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男孩
打开大门，拦人盘查，收取费用，然后再查下一个。
基本上，这就是每一个在城门处执勤的联邦猎人的日常。
在名义上，所有的城市都在联邦政府的治理之下，那么治安管理工作按理也是由联邦猎人来执行——当然，实际请以当地情况为准。
特里夫手上拿着一张纸，在阳光下仔细看了几眼。
“这的确是来自教堂的证明，”特里夫说，“三个人是吧？好，放行。”
这三个人便是瑟维克，劳伦斯和莱恩。三位猎人走出城，回头看的时候，那城门两边的空无一物。
“那些难民呢？”瑟维克问。
“你来的时候是从南口进来的吧？”莱恩反问道，“难民们大多往南门去，因为那边有施粥铺，我们这边是东门，人比较少是这样的。”
“那些难民会知道南门有施粥铺吗？”
“难民又不是傻子，他们发现一个门进不去，兜圈子都摸得到南门吃顿暖饭。”
“那之后呢？”
“之后？不知道，如果政府还有闲工夫可能会给他们一份工作，甚至给一间不错的屋子？不过大概都是摆在那里自生自灭吧。”
切斯特没有理会身后的两个家伙，而是拿出两张地图比对着，一张是下水道的简略图，另一张是全城的地图。看清楚后说道：
“找到洞口的位置了。”
切斯特一开口，两个人也停止了讨论，不自禁咽口水——在出发之前，莱恩就跟瑟维克提及过切斯特急行军的速度。
大概是覆盖了神恩，切斯特迈开步伐，速度的确非常人所能及，他旁边的克洛和他的速度不相上下，瑟维克和莱恩也只能拼命跟上，有趣的是，最先落后的居然是莱恩。
当然，瑟维克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和切斯特的距离也逐渐拉开，等抵达时，瑟维克和莱恩累得瘫坐在地上。
“切，切斯特队长，能不能下，下次慢一些……”
“再练练吧，”切斯特落下这么一句话，“根据联邦猎人调查的结果来看，这一块的出口应该是这附近，注意寻找洞口，找到后进行标记并通知到我。”
“不是，为什么联邦猎人要我们在外面找？那边不是有洞吗？他们直接走出来不就行了？”莱恩问道。
“洞内情况切疑似藏有飨怵，我们的任务便是从外面寻找入口，后续处理交给联邦。”
前后围堵然后清理的打算是吗……瑟维克想着，挣扎着站起来，看了看周围，这附近除了城墙便什么都没有，三人最终选择分头行动。
虽然说是搜寻，但没有明确的目标，搜寻都变成了漫无边际的散步。
这么在城外走动，以前也是常有之事。不过不是任务，而是流浪，在大雪天里漫无边际地走着，天地开阔到只剩下马诺和他。
马诺究竟去了哪呢？
瑟维克想到。突然间，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在某个方向，他立刻回头。
虽然还是一片冰天雪地，但他还是注意到了，那里有什么在。
没有犹豫，瑟维克立刻跟上，那个在移动的东西也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随后，便是熟悉的心悖。
又来？
“前面的别跑了！我不伤害你！不能好好聊吗？”
那个东西应该是听到了瑟维克的声音，又飞快的跑了几步，结果突然滑倒在地，瑟维克也看清了那东西——分明是个带了斗篷的小孩。
瑟维克右手拔出剑，左手抓住那个孩子的斗篷，用力一扒，瑟维克心中一惊。
这正是他在下水道遇到的男孩，此时他泪眼迷离，嘴巴里含糊不清，左半张脸都被一层浑浊的紫色覆盖。
“唔呃……猎人、不要、不要靠近我……”那个男孩还在挣扎。
和那个时候好像。瑟维克自己也心惊，小臂一阵颤抖，那些贯穿双手的秘银钉似乎在震颤。
这个孩子，是飨怵对吧？那之前看到的孩子……那个时候也是飨怵吗？
瑟维克当即从衣服里取出笛子，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那个女孩呢？那个女孩去哪了？”
“你，你说米森？”男孩迟疑了一下，随后突然像发疯了一样大叫，“你也要杀了他是吗……你们猎人都这样，都是坏东西！”
瑟维克见状立刻松手后退，眼前的男孩不再逃跑，而是追着瑟维克跑过去，身上的紫色越来越大，斗篷飘忽，此时瑟维克才看到，男孩的两只手早已异化，光滑却长着爪子。
