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家族的决定
醒来后的第二天。
学校通知有一个检验暑假补课学习成果的考试，但我的右臂还吊着绷带，自然就参加不了。
“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考试，今晚好好儿休息一下。”
“没事啦，就是一个小测验而已，不用准备那么多。”
“那时间也很晚了呀，小心明天睡过头起不来。”
“……才不会呢。”
“哈哈，好啦。‘杉’，把筱筱送回去，到家记得跟我说一声。”
……
隔天，我正在看着电视，父亲突然推门进来，要我跟他一起回趟市里。
“哎？怎么突然要回市里了。”
“家主的命令，不得不从。”
“祖父？他平时都不露面的，怎么突然……”
“哎呀，别废话了，赶紧走，事态紧急。”
临走前，我给周筱发去一条短信：
“我今天要和父亲回趟市里，下午就不用来了啊。”
……
隆京府邸，全京平最大的私人住宅，何家家主的居住地。
我和欣莹已经很久没有踏足此处，上一次与祖父见面，还是五年前。
一进门，何家众人已经等候多时，在会议厅里，嘁嘁喳喳地聊着什么。
“哎，是书梁和欣莹么？”
我和妹妹转过头：
“姐？”
我有两个表姐，一个叫何茉，一个叫何慕雅。
“嘿嘿，一晃几年没见了呀。你的手……怎么了？”
“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没啥大事。”
“这还没事啊，你可真够坚强的。对了，你现在在上高中吧。”
我点点头：“对，快高三了。”
“真不明白高中有啥好上的，那么累，到最后还不一定能有个啥成就。”
“额，先不聊这个。嗯……何慕雅呢？没跟你一起来么。”
“她说要去外面散散步，应该过会儿就回来了吧。”
……
过了很久，西北角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何顾程拄着拐，一步一步走进大厅。
“全体起立！”
何顾徽大声喊道，坐在会议桌前的人纷纷站起身来。
他继续往前走，直到主讲席的椅子旁，才转过身，轻咳了两声：
“很久没来的这么全过了，想想上一次的这个时候，还是在家祖过世的那天，一家之主之位的决定与财产的分配继承，以及对于家祖过世的哀悼。”
“父亲大人，恕儿断您所言。您也知道，在座各位的时间都非常宝贵。今日的家族大会，还是我们推掉大部分行程才赶来的，请直入重点，快些指讲。”
何汪渺半鞠下躬。今天下午他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股东大会，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
何顾程捋了捋胡子：
“也罢，各位请坐吧……我何顾程，身为何家一家之主，今年的生日过后，也是个70的人了。我本以为在我的教导下，各位可以一起和睦相处，共同发展。可就在不久前，发生了一件事。”他顿了顿，随即抬高音量：“何家的大事！”
说罢，便看向会议桌，目光锁定到一个人身上：
“何汪鸣，你可知罪？”
所有人看向何汪鸣，他站起身，还想反驳：
“家主大人！此事都是何汪笛一手策划，与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当然知道是何汪笛策划的，但你要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在知情何汪笛的计划的情况下竟然不出手制止，而是任由他放肆！”何顾程指向我，但依旧盯着何汪鸣，眼里满是怒火：“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谋害我孙书梁，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你是何居心！”
何汪鸣看了一眼我，还想说什么，但直接被祖父打断：
“够了！你不必过多解释，何汪笛已经被逐出了家门，你也别想逃脱……家主有命！”
所有人再次起立，何汪鸣缓缓低下头，无尽的恐惧早已充斥着他的内心。
