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阿固给我手上那只小怪物咬伤的伤口上了药，我看那药竟散着点点奇异的光，不像这个世界的药，缠着他问。

    “这是我的故乡带来的药，不多，你就用了不少了。”他笑着说，然后开玩笑的语气说：“拜托你，快点究极进化吧！”

    相处久了的人都会变得那么随意吗？就像杀伐的睡姿那样。

    现在阿固在我面前就穿个简单冰丝睡衣，还嬉皮笑脸的，和刚遇见他时他穿西装革履的样子，俨然两人。

    “你要不告诉我你的真名？反正石书对你也不起作用。”我抿了口他新学来的调酒方法调出的酒，前调很淡，后劲很大，大的我紧拧眉头喉咙发辣。然后把他递给我的药给吃了，缓解了不少辛辣。

    “我说了你也不知道。”

    “什么？”

    “永恒。”他一脸平静，不带有任何幻想的表情看着我，然后有点欲哭无泪的样子，让我很疑惑。

    听到这个名字，我灵魂深处一阵颤动，但不久又回归平静再无一点涟漪。我皱皱眉，“抱歉，的确不知道。”

    他像是自我安慰，埋下头不断点头，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我能理解，我能理解，毕竟那扇门就是这么无情啊。”

    屋内灯光偏暖色调，有绿植，也有大屏幕的液晶电视，它们都很安静，静的只剩我两的呼吸声。这里风不会进来，阳光不会进来，只有满屋的忧郁。忧郁的气息杂着这人对那些我无从知晓事情的隐瞒。他是在扛住什么吗？要做在风雨中独行的野兽吗？踽踽独行的怪物啊……告诉我点什么吧。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且他又像很期待我说我知道的样子。我无法自欺欺人，毕竟，这个谎，他不愿意给我点苗头，我也编不下去。我没有参与他的过去，甚至都不知道他的过去的任何一点情况。

    “阿固……”我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给我打开，我对他的行为感到不满且不解，瞪了他一眼。

    他见到后却连声抱歉，然后亲吻我的手背，“我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

    他进了自己的房间，很轻很安静，怕惊扰什么。但他遗漏了一点，我有他房间的钥匙。

    我推门进去，想着安慰他，毕竟都生活了一会儿，我就当行个好人好事吧。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进他的房间，但这次进入后，房间却大有变样：

    墙上、地上……里面是各种奇怪的画和照片，大多数的画面看起来都像是正在掉落漆黑羽毛的大天使，头后还顶着巨大光圈。

    那位天使给人的感觉更像恶魔，只是长发舞动，明亮发光的白色眼眸，脸颊上对称的痣。飘舞的丝绸衣物在白嫩肌肤身上随意的挂着，未被遮盖的左胸肌上有着几十双天使的眼。随着科技进步，照片颜色更加丰富，眼睛的数量也越来越少。后面的照片才看得出来脸上的那对痣是红色的，那衣物与其说是丝绸，不如说是雾，只是雾的浓度太高，近似丝绸。

    不仅颜色是越来越多，照相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最后那堆照片的背景是在树林里，那位天使正在微笑，或者说，他在对着照相的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