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之前的事

    （一）

    “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这是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在受到重创，或是某种事物严重刺激进而导致失忆后，继“你是谁？”“我是谁？”“这是哪儿？”后最常说的一句台词。

    可我们记得，因为，我们有回放。那自己生活过后的场景，也会有回放吗？在某个特定的时刻？

    我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

    还有一个问题。

    其实这章的内容跟前一章是该合并到一章写，还是分开来叙述，一直都是有点子纠结的。

    因为自己内心是觉得这两者的关系应该是相辅相成的，但又觉得以后的事所描述的和之前的事还是有一些点是不一样的。

    最直接简明的区别，一个是过去时，一个是将来时。

    （二）

    之前的事。

    其实随着不同时间点的向前推移，也会有很多值得回忆珍藏的时刻。

    比如那天炎热的下午，全班同学默契的午后。是在初三上学期，那天下午的第二堂英语课。当时正在讲过去完成时，一道完形填空。

    正讲解着语法时，老师突然一下停顿了下来。全班同学齐刷刷的看着老师，以为她突然一下卡壳了，在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她突然把大家一下全部召集到了操场上。

    同学们一脸疑惑的前后跟着来到了操场，不知怎么的，过了一会儿像是有人提前走漏了一点风声一样，之后大家便突然默契的一人拉着一人的迅速围成一个圈，把老师围在了圈中央，开始心有灵犀的唱起了生日歌。

    这是我印象中给她过的最隆重的一次生日。

    毕业之后，离开了老家，如今也只能在她生日之际，给她发去一段自己编辑好的生日祝福，或者一张代表心意的电子贺卡。

    就是这样的祝福方式，每年如此。

    但我至今都想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当年那个圈是怎样默契的围起来的，一直在我心里，是个未解的疑惑，过后也未曾想明白，就算是时至今日，乃至以后，估计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就让它一直是个谜吧，这样也不错。

    也许，这就是我们那趟青春的列车，为什么令我们至今都如此着迷的原因。

    （三）

    之前的事，之所以那么想让人提笔续写，我想，是因为每段故事都有每段未开口的遗憾吧。

    像是那天特意起早，却未开门的早餐铺；像是那年期末努力过后，却并未大幅度长进的分数；又像是那天提早走后，还未来得及告别的盛夏。又或是那未曾开口的诺言。来不及许下，也来不及去实现。一件件，一桩桩，都想回到曾经的时光去弥补那段时光里“粗心大意”的自己。

    看错题，有再考一次的机会，可错过那段回不去的光阴，却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就像毕业考，一交卷，就要各自飞向不同的天空，去看不同的风景，去写下不一样的人生答卷。所以，我们的旧时光才会那样的五彩斑斓，因为那时不完美的我们，才是那段完美的时光里最称职的参与者与体验者。

    因为，我们验证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时光，真的一去不复返。

    老师这个讲的是真的。这次，他没有骗我们，也没有吓我们。

    （四）

    其实突然细说之前的事，一下还不知从何说起。

    或许是我的人生阅历还不足以支撑起这一章的内容与意义。

    因为现在什么事，都得讲个意义。

    “你坚持这么久，没个像样的结果，有什么意义？”

    “学了这么久，还是这个水平，有什么意义？”

    “你在这使‘蛮劲’，人家早就‘弯道超车’啦！”

    我或许早已忘记，这些话语是怎样入耳？但我记得，我是何时写下。

    是在某年某月某日的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翻着以前校园时光的相册，失了眠。

    或许是怀念之前无忧无虑时的“没心没肺”，又或者是在感叹光阴荏苒，又有那么一点点害怕与恐惧，因为以前的事在记忆里也慢慢的在变得不在那么清晰。

    （五）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想不起之前的事而开始焦虑犯愁。或许不完全是因为事，还有那段光阴里的人和事，还有那时“限量版”的自己。虽然青涩，也总是“莫名其妙”的惹出一些大大小小的事端。但，是几岁时的我？又是十几岁的我？还是一步一步在逐渐成长的我？

    想想，如果没有以前的我，又何来现在的自己呢？那些碎片式的记忆，正是组成如今的我重要的版块。而且我深知，一个人的记忆不可能是永恒的，但文字可以。

    都说，人类的尽头是遗忘，可有了文字，一切便都有了可以留下来的载体。

    就像我之前说过一句很丧的话，就算是“在没人要的纸上，写下自己多余的一生”，也要在结尾处，留下自己的姓名，刻下自己的故事，那就是来过的证据，便不虚此行。

    但，这是之前的事了。此刻，我还能依稀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