“何汪鸣，参与谋害何书梁一事，为我之逆鳞，家之重责！依据家规，应与何汪笛同论。我宣布，革去何汪鸣溪河柳南柳北两家贡海集团子公司总经理一职，今日起，抹消其族谱之名，流归社会，任其自生自灭。”
何汪鸣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着“全毁了”之类的字样。祖父挥了挥手，两名保镖把他带离了会议厅。又拿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两口，猛戳了下地板，另一名保镖手拿一份文件走了过来。
“知道你们都贪何家这块儿肥肉，要是哪天走了，还不闹翻天不可？所以，我立下这份遗嘱，所有的财产，我都将以最公平的方式给予你们。”他接过遗嘱，翻开：“何家家族继承，乃何家万事之最大，所有何家人，都应严肃对待。今日立下这份遗嘱，作为我故后财产分配之依据，任何人不得随意篡改、损坏，甚至有争夺财产的事情发生。否则，统一由家规处置！”
他打开了讲桌上的话筒，把声音调到最大：
“何书梁，作为何家家族指定继承人，将继承何家财产的50%并沿袭贡海集团董事长与首席CEO一职……”
何顾程打了个响指，几名保镖各拿着一份文件，走到每一位何家人身旁，放下，随后离开。
“你们每个人的，我都单独写了，自己看看吧。”
说实话我听完之后不由得一惊，家族财产的50%，那可是将近1300亿的巨额财产，更别提作为贡海集团的掌舵人了。
“爷爷，这不公平！”何茉忽然说道：“凭什么书梁能分到那么多财产，您不是说会以最公平的方式分配吗？”
“就是！”何茹萧也站了出来，一副不服的样子：“凭啥就给我女儿分到一套房产？这哪里公平了。”
何顾程笑了笑，缓缓合上遗嘱：
“你们想要公平是吧，好，那今天我就来给你们立立规矩！”
他再次猛戳两下地板，两侧的门忽然打开，二十几名保镖将整个会议厅围住。
“祖上有言！应由家族之长子作为家族候选继承人，一直到十六岁之前，观其言表、成就与威严，均符上述，便可成为家族继承人。这里的继承人以男长子优先，符合上面的标准，才会最终确定。何茉，何慕雅，你们俩虽年长于书梁，但作为女子，奢靡无度，娇生惯养，我好不容易给你俩找到一个好些的高中，逃课，攀比，顶撞老师你们是样样不差，到最后连个毕业证都没有，还有脸跟我在这里谈条件？至于何茹萧，你的女儿儒雅、文静，确实取得过不少成就。但作为母亲！以女儿为幌子公然抽取公司资产，你一个月的消费就有将近三十万，就算我给了你女儿很多财产，不到一年时间，你就会花光吧。”
此时台下的讨论声逐渐平息，何顾程扫了一眼，喘了口气。
“所以，各位都妥协了是吧，那好。”他又拿来一份文件：“我孙何书梁，已年满十六，尊和三德，家法九重，且作为同辈男之长子，依据家规，顺我家主之位，以文明表。在此，我郑重声明，今日起，何书梁，继我家主之位，家族上下，均尊其意，如有逆反，归终家法！”
说完，便把文件递给一旁的保镖。保镖双手捧着文件，径直走到我的面前，深鞠下躬，把文件举过头顶。
我明白，一旦我接下这份文件，就真的成为了一家之主。这对于还是17岁的我，根本不敢想象。
还在犹豫时，坐在我旁边的父亲提醒了下我。我看向父亲，父亲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对我的鼓励。
我长吁一口气，屏住呼吸，接过了这封文件。就在我接过的那一刻，会议厅里的保镖纷纷转向我，同样深鞠下躬：
“家主好！”
这三个字在会议厅里久久回荡。
祖父走下台，缓缓来到我的身边：
“书梁，说点什么吧，不然他们是不会起来的。”
我定了定神：“行了，都起来吧。”
“书梁，现在，你就是一家之主了。接下来要干什么，就是你来定了。”
“啊？……哦，散会吧。”我用稍小的声音说道。
“散会？”
我点点头。
何顾程看向何顾徽，做了个手势：
“散会！”
……
走出会场，我看着手中的继承书，心里十分茫然。父亲告诉我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毕竟作为一家之主，责任还是很大的。
“我真的……成为一家之主了么……”
……
