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无辜的恶意
“疑犯李青瞬，关于杀害扶桑公国第一公女以及其他11人的这一事实，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一片寂静。
就这样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李青瞬左看右看，突然将脑袋歪着，有些不解地看着居于上座的老头。
“他不会是……没听懂吧？”
反应过来的众人这才发出一阵唏嘘声，让原本严肃的审判长不免显得有些尴尬。
“说起来这个小孩是尧帝国的人来着，这里好像没有会翻译的吧？”
“为什么一个话都听不懂的孩子能闹出这么多的事来，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
片刻之后，几个狱卒取来了魔器“金魄针”，其中一人上前，粗暴地捏住李青瞬的下巴，上手就扎。
“用了这个就能暂时解决语言不通的问题了，那么继续。”
老头挥了一下手中的锤子，接着刚才的询问，
“现在交代一下你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吧，是谁指使你的？”
“我并没有杀人，我没有要害九樱姐的理由！”
李青瞬尽力反驳着，只不过单方面的否认并没有任何说服力，而一旁的陪审众员没有沉默，一个接一个的对他发起质问。
“难道不是受了『王国级秘宝』嘉波的影响吗？传说只要是嘉波选中的人，最终都会落得心魔反噬、十恶不赦的下场！”
“这个年纪就这样恶毒，你真应该和那些受害者一样残忍地死去！”
“附议！”
陪审团中几个按捺不住的人站起来指着李青瞬，话语中夹杂着凶恶，完全没有把台下的李青瞬当成孩子。
在他们的眼里无关年龄，就是一个实打实该下地狱的恶魔，被拖到了这公堂之上。
是的，他们都在盼着他去死。
“肃静！”
审判长敲了一下手中的锤子，堂上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虽然你一直在否认，可我们在源樱殿下的遇害现场，发现了一柄质地特殊的精美短刀，尸体身上也有几处伤和此刀相吻合。”
几个狱卒根据审判长的指示，将那柄短刀放到了李青瞬的面前。
“好好看看吧，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这柄刀正是康妮所赠的那把，之前由九樱亲手交还给了自己。但它是在何时被人偷走，自己竟浑然不知。
“是我的没错，但我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这件事就先放一放吧，”
审判长两指在眉头上按压了几下，转头朝身后的人群中望去。
“人证在哪里？把人证叫上来吧。”
除了围着一圈坐着的陪审众员，再往后的位置坐着一些平民装束的人，他们是来听审的。
话音落下，一个比李青瞬年纪稍大的男孩从人群中站起，径直往堂下走来。
“我看到了……”男孩有些颤巍地抬起手，哽咽着指着李青瞬，
“杀死我爸爸和妹妹的——就是这个人！”
待李青瞬看清他的脸之后，心里不禁吃了一惊。
“休斯？！你不是……那天广场上的那个休斯吗？……”
李青瞬还记得他那天还给了休斯兄妹一些钱，可为什么他要前来指认自己？
“等等，你说你妹妹……你爸爸？是怎么回事？”
“我是骗了你！我和爸爸一起骗了你的钱，但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连萨夏都不放过！我要你去死，我不会、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休斯说到此处情绪开始崩溃，叫喊着就要冲到李青瞬面前亲手掐死他，但被一旁的狱卒给拦了下来。
“——就如这个孩子所说，这孩子是个叫汉克斯的泰坦族男人的养子，他们之前有多起行骗的前科。”
“根据他的口供和案发现场比对之后完全符合。”
“这个孩子目睹了你将他的继父和胞妹杀害，但是却放过了他。”
“什么、你说萨夏她被——？”
李青瞬将脑袋转到了休斯的方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充满仇恨与憎恶，此时的“黄金眼”不知为何受到影响，在那一刻与休斯的双眸交汇，短暂地读取到了休斯的意识。
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个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男孩，徒手将他可怜的妹妹撕成碎片——就在他的面前。
