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冲突
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见过礼后便一前一后进了屋内。
段碧顷走在前头，孙玥芙慢步跟在其后，渐渐就拉开了些距离，抱星瞧着便低声道：“姑娘，刚刚那人当真是段家大公子么？瞧他那般无礼，倒像是个浪荡子。”
孙玥芙听后，叹了口气，停下脚步，眸中流露出不满之色，凛声道：“抱星回府后自己去找方嬷嬷领罚。”说罢，她抬起脚步也不等抱星求饶便向前行去了。
揽云抬头看了看她的背影，转头又看了看已经面露悔意的抱星，无奈地摇了摇头才跟上去。
只留下抱星还站在原地撇着嘴角，片刻，见二人已经走远，她才咽下惧意疾步追去。
孙玥芙进了内室后，打眼便看到段景和正坐在刚刚她坐的位置上低头喝着茶，而周氏却支手望着窗外，二人似是相对无言，屋内一片寂静，伺候的丫鬟们也都退到了远处，她收回了视线，走到了段碧顷的身后站定，又随她一起向周氏问了礼。
周氏转回身子强扯了嘴角笑着：“顷儿与芙儿倒是有缘，一起进来了。碧顷，这位是你高姨母的女儿，玥芙，你们俩年岁一般大，以后你可以同芙儿多多玩耍了。”
她又抬手示意孙玥芙走到近前来，俯身拉起了她和段碧顷的手，交叠在一起，缓声轻柔地对段碧顷说道：“碧顷，若是按月份，你倒是比芙儿早生两月，以后你也要照顾好芙儿，你的外祖家与芙儿的外祖家早年便是故交，我与你高姨母更是多年的闺中密友，相互扶持至今，这份情谊何其珍贵，我希望你和芙儿也能传承下去，结两家世代交好。”
早年周氏母家盛乐杨氏一族与同在盛乐发家的高氏母家拓跋氏一族交好，故周氏与高氏的母亲便是手帕交。后来杨氏和拓跋氏又先后嫁入汝南，二人生女即周挽嫦和高竹珺更是自小交好的密友，再之后当年拓跋氏嫁的高家领功进都，杨氏嫁的周家也紧随其后，周氏与高氏又能时常聚在一起，倒是有缘，二人还都因夫家遭难先后来到了这姑苏，所以周氏和高氏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时常来往，想当初二人年幼时还曾说过要做亲家呢，想到这些周氏面上笑意更甚。
孙玥芙这才心中了然，原来自己的母亲与段夫人渊源如此深厚，怪不得段夫人一瞧见自己便如此热情，倒不像外界所传的那般清高自傲。
段碧顷回道：“母亲放心吧，今日碧顷与芙儿妹妹一见如故，以后定会像母亲与高姨母那般交好的。”她说完又笑着看了看孙玥芙。
孙玥芙也乖巧地点了点头。
周氏生段碧顷时得知自己的夫君、辅国将军段晖战死悲痛过度早产又几度难产，元气大伤需静心调养身体，所以段碧顷才被赵国太夫人抱去养在身前，她被教导地端淑聪慧，自然不会让周氏操心，周氏听到回复后更加宽心，想起了那边自己的长子还没介绍，便松了二人的手，直起腰背收了些许笑意温声地开口：“芙儿，这位是碧顷的胞兄，景和。”
刚刚段景和确实与她有了争吵，她实在生气不愿多说他，便只提了一句就略过了，吩咐露容将午膳摆到外间月台上。
虽然周氏不愿理会段景和，可那毕竟是人家母子的私下恩怨，孙玥芙却不能失礼，她向前迈了半步朝他行了个平礼道万福。
段景和看到孙玥芙行礼，咧了咧嘴角却片刻未语，只兀自垂眸转着手中的影青花口杯，那茶杯在阳光下好似泛着碧波，如一泓湖水般幽翠。
周氏看着他转了一会不出声，皱起眉有些生气地道：“景和，你芙儿妹妹在向你问礼，你身为兄长，自然要有兄长的作为，怎能如此失礼！平日里我对你的教导，你全然抛在脑后了么！”
