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旅行与泪水
夏梳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么开心的时候，她似乎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过。
秋织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么开心的时候，他似乎从来没有过自由的时光。
夏梳与秋织的逃亡就像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旅行。
夏梳把自己高贵的服饰全部当掉了，她觉得这样能多赚一些钱。
起初秋织是拒绝夏梳这么做的，他不想让夏梳委屈了自己。但夏梳态度很强硬，她说着:
“我不当掉这些东西，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我的身份高贵，我当掉了这些东西，我们俩就有了钱。
然后，我们就赶紧跑路，想去哪去哪，这样子官兵们就算找到了当铺的老板也抓不到我们。
嗯?你还不同意，你是不是嫌弃我不是你心中那个高贵的公主了?好啊你，当初还说喜欢我呢，你现在就……”
秋织只好妥协。
夏梳乐了，就会拥抱住他，说这是对秋织的奖励。
同时，秋织因为经常待在夏梳的身边，连他也被官府通缉了。
他们每次到一座新城市，就会蒙着面纱去买点必须品。
这一路上都是风餐露宿的。钱多的时候他们就住在客栈里，不想浪费钱，他们就只住一间房。秋织会让夏梳睡在床上，自己则在窗边望风。
但夏梳死活不同意，于是就变成了夏梳睡一个半夜，秋织睡一个半夜。
如果有时候钱不多，他们就会找个隐秘的郊外过夜。就往地上铺一张毯子，再往自己身上盖一床被子，简易的床铺就做好了。
还是老样子，夏梳先睡，秋织在一边生火望风，秋织再睡，夏梳在一边生活望风。
夏梳一开始时总是会不安得睡不着觉，她会着急地呼唤秋织的名字，生怕秋织突然离开自己。
秋织也会轻声回应她的呼唤，这时候，夏梳才能安心的睡着。
到了后半夜，是秋织休息的时候了。夏梳也不忍心打扰到秋织的睡眠，就只好一直握住秋织的手，直到天明。
把钱花的差不多之后，秋织与夏梳就会想新的办法。
夏梳会告诉秋织地方上有谁谁谁是那些无恶不作的土豪与贵族，然后秋织就会利用自己的【权柄】去骗来，不对，去赚来一笔钱。
这一笔钱对于那些土豪来说是九牛一毛，但对于夏梳与秋织来说却是救命稻草。
他们一般解决会在路边的酒馆里解决饥饿，秋织会把肉都给夏梳，自己之吃一点咸菜。每每这时，夏梳就会很不乐意，把自己碗里的肉喂给秋织。
如果秋织敢不答应，不，秋织不会不答应的。
秋织觉得现在的夏梳变了，以前作为公主的她是优雅的，高贵的。现在和自己一起逃亡的她，是娇蛮的，不拘小节的。屑死了！
夏梳一没事就会问秋织问题，她觉得秋织特别好玩，总挑着一些君子不齿的问题问。
秋织后悔了，他就不该告诉夏梳自己【权柄】的副作用的。但他又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因为他告诉了夏梳真相，他们之间的进展也不会这么快。
想到此处，秋织又不那么后悔了。
这一段旅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原本朝廷认为一个盲人和一个蹶子是逃不了多远的，但官兵却次次扑了个空，于是，整个瓦尔塔纳都开始抓捕夏梳与秋织，因为奖金实在是太丰厚了。
秋织记得很清楚，在开始逃亡的第三天，夏梳掉眼泪了。
他们俩本是在一处小洒馆里吃饭，只听见邻桌叽里呱啦个不停，全是在痛骂夏梳。说什么冒犯神明的小人，岂图窃国的伪善者。
这时，秋织会捂住夏梳的耳朵，不让她听见那些侮辱言论。但夏梳却挣脱开来，听完了所有辱骂。
听到他说什么靠身体赚钱的婊子，活该天生就是个瞎子。秋织不明白，一个从未现身过的神明凭什么就有权利来指使瓦尔塔纳是迫害一位帮助平民的公主。
夏梳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赶快吃完了饭，逃离了酒馆。等到夕阳夕下，夏梳轻声说了句：
“那个人我认识，之前我还帮助过他儿子治病。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夏梳转过头，秋织看见了一张令人心疼的泪脸，秋织紧紧拥抱住了她，夏梳就靠在他的怀里号啕大哭。
当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时，唯有你的影子始终在你身边。
秋织轻轻拍着她的背，立下誓言：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夏梳破涕为笑，因为她知道，秋织从不会说谎。
在逃亡的第47天，夏梳与秋织接吻了。
起因是秋织突然对夏梳说了句不清不白的话：
“爱情是什么感觉呢？”
夏梳听到这话，坏笑着凑了过来：
“怎么，想试试，要不要我做你的夫人呢？”
“好的。”
夏梳没想到平日里怂得一逼的秋织竟然会答应。但她也不会认输，她可是高攻啊喂！
“那，要不要接个吻试试。”
夏梳料定秋织不敢答应，但这次又出乎了她的意料，下一秒，秋织的双唇直接印了上来。
嘴唇被堵住了的她发不出话，只留下满腔的羞愤。情急之下，她咬住了秋织的唇，但秋织始终不松口，不断吮吸着她的口水以及自己的鲜血。
夏梳也尝到了秋织鲜血的滋味，她有点内疚，于是便也顺从了起来。
亲了好久，直到两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夏梳质问道：
“你干嘛亲我。”
“你是我夫人，我怎么不能亲你，再说了，不是你让我亲的吗？”
夏梳无能狂怒，思索着今天的秋织怎么变成这样了，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然后她问道：
“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因为你让我喝酒啦!”
