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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山中喊山

    二人追到客栈时,道士已经上了楼,谢步东心中着急,林寒璧急忙叫住店小二,问道:

    “敢问店家,刚才那位真人?”

    “哦,你们也是来找真人的?来晚了?真人已经找齐人手了!”

    “来晚?人手?真人找人这是要干什么大买卖?”

    “带路的!”

    “带路,带什么路,去哪的,上山采药?”

    “约莫是吧!好像是去什么破落什么山?”

    “真人带的人手可够?我们……”

    “够,咋不够,瞧见没,整个客栈都被包下来了,住的都是龙虎山的高人。”

    三两句套出实情,林寒璧听的倒抽一口凉气。

    见二人山民打扮,脸上有些颓丧,小二又道:

    “你们呀!来晚了,他们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发了,这客栈啊!只有一位高人留守。”

    谢过小二,师兄弟冲出客栈,直跑到小镇的路口这才停下。

    ……

    林寒璧皱眉想了一会儿,急忙对谢步东道:

    “师兄,你脚力快,你赶紧回山告诉师父龙虎山那个赵魏韩没死!”

    “啥?就是害死四哥和狗娃子的那个臭道士?我日你个仙人板板哟!还敢来,弄死你妈呀!”

    “师兄,赶紧回山,姓赵的带的人多,打不过的,跑为上。”

    “往哪跑哟,落魄山不要了?”

    “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啥意思嘛!咱听不懂嘛!”

    “有人就有家,没人就没家。落魄山不要了,赶紧逃!”

    见谢步东半懂不懂,林寒璧急了,推了他一把道:

    “愣着干嘛?快走!抄小路!一定要赶在他们前面回去!”

    谢步东这才醒悟,撒开步子就要走,忽又想到什么,回头问道:

    “你咋个办嘛!”

    “我去跟踪姓赵的,能阻拦一会儿是一会儿。”

    “打不打得过嘛?”

    “能弄死一回,就能能死两回,姓赵的还欠着老子血仇呢!”

    林寒璧想起尨山的死,目露凶光,连谢步东也有些害怕。

    “愣着干嘛!快回去啊!抄小路,要快!”

    “你可别死啊!”

    “算逑,生死看淡!”

    ……

    醉亭楼门前,姑布子卿、李龙溪出了酒肆,远远的看见林寒璧和谢步东仓皇跑向山中。

    “我说着了吧!林寒璧的师兄三日必死!”

    李龙溪哗的一声打开折扇,虚虚扇了两下,道:

    “这就是你所说的机缘?”

    不等姑布子卿说话,李龙溪又道:

    “早听闻龙虎山赵魏韩手段凌厉,降妖除魔从不手软,这林寒璧和他那师兄看着不像邪魔外道!其中莫不是有……”

    “你当谁都像你一样儒道同修啊!上有皇帝太子看重,内有夫子,外有太玄宗,天下独你一份!”

    “姑布兄,你说我那机缘应在林寒璧身上?”

    “李兄,你待在颜夫子门下,圣贤书读了不少,进境是越来越慢了,所谓入山见山,这大道机缘,你不入山,怎么能见到山呢?”

    “也罢,你我这就走一遭吧!”

    “儒家得意,御剑风流,难得一见、难得一见,哈哈哈!”

    ……

    林寒璧来时走的是大路,说大也不大,只不过山民常走,索性沿着来时路一路狂追了上去。

    他要弄清楚赵魏韩这一次带了多少人,要为师父和落魄山争取一点时间,如果有可能他更想弄死赵魏韩,哪怕背上邪魔外道的恶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林寒璧不是君子,自认也不是小人,知恩图报是最朴素的道理。

    武道从来重杀伐,刺王侯如刺凡夫,视三军如无物,这是魄力。

    所谓武夫养气,养气就是养勇、养魂、养魄。

    魄生于体,而魂生于天,故武夫爽朗清明,大义无惧;武夫之勇,可以“塞天地,溢四海”!

    林寒璧两世所知十分驳杂,不知道自己的心境已经触及武道十二境的第四境:

    浩然境。

    武夫养气,浩然无惧。

    养魂、炼魄、修武胆,养出浩然之气,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后世武当剑道有内炼、外炼之说。

    外炼就是那出手一剑,内炼则以剑修道。武道也是如此,内里若没有一口气,还修什么大道。

    呼吸、呼吸,

    呼是为了出一口气,

    吸是为了争一口气。

    ……

    这一路沿着山路翻山越岭,眼见没有赵魏韩的身影,林寒璧一会儿怕他们已经找到了落魄山,一会儿又担心自己追不上,艰难爬上两山之间的一处石崖。

    崖下是茫茫绿海,林寒璧心中悲愤,对着这无尽的山海放声怒吼:

    “赵魏韩!”

    “林寒璧在此!”

    “龙虎山赵魏韩,林寒璧在此,快来,让爷爷再杀你一回!”

    少年悲愤,声入林海,惊的林鸟四散。

    崖下的山林间,一队人马正艰难前行,忽然一个瞎了一只眼的道士悚然回身,正是面色有些苍白死而复生的赵魏韩。

    “这是……那小子的声音?”

