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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初遇戚氏

    张迎那边一听是位公子受伤,还倒在自家山门外边,火急火燎的拿上几十种膏药往慕辞斋赶。

    走到慕辞斋门口时,由心而生的不痛快,但是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进去。慕辞斋陈设简陋,庭院也是由木栅栏围成的。慕辞斋坐落与门派东南角深处,如果不是刻意寻找是绝对不会发现还有这么一处陋室。

    这十几年不到这里边,如今踏入这个地方到让人想起玉山门曾经的模样。张迎故意放慢脚步,心中虽有感触但表面依然是一副厌世的模样,走进屋内不见慕修尘到觉得意外。

    张迎见无人理他,便咳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道:“明国公子伤到何处了,火急火燎的把我找来。”

    林昀曦见张迎到来,毕恭毕敬,生怕出错的行礼:“拜见师叔。”

    少茗樱坐在床边正在擦洗男子满脸的泥土,应道:“药带来没有。”

    张迎直接略过林昀曦,直奔床前,林昀曦见状也只好默默起身,退到一边。张迎走近一看,说道:“这便是明国公子,就他一人?他的仆从呢?”

    少茗樱:“那些贪生怕死之辈早逃命去了,快把金沙止痛膏还有山峨草药丸给我。”

    张迎回头挥手示意,对弟子说道:“快递过来。”

    几颗药丸下去,男子气息稍强了一些,十几处断裂骨头用法术护住,助于恢复,最终脱离了生命危险。

    张迎站在床边仔细端详着男子,越想越不对劲,即是明国公子身边怎么没有一个强力之人护驾?玉山门外怎么可能有猛兽出没,转念一想,回头质问起林昀曦说道:“他到底是谁?你可别学你师傅。”

    少茗樱一听话茬不对,将林昀曦挡在身后,说道:“这事与曦儿无关,是我误看了此人,以为是明国公子,给他擦洗的时候才发现并不是,可是那时师兄你已经来了,我想着救谁不是救,师兄仁慈定然不会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也就没再提了。”

    张迎尴尬一笑:“自然是该救的,林昀曦你莫怪师叔,我是怕你年轻不知事,万一救了一些不该救的人回来,才想要问个清楚。”

    林昀曦走到张迎面前行礼后说道:“师叔对我的心意,徒儿自然明白,我怎会怪罪。”

    少茗樱:“既如此,师兄你就放心把此人交给我吧。”

    张迎:“那…那就交给你了,我先告辞了。”

    张迎刚走没几步就被少茗樱叫住:“师兄留步,我还有一事,望师兄成全。”

    张迎转过身应道:“何事还需要我成全你啊?”

    少茗樱将傅明守叫到自己跟前,抬了抬他的双臂,说道:“师兄你看,这孩子纤细轻盈,是学御风之道的好苗子,不妨交由我教导,来日学有所成定能为光复玉山门荣耀出一份力。”

    张迎:“这孩子我是知道的,根骨不足,天赋尚浅,学四方术都极为困难,何况是御风之道。”

    少茗樱摇了摇头:“师兄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钻研御风之道几十年何人可学,何人不可学看的可比你清楚,你瞧瞧,学习御风之道的人那个不是这般纤细轻盈,光就这一点这个孩子就已胜过我门下许多弟子了。”

    说完见张迎还有些想推脱的模样,索性少茗樱便当着众弟子的面单膝下跪行礼说道:“还望师兄成全。”

    张迎这下再想推辞也不能够了。张迎忙将少茗樱扶起来,说道:“都是同辈,何须行如此大礼,师妹若真看上我家徒儿你就直接去问他便是,我肯定是允的。”

    傅明守在旁傻愣愣的不知该如何办,一边很想去,另一边又怕得罪,只好呆在原地心中默念点兵点将。

    少茗樱对其说道:“明守,你师傅既然允了,你就不必顾虑其他,只管来我门下便是,难道还害怕我苛待你不成。”

    傅明守紧张的看向张迎,只见他那勉强的笑容看的让人直冒冷汗,再回头小心翼翼,轻声说道:“要不……”

    少茗樱强行打断,把着他的肩膀,说道:“我都说了何必顾虑其他,拜在我门下何人敢说什么?你说呢师兄?”

