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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从大河开始

    天地昏暗,黑暗铺天盖地笼盖四野。无尽的昏暗中,闪电轰鸣,雷霆交织。

    一条巍巍大河横灌大野,波潮不绝,汹涌不息,涛声如雷,振聋发聩。大河肆意地澎湃着,放荡地激扬着,波潮一浪比过一浪高。

    黑暗中,远处的几个人影颤颤巍巍的跪守着,面前一块巨大的磐石上堆放着许多东西。有红甲象的象牙,有天火鸟的羽毛和尖喙,有青蛟蛇的蛇蜕。还有些瓶瓶罐罐堆放在最前方,盖子打开着,散发血腥味。

    “大叔,圣灵大人这是发威了吗?好可怕呀。”最左侧的一小孩颤抖地低声问道。

    在到这里之前,便被长辈警告,不许在圣灵河旁大声喧哗。

    一旁的中年人温柔地说道:“乖,再忍一会儿,祭祀马上就要结束了。”

    圣灵河三年作一次大变,因此祖上传下祖训——祭祀。三年一次祭祀,村子中要挑选每个年龄段的村民,在太阴河数十里处进行祭祀活动。

    小孩皱巴巴的小脸更不开心了,原本天未明被叫醒,赶路到太阴河旁参加祭祀活动。而后,在这一跪便是一个时辰,虽然,时常跟着村长晚上练习呼吸吐纳、清晨锻骨炼体,不是受不了这样跪,但是小孩的本性让他躁动不安。

    眼见着原本刚要蒙蒙亮的天边,突然出现一大片乌云,铺天盖地而来,雷霆轰鸣时隐时现,闪电在其中频现,带着一个个圆弧划过天际,似乎有一巨人正持着一巨斧,要将这片黑暗劈开,还回原本天空的模样。

    接着寂静、幽黑的圣灵河动荡,平静如镜的河水激荡不休,卷起一个个数丈高的巨型浪潮,冲上两岸,两岸被冲刷后的树木结上厚厚冰霜。

    天上动静越发地响亮,通天彻地,乌云已经浓厚到如一团墨涂了又涂,时而一道白亮的闪电轰鸣而过,短暂地照亮昏暗的天地。

    大河轨道时而蜿蜒,时而笔直,但此时,狂涛卷浪,涨高百里开外,如从天而落下的一堵巨墙,大有水天一线之势,轰击天际。

    小孩紧靠着中年人身旁,身躯不禁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慌张、惊恐,从未见过眼前这样的景象,如同天地下一刻便要在声势浩大中毁灭。

    一同参加祭祀的其他人,眼神也是流溢出紧张、惊惶。手脚不禁微微发抖。

    “哇~哇~哇~”

    小孩忽然听见一阵诡异的声响,似乎是一个孩子的哭声。

    “大叔,有人在哭。”小孩扯了扯中年人衣服的一角。

    中年人用安慰的语气说道:“打雷打这么大声,怎们会有哭声呢?大虎,你听错了。”

    “哇~哇~哇~”

    哭声再次传来,这下连一旁的其他人也听见了。众人不安地议论起来。

    “安静!”村长低声发怒道。

    “这里是圣灵河,没有什么哭声,不要喧闹了。”村长手上的龙眼木杖用力地敲击了两下地面。

    其实,村长也听见莫名而来的哭声,可是这是庄严的祭祀,只能装作发怒,使众人安静。但是心中却是忍不住地发毛,主持了这么多次祭祀,从未有过这样诡异的事情发生,手指用力地攥紧龙眼木杖。

    每次祭祀活动一般持续一两个时辰,这便是看圣灵河的动静,随着雷霆轰鸣声渐渐变小,大河的动静也平缓下来,不一会儿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河水平静无波,河面如一条紫黑色晶石铺成的路,时而曲折,时而笔直。

    村长原本要心中的石头放下,除了突然出现的几声哭声以外,便和往年祭祀一般。但正指挥着村民将祭品投入圣灵河中,诡异的哭声又再次传来。

    “哇~哇~哇~”

    这次哭声十分清晰,没有轰鸣的雷声,没有澎湃的涛声,令在场的众人毛骨悚然,寒毛乍起。

    “村长,这……”众人看向村长,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村长心中发苦,以前从未的怪事,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听声音,似乎是一个孩童的哭声,心中自我安慰道:“应该只是一个孩子。”

    令众人寻着哭声,要将其找出来。

    众人全神贯注倾听着哭声,越发觉得是一个孩子的哭声。

    果然,在太阴河数十丈处,一个裸露全身的孩童,躺在圣灵河附近的沙地上,颈上挂着一个玉佩,无助地哭泣着。

    看见众人围过来,孩童“咿呀哟呀”的叫着,小手胡乱地挥舞着。

    村长让人先将孩童带回村里,不能让孩童一人留在这里,虽然圣灵河附近几乎没有什么猛兽出没,但孩童留在这里,孩童尚幼,没吃没喝,迟早会被饿死。

    ……

    “村长回来了,村长回来了。”在村头玩耍的一群孩子们,见到远处一团朦胧的影子在走来,对着村子里大喊。

    虽然只是简单的祭祀,但是从南村到太阴河有着百里的距离,百里的路途中不知道会有着什么样的危险。两旁埋伏的猛兽,空中盘旋的鸟禽,在它们眼中,这一团人都只是猎物罢了。

    从简陋的木屋、石屋中,走出一位位村民,将村口围的水泄不通,妇女们叽喳地议论着。

    “太好了,终于回来了。圣灵保佑。”