月光倾斜之下，照到了那人的脸庞——和自己完全一样的脸，狰狞地冲着休斯笑着，一边在享受屠杀的乐趣。
“哈啊！”
在获得到那段画面之后，李青瞬仿佛感到心脏被蹂躏，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压迫着他即将崩坏的理性。
“不！那个人、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扮成我的样子……我不会、我不会杀人的！”
“审判长大人！”
从李青瞬背靠的后方，又站出来一个男人，不慌不忙地走到了众人面前。
男人三四十岁，身材高大，四肢粗壮，他穿过李青瞬，在审判长的跟前停下，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指向了李青瞬。
“就是这个小孩，虽然与本案无关，但是他害死了我的妻子拉娜，就在魔兽出现在城里的那天！”
“布茨先生？”
李青瞬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不深，也仅有几面之缘，但他清楚得记得此人是同街那家鱼店的老板，也就是那个被食婴鬼感染的女人——拉娜的丈夫。
为何与他无冤无仇，要遭到这样的诬陷，压抑过久的李青瞬终于不再忍受，对男人的指认怒不可遏。
“你根本是在胡说！拉娜阿姨她，被魔兽侵害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在危机的时候将她抛弃了！”
“大人，请容我将事情原委慢慢道来。”
布茨无视李青瞬的反驳，自顾自地开始了叙述。
“那场格拉尔的骚乱，就是这个小孩引起的。”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夜晚，我前去码头卸货的时候，撞见了他正在搬着一个超过他身形数倍的箱子。”
“像他这样的小鬼，在晚上穿着一身黑衣在外游荡，还搬着怎么看都不可能抬得起的箱子，实在太可疑了。”
“我留意偷偷跟着去查看究竟，却发现他将那头魔兽放了出来——从那个箱子里。”
“我当时很慌张，急忙回了家，将此事和我妻子说了，只不过她并没有相信我。”
“我妻子对你的印象一直很好，居然连我这个丈夫的话都听不进去，那么她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但是我不希望应该受到制裁的人就这么轻易地被放过！”
布茨结束了他的回忆，再次看向审判长，要求其尽快下达对李青瞬的处置。
“什么？！他说什么？！！”
“连那场魔兽入侵的灾难也是他导致的——？”
听到这里的陪审众员再次开始骚动，他们互相交头接耳，窸窸窣窣讨论起来。
“布茨先生，那么请问您当时为什么没有及时将此事汇报给清扫组呢？”
陪审众员中，一个略带浑厚的女声打断了众人的讨论，直截了当指向了台下的男人。
说话的这个中年女人有几分面熟，李青瞬回忆起她是在守护者行会帮自己测试魔力量的那位女祭司大人。从她那随行的助手口中得知其名为妲丽卡。
“那、那是因为我当时太害怕了，没有考虑到那么多。”
“这倒是不对了，您也认识这个孩子，难道您判断身为最强武装力量的清扫组都收拾不了他吗？”
“我……”
“从街上的市民那得来的情报，好像您和您的妻子一直就不和吧？”
女祭司仅仅是几句推敲，就让男人的脸上显出了慌张之态。
那个叫布茨的男人，似乎知道些什么，又在刻意隐瞒些什么。但是李青瞬无法看透，也什么都猜不出来，他隐约地感觉到，有什么人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审判长，我认为此事下定论还太草率，仅凭这两人的证词，还有许多不合理之处。”
“妲丽卡大人有什么见解吗？”
“一是动机。”
女祭司向审判长请示，获得了许可之后，缓缓起身，朝着李青瞬的方向走来。
“关于这孩子的动机，怎么说都十分牵强。”
“从调查的情报来看，这个孩子来到梅尔梅的时长不到两个月，似乎是……和家人走散了，到公女殿下所处的『作场屋』来说也纯属巧合。”
“那么一个连苏里格语都说不利索的小孩，为什么在作案的时候都能和受害人毫无障碍地交流，最后还故意露出脸让别人看到？”
女祭司托起李青瞬的下巴，示意让他张嘴，又仔细查看着。
“这个孩子使用过『金魄针』的次数，算上刚才那次，一共只有两次。而最早的那次看样子就是他刚来的时候使用的……”
“……推算下来的话，他犯罪的时候早就过了金魄针的有效时期。”
听过女祭司的分析，李青瞬不禁在心中暗自佩服她强大的洞察力和细致的推理力，内心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自知地露出了那副看了就让人不禁能心生怜爱的无辜表情。