晚些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何顾程正坐在房间里，靠着窗边，听着相声，品着茶。
咚咚咚……
“进。”
我拿着继承书，走进了祖父的房间：
“祖父。”
“嗯？书梁。”
“祖父，我这次来，是想请求您，收回对于我作为一家之主的成命。”
何顾程的表情有些凝重。我接着说：
“您知道，我今年才17岁，虽然已经过了家规对于继承人规定的年龄。但是，也正因我才17岁，家主之位对于我而言实在无法想象。并且，作为学生，更多的应该把时间放在学习上，而不是只顾家事而放弃所有。”
何顾程站起身：“连你也要抗命么？”
他走过来，我低下头，欲听从发落，却没想到，祖父只是摸了摸我的头：
“书梁啊，爷爷其实都明白，对于你，一家之主这个担子实在是太重了。我理解你想让我收回成命的想法，但是今天，家庭大会上，你也看到了……哼，那几个人，为了财产，连规矩都忘了，只为在我过世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所以，今天的大会，我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吓住他们，至于你手上的继承书，只不过是个附件罢了。”
“啊？”我有些惊讶。
“哈哈哈，其实不管是附件还是正本，继承人的那一栏写的都是你的名字。”
“孙儿明白……但是，您今日所言，家族50%的财产将归于我，那可是一笔巨款。这些钱给我，对我没有多大用处，而且，我并不在乎。”
“知道你会这么说，那我也正好跟你讲讲，这些钱，我为什么打算给你……京平何家在全国也算出了名的了。我们为人敦厚，诚实守信。最光辉的时候，集团的市场总值接近3000亿，那在整个华夏，可是响当当的商业巨头。但是现在……你们这一辈，男孩子只有你一个，你的两个姐姐虽然年长，但毕竟是女儿身，而且娇生惯养的很。我遵从祖上的意愿用心去培养你们，可惜，竟养出这么两个货色。你的表妹，同你的妹妹欣莹一样，都是好孩子，只可惜她的母亲。仗着是何家人，公然挪用公司财产，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说，我把财产给她们，我真的放心么？”
我保持沉默。他走向窗户，拨弄了下摆在阳台的花草：
“贡海集团需要一个掌舵人，家族必须传承下去，后为万世子孙之业……哼哼，你别看现在爷爷文绉绉的，那在以前，也是个糙人。60年前，你的太爷爷走上了创业之路，那时候的贡海集团还叫务河工厂，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小作坊，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但在我和你爸爸这两代人的共同努力下，公司的发展尤为迅速并迎来了春天。后来，集团成立，子公司的建设，海外贸易……我们的时间都花费在了家族的事业上。你太爷爷临走前，立下了何家九规，并宣布我为何家家主，那个时候的我和你一样，对此万般推脱。但为了何家的未来，我只好受此重任。时至今日，贡海集团响动华夏，我也命不久矣……”
他转过头，眼里满是沧桑：
“所以……”
“祖父。”
“哎，别叫祖父，叫爷爷吧，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爷爷。”
“还记得家规第一页写的是什么么？”
我抬起头：“为人敦厚、诚信、善良；交友亲近、重情、重义；办事公正、效率、明洁。”
何顾程点点头：“这便是何家九规的精华所在……书梁，记住这些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掉。何家的事业不能断送在我的手上。你作为企业的第四代传人，家族的第二代家主……在未来，一定担起这个责任，继续发展下去。”
“孙儿明白。”
“嗯，再过几天你就要上学了，先回怀城去吧，可不要耽误了学业。”
“爷爷晚安，孙儿告辞了。”
“去吧。”
我离开房间，轻轻关上房门。走下楼，一名保镖已等候多时：
“家主，我奉老爷之命，送您回怀城。”
我点了点头，坐上车，想闭眼睡去，却迟迟无法入眠。