刚才段景和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质问她的火气在此刻全撒了出来，周氏瞧着他那般不屑的样子，愈加恼火，脸上不见一丝慈和，只现怒气，冷着脸直盯着段景和。
顿时，气氛紧张起来，听雨阁内众人对此习以为常，角落里的露容暗暗招呼侍女悄悄退下，一旁地段碧顷也微低下了头，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垂下长睫掩住了目中忧色，自从祖父逝世后，兄长便与母亲时常起争执，她也不知为何以往待人算是平和的兄长会变得如此喜怒无常，就连她也不敢与其像从前般亲近了。
孙玥芙不想母子二人此时因自己再伤了感情，想了想便出声劝道，故作玩笑地口吻：“姨母，景和兄长待我很是有礼，刚刚我们在外面围廊上已经遇见过了，兄长还同我说笑呢，现下也是同我玩笑罢了，想来是像我炫耀他手中的那花口杯吧。”
她顿了顿，扫了一眼段景和还握着杯子的手，未等他回应，不过她也能预想到他定是不会有所回应的，她虽然不想让场面继续难堪，却也不想被他那样目无尊长之辈再嘲讽了去，便立即接着道：“姨母，您这里的花口杯倒是格外雅致，碧绿碧绿的，像极了外面的湖池呀。”说罢，她背过手去轻轻扯了扯段碧顷的袖角，向前走到了桌旁，弯了桃花眼，眸含笑意朝着周氏看去。
段碧顷得到了示意，抬头微愣了一下，瞬间便想明白了，跟着走到了桌旁，附和着对周氏道：“是啊，母亲，碧顷每次来您这都能看见许多清雅之物呢，我想起上次您还得了一套莲花样式的琉璃盏，那盏玲珑剔透的，瞧着好看极了，不如今日母亲就舍爱将那莲花盏拿出来，正好用来招待芙儿妹妹了，我想芙儿妹妹定是会喜欢的，您说，好不好呀。”她半是撒娇地轻摇了摇周氏垂在身侧握紧了的玉手。
周氏有些松动了，紧握的玉手卸了劲展开了一些，不过她性子高傲倔强，看着比她还强势的段景和，仍然不肯先开口。
段碧顷见状，向孙玥芙递了个眼神，孙玥芙随后也摇起了周氏的袖子，撒着娇道：“姨母，碧顷姐姐说的那莲花盏长什么样子呀，芙儿也好想看看啊。”
周氏这回招架不住二人，低头看了看扬着笑脸的孙玥芙和段碧顷，轻轻叹了口气：“我带你们去外面的月台吧，今日便用那套莲花盏用膳吧，景和，”
她话未说完，段景和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站起了身，眯了眯凤眸，冷声开口：“既然母亲今日不愿同我多说，那我便先行退下了。”说完他就转身阔步走了出去，丝毫不在意周氏脸上的难看。
看着他毫不留情地离开，周氏怒急攻心，本就身体羸弱的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捂着胸口软软地靠了下去，孙玥芙惊觉，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腕，急声唤露容进来。
段碧顷刚还沉浸在自己兄长贸然离开的惊讶中，被孙玥芙一嗓子喊回了神，转头眼见周氏要倒了下去，便忙上前伸手想抱住她，奈何二人身量娇小力气有限，并没有稳住周氏，她歪倒在了桌子上，手臂扫落了桌上的杯子，叮咣脆响，几个杯子砸到了地面上，霎时摔得粉碎。
帘外守着的露容和抱星听到惊叫声和响动后，立即冲了进来，露容看到周氏正斜斜地垂头歪在小几上，当即便跑到了梳妆台边，从上面的描金檀木匣子中取出了一个宝葫芦状的小瓷瓶，又跑回周氏身侧，从瓶中倒出一小粒褐色的丸药，小心地放到了她的口中。
孙玥芙见此，想寻茶水来为周氏顺药，刚转身便见抱星已经跑到身后的矮几旁倒了一杯茶水端了过来递给了露容，露容接过后服侍着周氏喝下，又抬手上下抚着周氏胸口，才为她顺了下去口中的药。
