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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质问

    席间被绑缚的着的众人本听得聚精会神,尤其见那邪魅青年竟扬言要沈庐主为其父亲以命抵命,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心觉无关己命便认真看起戏来。

    此刻听沈庐主亲自讲述完当年斩妖一役过后,当下却有人气愤不过,开始为沈庐主打抱不平: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俺就知道沈庐主无愧仁义之名,断然做不出伤天害理的事来。”

    “沈庐主又不是那活神仙,怎能料事如神以策万全,年年因进山除妖而死的江湖弟兄不计其数,谁又敢保证自己这辈子还能没个万一了?”

    “诸位说得对,既是如此,又怎可将全部罪过皆归结在沈庐主一人身上,沈庐主舍弃一颗珍稀无比的妖丹偿为代价,已是仁至义尽,如若当时杜大侠亦不去觊觎那妖丹,又怎会被其所伤,最终丢了性命,圣人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要怪也只能怪各自运气不好罢了。”

    讲述这番话的是一个年轻人,而就在其讲完这一番话过后,其余人却皆不敢再出声附和,更是纷纷为其捏了一把汗,如今众人的小命尚捏在那邪魅青年手中,如此讲述跟自寻死路又有何异。

    却见那年轻人似乎并不为此担心,反倒是一副沾沾自喜模样,不知又思及到些什么,而此人也很快为自己的不明智付出了惨痛代价。

    只见那邪魅青年面色冷峻地望了那年轻人一眼,手指微动再次扯动了红绳,紧接着便见那年轻人连同身下座椅一齐在顷刻间被红绳绞烂,残碎的血肉四溅飞洒近丈远。

    而原本被绑缚在年轻人身侧的一名稚童,更被眼前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惊得哭出了声,许是未见过这般血腥场面,不停大口大口地呕着腹中酸水。

    稚童本就喜爱身着鲜红衣袍,而后又被缚身的红绳缠裹,此刻头脸之上也尽是猩红血泥,可谓是从头红到了脚底,但仍是不难认出,这稚童正是那位金钱帮的少帮主,而方才死掉的年轻人,便是此前随侍在其左右更为其出谋划策的那位狗头军师。

    其方才之所以肯替沈庐主“仗义执言”,并非因其深明大义,而只是为了能够讨好沈继乃至其背后的整座剑庐。

    金钱帮一行来此,本就是为了能跟剑庐谈一桩生意,只是方才得知其帮中看上的生意,神行宗与九江盟皆欲染指,金钱帮的确比不过这两座江湖中的庞然大物,自然只能另辟蹊径,是以这位年轻的狗头军师方才灵光一现生出一计,以为以此便能博得沈继好感。

    而就算沈继没能从那邪魅青年手中活下来,剑庐余外之人日后也当会感念这份恩情,虽然这桩生意本不归他管,但其若真能助帮中将此生意谈下来,其今后在帮中的地位,便不可与如今这般同日而语。

    自其加入金钱帮后,正是凭借着一次次豪赌赌对了前程,以此得到帮主与少帮主的青睐,可是其贪心太过又急于求成,正所谓成也聪明,败也聪明,其今日的一场豪赌,不想竟赔上了自己性命。

    众人见那邪魅青年动辄再取一人性命,纷纷再次噤声,而那邪魅青年亦随即冷冷开口:“再有妄议者,杀无赦!”

    本就心惊胆战不敢再吱声的众人闻言生怕祸及自己,又下意识齐齐畏缩起头颅。

    邪魅青年见终于平息了议论,于是再次转身望向沈继,冷笑道:“当年亲历那斩妖一役的,唯有你与我父亲二人而已,最后活下来的更是只有你一人,到底真相如何,岂非可任由你一人编排,此事已过得二十余年,沈庐主有足够久的时间为自己找到一个完美的说辞,本座又该如何尽信于你?”

    沈继闻言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杜兄与沈伯伯相交多年,于沈伯伯而言更是亦师亦友,沈伯伯又怎会想着要将杜兄害死,沈伯伯当年所求不过些许虚名,便是那尽结了苍龙谷半数龙气的妖丹亦未曾有丝毫着眼,要知那妖丹既能助一头孽妖几近参得大道,于我等修士而言更是裨益无穷,便是助当时的杜兄一举晋升踏天境大圆满亦并非不可能,此外沈伯伯还能有何要害死杜兄的动机?”

    “你又怎能证明自己对那妖丹并无半分觊觎之心?”邪魅青年再问。

    “此事你可待日后向那苍龙谷谷主求证,那苍龙谷谷主在得知那孽蛇已被斩杀后,便寻到沈伯伯想要索要妖丹,但沈伯伯当时连累杜兄身死,于心有愧,并未将那害死了杜兄的妖丹收走,那苍龙谷谷主轻易便坐收渔翁之利便是佐证,如此能否证明沈伯伯所言属实?”沈继再度抬眼望向那邪魅青年说道。

    邪魅青年闻言似被说动,神情渐稍稍舒缓许多,亦不敢再跟沈继对视,默默低垂下了视线,可又待其不知沉思了多久,那邪魅青年许是又想到了什么,神情再度变得冷硬,怒目望向沈继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既是如此,当年你又为何执意逼迫我离开剑庐,非要我去道玄宗拜师学艺不可,难道不是因为心虚?你难道便不知我最讨厌的便是赶走我爹的那群臭牛鼻道士,我与他们本非同一路人,你可知我去到道玄宗后究竟是被他们如何欺辱的?你又可知我因何离开了道玄宗?你可知我又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变作了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一切又究竟是拜谁所赐,你知不知道?这一切你又该如何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