，不禁叹了口气。
难道柒朝国祚将至？
他不愿看到朝代更迭，也不希望与皇天作对。
“我倒不怕折腾，只是受苦的是黎民百姓啊。”胡云封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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