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市商人
晚上5:46
特里听到一声异响后立即慎重地向后院走去。通往后院的滑动玻璃门上窗帘紧闭，他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他甚至看不到对面的剪影。
见鬼！当初就不应该听凯瑟琳的话买回来这些天价的、丑陋的东西……好了，特拉弗斯，专注点。数到三，就拉开。他手指攥住窗帘的一端，在心里倒数。当他数到零时，他猛然甩开窗帘准备开枪——如果有人藏在后面。
没有人。一个飞盘静静躺在地上，可能是从屋顶上掉下来的。喵喵的叫声传到警探的耳朵里，他仰起头，正巧看到一只灰猫从他的屋顶上跳下来，灵巧地落在把他的房子和西边邻居隔开的篱笆上。该死的猫。不过他向来是个爱狗派。特里长舒一声，收起武器，盯着门框。他放在那里的头发消失了。有人进过我的屋子，他暗忖，会是谁呢？他呆立了几分钟，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突如其来的枪响打断他的思绪。
晚上5:47
盖尔警官摇晃脑袋。“贝拉米，”他咬牙切齿，“我说最后一遍，那就是一辆普通皮卡，里面坐着一个普通公民。如果他们真是普通人，那么他们会找各种借口来起诉我们——假设我们中的某个人突然去质问他……”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听我说，长官——”
“不用叫我长官，我们的级别是平等的。叫我盖尔就行了，每个当了一年多警察的人都开始按姓氏称呼了。所以，你还剩九个月？”
“呃……好吧，盖尔。我还剩八个月。但我发誓我在康复中心附近看见过那辆车，我想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它一直在跟踪我们。”贝拉米年轻、孩子气的脸因固执而扭曲、布满皱纹。
叹息。盖尔打开车门下了车。“看着点，我去那辆车那儿问问里面的人有没有打火机。”
贝拉米挑眉。“我还以为你戒烟了。”
“是的，但我还有一包……”他把手伸进随身携带的行李袋里，拿出一个方形的白盒子。“在这儿。当然，我怎么也说不出为什么我还留着这些。我去问他们有没有打火机，顺便询问他们今晚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事。大概会用发生了一连串的入室盗窃之类的借口吧。最后我会问他们到底在这干什么。你留在这儿，做我的后备支援。如果有什么意外，开车过来。”他笑了笑，干脆地出发了。
贝拉米挪到驾驶座上，视线仔细地跟随他的搭档。他发动引擎做好准备，以防他必须迅速过去。至少他是这么告诫自己的。新手紧张地看着盖尔走上山坡，走向陌生的皮卡。年长的男人似乎故意放慢了速度，只为了戏弄他的搭档。
贝拉米看着他走到了车边；看着他对开了大半的车窗说话；看着他点了根烟，继续和司机闲聊。他听到一声枪响。他看到了血；看到盖尔倒飞，仰面着地，而皮卡则以最快的速度开走了。
晚上9:52
布雷迪在莫兰的厨房里找到了他的皮带，还有他的枪、弹药、电击枪和手铐。他用找到的最后一样东西代替绳索固定了莫兰双手，只是这次他把它们铐在她面前。
“警官，我没法这样子用我的手。”她满怀期待地举起了手。他们分别坐在厨桌两端，这是布雷迪在整个房子里见到的唯一一件结实的家具。
“这不影响你活动。”他把她的手机滑到她面前，“我们达成了协议。你带我找到黑商，我不会指控你拒捕和袭警。还有，别再叫我‘警官’了。”
“嗯哼，在你前十次的抱怨后我就知道了。那你希望我怎么叫你？”
“查理，或者查兹都可以。爱叫哪个叫哪个。”他兴致缺钱地摆摆手指。
“好吧，查兹。”她双手笨拙地拿起手机，拨通了黑商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回应她的是一个粗哑的男声。“希拉？没想过还能听到你的消息。有想念我迷人的声音吗？”
“亚尼夫，我说过了，我现在的名字是莫兰。莫兰·尤纳，我不想让别人听到……另一个。”
“啊，哈，你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到底想干什么？我太困了，没空约炮，亲爱的。”亚尼夫听起来疲倦又烦闷。
莫兰与布雷迪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当她看到他严肃的脸时，她紧张地侧过头。“我想跟你谈谈两周前我从你那里买的那辆野马……”
“野马，你说的是哪一辆？”莫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翻动文件的沙沙声。
“深蓝色的那辆。车牌号是，”她回忆道，“666-VAK。”
“666-VAK…666-VAK…找到了。”更频繁的纸张摩擦声。“车况完好。和我卖的其他东西一样完美。你觉得它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是发动机，我可以试着帮忙，但不免费。”她几乎可以想象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精明地眨巴眼睛，斜视房顶。
“呃……”莫兰回头眼神询问布雷迪。
他低语。“问问他从哪里得到的。”
她重复了他的问题。“你到底从哪儿弄来的车？早些时候有警察找上门来，问了不少烦人的问题。那辆车不可能是干净的。”