学校通知有一个检验暑假补课学习成果的考试，但我的右臂还吊着绷带，自然就参加不了。
“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考试，今晚好好儿休息一下。”
“没事啦，就是一个小测验而已，不用准备那么多。”
“那时间也很晚了呀，小心明天睡过头起不来。”
“……才不会呢。”
“哈哈，好啦。‘杉’，把筱筱送回去，到家记得跟我说一声。”
……
隔天，我正在看着电视，父亲突然推门进来，要我跟他一起回趟市里。
“哎？怎么突然要回市里了。”
“家主的命令，不得不从。”
“祖父？他平时都不露面的，怎么突然……”
“哎呀，别废话了，赶紧走，事态紧急。”
临走前，我给周筱发去一条短信：
“我今天要和父亲回趟市里，下午就不用来了啊。”
……
隆京府邸，全京平最大的私人住宅，何家家主的居住地。
我和欣莹已经很久没有踏足此处，上一次与祖父见面，还是五年前。
一进门，何家众人已经等候多时，在会议厅里，嘁嘁喳喳地聊着什么。
“哎，是书梁和欣莹么？”
我和妹妹转过头：
“姐？”
我有两个表姐，一个叫何茉，一个叫何慕雅。
“嘿嘿，一晃几年没见了呀。你的手……怎么了？”
“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没啥大事。”
“这还没事啊，你可真够坚强的。对了，你现在在上高中吧。”
我点点头：“对，快高三了。”
“真不明白高中有啥好上的，那么累，到最后还不一定能有个啥成就。”
“额，先不聊这个。嗯……何慕雅呢？没跟你一起来么。”
“她说要去外面散散步，应该过会儿就回来了吧。”
……
过了很久，西北角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何顾程拄着拐，一步一步走进大厅。
“全体起立！”
何顾徽大声喊道，坐在会议桌前的人纷纷站起身来。
他继续往前走，直到主讲席的椅子旁，才转过身，轻咳了两声：
“很久没来的这么全过了，想想上一次的这个时候，还是在家祖过世的那天，一家之主之位的决定与财产的分配继承，以及对于家祖过世的哀悼。”
“父亲大人，恕儿断您所言。您也知道，在座各位的时间都非常宝贵。今日的家族大会，还是我们推掉大部分行程才赶来的，请直入重点，快些指讲。”
何汪渺半鞠下躬。今天下午他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股东大会，不能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
何顾程捋了捋胡子：
“也罢，各位请坐吧……我何顾程，身为何家一家之主，今年的生日过后，也是个70的人了。我本以为在我的教导下，各位可以一起和睦相处，共同发展。可就在不久前，发生了一件事。”他顿了顿，随即抬高音量：“何家的大事！”
说罢，便看向会议桌，目光锁定到一个人身上：
“何汪鸣，你可知罪？”
所有人看向何汪鸣，他站起身，还想反驳：
“家主大人！此事都是何汪笛一手策划，与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当然知道是何汪笛策划的，但你要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在知情何汪笛的计划的情况下竟然不出手制止，而是任由他放肆！”何顾程指向我，但依旧盯着何汪鸣，眼里满是怒火：“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谋害我孙书梁，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你是何居心！”
何汪鸣看了一眼我，还想说什么，但直接被祖父打断：
“够了！你不必过多解释，何汪笛已经被逐出了家门，你也别想逃脱……家主有命！”
所有人再次起立，何汪鸣缓缓低下头，无尽的恐惧早已充斥着他的内心。
“何汪鸣，参与谋害何书梁一事，为我之逆鳞，家之重责！依据家规，应与何汪笛同论。我宣布，革去何汪鸣溪河柳南柳北两家贡海集团子公司总经理一职，今日起，抹消其族谱之名，流归社会，任其自生自灭。”