孙玥芙看了看也很焦急的抱星，心中蔚然。
她又安抚着已经被吓得泪流满面的段碧顷，温声道：“姐姐别担心，姨母一定会没事的。”
段碧顷跪伏在榻旁，双手紧紧握着周氏垂下的胳膊，皱紧眉头担忧地盯着她，好像周氏立即便会消失了般，她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而此时她不想再失去母亲，虽然母亲平常与她不大亲近。
露容也吓白了脸，直抚着周氏的背，过了好一会，她才苏醒过来，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周氏靠在露容身上，看了看满脸泪水的女儿和一脸忧色也湿了眼角的孙玥芙，青着脸，慢声道：“吓坏你俩了吧，我没事了。”
段碧顷哽咽着：“母亲，您真的没事了么，要不要碧顷去请郎中来。”说罢，她便想起身到外间去吩咐丫鬟请郎中。
周氏柔和着目光笑了笑，紧忙按住了她的手，安慰她道：“顷儿，我吃了药便没事了，今日宴请各家不宜生事，你也不许将此事告诉你祖母，听到没。”她又晃了晃段碧顷的手。
段碧顷直视着周氏，咽下了哭声低声回道：“碧顷知道了。”
周氏复又抬眸向孙玥芙看去，孙玥芙立刻心领神会：“姨母放心，今日之事，芙儿定会只字不提。”
见二人都应下后，周氏坐直了身子，虚虚地靠到了引枕上，缓了口气：“今日我也累了，你们二人下去用午膳吧，我便先歇下了。”
话毕，露容将周氏扶了起来，把她扶到了床上躺下。
段碧顷还想再跟上去，孙玥芙却将她拽住了，她回头不解地看着她，孙玥芙只对她摇了摇头，她垂了垂眸，同孙玥芙向周氏行了礼后退了出去。
两人走出内室后，孙玥芙看着段碧顷还红肿的双眼，上前便揽住她的胳膊朝着月台走去。
到了月台上后，二人相携着坐到了当中的石凳上。
段碧顷走在前头，孙玥芙慢步跟在其后，渐渐就拉开了些距离，抱星瞧着便低声道：“姑娘，刚刚那人当真是段家大公子么？瞧他那般无礼，倒像是个浪荡子。”
孙玥芙听后，叹了口气，停下脚步，眸中流露出不满之色，凛声道：“抱星回府后自己去找方嬷嬷领罚。”说罢，她抬起脚步也不等抱星求饶便向前行去了。
揽云抬头看了看她的背影，转头又看了看已经面露悔意的抱星，无奈地摇了摇头才跟上去。
只留下抱星还站在原地撇着嘴角，片刻，见二人已经走远，她才咽下惧意疾步追去。
孙玥芙进了内室后，打眼便看到段景和正坐在刚刚她坐的位置上低头喝着茶，而周氏却支手望着窗外，二人似是相对无言，屋内一片寂静，伺候的丫鬟们也都退到了远处，她收回了视线，走到了段碧顷的身后站定，又随她一起向周氏问了礼。
周氏转回身子强扯了嘴角笑着：“顷儿与芙儿倒是有缘，一起进来了。碧顷，这位是你高姨母的女儿，玥芙，你们俩年岁一般大，以后你可以同芙儿多多玩耍了。”
她又抬手示意孙玥芙走到近前来，俯身拉起了她和段碧顷的手，交叠在一起，缓声轻柔地对段碧顷说道：“碧顷，若是按月份，你倒是比芙儿早生两月，以后你也要照顾好芙儿，你的外祖家与芙儿的外祖家早年便是故交，我与你高姨母更是多年的闺中密友，相互扶持至今，这份情谊何其珍贵，我希望你和芙儿也能传承下去，结两家世代交好。”
早年周氏母家盛乐杨氏一族与同在盛乐发家的高氏母家拓跋氏一族交好，故周氏与高氏的母亲便是手帕交。后来杨氏和拓跋氏又先后嫁入汝南，二人生女即周挽嫦和高竹珺更是自小交好的密友，再之后当年拓跋氏嫁的高家领功进都，杨氏嫁的周家也紧随其后，周氏与高氏又能时常聚在一起，倒是有缘，二人还都因夫家遭难先后来到了这姑苏，所以周氏和高氏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时常来往，想当初二人年幼时还曾说过要做亲家呢，想到这些周氏面上笑意更甚。
