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招
第二天一早，关小关到了饭店，就见后厨和大堂的人都站在大堂里，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她的好视力让她清晰地看到了上面的‘星期三’，皱眉看向众人。
“怎么回事？今天又不是周一，你们都站在这干什么呢？”
没散伙儿前，‘聚朋友’的每周例会在周一，其他几家饭店依次顺延。
厨师长大概是被众人推举出来的，他越众而出道：“关经理。”
关小关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曹师傅，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曹师傅脾气也是个直的，点头后直接道：“关经理，我们是来向您辞职的。”
关小关反应极快，冷声问道：“是对面来挖你们了吧？”抱着双臂道，“是孟小杏吧，说吧，给你们加了多少钱？”
曹师傅回头看了一圈身后的人，正色对关小关道：“加不加钱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您和韩经理拆伙儿了。”
曹师傅整了整袖子后道：“我这手艺，有一半是韩经理给我的老菜谱子上学的，这算是授业之恩，现在韩经理在对面开了馆子，我不能跟这儿和他唱对台戏，那是忘恩负义。”
“关经理，对不起您了，这两个月的工资我也不要了，对不住了。”
“行！”关小关扫了一眼站在曹师傅后面的那些人，“我也不一个个问了，你们都要走是吧，走吧！”一指门口，“都走吧！”
大家你推我搡的从冷着脸的关小关身边走过，这些人快走到门口时，有个小服务员突然小声道：“关经理做生意是厉害，可就是太没人情味儿了，天天压得我都快喘不过起来了。”
“就是，使唤咱们，就和使唤奴才一样。”
“对，一点儿没把咱们当人看。”
众人都小声附和着，呼啦啦都出了‘聚朋友’的大门，几个外地来的小服务员还要回宿舍取她们的行李。
说是小声，可这个音量关小关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待人都走了，关小关把身上的挎包摔在地上：“韩春明！你欺人太甚！”
*
挖走了‘聚朋友’后厨和大堂，很快‘醉半仙’就热热闹闹地提前开业了，除了出差在外的韩春明，韩家的亲朋好友坐满了整个饭店，席面办得那叫一个风光体面。
“诶，侯艾琪。”散席后，程建军叫住侯艾琪，“侯艾琪，韩春明呢？”
“前儿出差去了，估计明、后天就回来了，程组长，您找他有事儿？”
都是闹掰了的人了，这个熟络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侯艾琪笑道：“要不您再派人去机场接接他？”
“哈哈，误会，那都是误会。”
程建军笑道：“后来我不是打电话让他们放人了吗？”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程建军拉过身边微胖的中年人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舅，从港城来内地投资的。”
“等韩春明回来了，你让他来找我，我给他引见引见，要是能得我大舅的青眼，他那个小厂子，也算是引进外资了，到时候有不少的好政策呢。”
侯艾琪看向程建军身边的微胖中年人，看了一眼程建军后道：“这位看面相，瞅着不像你舅舅啊，倒像是苏萌的舅舅。”
“哈哈哈哈，好眼力，好眼力啊。”微胖中年人大笑道，“我的确是苏萌的大舅。”
侯艾琪瞥了一眼程建军，向苏萌大舅伸出手：“您回国来投资，的确是有眼光，等春明回来了，我一定转告他。”
“好好。”苏萌大舅和侯艾琪握了下手，就和苏萌、程建军一起走了。
*
关小关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爷爷！韩春明就是个奸诈小人！”
关老爷给自己倒了一酒盅酒：“他怎么奸诈小人了？曹师傅是春明带起来的，这要是搁在建国前，他管春明叫声‘师父’都不为过。”
又喝了一口酒：“春明对他，可不仅仅是授艺之恩，十多年前，他们家让人抄了，全家人落魄街头，是春明和琪琪偷着收留了他们。”
“你去年不是还和我说吗，有人出高价来挖曹师傅，他连人都没见，就使了个徒弟把人给打发走了吗？”
关老爷子吃了一口菜：“我告诉你，这老小子家不差钱儿，他们家，从他太爷爷那辈儿起，就是老饕，是祖传的‘金舌头’。”
“你们俩拆伙儿的事儿，你怎么不在饭馆里说呢？”笑道，“是你心里也明白吧。”
“这不是一回事！”关小关犟道，“我和您说的是韩春明挖我墙角的事儿，是他出损招儿的事儿！”
“呦呵？”关老爷子笑道，“怎么这又成‘损招儿’了，你不是和我说，这叫‘竞争’吗？”一拍脑门，“哦，对了，你还和我说过，那什么‘江湖义气’、‘哥们儿义气’的，在经营上根本就行不通，经营就是经营，不是人际关系。”
“爷爷！您特意把这些话记下来，就是为了今天吗？”关小关气得呼呼喘气，“爷爷，餐馆的饭菜质量不好，数量不够，再好的朋友，也不会跟您讲江湖义气啊！”