“所有的证据指向性都太强，这才是可疑之处。”
“从各个受害者的尸检报告来看，致死痕迹并不是魔法造成的原因。”
“你们都知道，魔力量的作用对非魔导士的职阶来说，起到的都是强化身体的作用，而对于一个魔力量大到异于常人的孩子来说，过多的魔力已经完全覆盖了原来的身体，就算是要做到那种程度，绝对会留下浓厚的魔力残留。”
“异于常人是……？”
“这个孩子，是货真价实的『黑』级水平。”
待到妲丽卡将那句话放出，整个审判庭都陷入了一片嘈杂中。
“等等，妲丽卡大人，您在说什么？！什么黑级？”
“……我没听错吧？”
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有些人对黑级是什么概念都闻所未闻，一个劲地在互相询问着。
“肃静，肃静！”
审判长举着锤子连敲了数下，半晌才让厅内安静下来。
李青瞬一直紧绷的神经也随着女人为他的辩解而稍稍放下。
“题外话就先不讨论了，受害者身上的创伤，毫无疑问都是擅长战斗技巧的『战士』所致的，跟这个孩子的职阶完全不相符。”
等到人群完全寂静，妲丽卡才继续她的推论。
“二是时机。”
“关于他作案的时机，都在夜晚时分，而根据作场屋开店的日程表来看，这些时间李青瞬都在店里工作。”
“关于这一点，仅仅是参照日程表太过草率了，如果有人证的话……”
『玛姬！』
顺着女人的论述，李青瞬立刻想到了那个名字。
『如果是玛姬的话……一定会帮我的！』
“是的，审判长大人、祭司大人，我可以证明。”
少女清脆而响亮的声音接着妲丽卡的话尾而出，众人顺着那个声音望去，玛姬从最边上的座位中站起，望着青瞬，直面而来。
“是作场屋的店员玛姬小姐。”
“对，要说最合适的人证，就非她莫属了吧！”
“也应该听听他周围的人是怎么说的，那种单方面的诬证我才不信！”
后方平民中混着几个街上的邻居，他们并不相信李青瞬这样的好孩子就是犯人，对他的遭遇一直感到同情，直到看到玛姬的出现，又找到了几分信心。
玛姬还是如往常一样，迈着轻快的步伐，很快就跳到了李青瞬的跟前。面对他浑身拳头留下的伤痕，玛姬展露出几分心疼的表情，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了他的脸庞。
“我能证明，小……李青瞬，他——”
“……”
“——就是杀害九姐的凶手。”
语气在句末急剧发生转变，刚才还挂在脸上的天真笑容，在此刻被阴郁代替。
一片寂静。
就这样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李青瞬左看右看，突然将脑袋歪着，有些不解地看着居于上座的老头。
“他不会是……没听懂吧？”
反应过来的众人这才发出一阵唏嘘声，让原本严肃的审判长不免显得有些尴尬。
“说起来这个小孩是尧帝国的人来着，这里好像没有会翻译的吧？”
“为什么一个话都听不懂的孩子能闹出这么多的事来，怎么想都觉得不合理……”
片刻之后，几个狱卒取来了魔器“金魄针”，其中一人上前，粗暴地捏住李青瞬的下巴，上手就扎。
“用了这个就能暂时解决语言不通的问题了，那么继续。”
老头挥了一下手中的锤子，接着刚才的询问，
“现在交代一下你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吧，是谁指使你的？”
“我并没有杀人，我没有要害九樱姐的理由！”
李青瞬尽力反驳着，只不过单方面的否认并没有任何说服力，而一旁的陪审众员没有沉默，一个接一个的对他发起质问。
“难道不是受了『王国级秘宝』嘉波的影响吗？传说只要是嘉波选中的人，最终都会落得心魔反噬、十恶不赦的下场！”
“这个年纪就这样恶毒，你真应该和那些受害者一样残忍地死去！”
“附议！”
陪审团中几个按捺不住的人站起来指着李青瞬，话语中夹杂着凶恶，完全没有把台下的李青瞬当成孩子。
在他们的眼里无关年龄，就是一个实打实该下地狱的恶魔，被拖到了这公堂之上。
是的，他们都在盼着他去死。
“肃静！”
审判长敲了一下手中的锤子，堂上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虽然你一直在否认，可我们在源樱殿下的遇害现场，发现了一柄质地特殊的精美短刀，尸体身上也有几处伤和此刀相吻合。”
几个狱卒根据审判长的指示，将那柄短刀放到了李青瞬的面前。
“好好看看吧，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这柄刀正是康妮所赠的那把，之前由九樱亲手交还给了自己。但它是在何时被人偷走，自己竟浑然不知。
