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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念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越发觊觎她的温唇。最初偷吻的紧张已不复存在,我们也不再是那个时候的懵懂。现在的我们是绝对的恋人,没有曾经的潇洒,没有过去的抽离,只有如今的两情相好。我没有过别人的肆意恋爱,只懂得慕儿姐关于爱情的责任论,所以我从不曾真正体会到其中的迤逦。从陈嘉琳降临到我身边,我逐渐明白了慕儿姐的惜心,也在之后的朦胧中逐步沉湎。

    正想着,车忽然停住,我直接撞到她背脊,“到了吗?”

    “嗯,算是吧。”她转过身来,“我停得急了,没事吧。”说着伸过手来。

    “没事儿,倒是撞你不轻。”我接住她骨感分明的小手,用力跳下去。

    “那个身影看着怎么那么像慕儿姐?”

    我顺着她的目光追寻,一袭飘然白衣正徘徊于杂乱的停车区,稚脸在发丝的陪衬下显得婉约朦胧。

    “看着像,我去看看。”正欲抬脚,确切的眼神迎上来。

    “是她。”

    慕儿姐指了指刚找到的车子,又指了指东南方向。

    我们会意,直向十字路口走去。

    “她在这儿打工啊,还行啊。”琳儿在后座发出感叹。

    “都一个样而已。”

    “和我在其他地方帮忙不太一样,但感觉不出来。”

    望着只剩两秒的闪烁绿灯,我轻轻捏住闸,“应该心境不同了吧。”

    “大概。”

    慕儿姐从后面溜过来,一手抓住我,“怎么今天就把她接过来了?”

    “我今天事儿都完了,原先想在家和他们磨会儿,但你今天就开始上班了。”琳儿浅浅解释道。

    “主要想你那儿的事儿可以完全处理完的。”好像责怪我一般。

    “现在已经差不多了。”琳儿再次为我解围。

    “你就保着他吧,都不替我说句话。”

    “这不两方兼顾嘛。”琳儿依旧那么温和。

    “确定明天跟我来?”慕儿姐扶着车子往后退了退,尽量和琳儿保持平行。

    “嗯。”琳儿没有再多解释。

    听着她们的侃谈,忽然觉得我们天各一方却又近在咫尺。慕儿姐为了适应生活,于各种碰壁中独自前行,陈嘉琳为了对付生活,循着自己的足迹不断攀缘,我夹在其中像个横跨两个地界的海岸线。但从现在看来,我们这群“边缘人”又不如意地凑到了一块,不是因为大同的理想,也不是因为意志的统一,仅仅因为我们把自己代入了对方。以事实来看,我本应是极度不适的。谎言的歇斯底里将近吞噬我。但此时此刻,距离绿灯还有七秒,我没有任何涟漪。

    “三二一,走啦!”慕儿姐帮我们细数着最后的数字。

    我跟上慕儿姐的节奏,一左一右。

    “前后走吧,并排有点影响别人。”琳儿隔着嘈杂的喇叭声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不用太在意的。”我侧过头驳回她的提议,又依照她说的放慢了车速。

    她不再多言,轻轻搂住我,耳边的风声甚是吵闹。

    离琳儿那儿还剩不多路,我跟上慕儿姐,“先到哪?”

    “找个拐角先送她啊,这还用问。”

    “我说的是,陪她进去,还是把她领回家,反正咱妈没回来。”

    “好像也行。”

    琳儿在后面戳我两下,“这样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了,就这样决定了。”慕儿姐再一次强势控局。

    琳儿没有再说话。

    路灯在有些阴沉的天空压迫下开始绽放自己的光芒,街边开始呈现雾蓝色。

    将近拐角,琳儿换到了慕儿姐后面,她死死攥着慕儿姐的衣角。

    感谢没有出意外,属于我们的范围浑黑一片。

    “感谢今天是个阴天,黑得快些。”慕儿姐好像在给琳儿空间。

    “嗯”我应声答道,

    琳儿像是怕扰乱我们,没有回答。

    “怎么不说话了?怕生了?”利索停好车,我转到她身边。

    “大概吧。”她拘谨得很过。

    慕儿姐牵上她微颤的手指,“只是不太一样而已,来。”慕儿姐领着她往里走,我轻轻跟在她们后面。

    灯亮的一瞬,琳儿松开了慕儿姐的手。

    “怎么样?”

    “很好啊。”回答的同时,她缓缓走到慕儿姐的书桌,随后翻起过期的杂志。

    “那些都很早了。”慕儿姐替自己回答。

    “怎么一上来就看书,这么钟意我姐的品味?”

    “什么叫钟意我的品味,我的品味很差?”

    “不不不,我是说琳儿的品味好,变相夸你。”

    “这还差不多。”

    打岔间,琳儿将目光移向陈旧又简陋的书架,“你们这个设计得蛮精巧的。”

    “就一个夹子配上了修饰而已。”

    见琳儿所有注意点都在不起眼的细节上,我打趣到,“你好像对我们的不务正业的东西很感兴趣啊。”

    “还行啊,只是在找点你们生活的证据而已。”

    “第一眼看的不应该是床铺吗?”

    “那也会骗人。”

    “好了,我去煮饭了。”慕儿姐把时间留给我们。

    “行,记得多煮会儿”

    “知道了。”

    等慕儿姐的影子被湮灭,我一把将琳儿抱住。

    “不觉得热吗?而且我今天都没充澡。”她像前两次一样,再没有以往的麻木神情,再没有过去的死寂眼神,只是简单的接受,再加上温柔的话语。

    “不得给慕儿姐做个样子。”我松开她。

    “原来她为了这个啊。”

    “不然呢?”我凑到她耳旁,“她可鬼了。”

    “确实很鬼。”她拍拍我,“从窗户边透过看看。”

    我顺着望去,慕儿姐做着饭还不时往这儿偷瞄。

    “洗澡吗?忙了这么多,你应该没时间洗澡。”

    “可以吗?”

    “我感觉你可以不用洗,出那么多汗身上还有点香味。”

    “噫!好变态。”

    “夸你还不乐意了。”

    “乐意,怎么可能不乐意。”

    我从澡篮拿出毛巾,“去冲一下吧,免得被慕儿姐抢了。”

    “这么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说这么不堪,去不去,不去我把你脱光了扔进去。”

    “我洗。”她接过毛巾径直走了出去。

    “你……”她对浴室方位的判断,我忍住没说。

    等琳儿出去,我躺到床上,白色的天花板被灯光射成阴影模样,慕儿姐打鸡蛋的声音将我拉进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