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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章 傀儡戏

    徐福瞪大了眼睛,他第一次见到如此荒诞的傀儡戏。随着女尸在男人抖动手指的操控下逐渐动了起来,傀儡师手中白蜡的烛火瞬间燃烧地为猛烈了。

    一声盘铃的脆响在寂静的天地间回响,女尸的每一寸关节都不自然地扭曲起来。待到僵硬骨骼活动的异动停止后她的动作变得格外灵活,双臂上缠绕的红纱与水袖有如获得生命一般随着身体的扭曲而翻飞盘旋。

    傀儡师弹出弯曲的右手食指点向远处的一个士兵,下一刻,女尸的水袖翻卷着飞向那个士兵并紧紧缠绕住他的腰部。傀儡师右手一翻再将食指勾起,女尸手臂一振,被勒的面部发黑的士兵瞬间由水袖拉到傀儡师的身前。

    傀儡师笑着张开满是黄黑烂牙的嘴,一条血红色的舌头如毒蛇一般爬进士兵挣扎呼吸的嘴。士兵用痉挛变形的双手捂住肿胀一倍的脖子,大张的嘴中试图粗糙的舌头顺着食道刺入士兵的心脏并将那团抽搐的带血肉块从胸腔中扯了出来。

    待到勒紧的红纱与水袖缓缓松开,七窍流血的士兵已经倒在地上暴毙而亡了。傀儡师将那块被缠在舌尖的滴血人心卷回自己的口中,在一阵可怖的咀嚼声中吃了下去。王虎面色沉了下去:

    “敢问来者是琉璃坊哪一勾栏的傀儡师,”

    傀儡师扯着沙哑的嗓音笑了起来,他用不断卷曲的舌头舔舐着手指上快要滴落的滚烫白色蜡油:

    “呵呵呵呵,优伶无姓名,不过同行都称我为‘白鳞’。我可是琉璃坊那帮才疏学浅之辈,而是药发流傀儡戏第六代传人。”

    李杆子用手指弹了弹腰刀的刃身,面色难看无比:

    “胖子,你不要和他废话了,动手!”

    王虎犹豫片刻,将不拿刀的左手大拇指与食指塞入嘴中呼哨一声。一群衙门的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大砍刀,嘶吼着冲向傀儡师。王虎对士兵高声命令道:

    “这人妈就是个没有门派的野修,杀无赦!”

    眼看一群叫嚣的士兵冲向自己,傀儡师白鳞怪笑着将双手向上一扬又向两侧一挥。歌伎随即轻踏地面飞上天空,手臂带动水袖和红纱围绕身体四周旋转起来并卷起一阵阵劲风。地面上无数白色的纸铜钱被卷起,以歌伎尸体为中心快速转动成一片纸风。

    漫天的纸钱随即落在冲向白鳞的士兵的身体上,那些士兵随即口吐白沫并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

    听着周围人体倒地的沉闷响声和刀具砸落的脆鸣,王虎和李杆子面孔上闪过一瞬的惧意。但他们很快缓过神来,随即对着一旁残存的士兵怒吼:

    “别他妈躲了,把准备的黑狗牵过来,不然我们都要死!”

    几个躲在屋檐下的士兵对视一眼,犹豫片刻之后冲向不远处的木高台。白鳞怪笑着扭动手指,操控着女人尸体从天上俯冲向跑在最前的士兵。李杆子见势不妙,连忙挥动手中的腰刀砍向女尸。然而歌伎却完全忽视了挥斩向自己腰部的刀刃,只是兀自朝着奔跑的士兵扑去。

    一阵骨肉被撕裂的声音响起,歌伎的腰部被应声斩断。就在众人以为危险消失的时候,那半截飞出去的上半身却忽然在空中停了下来并再次俯冲向拖着黑狗跑回来的衙门士兵。

    随着白鳞手指微动,歌伎戴着五根长且尖锐的黄铜护指套的右手瞬间贯穿了面前士兵的咽喉。士兵被斜向下的推力压倒在地并被钉死在了地面上。

    他大张着被血水填满的嘴,用双手捂住喉咙。但却无法阻止滚烫的鲜血从脖子处的五个窟窿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染红了身下散落是片片白色纸铜钱。