何汪鸣瘫坐在地上，嘴里不停念叨着“全毁了”之类的字样。祖父挥了挥手，两名保镖把他带离了会议厅。又拿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两口，猛戳了下地板，另一名保镖手拿一份文件走了过来。
“知道你们都贪何家这块儿肥肉，要是哪天走了，还不闹翻天不可？所以，我立下这份遗嘱，所有的财产，我都将以最公平的方式给予你们。”他接过遗嘱，翻开：“何家家族继承，乃何家万事之最大，所有何家人，都应严肃对待。今日立下这份遗嘱，作为我故后财产分配之依据，任何人不得随意篡改、损坏，甚至有争夺财产的事情发生。否则，统一由家规处置！”
他打开了讲桌上的话筒，把声音调到最大：
“何书梁，作为何家家族指定继承人，将继承何家财产的50%并沿袭贡海集团董事长与首席CEO一职……”
何顾程打了个响指，几名保镖各拿着一份文件，走到每一位何家人身旁，放下，随后离开。
“你们每个人的，我都单独写了，自己看看吧。”
说实话我听完之后不由得一惊，家族财产的50%，那可是将近1300亿的巨额财产，更别提作为贡海集团的掌舵人了。
“爷爷，这不公平！”何茉忽然说道：“凭什么书梁能分到那么多财产，您不是说会以最公平的方式分配吗？”
“就是！”何茹萧也站了出来，一副不服的样子：“凭啥就给我女儿分到一套房产？这哪里公平了。”
何顾程笑了笑，缓缓合上遗嘱：
“你们想要公平是吧，好，那今天我就来给你们立立规矩！”
他再次猛戳两下地板，两侧的门忽然打开，二十几名保镖将整个会议厅围住。
“祖上有言！应由家族之长子作为家族候选继承人，一直到十六岁之前，观其言表、成就与威严，均符上述，便可成为家族继承人。这里的继承人以男长子优先，符合上面的标准，才会最终确定。何茉，何慕雅，你们俩虽年长于书梁，但作为女子，奢靡无度，娇生惯养，我好不容易给你俩找到一个好些的高中，逃课，攀比，顶撞老师你们是样样不差，到最后连个毕业证都没有，还有脸跟我在这里谈条件？至于何茹萧，你的女儿儒雅、文静，确实取得过不少成就。但作为母亲！以女儿为幌子公然抽取公司资产，你一个月的消费就有将近三十万，就算我给了你女儿很多财产，不到一年时间，你就会花光吧。”
此时台下的讨论声逐渐平息，何顾程扫了一眼，喘了口气。
“所以，各位都妥协了是吧，那好。”他又拿来一份文件：“我孙何书梁，已年满十六，尊和三德，家法九重，且作为同辈男之长子，依据家规，顺我家主之位，以文明表。在此，我郑重声明，今日起，何书梁，继我家主之位，家族上下，均尊其意，如有逆反，归终家法！”
说完，便把文件递给一旁的保镖。保镖双手捧着文件，径直走到我的面前，深鞠下躬，把文件举过头顶。
我明白，一旦我接下这份文件，就真的成为了一家之主。这对于还是17岁的我，根本不敢想象。
还在犹豫时，坐在我旁边的父亲提醒了下我。我看向父亲，父亲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对我的鼓励。
我长吁一口气，屏住呼吸，接过了这封文件。就在我接过的那一刻，会议厅里的保镖纷纷转向我，同样深鞠下躬：
“家主好！”
这三个字在会议厅里久久回荡。
祖父走下台，缓缓来到我的身边：
“书梁，说点什么吧，不然他们是不会起来的。”
我定了定神：“行了，都起来吧。”
“书梁，现在，你就是一家之主了。接下来要干什么，就是你来定了。”
“啊？……哦，散会吧。”我用稍小的声音说道。
“散会？”
我点点头。
何顾程看向何顾徽，做了个手势：
“散会！”
……
走出会场，我看着手中的继承书，心里十分茫然。父亲告诉我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毕竟作为一家之主，责任还是很大的。
“我真的……成为一家之主了么……”
……
晚些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何顾程正坐在房间里，靠着窗边，听着相声，品着茶。
咚咚咚……
“进。”
我拿着继承书，走进了祖父的房间：
“祖父。”
“嗯？书梁。”