关老爷子摇头道：“懒猫啊，咱们自古就讲究‘无尖不商’，‘信者，诚也’，‘诚者，实也’，你说的那是偷工减料，跟‘义气’可不沾边儿。我徒弟要是敢干‘偷工减料’的事儿，不用别人，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见关小关不说话，关老爷子语重心长地道：“懒猫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想想，要是有人像你一样对待你，你忍得了吗？”
“谁敢！”关小关猛地抬起头看向关老爷子，“我和她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关老爷子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你是人，他们就不是人了？懒猫，人可以‘恃才傲物’，但也别把自己抬得太高了！你要知道‘抬得越高，摔得越狠’！”
关老爷子双眼精光收敛，微微合上，好似假寐一般：“你走吧，好好想想爷爷说的话。”
本来是来告状的，现在却听了一顿批评，关小关抓起挎包，大步离开了关老爷子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关小关垂着头，她之前在四星级酒店担任经理，可如果把她的工作范围放在整个酒店里，她负责的部分可能还不到酒店的十分之一。
接手韩春明的四家饭店，独挑大梁的这几年，在处理各种事件的时候，她也发现了，西方的管理方法的确不能全部生搬硬套过来。
搬过来后往往是‘有制度、有责任’，却‘没福利、没权利’配套，而这种对于廉价劳动力的压榨，她在入乡随俗后，不知不觉地也越来越适应了。
渐渐的，她也开始像其他饭馆的老板一样，为了吃饭到很晚的顾客，拖延下班时间；节假日生意繁忙，就取消或者推迟员工的假期；加班没有加班费，把加班费算成全勤奖；适应不了工作强度和她的管理，就开除；开大会时的点名批评，犯错后要被树立典型……
“不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关小关咬了咬牙，随后抬头挺胸地自言自语，“我关小关不是输不起的人，跌倒了，我再爬起来就是。不过，韩春明，我倒要看看，你那套‘人情’论，能走多远？”
*
几天后，韩春明出差回来，连家都没回，就直奔了‘聚半仙’，就怕这几天他不在，出什么乱子，结果没想到，应该还在筹备期的饭店，此刻已经人来人往了。
“这是提前开业了？”难道真像侯艾琪说的，他们家藏着个‘经商奇才’？
结果刚一到门口，门口的迎宾就向他行礼道：“韩经理，您回来了。”
“你……”看着面前眼熟的迎宾姑娘，韩春明登时心里就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抬眼往大堂里一看，那些忙碌着的服务员全都是‘聚朋友’的人。
不理向他迎过来的孟小杏，韩春明大步冲进后厨，在他看到曹师傅的时候，登时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等韩春明搓了搓脸，回身找孟小杏的时候，哪还有人影？
“孟、小、杏！”韩春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直奔楼上的办公室，‘哐’地一声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见大嫂和大姐两人正在里面说着什么。
“大姐！孟小杏呢？”韩春明咬牙切齿地问道。
韩春雪一看韩春明面若寒霜的样子，心里竟然打起怵来，她从来没见过小弟这么压迫人的气势，本能地摇头回答道：“在楼下。”
他就是从楼下上来的！要是看到了孟小杏，他还能过来问吗？
韩春明深吸了几口气，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收拾孟小杏的时候，他现在得赶紧先去找关小关：“大姐，你看到孟小杏就给我扣下来，等我回来再收拾她！”
直到韩春明大踏步走了，韩春雪才喘上来气，原来从刚才到现在，她连大气儿都没敢出。
拍了拍胸口，韩春雪看向大嫂，她这才发现，大嫂竟然也和她一样，也被韩春明给震住了，韩春雪便没好气儿地道：“大嫂，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啊？”
“我……”大嫂也反应过来了，不想被韩春雪讽刺，装作没事儿地道，“我说什么我？小五子又不是找我。”
一甩手道：“有什么事儿，找他大哥说去。”说着，韩大嫂一把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小挎包，“我家里还有事儿，我今儿就先回去了。”说完就小跑着走了。
“什么人啊？这是！哦！现在知道躲了！”韩春雪快速把桌子上的票据和账本划拉到了一起，往柜子里一锁，“我也走了，可不在替你们顶雷！”
“怎么回事？今天又不是周一，你们都站在这干什么呢？”