亚尼夫在电话的另一端大声诅咒。“我就知道这事好得像天上掉馅饼。它到我手上的时候，那家伙说已经处理干净了……好吧，把它带去垃圾场，就我们上次遇到的那个地方，还记得吗？”
莫兰惯例点点头，然后才想起他看不到她。“嗯，我记得。”她瞄了一眼布雷迪，“我有个朋友也想买，我能带他去吗？”
“随便，无所谓的。如果你想退款就把车开过来。”他连再见都没说就掐断了电话。
布雷迪把手越过桌子，抓起手机亲自将其关闭，然后放入口袋中。“这并不完全是我想要的，但我可以解决这个，见面是个好主意。干得好，莫兰。这就是你现在的名字，是吧？”他对此笑了笑。
她不理他。“你能享受这一切真是太好了。我和你一起去见亚尼夫，然后我们就分道扬镳，行吗？”
“行，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达成一致了吗？”说话间，他掏出莫兰手铐的钥匙，解放了她的双手，“你开车送我们去那里，别做任何傻事，好吧？”
金发女郎应下，伸出双臂，在衬衫上印出傲人的轮廓。“那我们走吧。”
晚上10:30
在去垃圾场的路上，布雷迪试图与他的女伴闲聊。这不是一件易事，主要是因为他腿上放着一把上膛的手枪，指着她的大致方向。如果汽车撞上颠簸，莫兰就有的受了。
“你刚说你现在叫莫兰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以前用过另一个名字。”一个清晰、简短、切题的答案，就像她对他所有问题的回答一样。
查理·布雷迪叹息。“虽然我们一开始的交流不愉快，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在接下来的半小时不能好好相处。”他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后脑勺，那里的一些头发已经被干了的血粘在一起了。
“我们到了。”女人说着，操控方向盘把车停进了一个停车位。她从容地解开安全带，双手抱头下了车。布雷迪依样画瓢。“把枪收起来，亚尼夫不喜欢别人带着武器来，如果他看到有人携带武器，他不会吝啬开枪的。”
警探犹豫片刻才把枪收进枪套。他把腰带上的大部分随身设备都拿了下来，还把警徽放在座位上，这样就没人能看出他是一名警察。他跟在莫兰身后，穿过铁丝网，进入一片气味清香的野地。当他们越过围栏大约一百米时，探照灯打在他们面前，刺得两人失明。
“把手放在头上，不然我们就开枪了！”扩音器里传来声音，“腰带丢在地上，踢过来！”布雷迪照办了。干得好，蠢货！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来这儿的真正目的？我相信他不会介意，也许你刚才应该亲自打电话！小人又在他的脑子里发牢骚。
特里听到一声异响后立即慎重地向后院走去。通往后院的滑动玻璃门上窗帘紧闭，他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他甚至看不到对面的剪影。
见鬼！当初就不应该听凯瑟琳的话买回来这些天价的、丑陋的东西……好了，特拉弗斯，专注点。数到三，就拉开。他手指攥住窗帘的一端，在心里倒数。当他数到零时，他猛然甩开窗帘准备开枪——如果有人藏在后面。
没有人。一个飞盘静静躺在地上，可能是从屋顶上掉下来的。喵喵的叫声传到警探的耳朵里，他仰起头，正巧看到一只灰猫从他的屋顶上跳下来，灵巧地落在把他的房子和西边邻居隔开的篱笆上。该死的猫。不过他向来是个爱狗派。特里长舒一声，收起武器，盯着门框。他放在那里的头发消失了。有人进过我的屋子，他暗忖，会是谁呢？他呆立了几分钟，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突如其来的枪响打断他的思绪。
晚上5:47
盖尔警官摇晃脑袋。“贝拉米，”他咬牙切齿，“我说最后一遍，那就是一辆普通皮卡，里面坐着一个普通公民。如果他们真是普通人，那么他们会找各种借口来起诉我们——假设我们中的某个人突然去质问他……”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听我说，长官——”
“不用叫我长官，我们的级别是平等的。叫我盖尔就行了，每个当了一年多警察的人都开始按姓氏称呼了。所以，你还剩九个月？”
“呃……好吧，盖尔。我还剩八个月。但我发誓我在康复中心附近看见过那辆车，我想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它一直在跟踪我们。”贝拉米年轻、孩子气的脸因固执而扭曲、布满皱纹。
叹息。盖尔打开车门下了车。“看着点，我去那辆车那儿问问里面的人有没有打火机。”
贝拉米挑眉。“我还以为你戒烟了。”
“是的，但我还有一包……”他把手伸进随身携带的行李袋里，拿出一个方形的白盒子。“在这儿。当然，我怎么也说不出为什么我还留着这些。我去问他们有没有打火机，顺便询问他们今晚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事。大概会用发生了一连串的入室盗窃之类的借口吧。最后我会问他们到底在这干什么。你留在这儿，做我的后备支援。如果有什么意外，开车过来。”他笑了笑，干脆地出发了。
贝拉米挪到驾驶座上，视线仔细地跟随他的搭档。他发动引擎做好准备，以防他必须迅速过去。至少他是这么告诫自己的。新手紧张地看着盖尔走上山坡，走向陌生的皮卡。年长的男人似乎故意放慢了速度，只为了戏弄他的搭档。