得，酒后乱性呗。
夏梳与秋织就这么旅行着，直到第87天夏梳突然想去看看接济院的大家，秋织也是怎么想的。
他们用了3日的时间，悄咪咪地溜回了京城。
接济院的景色如过去的一样，但却多了几分荒凉。
秋织与夏梳也不会完全相信接济院的大家，哪怕他们是一群孩子。
于是他们蒙着面纱，以好心的大哥哥大姐姐的身份来看望了那些孤苦伶仃的孩子们。
但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消息还是被暴露了。秋织的父亲与夏梳一样了解秋织的【权柄】以及副作用。
当他见到蒙着面纱的一个瞎子和一个蹶子时，他便猜到了秋织与夏梳的身份。
秋织本想用【权柄】欺骗父亲，但父亲也深谙这骗术的破解方法。他只需轻飘飘地问一句就行了：
“秋织，你有没有欺骗我？”
秋织愤怒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作为儿子的他与作为恩人的夏梳会被他的父亲从背后捅上两刀。
”如果我不交出你们俩个，整个接济院都会被铲平，换作是公主殿下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这是父亲给出的解释，秋织无言以对。
他把事情全都告诉了夏梳，夏梳勉强地笑着：
“没关系，我们赶紧跑呗，带着接济院的孩子们一起跑，还有很多方法够我们逃路的。”
“秋织，我知道京都有个后门，我们就从那里跑，一定可以安全逃出去的。秋织，秋织，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要不说话好不好？”
“啊啊，我知道了，这个计划还有漏洞是吗，那我们俩再想想，再想一会儿就好了，你说对不对？”
“秋，秋织，你说话，你说话好不好！”
夏梳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她的眼里噙着晶莹的泪水。
秋织沉默了良久，说道：
“夏梳，我会牺牲掉自己，我可以用【权柄】骗过所有人，为了不让真相暴露，我再自杀，这样就好了。”
夏梳抿着嘴不说话，滚烫的热泪却不受控制地流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秋织，为什么你一定要死啊，为什么？你不是说好要一直陪着我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秋织也哭了，他歇斯底里地说道：
“夏梳，我与你一样，不可能看着接济院的孩子们去死，我也与你一样不想失去彼此。但是，按我的方法去做的话，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接济院的大家不会死，你也不会死，甚至还会重新获得公主的地位与财富。
而拥有了那些的你，一定会比现在的你我更接近你的理想。
只有我会死，大家都会活着，我只要骗过你，你也不会因我的死而痛苦，这样就好了，只要这样的话就是最完美的结局。”
夏梳祈求着秋织，她几乎要瘫倒在了地上。
“不，不会的，你不用死，我把你藏起来就好了。”
“不是这样的，你忘了那些疯狂的教徒与逐利者是怎么追杀我们的吗？只要我还活着，追杀就永远不会停息，真相迟早会有暴露的那天。”
“那，那我们就去找一个恶人顶罪，这样子不就好了吗？”
秋织的五官变得极度扭曲了起来。
“夏梳，我怎么可能看着你的双手沾上鲜血？”
夏梳的眼泪一边喷涌而出，一边坚定地说道：
“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你活着，只要秋织你活着就行！”
秋织的神情愈发扭曲起来，他发狂地弄乱自己的头发。
“对不起，夏梳，作为撒下了弥天大谎的我，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世界上。”
夏梳似乎灵光一闪，她随意地抹了把眼泪。兴奋地说道：
“怎么会，你不能死，我去自首好了，这样你也不用离开了。”
秋织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落，他用他那美丽的眼睛看见了，空中闪烁着的泪花。