    张迎挤出笑脸,应道:“自然不会说什么。”

    傅明守如同旱潭中鱼,盼了许久的甘霖如今终于降临。傅明守后退一步,双手抱拳行鞠躬礼,后再行三拜九叩之大礼,说道:“徒儿谢师叔赐教,请师傅受礼。”

    少茗樱笑道:“明守快快请起吧。”

    如此场景在玉山门也是头一回,今日少茗樱当众薄了张迎好大一个面儿,今后恐怕又是一阵狂风骤雨无止休了。

    傅明守送张迎到门口时,张迎笑脸瞬间崩坏,咬牙切齿的对傅明守说道:“这种场面你可看满意了?”

    傅明守只低着头直到将张迎送到门口时才行礼说道:“恭送师叔。”

    出门走远后张迎骂道:“这破地就是容易出背师叛道之辈,真是晦气。”

    傅明守独自一人站在门边,目送着张迎远去,忆起当年的张迎,对下总是一视同仁并不是如此厚此薄彼之人,若不是那日变故,张迎几乎整日以泪洗面,再次出山时已判若两人,一心只为光复玉山门昔日荣光,而变的不择手段,无能之辈在他眼中不过是些可随意践踏的烂泥,只望他能早日清醒罢。

    酉时,枭圆圆御风归来,刚落地便对屋里喊道:“那人有古怪!”

    一路小跑到屋内,急匆匆的走到床前,简单查勘一番对林昀曦和傅明守说道:“此人不是玉山地界的人,我和我父亲在玉山地界挨家挨户都问遍了,无人失踪,师叔在哪儿?”

    林昀曦坐在床前收拾着床帘上染上的污泥,听到枭圆圆喊道:那人有古怪,便立马站了起来望后退了一步,应道:“我听茗樱师叔说我师傅下山收妖去了,不过茗樱师叔前脚刚走,这会儿应该还在回凤栖阁的路上。”

    林昀曦话音刚落,枭圆圆便拉着林昀曦往外去追少茗樱,并对傅明守喊道:“师兄,你看好他,我们去去就回。”

    一路上两人只顾专心跑路,却忽略他们身后一直跟着一个人,见此人装扮应该是其他地方的。穿着的凌丝绸制成的衣裳,是西渃之地盛产的面料。

    此人行动无声,能匿于黑影之中。玉山地界曾经由三圣贤施绝隐法术,只让凡人进出,妖邪却无法瞧见,就算法力高深的妖怪能够识别法术,却也无法自由进出。此人能与黑影融为一体必然是位修行者。鬼祟之人跟着枭圆圆两人一路来到凤栖阁。

    少茗樱貌似知道两人要来,桌上早已倒好了三杯热茶,枭圆圆撞门而进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少茗樱打断道:“这是干什么?这样毛毛躁躁的,这门够你撞几回?”

    二人简单行礼,枭圆圆先开口说道:“抱歉师傅,徒儿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禀报。”

    少茗樱示意两人坐好喝茶,施了一道法术将外界隔绝后,才优雅的坐下,品了口茶说道:“我都知道了,那人我勘察过,不是什么妖怪,是位修行者,有些修为,如今倒在山门外恐怕是有事相求,你们只管照看好他就成,其余的事你们不必管了。”

    林昀曦有些不可思议,没听过玉山门里有读心的法术,这是如何未卜先知的:“师叔,我们还没说什么事呢,你是如何得知,难不成是风耳术?”