“是我的没错，但我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这件事就先放一放吧，”
审判长两指在眉头上按压了几下，转头朝身后的人群中望去。
“人证在哪里？把人证叫上来吧。”
除了围着一圈坐着的陪审众员，再往后的位置坐着一些平民装束的人，他们是来听审的。
话音落下，一个比李青瞬年纪稍大的男孩从人群中站起，径直往堂下走来。
“我看到了……”男孩有些颤巍地抬起手，哽咽着指着李青瞬，
“杀死我爸爸和妹妹的——就是这个人！”
待李青瞬看清他的脸之后，心里不禁吃了一惊。
“休斯？！你不是……那天广场上的那个休斯吗？……”
李青瞬还记得他那天还给了休斯兄妹一些钱，可为什么他要前来指认自己？
“等等，你说你妹妹……你爸爸？是怎么回事？”
“我是骗了你！我和爸爸一起骗了你的钱，但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连萨夏都不放过！我要你去死，我不会、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休斯说到此处情绪开始崩溃，叫喊着就要冲到李青瞬面前亲手掐死他，但被一旁的狱卒给拦了下来。
“——就如这个孩子所说，这孩子是个叫汉克斯的泰坦族男人的养子，他们之前有多起行骗的前科。”
“根据他的口供和案发现场比对之后完全符合。”
“这个孩子目睹了你将他的继父和胞妹杀害，但是却放过了他。”
“什么、你说萨夏她被——？”
李青瞬将脑袋转到了休斯的方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充满仇恨与憎恶，此时的“黄金眼”不知为何受到影响，在那一刻与休斯的双眸交汇，短暂地读取到了休斯的意识。
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个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男孩，徒手将他可怜的妹妹撕成碎片——就在他的面前。
月光倾斜之下，照到了那人的脸庞——和自己完全一样的脸，狰狞地冲着休斯笑着，一边在享受屠杀的乐趣。
“哈啊！”
在获得到那段画面之后，李青瞬仿佛感到心脏被蹂躏，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压迫着他即将崩坏的理性。
“不！那个人、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扮成我的样子……我不会、我不会杀人的！”
“审判长大人！”
从李青瞬背靠的后方，又站出来一个男人，不慌不忙地走到了众人面前。
男人三四十岁，身材高大，四肢粗壮，他穿过李青瞬，在审判长的跟前停下，鞠了一躬，然后转身，指向了李青瞬。
“就是这个小孩，虽然与本案无关，但是他害死了我的妻子拉娜，就在魔兽出现在城里的那天！”
“布茨先生？”
李青瞬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不深，也仅有几面之缘，但他清楚得记得此人是同街那家鱼店的老板，也就是那个被食婴鬼感染的女人——拉娜的丈夫。
为何与他无冤无仇，要遭到这样的诬陷，压抑过久的李青瞬终于不再忍受，对男人的指认怒不可遏。
“你根本是在胡说！拉娜阿姨她，被魔兽侵害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在危机的时候将她抛弃了！”
“大人，请容我将事情原委慢慢道来。”
布茨无视李青瞬的反驳，自顾自地开始了叙述。
“那场格拉尔的骚乱，就是这个小孩引起的。”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夜晚，我前去码头卸货的时候，撞见了他正在搬着一个超过他身形数倍的箱子。”
“像他这样的小鬼，在晚上穿着一身黑衣在外游荡，还搬着怎么看都不可能抬得起的箱子，实在太可疑了。”
“我留意偷偷跟着去查看究竟，却发现他将那头魔兽放了出来——从那个箱子里。”
“我当时很慌张，急忙回了家，将此事和我妻子说了，只不过她并没有相信我。”
“我妻子对你的印象一直很好，居然连我这个丈夫的话都听不进去，那么她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但是我不希望应该受到制裁的人就这么轻易地被放过！”
布茨结束了他的回忆，再次看向审判长，要求其尽快下达对李青瞬的处置。
“什么？！他说什么？！！”
“连那场魔兽入侵的灾难也是他导致的——？”
听到这里的陪审众员再次开始骚动，他们互相交头接耳，窸窸窣窣讨论起来。