    “师兄,怎么了?好像有人在叫你的名字!”

    身旁马上开口的道士叫张即之,龙虎山内门弟子,与赵魏韩是师兄弟,小了十几岁,是合道期的高手,境界修为比赵魏韩高了不少。

    此番若非赵魏韩拉下面子央求,张即之本不想理会这些俗事,这一次带了七八个人手,以张即之修为最高,其余的都是赵魏韩的徒弟和后辈师侄。

    “是那小子,是重伤我的那个魔道!不杀了他,我心难平!”

    说罢,赵魏韩祭出飞剑,御剑扶摇,直冲青天,张即之一叹,对众人道:

    “你们且在此等候,莫要乱走!”

    说罢,跃上树梢,踏空而去。

    ……

    待张即之飞出密林,定睛一看,赵魏韩正朝着两山之间的石崖处飞去,那石崖上站着一个少年,师兄发疯一般的冲了过去。

    赵魏韩御剑飞天的一瞬间,林寒璧就发现了,见赵魏韩果然朝自己飞来,远远的大吼道:

    “嘿嘿,赵魏韩,你没死!来来来,让爷爷再杀你一次!”

    赵魏韩闻言大怒隔空掷出降妖尺,直取林寒璧头颅。那降妖尺来势凶猛,林寒璧怡然不惧,若是从前根本看不清降妖尺的影踪。

    现在……那降妖尺一击即中,砰的一声,额前三寸,降妖尺他又一次抓住了。

    林寒璧看了看降妖尺,一手抓住如有灵性不断挣扎的降妖尺,一手解开腰间布袋,将降妖尺往里一丢,降妖尺如遭雷击,立刻与赵魏韩失去了感应。

    宝物怕污秽,那布袋之中正是污秽之物。

    在落魄山,林寒璧并非什么都没学,用毒的方法学了一些,克制正道飞剑法宝的方法学了一些。

    此时,赵魏韩御剑而至,还是那一番天上仙人模样,说出的话却让人讨厌至极:

    “好好好,得来全不费功夫,今日贫道就将你三魂七魄全都打散,以泄我心头之恨!”

    “真人,死过一回了,你还是这么一副正道嘴脸!”

    正说着,赵魏韩背后又飞来一人,看着比赵魏韩境界高多了。

    见张即之也来助阵,赵魏韩大喜道:

    “师弟,就这魔道少年重伤于我,快……”

    林寒璧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大骂道:

    “我呸,赵魏韩,你贪尨山的龙血果,将他几百年修为毁于一旦,你不放心还要杀我!你这名门正道就是这样斩妖除魔的?

    尨山隐居洞府几百年,做过什么恶,凭什么就该死。那龙血果已经没了,你为何不肯放他一条生路。”

    “妖魔该杀,该……”

    冷笑的林寒璧抢白道:

    “那日你先杀尨山,自己落得个重伤的下场,没想到仍是贼心不改去而复返,又遇上落魄老魔,你仗着自己修为高,连杀他两位徒弟,老魔也被你重伤。

    那天你怎么对我说的来着?哦!你说死后化作枯骨,没人知道是谁杀的我!对吧!”

    “你……伶牙俐齿,一派胡言!”

    “得了吧!你赵魏韩自诩名门正道,想杀谁杀谁,杀了人,天下还拍手叫好,哎哟哟真人降妖除魔,好样的!”

    “师兄,这少年说的……”

    “你莫听他胡言,他是魔道,最擅诡辩,徒逞口舌之利!”

    见赵魏韩的师弟还算通情达理,林寒璧急忙和他见礼,言谈之间颇有风范。

    “真人,晚辈林寒璧,我弟弟林墨乃是华阳洞天紫阳张真人座下入室弟子,晚辈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敢叫天打五雷轰!”

    张即之看了看赵魏韩,又问林寒璧道:

    “你体内为何有妖气?”

    此话一出,林寒璧大惊,高人果然是高人,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的跟脚。

    “我还纳闷你为何能重伤于我,原来是个妖修?”

    “赵魏韩这就要感谢你了,你想要尨山的修为,没得到,因缘际会之下他却将几百年的修为都给了我!事实就是如此!”

    “林寒璧是吧!废掉你体内妖气,你可愿意,妖气于你无益,我可做主让我师兄与你化干戈为玉帛!”

    “师弟,不可!”赵魏韩急道,看向林寒璧的双眼中充满仇恨。

    “师兄,你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可再造杀业!”

    张即之一番话说的赵魏韩面红耳赤,而后又对林寒璧道:

    “如何?我见你体内元气驳杂,妖气只会害你大道!”

    “真人,妖气在我体内,你说废就废,未免过于霸道了!”

    见林寒璧不同意,张即之微微一笑,道:

    “看来,你已被妖气侵蚀,师兄废了他身上的妖气吧!留他性命,不可再造杀业!”

    明白过来的赵魏韩闻言,狞笑着手掐剑诀,飞剑腾空朝林寒璧当头斩下。林寒璧急忙使出“阴阳指”,对着飞剑便是两道剑气射出。

    于此同时身后破风声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