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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开国全传(48)

    耿纯弄这么多车干什么?想在家乡搞运输吗?

    不是,因为他早已做好了打算。到家后,耿纯就带着本家的三个弟弟:耿䜣、耿宿、耿植,动员家族的人投奔刘秀。

    他确实很有威望,一下子就动员了两千多人,现在那十几辆车就用上了。

    这些人中,大部分是自己的族人、宾客,还有些其他的人。他们不光是年轻人,很多都是一整家,男女老少都要跟着走。有些老年人有病,也要跟着去,为了表示决心,他们就带着棺材上了路。

    意思是说:路上又苦又危险,但没关系,老子带着棺材呢,将来死在哪儿,往棺材里一装就埋在哪儿。老子豁出去了,无所谓!

    正是“老病者皆载木自随”——可见,耿纯在家族中的威望有多高。

    刘秀一见耿纯扶老携幼,把整个家族都带过来了,非常感动,立刻拜耿纯为前将军,封耿乡侯。

    很快,耿纯做的另一件事,就不仅让刘秀感动了,而是震惊。

    (四)烧房子的人

    耿纯来后,刘秀任命他为先锋官,去攻打宋子县。那儿是耿纯的老家,刘秀意思也很明确:让他先劝降,实在劝不动再打。

    耿纯果然不负众望,很快劝降了宋子县。

    连续的胜利,使刘秀的部队从当初的一万人,变成了几万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中山国。

    这个地方可能听着耳熟,三国时期的刘备刘玄德,据说是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这个“中山”就是中山国。

    中山国当时的范围,大致是今天河北省保定市东南部,还有石家庄东北的一小部分,国都就是卢奴县(今河北省定州市,前一阵耿弇投奔刘秀的地方)。

    就在大军出发前,刘秀突然听到一个消息:耿纯家的房子被人烧了。

    刘秀开始还很生气:王郎也太可恨了,你抓不到人,就烧人家房子。行,等抓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过很快,别人就告诉他:房子不是王郎烧的,是耿纯自己烧的!他不但烧自家的房子,还把整个家族的房子全烧了!

    刘秀听完就愣了,他也是经过大事儿的人,但过去只听说房子被敌人烧了,还从没听说烧自己房子的人——你们没搞错吧?

    确实没错,就是耿纯自己烧的。当然耿纯没亲自去,而是派堂弟耿䜣,连夜赶回老家,把房子全烧了。

    今天的人,谁家要有三五套房子,早就美得不行了。但是,咱们可以帮耿纯算算,看他一把火烧了多少房子:他带来两千多人,就算五个人住一间房,那也是四百多间房子——耿纯就这么眼都不眨一下,一把火全烧了?

    虽然刘秀能猜到:耿纯这么干,是为了断家族人的念想,但未免做得太绝了吧?

    震惊之下,刘秀赶紧把耿纯叫来说:“耿将军,听说你把家里房子全烧了,这又是何必呢?”

    耿纯回答说:“我见明公您‘单车临河北’,不带任何财宝,没给过别人丰厚的赏赐,却还有这么多人愿意生死相随。这全凭您的威望和人品。现在河北局势不稳,跟我过来的人很多都拖家带口,我怕时间长了,他们会有别的想法。现在我一把火把房子烧了,他们想回家也不行了。既然明公您什么都没有,那我烧这些房子又算什么呢?”

    刘秀听后,不禁连连感叹。

    忠诚、坚守信念、视金钱如粪土,耿纯为人真不愧一个“纯”字啊。

    (五)刘秀再婚

    大军很快拿下了卢奴,然后向南夺取了新市(今河北石家庄正定市东北部)。这样,中山国基本平定,刘秀的大军又把目标定在西边的常山国。

    常山国的范围包括今天河北省保定市西南的一小部分,加上石家庄市西南部。《三国演义》中的名将——赵云赵子龙,被称为“常山赵子龙”,说的就是这个常山国。

    赵云是常山国真定县人,就是今天石家庄下辖正定市的南部。

    正好,刘秀的目标就是真定县。但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就在真定县发生了他人生中的两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刘秀在这里又娶了一个老婆,第二件是他又得到了十万人马。

    先说第一件事:去真定前,刘秀就知道,当地最有势力的人物——号称真定王的刘扬投靠了王郎。这可是个坏消息,因为刘杨手下有十万人马。

    刘秀虽然刚收服了几个县,但手里也只有几万人,如果硬碰硬的和刘杨的十万人打一场,基本上是打不过。就算侥幸赢了,也是敌伤一千自损八百的结局——不到万不得已,刘秀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刘秀不愿打仗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刘扬的身份。

    刘扬也是刘氏宗族的成员,前面说过,老刘家人实在太多,总是掐架。他和刘玄、刘秀一样,都是汉景帝的第七代孙。就是说,他们三个不但在一个大家族,而且是平辈。

    如果打起来,那就是一家人打一家人,老百姓都希望刘家统治天下,可自己都打个没完,人家还能相信老刘家吗?

    综上种种原因,刘秀觉得这一仗还是不打为好。

    还有一个问题:既然都是老刘家,刘扬怎么就投靠王郎了?他姓王,还是个算命的,和刘家八杆子打不着啊。

    这个原因史书上没写,可能真定王刘扬一时犯糊涂,真以为王郎是汉平帝儿子了。

    刘秀最后决定:先找一个合适的人去劝他,没准能把刘杨争取过来。

    但找谁去呢?刘秀把手下人拔拉了半天,最后决定让昌城过来的刘植去一趟。

    为什么派他去呢?刘植是刘氏宗族的人吗?

    因为这个问题,我专门查了《汉书》、《后汉书》。其中刘秀、刘玄、刘扬都能查到家谱。但两部书都没写刘植是皇族成员,只说他是昌城的一个大户。

    史书没记载,也不能说肯定不是。因为西汉二百多年历史,刘家经过这么多代,家族成员实在太多,史书不可能每个人都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