    听完,少茗樱将脸缓缓低下,故作镇静的再次品茶,赞了一声好茶后,说道:“你们来我这里就为这一件事吗,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事要说的?”

    林昀曦本想继续追问,枭圆圆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示意收声罢了,林昀曦却有些死脑筋的轻推开枭圆圆,抱拳行礼说道:“我师傅素来不喜欢这种窥探别人隐私的法术,还望师叔收了法术,免得我师傅来日责怪您。”

    少茗樱又是满脸愧疚又是万分无奈,虽是出自一片好心,总归是行了错事,如今又被最疼爱的侄徒弟当面指出,真是羞愧难当。

    枭圆圆在旁见此尴尬气氛,强行按着林昀曦坐下,说道:“臭小子,我师傅可不会行什么风耳术去窥探别人隐私,那是来之前,我传了一道叶符信给我师傅,我师傅这才说已知晓,至于我是来禀报在山下发现了什么。”

    林昀曦听完真以为自己误会了少茗樱,又一次从座位上站了出来,下跪道:“徒儿误会师叔,还望师叔惩罚我这个狂妄小辈。”

    少茗樱抬头与枭圆圆相视一笑,然后眨眼间又装作委屈巴巴的模样说道:“又怎能怪你呢,若我一开始便讲清楚,兴许就不会闹得你我师侄误会一场,你快起来吧。”

    听这带有哽咽语气,林昀曦更是心生愧疚,迟迟不愿抬头,跪在地上嚷着讨罚。

    作罢,谁叫这孩子生来就般心眼直,容易上当受骗,又是孤苦伶仃一人在这玉山门里过活,受人白眼,如此怎叫人不多疼一些。

    少茗樱蹲下身将其搀扶起来,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的灰尘,温语细柔的对其说道:“傻孩子,师叔我何时责骂过你,又何时恼过你,我不过是作戏想求一声安慰,你这傻孩子怎就相信了呢,快坐好,还有正事要谈呢。”

    枭圆圆在旁,面容及其不悦,双手交叉靠着竹椅历眼看着林昀曦,待人坐好后,阴阳怪气的说道:“这情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师傅的徒弟呢。”

    少茗樱:“好了好了,快说正事,这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说完好去吃饭。”

    枭圆圆:“遵命,师傅,我猜那人应该是从其他地方飞来的,在途中肯定遇到什么妖物或者祸事才落得如此下场,以我之见那人肯定会召来祸事,我们玉山门是不怕,怕就怕在山下村民遭殃。”

    少茗樱叹气道:“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世道真不让人安生,饭后你随我再去一趟慕辞斋,送他点修为,让他快些好,也快些走。”

    林昀曦:“师叔,你们修为来之不易,何必行此术法,不如将那人交由我照料。”

    枭圆圆侧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用手清了清了自己的耳朵,说道:“医书你从来不瞧,如今你敢说这样的话,不怕出人命啊。”

    少茗樱也表示半信半疑,说道:“是啊,孩子我也从没听说过,你师傅单独传授过你一些其他的奇门医术,你是发现什么了吗?还是?”

    林昀曦:“那人是修行者,伤成那样定是外面出事了,若只是将其医好就打发走,将来祸事来临时,我们就少一位指路人,至于医术一事,我师傅曾给我七粒青色的丹丸让我危在旦夕时使用,给他吃下去,今晚就能痊愈。”

    枭圆圆一听如此妙物甚是激动,吵道:“什么奇异仙丹,竟这样神奇,快拿出来给我瞧瞧。”

    少茗樱见枭圆圆如此胡闹,拍了拍桌子让其安静下来,至于林昀曦口中的青色的丹丸,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曾经三圣贤留下的医术也从没记载过这种东西,于是半信半疑的问道:“那是什么丹药?”

