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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初入职场(4)

    接连几天,黄昊抑郁寡欢,吴才荣发现他的情绪不对,问他怎么啦,他也不愿意如实相告。

    黄昊想着下班后应该出去走走,便买些酒菜到电影院看杨剑非。

    杨剑非从黄昊的言行举止中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便愿意问他:“你的女朋友谈得怎么样,她父母还反对吗?”

    这话一针见血,直戳黄昊软肋,他想哭却又忍住了,故作轻描淡写地说:“退婚了,没谈了。”

    杨剑非直白地说:“吹了好!我早觉得你们不合适,她的个性太强,不像个堂客的样子。你得找一个温柔的,以后得照顾你父母。”

    看到师傅如此懂自己,黄昊心里倒感觉到一丝安慰。

    杨剑非告诉他:“我应该很快就回家乡去了。来了十几年,农转非指标一直解决不了,我爱人让我回家发展。”

    黄昊顿时觉得有许多不舍,心情又低落下来:“那老师你方便给我地址吗,或许我还能去拜访您。”

    杨剑非洒脱地说:“可以啊!不过,我也会经常过来,毕竟这边有一些朋友,他们会介绍一些工程给我做,比如凉亭啊、文化墙什么的。”

    黄昊说:“那老师过来时,方便时就给我打电话。”

    杨剑非说:“好。你好好干,父母也不年轻了,压力大,但要保持积极乐观。这个女友散了,我看是好事。你以后会遇到合适的人的。”

    黄昊听了老师的话,心里觉得舒缓了许多。

    付家湾的付小云来到何爱云家辞行。

    她跟何爱云说:“姑姑给我在湖北找了个对象,我不想去,哥哥逼我过去结婚。说如果我不去,以后再也不管我。我一个人守在那个家,整天对着爷爷奶奶和爸妈的遗像,简直要疯了。只好答应去湖北姑姑家。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回来,就特意来道别。”

    看着单纯又善良的付小云,何爱云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她认真打量了一下付小云,见她已经亭亭玉立,丰满圆润,像一个含苞欲放的花朵,便对她说:“小云,你还记得,有个到你家画像的人吗?”

    付小云惊奇地回应道:“黄昊哥哥吗?你认识他?”

    何爱云说:“我知道他住的地方,他失恋了,现在很痛苦,你去找他,或许他会留下你。”

    她隐瞒了自己跟黄昊的关系,只是希望付小云这时候替自己“赎罪”,或许付小云会让黄昊从痛苦中走出来,再说付小云生性善良,性格温和,不争不抢,如果黄昊喜欢她,或许比自己更适合做他的妻子,替他孝敬父母。

    付小云不明就里,但她心里一直喜欢着黄昊,盼望着黄昊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无奈,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都没等来黄昊,连个消息都没有。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或许这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了。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答应愿意去见黄昊。

    何爱云把付小云送到黄昊宿舍的楼下,指了指三楼走廊最里面的房间,让她自己上去,并叮嘱她,不要告诉黄昊是她带来的。

    黄昊正在痛苦中煎熬,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擦干眼泪,开门一看,惊喜交集:“小云?”

    付小云看见黄昊,眼眶瞬间就湿了,顾不上说话,就紧紧抱住黄昊,嘤嘤哭泣起来。把黄昊彻底搞懵了,他也紧紧抱着她,仿佛回到了当时在付家湾的那个晚上。

    付小云突然松开黄昊,把门关上,来到黄昊面前,自己动手解自己的衣扣。

    黄昊不解地看着这一幕,好像明白了什么,赶紧抓住她的手说:“小云,你怎么啦?”

    付小云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不一会就脱掉了外衣,脱掉了内衣,把自己赤裸地展现在黄昊面前,说:“黄昊哥哥,我为你保持着清白的身子,那天没能给你,现在我给你。”

    黄昊看着这冰清玉洁的少女之身,却没有那种热血上涌的冲动,他抓起付小云的衣服,窠着她的身子,把她抱在怀里:“小云,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啦?”