“夏梳，我不可能让你去死的。夏梳，你知道吗，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你有着一双青色的眼睛，你可以去欣赏世界上的风景，你可以去观察他人的表情，那样的你才是真正完美的。
夏梳，我想将我的光明赠予给你。”
夏梳哀求着，此刻的她浑然没有半分公主的形象，她抱住秋织的腿，死活不让秋织离开。
“不，不要，你做我的眼睛就好了，不要，不要离开我！”
“呐，夏梳，你知道吗，当你将我接回接济院的那时候，我的命就已经是你的了。而现在就是作为影子的我该牺牲的时候了。
如果可以的话，带上我的眼睛，夏梳，代替我去好好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吧。”
秋织忍下无尽的悲伤与痛苦，击晕了夏梳。
他看着夏梳痛哭的表情凝固。
移植眼睛的手术是秋织的父亲亲手做的，秋织先于夏梳醒了过来。
他看着夏梳仍裹着纱布的眼睛，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就是你所看到的世界吗？什么也看不见呢？”
他看不见夏梳此时的模样，他明明是那么想知道拥有青色眼睛的夏梳是什么样的。
秋织苦笑了一声，他磕磕碰碰地走出门外，有几次差点摔倒在平地上。没有碧蓝的天空，没有繁华的闹市，没有辽阔的田野，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他向世界吼道：
“我就是冒犯神明的小人，我就是窃取瓦尔塔纳国运的人！”
世界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他第一次自杀，还没有想好死法。但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在地上摸索着，好像捡到了一把斧子，就是斧子夺走了他的双腿。
而现在，它将要夺走自己的生命。
…………
夏梳醒了过来，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抚摸自己的眼睛。
很肿，但却真实地存在着。
她用手不断抚摸着这双青色的眼睛，她从窗边的倒影上看见了这双美丽的眼睛。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悲伤呢，为什么自己好想哭泣啊。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眼泪一滴滴从眼眶里滑落，她没有擦。
任由眼泪流到嘴边，苦涩的。
她不明白，明明这只是一双罪人的眼睛，为什么她就是这么想流泪啊！
落日余晖将夏梳的泪水照得金灿灿的。
她拭去满脸的泪水，但泪水似乎永不断绝。
秋织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么开心的时候，他似乎从来没有过自由的时光。
夏梳与秋织的逃亡就像是一场没有终点的旅行。
夏梳把自己高贵的服饰全部当掉了，她觉得这样能多赚一些钱。
起初秋织是拒绝夏梳这么做的，他不想让夏梳委屈了自己。但夏梳态度很强硬，她说着:
“我不当掉这些东西，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我的身份高贵，我当掉了这些东西，我们俩就有了钱。
然后，我们就赶紧跑路，想去哪去哪，这样子官兵们就算找到了当铺的老板也抓不到我们。
嗯?你还不同意，你是不是嫌弃我不是你心中那个高贵的公主了?好啊你，当初还说喜欢我呢，你现在就……”
秋织只好妥协。
夏梳乐了，就会拥抱住他，说这是对秋织的奖励。
同时，秋织因为经常待在夏梳的身边，连他也被官府通缉了。
他们每次到一座新城市，就会蒙着面纱去买点必须品。
这一路上都是风餐露宿的。钱多的时候他们就住在客栈里，不想浪费钱，他们就只住一间房。秋织会让夏梳睡在床上，自己则在窗边望风。
但夏梳死活不同意，于是就变成了夏梳睡一个半夜，秋织睡一个半夜。
如果有时候钱不多，他们就会找个隐秘的郊外过夜。就往地上铺一张毯子，再往自己身上盖一床被子，简易的床铺就做好了。