没散伙儿前，‘聚朋友’的每周例会在周一，其他几家饭店依次顺延。
厨师长大概是被众人推举出来的，他越众而出道：“关经理。”
关小关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曹师傅，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曹师傅脾气也是个直的，点头后直接道：“关经理，我们是来向您辞职的。”
关小关反应极快，冷声问道：“是对面来挖你们了吧？”抱着双臂道，“是孟小杏吧，说吧，给你们加了多少钱？”
曹师傅回头看了一圈身后的人，正色对关小关道：“加不加钱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您和韩经理拆伙儿了。”
曹师傅整了整袖子后道：“我这手艺，有一半是韩经理给我的老菜谱子上学的，这算是授业之恩，现在韩经理在对面开了馆子，我不能跟这儿和他唱对台戏，那是忘恩负义。”
“关经理，对不起您了，这两个月的工资我也不要了，对不住了。”
“行！”关小关扫了一眼站在曹师傅后面的那些人，“我也不一个个问了，你们都要走是吧，走吧！”一指门口，“都走吧！”
大家你推我搡的从冷着脸的关小关身边走过，这些人快走到门口时，有个小服务员突然小声道：“关经理做生意是厉害，可就是太没人情味儿了，天天压得我都快喘不过起来了。”
“就是，使唤咱们，就和使唤奴才一样。”
“对，一点儿没把咱们当人看。”
众人都小声附和着，呼啦啦都出了‘聚朋友’的大门，几个外地来的小服务员还要回宿舍取她们的行李。
说是小声，可这个音量关小关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待人都走了，关小关把身上的挎包摔在地上：“韩春明！你欺人太甚！”
*
挖走了‘聚朋友’后厨和大堂，很快‘醉半仙’就热热闹闹地提前开业了，除了出差在外的韩春明，韩家的亲朋好友坐满了整个饭店，席面办得那叫一个风光体面。
“诶，侯艾琪。”散席后，程建军叫住侯艾琪，“侯艾琪，韩春明呢？”
“前儿出差去了，估计明、后天就回来了，程组长，您找他有事儿？”
都是闹掰了的人了，这个熟络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侯艾琪笑道：“要不您再派人去机场接接他？”
“哈哈，误会，那都是误会。”
程建军笑道：“后来我不是打电话让他们放人了吗？”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程建军拉过身边微胖的中年人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舅，从港城来内地投资的。”
“等韩春明回来了，你让他来找我，我给他引见引见，要是能得我大舅的青眼，他那个小厂子，也算是引进外资了，到时候有不少的好政策呢。”
侯艾琪看向程建军身边的微胖中年人，看了一眼程建军后道：“这位看面相，瞅着不像你舅舅啊，倒像是苏萌的舅舅。”
“哈哈哈哈，好眼力，好眼力啊。”微胖中年人大笑道，“我的确是苏萌的大舅。”
侯艾琪瞥了一眼程建军，向苏萌大舅伸出手：“您回国来投资，的确是有眼光，等春明回来了，我一定转告他。”
“好好。”苏萌大舅和侯艾琪握了下手，就和苏萌、程建军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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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小关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爷爷！韩春明就是个奸诈小人！”
关老爷给自己倒了一酒盅酒：“他怎么奸诈小人了？曹师傅是春明带起来的，这要是搁在建国前，他管春明叫声‘师父’都不为过。”
又喝了一口酒：“春明对他，可不仅仅是授艺之恩，十多年前，他们家让人抄了，全家人落魄街头，是春明和琪琪偷着收留了他们。”
“你去年不是还和我说吗，有人出高价来挖曹师傅，他连人都没见，就使了个徒弟把人给打发走了吗？”
关老爷子吃了一口菜：“我告诉你，这老小子家不差钱儿，他们家，从他太爷爷那辈儿起，就是老饕，是祖传的‘金舌头’。”
“你们俩拆伙儿的事儿，你怎么不在饭馆里说呢？”笑道，“是你心里也明白吧。”
“这不是一回事！”关小关犟道，“我和您说的是韩春明挖我墙角的事儿，是他出损招儿的事儿！”
“呦呵？”关老爷子笑道，“怎么这又成‘损招儿’了，你不是和我说，这叫‘竞争’吗？”一拍脑门，“哦，对了，你还和我说过，那什么‘江湖义气’、‘哥们儿义气’的，在经营上根本就行不通，经营就是经营，不是人际关系。”
“爷爷！您特意把这些话记下来，就是为了今天吗？”关小关气得呼呼喘气，“爷爷，餐馆的饭菜质量不好，数量不够，再好的朋友，也不会跟您讲江湖义气啊！”