    付小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在黄昊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她说:“黄昊哥,你知道吗,我天天都在等你,可是一直没有等到。明天,我就要走了,姑姑在湖北找了个对象,要我过去结婚。如果今晚见不到你,这辈子,你都见不到我了。呜呜呜……”

    付小云的哭声,把黄昊的思绪彻底搞乱了,他心里在翻江倒海地呐喊: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家长“包办婚姻”的?这么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去到千里之外的地方,跟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结婚,如果对她好,倒也值得;如果不好,那不是人间炼狱吗?他脑海里瞬间想起了婚后不幸福的小悦,心里便替小云着急起来。

    黄昊问:“这么突然吗,明天就走?”

    付小云哽咽地说:“嗯,我跟哥哥一起来的,明天就把我送过去。”

    黄昊捧起她的脸,他想再好好地看看这张脸。这张脸还是那么清纯,眼神清澈得找不出一丝杂念,肤色似乎白净了许多,容貌似乎也精致了不少,这样近距离地看着,给人一种恬静、舒适的感觉。

    黄昊看着看着,就情不自禁地捧着她的脸,把嘴唇印在了她的嘴上。付小云整个人都瘫了似的,软在他怀里,任凭他亲吻,任凭他抚摸。

    情到深处,黄昊把付小云抱上床,说:“小云,今晚你愿意做我的新娘吗?愿意的话,就不去湖北了。”

    小云想都没想,热切地说:“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得到付小云的同意后,黄昊什么也不顾了,对,就在今晚,跟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合二为一,以后做她的守护神,无论贫穷富贵,对她不离不弃。他觉得,这世界,只有像自己这样的人,只有像小云这样的人,才会超越物质之上,真心相爱。

    何爱云的“舍弃”,自己的孤独,付小云的纯洁与忠贞,让黄昊把所有的情感,都尽情地释放了出来。

    付小云被自己喜爱的人拥抱着,亲吻着,抚摸着,感觉整个身子都被掏空了,变成了一只天使,一只幸福的天使,尽情享受着这爱的缠绵。

    事后,黄昊再一次把小云搂在怀里狂吻。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对付小云好,让她做个幸福的小女人;一定要好好保护她,让她不再受到别人的欺负。

    一个小时之后,小云开始穿衣服准备离开,黄昊抱着她说:“今晚不要走,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见哥哥,我来跟他说。”

    付小云平静地说:“黄昊哥,谢谢你让我做了女人,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谢谢你!今晚我要走的,哥哥会找我的。”

    黄昊听她这么一说,也就不好再强留,便开始穿好衣服。

    付小云这才发现,黄昊手腕上的伤口和胸口上的“杀”字,吃惊和担心一齐涌上心头,想起何爱云说他失恋的话,便说:“黄昊哥,你不能伤害自己,看到你这样,我好心痛。你怎么啦?”

    黄昊连忙撒谎说:“没事,前几天出差,被流氓拦住要钱,一点皮外伤,过两天就好了。”

    黄昊把付小云送到汽车站旅店门口。付小云说:“黄昊哥,你回去吧。”

    黄昊再次亲吻了一下她,说:“好好跟哥哥说,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付小云说:“不用,我会说服哥哥的。到时候我来找你。再见吧,黄昊哥。”

    第二天,黄昊并没有等到付小云的到来。

    他知道,从此不会再见到她了,那昨天晚上又算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命运如此捉弄人,还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如果不能留下付小云,自己为什么要对她那样做,付小云又为什么心甘情愿,把清清白白的自己,交给我这么一个混蛋!