“祖父，我这次来，是想请求您，收回对于我作为一家之主的成命。”
何顾程的表情有些凝重。我接着说：
“您知道，我今年才17岁，虽然已经过了家规对于继承人规定的年龄。但是，也正因我才17岁，家主之位对于我而言实在无法想象。并且，作为学生，更多的应该把时间放在学习上，而不是只顾家事而放弃所有。”
何顾程站起身：“连你也要抗命么？”
他走过来，我低下头，欲听从发落，却没想到，祖父只是摸了摸我的头：
“书梁啊，爷爷其实都明白，对于你，一家之主这个担子实在是太重了。我理解你想让我收回成命的想法，但是今天，家庭大会上，你也看到了……哼，那几个人，为了财产，连规矩都忘了，只为在我过世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所以，今天的大会，我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吓住他们，至于你手上的继承书，只不过是个附件罢了。”
“啊？”我有些惊讶。
“哈哈哈，其实不管是附件还是正本，继承人的那一栏写的都是你的名字。”
“孙儿明白……但是，您今日所言，家族50%的财产将归于我，那可是一笔巨款。这些钱给我，对我没有多大用处，而且，我并不在乎。”
“知道你会这么说，那我也正好跟你讲讲，这些钱，我为什么打算给你……京平何家在全国也算出了名的了。我们为人敦厚，诚实守信。最光辉的时候，集团的市场总值接近3000亿，那在整个华夏，可是响当当的商业巨头。但是现在……你们这一辈，男孩子只有你一个，你的两个姐姐虽然年长，但毕竟是女儿身，而且娇生惯养的很。我遵从祖上的意愿用心去培养你们，可惜，竟养出这么两个货色。你的表妹，同你的妹妹欣莹一样，都是好孩子，只可惜她的母亲。仗着是何家人，公然挪用公司财产，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说，我把财产给她们，我真的放心么？”
我保持沉默。他走向窗户，拨弄了下摆在阳台的花草：
“贡海集团需要一个掌舵人，家族必须传承下去，后为万世子孙之业……哼哼，你别看现在爷爷文绉绉的，那在以前，也是个糙人。60年前，你的太爷爷走上了创业之路，那时候的贡海集团还叫务河工厂，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小作坊，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但在我和你爸爸这两代人的共同努力下，公司的发展尤为迅速并迎来了春天。后来，集团成立，子公司的建设，海外贸易……我们的时间都花费在了家族的事业上。你太爷爷临走前，立下了何家九规，并宣布我为何家家主，那个时候的我和你一样，对此万般推脱。但为了何家的未来，我只好受此重任。时至今日，贡海集团响动华夏，我也命不久矣……”
他转过头，眼里满是沧桑：
“所以……”
“祖父。”
“哎，别叫祖父，叫爷爷吧，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爷爷。”
“还记得家规第一页写的是什么么？”
我抬起头：“为人敦厚、诚信、善良；交友亲近、重情、重义；办事公正、效率、明洁。”
何顾程点点头：“这便是何家九规的精华所在……书梁，记住这些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掉。何家的事业不能断送在我的手上。你作为企业的第四代传人，家族的第二代家主……在未来，一定担起这个责任，继续发展下去。”
“孙儿明白。”
“嗯，再过几天你就要上学了，先回怀城去吧，可不要耽误了学业。”
“爷爷晚安，孙儿告辞了。”
“去吧。”
我离开房间，轻轻关上房门。走下楼，一名保镖已等候多时：
“家主，我奉老爷之命，送您回怀城。”
我点了点头，坐上车，想闭眼睡去，却迟迟无法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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