还是老样子，夏梳先睡，秋织在一边生火望风，秋织再睡，夏梳在一边生活望风。
夏梳一开始时总是会不安得睡不着觉，她会着急地呼唤秋织的名字，生怕秋织突然离开自己。
秋织也会轻声回应她的呼唤，这时候，夏梳才能安心的睡着。
到了后半夜，是秋织休息的时候了。夏梳也不忍心打扰到秋织的睡眠，就只好一直握住秋织的手，直到天明。
把钱花的差不多之后，秋织与夏梳就会想新的办法。
夏梳会告诉秋织地方上有谁谁谁是那些无恶不作的土豪与贵族，然后秋织就会利用自己的【权柄】去骗来，不对，去赚来一笔钱。
这一笔钱对于那些土豪来说是九牛一毛，但对于夏梳与秋织来说却是救命稻草。
他们一般解决会在路边的酒馆里解决饥饿，秋织会把肉都给夏梳，自己之吃一点咸菜。每每这时，夏梳就会很不乐意，把自己碗里的肉喂给秋织。
如果秋织敢不答应，不，秋织不会不答应的。
秋织觉得现在的夏梳变了，以前作为公主的她是优雅的，高贵的。现在和自己一起逃亡的她，是娇蛮的，不拘小节的。屑死了！
夏梳一没事就会问秋织问题，她觉得秋织特别好玩，总挑着一些君子不齿的问题问。
秋织后悔了，他就不该告诉夏梳自己【权柄】的副作用的。但他又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因为他告诉了夏梳真相，他们之间的进展也不会这么快。
想到此处，秋织又不那么后悔了。
这一段旅程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原本朝廷认为一个盲人和一个蹶子是逃不了多远的，但官兵却次次扑了个空，于是，整个瓦尔塔纳都开始抓捕夏梳与秋织，因为奖金实在是太丰厚了。
秋织记得很清楚，在开始逃亡的第三天，夏梳掉眼泪了。
他们俩本是在一处小洒馆里吃饭，只听见邻桌叽里呱啦个不停，全是在痛骂夏梳。说什么冒犯神明的小人，岂图窃国的伪善者。
这时，秋织会捂住夏梳的耳朵，不让她听见那些侮辱言论。但夏梳却挣脱开来，听完了所有辱骂。
听到他说什么靠身体赚钱的婊子，活该天生就是个瞎子。秋织不明白，一个从未现身过的神明凭什么就有权利来指使瓦尔塔纳是迫害一位帮助平民的公主。
夏梳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赶快吃完了饭，逃离了酒馆。等到夕阳夕下，夏梳轻声说了句：
“那个人我认识，之前我还帮助过他儿子治病。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夏梳转过头，秋织看见了一张令人心疼的泪脸，秋织紧紧拥抱住了她，夏梳就靠在他的怀里号啕大哭。
当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时，唯有你的影子始终在你身边。
秋织轻轻拍着她的背，立下誓言：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夏梳破涕为笑，因为她知道，秋织从不会说谎。
在逃亡的第47天，夏梳与秋织接吻了。
起因是秋织突然对夏梳说了句不清不白的话：
“爱情是什么感觉呢？”
夏梳听到这话，坏笑着凑了过来：
“怎么，想试试，要不要我做你的夫人呢？”
“好的。”
夏梳没想到平日里怂得一逼的秋织竟然会答应。但她也不会认输，她可是高攻啊喂！
“那，要不要接个吻试试。”
夏梳料定秋织不敢答应，但这次又出乎了她的意料，下一秒，秋织的双唇直接印了上来。
嘴唇被堵住了的她发不出话，只留下满腔的羞愤。情急之下，她咬住了秋织的唇，但秋织始终不松口，不断吮吸着她的口水以及自己的鲜血。
夏梳也尝到了秋织鲜血的滋味，她有点内疚，于是便也顺从了起来。
亲了好久，直到两人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夏梳质问道：
“你干嘛亲我。”
“你是我夫人，我怎么不能亲你，再说了，不是你让我亲的吗？”
夏梳无能狂怒，思索着今天的秋织怎么变成这样了，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然后她问道：
“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因为你让我喝酒啦!”