孙玥芙这才心中了然，原来自己的母亲与段夫人渊源如此深厚，怪不得段夫人一瞧见自己便如此热情，倒不像外界所传的那般清高自傲。
段碧顷回道：“母亲放心吧，今日碧顷与芙儿妹妹一见如故，以后定会像母亲与高姨母那般交好的。”她说完又笑着看了看孙玥芙。
孙玥芙也乖巧地点了点头。
周氏生段碧顷时得知自己的夫君、辅国将军段晖战死悲痛过度早产又几度难产，元气大伤需静心调养身体，所以段碧顷才被赵国太夫人抱去养在身前，她被教导地端淑聪慧，自然不会让周氏操心，周氏听到回复后更加宽心，想起了那边自己的长子还没介绍，便松了二人的手，直起腰背收了些许笑意温声地开口：“芙儿，这位是碧顷的胞兄，景和。”
刚刚段景和确实与她有了争吵，她实在生气不愿多说他，便只提了一句就略过了，吩咐露容将午膳摆到外间月台上。
虽然周氏不愿理会段景和，可那毕竟是人家母子的私下恩怨，孙玥芙却不能失礼，她向前迈了半步朝他行了个平礼道万福。
段景和看到孙玥芙行礼，咧了咧嘴角却片刻未语，只兀自垂眸转着手中的影青花口杯，那茶杯在阳光下好似泛着碧波，如一泓湖水般幽翠。
周氏看着他转了一会不出声，皱起眉有些生气地道：“景和，你芙儿妹妹在向你问礼，你身为兄长，自然要有兄长的作为，怎能如此失礼！平日里我对你的教导，你全然抛在脑后了么！”
刚才段景和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质问她的火气在此刻全撒了出来，周氏瞧着他那般不屑的样子，愈加恼火，脸上不见一丝慈和，只现怒气，冷着脸直盯着段景和。
顿时，气氛紧张起来，听雨阁内众人对此习以为常，角落里的露容暗暗招呼侍女悄悄退下，一旁地段碧顷也微低下了头，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垂下长睫掩住了目中忧色，自从祖父逝世后，兄长便与母亲时常起争执，她也不知为何以往待人算是平和的兄长会变得如此喜怒无常，就连她也不敢与其像从前般亲近了。
孙玥芙不想母子二人此时因自己再伤了感情，想了想便出声劝道，故作玩笑地口吻：“姨母，景和兄长待我很是有礼，刚刚我们在外面围廊上已经遇见过了，兄长还同我说笑呢，现下也是同我玩笑罢了，想来是像我炫耀他手中的那花口杯吧。”
她顿了顿，扫了一眼段景和还握着杯子的手，未等他回应，不过她也能预想到他定是不会有所回应的，她虽然不想让场面继续难堪，却也不想被他那样目无尊长之辈再嘲讽了去，便立即接着道：“姨母，您这里的花口杯倒是格外雅致，碧绿碧绿的，像极了外面的湖池呀。”说罢，她背过手去轻轻扯了扯段碧顷的袖角，向前走到了桌旁，弯了桃花眼，眸含笑意朝着周氏看去。
段碧顷得到了示意，抬头微愣了一下，瞬间便想明白了，跟着走到了桌旁，附和着对周氏道：“是啊，母亲，碧顷每次来您这都能看见许多清雅之物呢，我想起上次您还得了一套莲花样式的琉璃盏，那盏玲珑剔透的，瞧着好看极了，不如今日母亲就舍爱将那莲花盏拿出来，正好用来招待芙儿妹妹了，我想芙儿妹妹定是会喜欢的，您说，好不好呀。”她半是撒娇地轻摇了摇周氏垂在身侧握紧了的玉手。
周氏有些松动了，紧握的玉手卸了劲展开了一些，不过她性子高傲倔强，看着比她还强势的段景和，仍然不肯先开口。
段碧顷见状，向孙玥芙递了个眼神，孙玥芙随后也摇起了周氏的袖子，撒着娇道：“姨母，碧顷姐姐说的那莲花盏长什么样子呀，芙儿也好想看看啊。”