贝拉米看着他走到了车边；看着他对开了大半的车窗说话；看着他点了根烟，继续和司机闲聊。他听到一声枪响。他看到了血；看到盖尔倒飞，仰面着地，而皮卡则以最快的速度开走了。
晚上9:52
布雷迪在莫兰的厨房里找到了他的皮带，还有他的枪、弹药、电击枪和手铐。他用找到的最后一样东西代替绳索固定了莫兰双手，只是这次他把它们铐在她面前。
“警官，我没法这样子用我的手。”她满怀期待地举起了手。他们分别坐在厨桌两端，这是布雷迪在整个房子里见到的唯一一件结实的家具。
“这不影响你活动。”他把她的手机滑到她面前，“我们达成了协议。你带我找到黑商，我不会指控你拒捕和袭警。还有，别再叫我‘警官’了。”
“嗯哼，在你前十次的抱怨后我就知道了。那你希望我怎么叫你？”
“查理，或者查兹都可以。爱叫哪个叫哪个。”他兴致缺钱地摆摆手指。
“好吧，查兹。”她双手笨拙地拿起手机，拨通了黑商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回应她的是一个粗哑的男声。“希拉？没想过还能听到你的消息。有想念我迷人的声音吗？”
“亚尼夫，我说过了，我现在的名字是莫兰。莫兰·尤纳，我不想让别人听到……另一个。”
“啊，哈，你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到底想干什么？我太困了，没空约炮，亲爱的。”亚尼夫听起来疲倦又烦闷。
莫兰与布雷迪进行了短暂的眼神交流。当她看到他严肃的脸时，她紧张地侧过头。“我想跟你谈谈两周前我从你那里买的那辆野马……”
“野马，你说的是哪一辆？”莫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翻动文件的沙沙声。
“深蓝色的那辆。车牌号是，”她回忆道，“666-VAK。”
“666-VAK…666-VAK…找到了。”更频繁的纸张摩擦声。“车况完好。和我卖的其他东西一样完美。你觉得它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是发动机，我可以试着帮忙，但不免费。”她几乎可以想象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精明地眨巴眼睛，斜视房顶。
“呃……”莫兰回头眼神询问布雷迪。
他低语。“问问他从哪里得到的。”
她重复了他的问题。“你到底从哪儿弄来的车？早些时候有警察找上门来，问了不少烦人的问题。那辆车不可能是干净的。”
亚尼夫在电话的另一端大声诅咒。“我就知道这事好得像天上掉馅饼。它到我手上的时候，那家伙说已经处理干净了……好吧，把它带去垃圾场，就我们上次遇到的那个地方，还记得吗？”
莫兰惯例点点头，然后才想起他看不到她。“嗯，我记得。”她瞄了一眼布雷迪，“我有个朋友也想买，我能带他去吗？”
“随便，无所谓的。如果你想退款就把车开过来。”他连再见都没说就掐断了电话。
布雷迪把手越过桌子，抓起手机亲自将其关闭，然后放入口袋中。“这并不完全是我想要的，但我可以解决这个，见面是个好主意。干得好，莫兰。这就是你现在的名字，是吧？”他对此笑了笑。
她不理他。“你能享受这一切真是太好了。我和你一起去见亚尼夫，然后我们就分道扬镳，行吗？”
“行，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达成一致了吗？”说话间，他掏出莫兰手铐的钥匙，解放了她的双手，“你开车送我们去那里，别做任何傻事，好吧？”
金发女郎应下，伸出双臂，在衬衫上印出傲人的轮廓。“那我们走吧。”
晚上10:30
在去垃圾场的路上，布雷迪试图与他的女伴闲聊。这不是一件易事，主要是因为他腿上放着一把上膛的手枪，指着她的大致方向。如果汽车撞上颠簸，莫兰就有的受了。
“你刚说你现在叫莫兰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以前用过另一个名字。”一个清晰、简短、切题的答案，就像她对他所有问题的回答一样。
查理·布雷迪叹息。“虽然我们一开始的交流不愉快，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在接下来的半小时不能好好相处。”他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后脑勺，那里的一些头发已经被干了的血粘在一起了。
“我们到了。”女人说着，操控方向盘把车停进了一个停车位。她从容地解开安全带，双手抱头下了车。布雷迪依样画瓢。“把枪收起来，亚尼夫不喜欢别人带着武器来，如果他看到有人携带武器，他不会吝啬开枪的。”
警探犹豫片刻才把枪收进枪套。他把腰带上的大部分随身设备都拿了下来，还把警徽放在座位上，这样就没人能看出他是一名警察。他跟在莫兰身后，穿过铁丝网，进入一片气味清香的野地。当他们越过围栏大约一百米时，探照灯打在他们面前，刺得两人失明。
“把手放在头上，不然我们就开枪了！”扩音器里传来声音，“腰带丢在地上，踢过来！”布雷迪照办了。干得好，蠢货！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来这儿的真正目的？我相信他不会介意，也许你刚才应该亲自打电话！小人又在他的脑子里发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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