    黄昊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鸟,没有力气为自己疗伤。何爱云没有了,付小云没有了,这个世界,属于自己的只有父母。他感觉自己的心空了,特别特别的孤独,孤独得呼吸都困难,胸口就像是压着巨大的石头,喘不过气来。

    他跟吴才荣请假,说是父亲身体不舒服,回去照顾一下。

    黄昊回到家,看着年迈的父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同时也有说不出的悲凉。他恨自己这么大了,还没有让父母过上轻松的日子,他恨自己没有让父母早一点抱上孙子,了却他们此生的心愿。

    孤独总是像山涧的晨雾,时不时地袭上心来。难受的时候,他想去找刘姣云诉说心事,但又觉得没这个资格,他想去找小欢,希望从她身上感染一点欢乐,但又怕情窦初开的小欢,有进一步的要求。

    他告诫自己,先冷静一下吧,不能再害人了。

    实在空虚的时候,他就整理物品,看着自己画的像,照的影集,写的书稿,读过的书,拿到的证书,却无法找到一个新的生命支撑点。

    他突然想起了毛主席说过一句话:“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

    是啊,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只有心里有希望,人才有精神。一个人如果没有希望,就会绝望。想当年,红军被国民党军队前堵后追,爬雪山、过草地,历经千辛万苦都没有丧失革命斗志,难道自己这么年轻,就绝望了吗?自己这点困难,比起那些革命先烈,又算得了什么?这个家不允许自己绝望,因为父母需要养老送终,自己必须振作精神,重新开始。

    休整几天,黄昊打起精神,决定回县城上班。想到在衡阳时任湘衡说的话,他报名参加自学考试,专业是法律。他认为,学了法律可以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学了法律可以帮助弱势群体伸张正义。

    与此同时,黄昊决定锻炼身体,让自己强壮一点。于是,他每天早晚在天台上跑步,把自己跑得很累、很累。然后听音乐,想一些开心的事情让自己乐观起来。

    坚持一段时间后,黄昊发现自己长胖了一点。一称体重,由之前的88斤增长到108斤,心情舒畅了许多。

    黄能顺等人突然来公司找他。

    黄能顺的第一句话是:“贤老叔,你要帮我们打官司,这伙人太欺负人了!”

    黄昊笑着说:“谁敢欺负你这个大能人,你得把情况详细跟我讲清楚。

    黄能顺说,他们好几个人跟城关镇成立的竹器厂做生意,签订了楠竹供销协议,签订协议的乙方代表是一名分管经济工作的副镇长。协议约定,由黄能顺等人作为甲方,从山里农户手里收购楠竹,运到冷水滩火车站的月台,交货给乙方,即城关镇下面的福得工厂——竹器厂,竹器厂卖给外地收购商,分批次结款给甲方。

    合同期间,开始几次,乙方在月台验货后,准时付款。慢慢地,乙方付款的时间越来越拖,后来欠了几万元货款,都没付。黄能顺几人多次催款,乙方以收购商没有付款为理由,一直拖欠,后来干脆说收购方破产了,没办法替他们付款。同时,城关镇注销了竹器厂,变成了“无主”债务。

    他们找了很多次城关镇,都没人理。到法院去反映,法院说这是无主债务,他们还欠着村里人几万块楠竹款,整天被人追债,被逼得无路可走,就想到了黄昊。因为,他曾经帮盘家洞乡的老百姓打赢了生姜官司。

    黄昊听后,问了几个问题,大致上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思考着这事的条理,如何才能有理有据,依法起诉。

    黄能顺见他不表态,以为他不想接这事,连忙就说:“黄昊叔,我们都商量好了,由你出面打官司,这钱能要回来多少,我们对半开。就是你给我们一半,剩余的归你,至于你怎么找关系,是否要花钱,我们不管。”

    黄昊想了想,自己不正自学法律嘛,前几天也看到国家重视信访工作,这镇政府也太欺负人了,你自己成立的镇办企业,协议还是一个分管经济的副镇长签的,出了事,把公司注销就没事了?那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连带责任”。

    黄昊说:“我先提两个条件,你们做得到,我就答应。一是要如实提供情况,如果有弄虚作假,一切后果你们承担。二是前期的诉讼费,由你们出,这是要交给法院的,我会给你们看发票,其他费用和事情我来负责。”

    黄能顺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答应了。

    黄昊让他们把所有相关的材料和证据凑齐交给他,并让他们写了委托书并摁了手印,声明由他全权代表甲方处理这件诉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