得，酒后乱性呗。
夏梳与秋织就这么旅行着，直到第87天夏梳突然想去看看接济院的大家，秋织也是怎么想的。
他们用了3日的时间，悄咪咪地溜回了京城。
接济院的景色如过去的一样，但却多了几分荒凉。
秋织与夏梳也不会完全相信接济院的大家，哪怕他们是一群孩子。
于是他们蒙着面纱，以好心的大哥哥大姐姐的身份来看望了那些孤苦伶仃的孩子们。
但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消息还是被暴露了。秋织的父亲与夏梳一样了解秋织的【权柄】以及副作用。
当他见到蒙着面纱的一个瞎子和一个蹶子时，他便猜到了秋织与夏梳的身份。
秋织本想用【权柄】欺骗父亲，但父亲也深谙这骗术的破解方法。他只需轻飘飘地问一句就行了：
“秋织，你有没有欺骗我？”
秋织愤怒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作为儿子的他与作为恩人的夏梳会被他的父亲从背后捅上两刀。
”如果我不交出你们俩个，整个接济院都会被铲平，换作是公主殿下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这是父亲给出的解释，秋织无言以对。
他把事情全都告诉了夏梳，夏梳勉强地笑着：
“没关系，我们赶紧跑呗，带着接济院的孩子们一起跑，还有很多方法够我们逃路的。”
“秋织，我知道京都有个后门，我们就从那里跑，一定可以安全逃出去的。秋织，秋织，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要不说话好不好？”
“啊啊，我知道了，这个计划还有漏洞是吗，那我们俩再想想，再想一会儿就好了，你说对不对？”
“秋，秋织，你说话，你说话好不好！”
夏梳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她的眼里噙着晶莹的泪水。
秋织沉默了良久，说道：
“夏梳，我会牺牲掉自己，我可以用【权柄】骗过所有人，为了不让真相暴露，我再自杀，这样就好了。”
夏梳抿着嘴不说话，滚烫的热泪却不受控制地流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秋织，为什么你一定要死啊，为什么？你不是说好要一直陪着我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秋织也哭了，他歇斯底里地说道：
“夏梳，我与你一样，不可能看着接济院的孩子们去死，我也与你一样不想失去彼此。但是，按我的方法去做的话，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接济院的大家不会死，你也不会死，甚至还会重新获得公主的地位与财富。
而拥有了那些的你，一定会比现在的你我更接近你的理想。
只有我会死，大家都会活着，我只要骗过你，你也不会因我的死而痛苦，这样就好了，只要这样的话就是最完美的结局。”
夏梳祈求着秋织，她几乎要瘫倒在了地上。
“不，不会的，你不用死，我把你藏起来就好了。”
“不是这样的，你忘了那些疯狂的教徒与逐利者是怎么追杀我们的吗？只要我还活着，追杀就永远不会停息，真相迟早会有暴露的那天。”
“那，那我们就去找一个恶人顶罪，这样子不就好了吗？”
秋织的五官变得极度扭曲了起来。
“夏梳，我怎么可能看着你的双手沾上鲜血？”
夏梳的眼泪一边喷涌而出，一边坚定地说道：
“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你活着，只要秋织你活着就行！”
秋织的神情愈发扭曲起来，他发狂地弄乱自己的头发。
“对不起，夏梳，作为撒下了弥天大谎的我，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世界上。”
夏梳似乎灵光一闪，她随意地抹了把眼泪。兴奋地说道：
“怎么会，你不能死，我去自首好了，这样你也不用离开了。”
秋织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落，他用他那美丽的眼睛看见了，空中闪烁着的泪花。
“夏梳，我不可能让你去死的。夏梳，你知道吗，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你有着一双青色的眼睛，你可以去欣赏世界上的风景，你可以去观察他人的表情，那样的你才是真正完美的。
夏梳，我想将我的光明赠予给你。”
夏梳哀求着，此刻的她浑然没有半分公主的形象，她抱住秋织的腿，死活不让秋织离开。
“不，不要，你做我的眼睛就好了，不要，不要离开我！”
“呐，夏梳，你知道吗，当你将我接回接济院的那时候，我的命就已经是你的了。而现在就是作为影子的我该牺牲的时候了。
如果可以的话，带上我的眼睛，夏梳，代替我去好好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吧。”
秋织忍下无尽的悲伤与痛苦，击晕了夏梳。
他看着夏梳痛哭的表情凝固。
移植眼睛的手术是秋织的父亲亲手做的，秋织先于夏梳醒了过来。
他看着夏梳仍裹着纱布的眼睛，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就是你所看到的世界吗？什么也看不见呢？”
他看不见夏梳此时的模样，他明明是那么想知道拥有青色眼睛的夏梳是什么样的。
秋织苦笑了一声，他磕磕碰碰地走出门外，有几次差点摔倒在平地上。没有碧蓝的天空，没有繁华的闹市，没有辽阔的田野，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他向世界吼道：
“我就是冒犯神明的小人，我就是窃取瓦尔塔纳国运的人！”
世界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他第一次自杀，还没有想好死法。但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在地上摸索着，好像捡到了一把斧子，就是斧子夺走了他的双腿。
而现在，它将要夺走自己的生命。
…………
夏梳醒了过来，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抚摸自己的眼睛。
很肿，但却真实地存在着。
她用手不断抚摸着这双青色的眼睛，她从窗边的倒影上看见了这双美丽的眼睛。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悲伤呢，为什么自己好想哭泣啊。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眼泪一滴滴从眼眶里滑落，她没有擦。
任由眼泪流到嘴边，苦涩的。
她不明白，明明这只是一双罪人的眼睛，为什么她就是这么想流泪啊！
落日余晖将夏梳的泪水照得金灿灿的。
她拭去满脸的泪水，但泪水似乎永不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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