    林昀曦从内衬中掏出一个只有中指大小长短的玉竹瓶,从中倒出一粒放在手心,果然同他所讲,是青色的丹药,只有黄豆大小,散发出一阵阵莲花香味。

    林昀曦:“就是这个药丸,我师傅在我五岁时就已给了我,让我妥善保管,问他何物制成师傅他推脱只说疗效,连名字都让我自己取。”

    少茗樱从昀曦手中接过丹药,放在手心仔细端详,同时想起慕修尘为人只会除妖,这种丹药怎么可能出自他手,又联想到今日见其在找西王母的记载,如此种种,可见慕修尘隐藏了不止林昀曦身世这一件事。

    少茗樱突然想到曾经慕修尘在稷国遇到山神,还有临走时说什么让弟子们不要靠近稷国,盯着手里的丹药,自言自语小声说道:“不对劲。”

    枭圆圆和林昀曦听言都歪头看着丹丸,一同问道:“哪里不对劲?”

    被这一问少茗樱才回过神来,应道:“没什么。”

    随后少茗樱将丹药还回给了林昀曦,对其说道:“这东西,只这七粒,就如同你的七条命,为救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就白白浪费一条命,实在不值,所以就用我之前说的方法,给他些修为让他好的快些就成,别浪费这么好的药。”

    林昀曦:“可这药本就是救命用的,如今有人等它去救,怎叫白白浪费。”

    枭圆圆也是疑惑,问道:“是啊,师傅,这东西若真的可以救命,为何要要留着,何况有七颗。”

    少茗樱在这两人脑门上轻轻敲上一敲,说道:“你们两个糊涂,那人又不是治不好,只要过些日子就能痊愈,既然能治好浪费这么好的药干什么,你,林昀曦,给我好好收着,不要随随便便就拿去送人,还有你,枭圆圆,以后别没事就去找你师弟看这丹药,现在就按我说的去做,先去用饭,之后我再去慕辞斋送他点修为,好了快走吧,一天天烦死了。”

    两人就这样被稀里糊涂的“轰”了出来,枭圆圆做实想不明白,一颗丹药能让自己的师傅这么反常,而一边林昀曦也想不通这样一颗普通的丹药,能让自己的师叔宁愿牺牲自己的修为也不让给外人,今天每一个人都着实奇怪。

    在路上枭圆圆问林昀曦说:“今天是怎么了,怪事挤一天发生。”

    林昀曦应道:“我怎会知道,要去问问关凌师兄,毕竟他学过算命。”

    就两人悠闲逛路时,就在他们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穿凌丝绸的女子,看起样子像是一位千金小姐,但是周围只她一人。

    枭圆圆指着那女子喊道:“那个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女子听闻有声,转身向两人走来。女子长的面如冠玉,眉目如画,一双眼睛更是含情脉脉,一身樱红色凌丝绸更是衬托的楚楚可人,女子发间别了一根龙纹金簪,一路优雅端庄的走来,行半蹲礼,说道:“公子,小姐安好,小女子名唤戚雅兰,我见山门没有锁,便擅自进来了,还望见谅。”

    林昀曦见到如此美人,脸红的直低下了头,反观枭圆圆,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人行为诡异,说道:“我名叫枭圆圆,这小子叫林昀曦,我们并非公子小姐,称呼我们名字就成,这已过酉时,敢问小姐你进来是想做什么?”

    只见戚雅兰一副惨然不乐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梨花带雨一样,两人见状慌忙过去慰藉道:“雅兰小姐,你有什么苦楚可以跟我们说。”

    戚雅兰拂去眼角的泪水,但仍带哽咽的说道:“我和家里兄弟姐妹到百玉山观游,哪曾想遇到一只蛇妖,他们护我而死,只一个叫白环的下人带着我逃了出来,哪曾想蛇妖杀了那么多人还是不肯放过我俩,白环将我安置到一处荒废的草屋里,之后独自一人上山到玉山门求救,可是已过去整整三日还是不见回,我就想可能出事了,便独自上山来寻……”

    刚一说完,女子眼泪流的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