关老爷子摇头道：“懒猫啊，咱们自古就讲究‘无尖不商’，‘信者，诚也’，‘诚者，实也’，你说的那是偷工减料，跟‘义气’可不沾边儿。我徒弟要是敢干‘偷工减料’的事儿，不用别人，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见关小关不说话，关老爷子语重心长地道：“懒猫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想想，要是有人像你一样对待你，你忍得了吗？”
“谁敢！”关小关猛地抬起头看向关老爷子，“我和她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关老爷子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你是人，他们就不是人了？懒猫，人可以‘恃才傲物’，但也别把自己抬得太高了！你要知道‘抬得越高，摔得越狠’！”
关老爷子双眼精光收敛，微微合上，好似假寐一般：“你走吧，好好想想爷爷说的话。”
本来是来告状的，现在却听了一顿批评，关小关抓起挎包，大步离开了关老爷子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关小关垂着头，她之前在四星级酒店担任经理，可如果把她的工作范围放在整个酒店里，她负责的部分可能还不到酒店的十分之一。
接手韩春明的四家饭店，独挑大梁的这几年，在处理各种事件的时候，她也发现了，西方的管理方法的确不能全部生搬硬套过来。
搬过来后往往是‘有制度、有责任’，却‘没福利、没权利’配套，而这种对于廉价劳动力的压榨，她在入乡随俗后，不知不觉地也越来越适应了。
渐渐的，她也开始像其他饭馆的老板一样，为了吃饭到很晚的顾客，拖延下班时间；节假日生意繁忙，就取消或者推迟员工的假期；加班没有加班费，把加班费算成全勤奖；适应不了工作强度和她的管理，就开除；开大会时的点名批评，犯错后要被树立典型……
“不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关小关咬了咬牙，随后抬头挺胸地自言自语，“我关小关不是输不起的人，跌倒了，我再爬起来就是。不过，韩春明，我倒要看看，你那套‘人情’论，能走多远？”
*
几天后，韩春明出差回来，连家都没回，就直奔了‘聚半仙’，就怕这几天他不在，出什么乱子，结果没想到，应该还在筹备期的饭店，此刻已经人来人往了。
“这是提前开业了？”难道真像侯艾琪说的，他们家藏着个‘经商奇才’？
结果刚一到门口，门口的迎宾就向他行礼道：“韩经理，您回来了。”
“你……”看着面前眼熟的迎宾姑娘，韩春明登时心里就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抬眼往大堂里一看，那些忙碌着的服务员全都是‘聚朋友’的人。
不理向他迎过来的孟小杏，韩春明大步冲进后厨，在他看到曹师傅的时候，登时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等韩春明搓了搓脸，回身找孟小杏的时候，哪还有人影？
“孟、小、杏！”韩春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直奔楼上的办公室，‘哐’地一声推开办公室的门，就见大嫂和大姐两人正在里面说着什么。
“大姐！孟小杏呢？”韩春明咬牙切齿地问道。
韩春雪一看韩春明面若寒霜的样子，心里竟然打起怵来，她从来没见过小弟这么压迫人的气势，本能地摇头回答道：“在楼下。”
他就是从楼下上来的！要是看到了孟小杏，他还能过来问吗？
韩春明深吸了几口气，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不是收拾孟小杏的时候，他现在得赶紧先去找关小关：“大姐，你看到孟小杏就给我扣下来，等我回来再收拾她！”
直到韩春明大踏步走了，韩春雪才喘上来气，原来从刚才到现在，她连大气儿都没敢出。
拍了拍胸口，韩春雪看向大嫂，她这才发现，大嫂竟然也和她一样，也被韩春明给震住了，韩春雪便没好气儿地道：“大嫂，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啊？”
“我……”大嫂也反应过来了，不想被韩春雪讽刺，装作没事儿地道，“我说什么我？小五子又不是找我。”
一甩手道：“有什么事儿，找他大哥说去。”说着，韩大嫂一把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小挎包，“我家里还有事儿，我今儿就先回去了。”说完就小跑着走了。
“什么人啊？这是！哦！现在知道躲了！”韩春雪快速把桌子上的票据和账本划拉到了一起，往柜子里一锁，“我也走了，可不在替你们顶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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