周氏这回招架不住二人，低头看了看扬着笑脸的孙玥芙和段碧顷，轻轻叹了口气：“我带你们去外面的月台吧，今日便用那套莲花盏用膳吧，景和，”
她话未说完，段景和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站起了身，眯了眯凤眸，冷声开口：“既然母亲今日不愿同我多说，那我便先行退下了。”说完他就转身阔步走了出去，丝毫不在意周氏脸上的难看。
看着他毫不留情地离开，周氏怒急攻心，本就身体羸弱的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捂着胸口软软地靠了下去，孙玥芙惊觉，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腕，急声唤露容进来。
段碧顷刚还沉浸在自己兄长贸然离开的惊讶中，被孙玥芙一嗓子喊回了神，转头眼见周氏要倒了下去，便忙上前伸手想抱住她，奈何二人身量娇小力气有限，并没有稳住周氏，她歪倒在了桌子上，手臂扫落了桌上的杯子，叮咣脆响，几个杯子砸到了地面上，霎时摔得粉碎。
帘外守着的露容和抱星听到惊叫声和响动后，立即冲了进来，露容看到周氏正斜斜地垂头歪在小几上，当即便跑到了梳妆台边，从上面的描金檀木匣子中取出了一个宝葫芦状的小瓷瓶，又跑回周氏身侧，从瓶中倒出一小粒褐色的丸药，小心地放到了她的口中。
孙玥芙见此，想寻茶水来为周氏顺药，刚转身便见抱星已经跑到身后的矮几旁倒了一杯茶水端了过来递给了露容，露容接过后服侍着周氏喝下，又抬手上下抚着周氏胸口，才为她顺了下去口中的药。
孙玥芙看了看也很焦急的抱星，心中蔚然。
她又安抚着已经被吓得泪流满面的段碧顷，温声道：“姐姐别担心，姨母一定会没事的。”
段碧顷跪伏在榻旁，双手紧紧握着周氏垂下的胳膊，皱紧眉头担忧地盯着她，好像周氏立即便会消失了般，她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而此时她不想再失去母亲，虽然母亲平常与她不大亲近。
露容也吓白了脸，直抚着周氏的背，过了好一会，她才苏醒过来，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周氏靠在露容身上，看了看满脸泪水的女儿和一脸忧色也湿了眼角的孙玥芙，青着脸，慢声道：“吓坏你俩了吧，我没事了。”
段碧顷哽咽着：“母亲，您真的没事了么，要不要碧顷去请郎中来。”说罢，她便想起身到外间去吩咐丫鬟请郎中。
周氏柔和着目光笑了笑，紧忙按住了她的手，安慰她道：“顷儿，我吃了药便没事了，今日宴请各家不宜生事，你也不许将此事告诉你祖母，听到没。”她又晃了晃段碧顷的手。
段碧顷直视着周氏，咽下了哭声低声回道：“碧顷知道了。”
周氏复又抬眸向孙玥芙看去，孙玥芙立刻心领神会：“姨母放心，今日之事，芙儿定会只字不提。”
见二人都应下后，周氏坐直了身子，虚虚地靠到了引枕上，缓了口气：“今日我也累了，你们二人下去用午膳吧，我便先歇下了。”
话毕，露容将周氏扶了起来，把她扶到了床上躺下。
段碧顷还想再跟上去，孙玥芙却将她拽住了，她回头不解地看着她，孙玥芙只对她摇了摇头，她垂了垂眸，同孙玥芙向周氏行了礼后退了出去。
两人走出内室后，孙玥芙看着段碧顷还红肿的双眼，上前便揽住她的胳膊朝着月台走去。
到了月台上后，二人相携着坐到了当中的石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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