“布茨先生，那么请问您当时为什么没有及时将此事汇报给清扫组呢？”
陪审众员中，一个略带浑厚的女声打断了众人的讨论，直截了当指向了台下的男人。
说话的这个中年女人有几分面熟，李青瞬回忆起她是在守护者行会帮自己测试魔力量的那位女祭司大人。从她那随行的助手口中得知其名为妲丽卡。
“那、那是因为我当时太害怕了，没有考虑到那么多。”
“这倒是不对了，您也认识这个孩子，难道您判断身为最强武装力量的清扫组都收拾不了他吗？”
“我……”
“从街上的市民那得来的情报，好像您和您的妻子一直就不和吧？”
女祭司仅仅是几句推敲，就让男人的脸上显出了慌张之态。
那个叫布茨的男人，似乎知道些什么，又在刻意隐瞒些什么。但是李青瞬无法看透，也什么都猜不出来，他隐约地感觉到，有什么人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审判长，我认为此事下定论还太草率，仅凭这两人的证词，还有许多不合理之处。”
“妲丽卡大人有什么见解吗？”
“一是动机。”
女祭司向审判长请示，获得了许可之后，缓缓起身，朝着李青瞬的方向走来。
“关于这孩子的动机，怎么说都十分牵强。”
“从调查的情报来看，这个孩子来到梅尔梅的时长不到两个月，似乎是……和家人走散了，到公女殿下所处的『作场屋』来说也纯属巧合。”
“那么一个连苏里格语都说不利索的小孩，为什么在作案的时候都能和受害人毫无障碍地交流，最后还故意露出脸让别人看到？”
女祭司托起李青瞬的下巴，示意让他张嘴，又仔细查看着。
“这个孩子使用过『金魄针』的次数，算上刚才那次，一共只有两次。而最早的那次看样子就是他刚来的时候使用的……”
“……推算下来的话，他犯罪的时候早就过了金魄针的有效时期。”
听过女祭司的分析，李青瞬不禁在心中暗自佩服她强大的洞察力和细致的推理力，内心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自知地露出了那副看了就让人不禁能心生怜爱的无辜表情。
“所有的证据指向性都太强，这才是可疑之处。”
“从各个受害者的尸检报告来看，致死痕迹并不是魔法造成的原因。”
“你们都知道，魔力量的作用对非魔导士的职阶来说，起到的都是强化身体的作用，而对于一个魔力量大到异于常人的孩子来说，过多的魔力已经完全覆盖了原来的身体，就算是要做到那种程度，绝对会留下浓厚的魔力残留。”
“异于常人是……？”
“这个孩子，是货真价实的『黑』级水平。”
待到妲丽卡将那句话放出，整个审判庭都陷入了一片嘈杂中。
“等等，妲丽卡大人，您在说什么？！什么黑级？”
“……我没听错吧？”
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有些人对黑级是什么概念都闻所未闻，一个劲地在互相询问着。
“肃静，肃静！”
审判长举着锤子连敲了数下，半晌才让厅内安静下来。
李青瞬一直紧绷的神经也随着女人为他的辩解而稍稍放下。
“题外话就先不讨论了，受害者身上的创伤，毫无疑问都是擅长战斗技巧的『战士』所致的，跟这个孩子的职阶完全不相符。”
等到人群完全寂静，妲丽卡才继续她的推论。
“二是时机。”
“关于他作案的时机，都在夜晚时分，而根据作场屋开店的日程表来看，这些时间李青瞬都在店里工作。”
“关于这一点，仅仅是参照日程表太过草率了，如果有人证的话……”
『玛姬！』
顺着女人的论述，李青瞬立刻想到了那个名字。
『如果是玛姬的话……一定会帮我的！』
“是的，审判长大人、祭司大人，我可以证明。”
少女清脆而响亮的声音接着妲丽卡的话尾而出，众人顺着那个声音望去，玛姬从最边上的座位中站起，望着青瞬，直面而来。
“是作场屋的店员玛姬小姐。”
“对，要说最合适的人证，就非她莫属了吧！”
“也应该听听他周围的人是怎么说的，那种单方面的诬证我才不信！”
后方平民中混着几个街上的邻居，他们并不相信李青瞬这样的好孩子就是犯人，对他的遭遇一直感到同情，直到看到玛姬的出现，又找到了几分信心。
玛姬还是如往常一样，迈着轻快的步伐，很快就跳到了李青瞬的跟前。面对他浑身拳头留下的伤痕，玛姬展露出几分心疼的表情，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了他的脸庞。
“我能证明，小……李青瞬，他——”
“……”
“——就是杀害九姐的凶手。”
语气在句末急剧发生转变，刚才还挂在脸上的天真笑容，在此刻被阴郁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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