    “幸好没有再出现半路被猛兽攻击了。”

    曾经有一次祭祀时,祭祀队伍被藏在山林间猛兽偷袭了。当村民找到他们的尸体时,被一群野狗正争咬着骨头,肉都被偷袭的猛兽给吃掉了。

    村子的汉子们上前迎接,将归来村民手中的担接过,见到一人手中抱着一孩童,疑问道:“祭祀要带这么小的娃子吗?”

    “是呀……咦,这是谁家的男娃子?谁家有再生这么个娃子吗?眉清目秀的。”其他迎接的汉子也围过来,好奇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娃子,村子里的娃都是糙着养,只要以后能保护村子就可以了。

    “好啦,回村里看,这娃还不会走路呢。”村长敲了几个围着汉子的头,笑赶道。

    到了村口,被妇女们发现这么一个好看的娃,撇开一堆糙汉子,将那娃子抱着怀中正逗笑。

    村长将孩童的来历告诉村民,跟村民商量抚养这个孩童,村民纷纷赞同。

    “瞧,这娃的眉眼多好看呀。我们那些天天只会甩皮的歪瓜裂枣可比不上。”

    “这皮肤多白呀,你家大朱生出来的时候也这么白。”

    “是呀,现在天天甩皮,晒得黑溜子一样。”

    “多好看的娃,谁家的人,这么没心没肺给扔了。”

    村中妇女议论时便是打断不得,南村自家的汉子都是怕媳妇的。且妇女议论时便是要扯上自家的、他家的事,掺和着议论。

    要不是孩童哭泣,村长从妇女丛中将孩童带出喝奶,还不知道要议论到什么时辰。

    “村长,既然要收养这娃,总要给着娃取个名吧。”一妇女建议道。女人的心思总是比男人细。

    刚发现时,孩童的颈上挂着一个玉佩。村长拿起玉佩,仔细端详。

    玉佩青红相接,上面雕龙刻凤,精雕细琢,华丽无比,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手笔。玉佩正面正中央雕刻着一个“远”字。

    村长轻叹一声,心想:“这样是个可伶人,玉佩如此华丽,父母肯定很疼爱。只怕是遇到危险,不得已将这孩童抛弃,让孩童谋求一线生机。”

    “我们村中都是姓薛,这娃子玉佩定是父母留予,玉佩上有‘远’一字,那边叫他薛远吧。”村长对着村民说道。

    村中的其他娃子趁着薛远被村长抱着,纷纷靠着自己短小的身材挤进妇女丛中,看看新来的弟弟。

    “好好看的玉佩。”一孩童羡慕薛远颈上的玉佩,手一伸,便将玉佩一把扯下。

    不等妇女说,动作轻些,对弟弟好些诸类话。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围圈中央爆发,如同突然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通彻心神的寒冷,惊得村民纷纷后退。

    正抱着薛远的村长还在给薛远喂奶,诡秘的寒意从手掌间突然爆发,冻住了罐子里的奶,冻着村长双手一惊,双手一抛,寒气顿减。

    村长立马反应过来,扯下兽皮衣,将下落的薛远接住。薛远以为是和他嬉戏,双手正使劲地拍打着,热烈地表示再来一次。

    寒冷再次钻进村长手掌间,村长似乎知道突发寒冷的源头,动用法力隔绝薛远,封锁寒意。

    突发的寒冷是从薛远体内爆发,刚才村长抱着薛远时,寒气直钻入掌心。而将薛远上抛时,寒气如遇暖阳般消散了些。

    薛远被村长放在村中心的巨石上,发号施令,让村民不得上去一步,免得被无形的寒气冻伤。

    村长看着抱着薛远的手,短短一会儿已经肿起来,寒意不仅突然,而且恐怖。只是抱着倾刻,便被冻伤,要是再久一些,寒意便要侵入肌肤,冻僵血液,冻透骨头。

    村长百思不得其解,怎会突然爆发寒气呢?

    玉佩!

    在其他孩童摘下薛远颈上的玉佩后,猝然地从薛远体内爆发寒意,席卷当场,致使空气温度直降,如在冰窖之中。

    村长动用法力裹挟着双手,缓缓地将玉佩给薛远重新带上。

    薛远正从巨石坐起来,不满的看着眼前的一堆人,不满意地挥舞着手臂,似乎在说为什么不和他一起玩。

    村长给其带上玉佩,寒意如被浇上热水般,一下子烟消云散。

    薛远把玩着颈上的玉佩,似乎是要起扯下来。村长苦笑,你要是把它扯下来就没有人和你玩了。

    用一大堆动作将意思表达给薛远看,似乎薛远看懂了,村长刚要松口气,薛远又开始玩弄着玉佩。只好找一些其他的玩耍物品分散其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