    歌伎从士兵的咽喉中拔出沾血的手指,在白鳞的操控下将上半身和下半身拼合在一起。看着恢复如初的女尸,王虎倒退几步揪着黑狗的后脖颈的毛发将它提了起来。

    黑狗凄厉的吠叫声吸引了白鳞的注意,他眉头微皱,随即用手指操纵女尸扑向王虎。

    李杆子见势不妙,斜挎一步挡在王虎身前。女尸手中的铜护指与炼铁刀重重撞击在一起,在一阵四溅的火花中双方都倒退了几步。傀儡师皱了皱眉,又咧开嘴笑着将双手一点,那歌伎便甩动着手臂上的水袖和红纱卷向对手。

    眼看毒蛇一般的红纱就要缠到李杆子的手臂,他急忙翻手用刀背格挡。但缠在右臂的红纱随即勒住了挡在身前的刀身,李杆子双手握住刀柄想要将武器拔出来。

    但很快他的面部表情僵住了,自己锋利的腰刀不仅无法割断纱巾,甚至被勒地不断颤抖。

    一阵夹杂着嘲讽的沙哑笑声响了起来,白鳞右手猛地握紧,那裹着腰刀的红纱也骤然收缩。在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铁刀瞬间崩裂成无数碎片。就在李杆子拿着只剩下木柄的腰刀呆在原地的时候,歌伎已经扬起右手试图向他刺去。

    李杆子连忙侧身,那套着沾满血水的尖锐铜指套的手指狠狠刺穿了他的肩胛骨,一阵痛苦的哀嚎声从他大张的嘴中响起。就在歌伎抽出指套并准备再次扎入对手的咽喉的刹那,一柄裹挟乌黑腥臭血水的腰刀旋转着掠过女尸的身体并将她的一整截右臂削了下来。

    与之前不同,肩关节处刀割的伤口如同燃烧一般冒出白烟,而那一截掉在地上的右臂更为剧烈地升腾起了酸臭的白烟并逐渐溶化成了一摊黑色的污秽黏稠液体。

    白鳞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怔住了,趁着歌伎这短暂的片刻僵直,李杆子顺势从泥地上拔起被王虎掷出的带血腰刀并拼尽全力砍向女尸。一下,两下……随着沾满狗血和黑色腐烂黏液的利刃一次次挥落,女尸如同被剁成十来团散碎的肉块。

    看着这些滚得满地都是的肉块不久便在一阵酸臭的白烟和刺耳的嘶啦声中溶解成一摊摊腐烂的黑水,李杆子总算长出来一口气。他瘫软在地,手中的刀也无力地抛向一边。然而那种令人十分不适的嘶哑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你们居然敢毁掉我的杰作,简直是罪无可赦……不过关系,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随着白鳞再次挥动双手,他身前的泥潭沼泽扩张的更为巨大了。下一刻,另一具完全相同的棺材从泥泞之中缓缓升起。

    “呵呵呵呵,你们不会认为我只有一具傀儡吧?”

    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变化吃完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的士兵都挣扎着爬起来并踉跄逃向衙门。但白鳞显然不准备让这些人活着离开,他将袍袖一招,无数纸铜钱瞬间从地面上升起并盘旋着飞回他的袖口。残存的士兵在袭来的纸钱下又倒下了七八个。

    看着漫天飞舞的纸钱,徐福双眉微皱,他随即双手结道印招来一片火焰挡在身前。一张张纸钱随即被火焰点燃后坠落,在地面上噼里啪啦地燃烧成一摊焦黑的碎屑。傀儡师怪笑着看向新的对手,他将右手一甩,纸铜钱随即从宽大的袖口中如狂风般吹出并疾速飞向徐福。

    徐福连忙甩出一团风弹震开袭来的纸钱,并躲在一处木台后。傀儡师冷笑着挥舞袍袖,无数纸钱纠缠在一起形成根根锋利的纸锥环绕在他的身边。随着他将手指点向简陋的木台,这些纸锥如同密集的雨滴一般疾射入即将崩裂的木板。

    “该死!”

    徐福靠在即将碎裂的木台上,听着叮叮咚咚的敲击声和木板碎裂的脆响。眼见得身后的高台就要崩塌,徐福已经准备扣眼珠子了。可就在他的手指将要插入眼皮的刹那,他却忽然想起了腰间的竹笛:

    “要不要试一试?”

    下一刻,徐福取下竹笛横在嘴前。随着古怪的笛声响起,四周的事物开始扭曲并逐渐渗透出一团黑色的黏稠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