“额啊啊啊啊啊！”男孩咆哮着。
瑟维克不再犹豫，奋力吹响笛子。
哔————
尖锐的笛声几乎贯穿了雪幕，瑟维克也放好长笛和那个男孩周旋。
只能说，孩子终究是孩子，即使想反抗，动作也依旧漏洞百出。但瑟维克却平静不下来。
眼前的男孩在一步步地膨胀，紫色盖过了眼睛，他的虹膜也变成了红色，肌肉膨胀，扭曲变形，额头上，一只角冒了出来。
他这是在……变成飨怵？不对，它应该本来就是飨怵，但他对那个女孩有情感，不，飨怵不可能有情感，他是人，是人在变成飨怵。
他还有救吗？
分神间，那个男孩已经突进到瑟维克面前，他的身体已经膨胀到1.7米，身体的形状都在往青蛙的方向靠拢。瑟维克回过神时，爪子伸出，瑟维克只能举剑格挡。爪子和剑刃相碰，瑟维克的手臂突然剧烈的疼痛。
啧！瑟维克快速后退，抽出第二把剑，抬头望向那个男孩，他只剩半张脸是正常模样了。
“咯，嘎，呱啊……”
男孩的嘴里发出吵闹的声音，大概是呻吟吧，他全身都在挣扎着往瑟维克冲去。可瑟维克并不想战斗，只是一味的躲闪防御。
“救……救救我……”
突然间，那个男孩说着，但声音早已不是清脆的儿童嗓音，更像是粗糙的怪物的嘶吼。
杀了他？瑟维克下不去手。
此时，狂风袭来，那个男孩突然飞了出去，一声闷响，瑟维克望过去时，是切斯特队长。
男孩就倒在他的镰刀下，身体还在膨胀，腹部却一直在流血。
“队长！别动手！他还——”
“来不及了。”切斯特这么说着，镰刀挥过，男孩的头颅就这么滚落在地。
瑟维克愣住，什么话也说不上来，只是走到那个脑袋旁边，几分钟前，他还向他求救。
“队长，”瑟维克问，“他是……感染了恐惧病吗？”
“我不会撒谎，”切斯特说，“恐惧病患者的末路，就是变成飨怵。”
“……那个男孩想往那个方向跑，大概洞在那个方向。”
瑟维克指了一个方向，切斯特并没有第一时间过去，而是看着瑟维克，似乎也思考了很久，最后，他决定给瑟维克自己思考的时间。
瑟维克望向白茫茫的世界，一时间，他想起了贝歇尔小姐，她死前，好像也向自己求救来着。
所以说，是我亲手杀了她吗？
基本上，这就是每一个在城门处执勤的联邦猎人的日常。
在名义上，所有的城市都在联邦政府的治理之下，那么治安管理工作按理也是由联邦猎人来执行——当然，实际请以当地情况为准。
特里夫手上拿着一张纸，在阳光下仔细看了几眼。
“这的确是来自教堂的证明，”特里夫说，“三个人是吧？好，放行。”
这三个人便是瑟维克，劳伦斯和莱恩。三位猎人走出城，回头看的时候，那城门两边的空无一物。
“那些难民呢？”瑟维克问。
“你来的时候是从南口进来的吧？”莱恩反问道，“难民们大多往南门去，因为那边有施粥铺，我们这边是东门，人比较少是这样的。”
“那些难民会知道南门有施粥铺吗？”
“难民又不是傻子，他们发现一个门进不去，兜圈子都摸得到南门吃顿暖饭。”
“那之后呢？”
“之后？不知道，如果政府还有闲工夫可能会给他们一份工作，甚至给一间不错的屋子？不过大概都是摆在那里自生自灭吧。”
切斯特没有理会身后的两个家伙，而是拿出两张地图比对着，一张是下水道的简略图，另一张是全城的地图。看清楚后说道：
“找到洞口的位置了。”
切斯特一开口，两个人也停止了讨论，不自禁咽口水——在出发之前，莱恩就跟瑟维克提及过切斯特急行军的速度。
大概是覆盖了神恩，切斯特迈开步伐，速度的确非常人所能及，他旁边的克洛和他的速度不相上下，瑟维克和莱恩也只能拼命跟上，有趣的是，最先落后的居然是莱恩。
当然，瑟维克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和切斯特的距离也逐渐拉开，等抵达时，瑟维克和莱恩累得瘫坐在地上。
“切，切斯特队长，能不能下，下次慢一些……”
“再练练吧，”切斯特落下这么一句话，“根据联邦猎人调查的结果来看，这一块的出口应该是这附近，注意寻找洞口，找到后进行标记并通知到我。”
“不是，为什么联邦猎人要我们在外面找？那边不是有洞吗？他们直接走出来不就行了？”莱恩问道。
“洞内情况切疑似藏有飨怵，我们的任务便是从外面寻找入口，后续处理交给联邦。”
前后围堵然后清理的打算是吗……瑟维克想着，挣扎着站起来，看了看周围，这附近除了城墙便什么都没有，三人最终选择分头行动。
虽然说是搜寻，但没有明确的目标，搜寻都变成了漫无边际的散步。
这么在城外走动，以前也是常有之事。不过不是任务，而是流浪，在大雪天里漫无边际地走着，天地开阔到只剩下马诺和他。
马诺究竟去了哪呢？
瑟维克想到。突然间，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在某个方向，他立刻回头。
虽然还是一片冰天雪地，但他还是注意到了，那里有什么在。
没有犹豫，瑟维克立刻跟上，那个在移动的东西也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随后，便是熟悉的心悖。
又来？
“前面的别跑了！我不伤害你！不能好好聊吗？”
那个东西应该是听到了瑟维克的声音，又飞快的跑了几步，结果突然滑倒在地，瑟维克也看清了那东西——分明是个带了斗篷的小孩。
瑟维克右手拔出剑，左手抓住那个孩子的斗篷，用力一扒，瑟维克心中一惊。
这正是他在下水道遇到的男孩，此时他泪眼迷离，嘴巴里含糊不清，左半张脸都被一层浑浊的紫色覆盖。
“唔呃……猎人、不要、不要靠近我……”那个男孩还在挣扎。
和那个时候好像。瑟维克自己也心惊，小臂一阵颤抖，那些贯穿双手的秘银钉似乎在震颤。
这个孩子，是飨怵对吧？那之前看到的孩子……那个时候也是飨怵吗？
瑟维克当即从衣服里取出笛子，突然，他想到了什么。
“那个女孩呢？那个女孩去哪了？”
“你，你说米森？”男孩迟疑了一下，随后突然像发疯了一样大叫，“你也要杀了他是吗……你们猎人都这样，都是坏东西！”
瑟维克见状立刻松手后退，眼前的男孩不再逃跑，而是追着瑟维克跑过去，身上的紫色越来越大，斗篷飘忽，此时瑟维克才看到，男孩的两只手早已异化，光滑却长着爪子。
“额啊啊啊啊啊！”男孩咆哮着。
瑟维克不再犹豫，奋力吹响笛子。
哔————
尖锐的笛声几乎贯穿了雪幕，瑟维克也放好长笛和那个男孩周旋。
只能说，孩子终究是孩子，即使想反抗，动作也依旧漏洞百出。但瑟维克却平静不下来。
眼前的男孩在一步步地膨胀，紫色盖过了眼睛，他的虹膜也变成了红色，肌肉膨胀，扭曲变形，额头上，一只角冒了出来。
他这是在……变成飨怵？不对，它应该本来就是飨怵，但他对那个女孩有情感，不，飨怵不可能有情感，他是人，是人在变成飨怵。
他还有救吗？
分神间，那个男孩已经突进到瑟维克面前，他的身体已经膨胀到1.7米，身体的形状都在往青蛙的方向靠拢。瑟维克回过神时，爪子伸出，瑟维克只能举剑格挡。爪子和剑刃相碰，瑟维克的手臂突然剧烈的疼痛。
啧！瑟维克快速后退，抽出第二把剑，抬头望向那个男孩，他只剩半张脸是正常模样了。
“咯，嘎，呱啊……”
男孩的嘴里发出吵闹的声音，大概是呻吟吧，他全身都在挣扎着往瑟维克冲去。可瑟维克并不想战斗，只是一味的躲闪防御。
“救……救救我……”
突然间，那个男孩说着，但声音早已不是清脆的儿童嗓音，更像是粗糙的怪物的嘶吼。
杀了他？瑟维克下不去手。
此时，狂风袭来，那个男孩突然飞了出去，一声闷响，瑟维克望过去时，是切斯特队长。
男孩就倒在他的镰刀下，身体还在膨胀，腹部却一直在流血。
“队长！别动手！他还——”
“来不及了。”切斯特这么说着，镰刀挥过，男孩的头颅就这么滚落在地。
瑟维克愣住，什么话也说不上来，只是走到那个脑袋旁边，几分钟前，他还向他求救。
“队长，”瑟维克问，“他是……感染了恐惧病吗？”
“我不会撒谎，”切斯特说，“恐惧病患者的末路，就是变成飨怵。”
“……那个男孩想往那个方向跑，大概洞在那个方向。”
瑟维克指了一个方向，切斯特并没有第一时间过去，而是看着瑟维克，似乎也思考了很久，最后，他决定给瑟维克自己思考的时间。
瑟维克望向白茫茫的世界，一时间，他想起了贝歇尔小姐，她死前，好像也向自己求救来着。
所以说，是我亲手杀了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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