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生活习惯

    当时，银行没有规定职工穿统一的服装，但是，要求职工都要穿着整齐，所以，在营业大厅里的职工穿得都比较好，大致穿三种服装：多数职员都是打领带穿西装和皮鞋，风度翩翩；也有一部分中年职员穿中装，都是丝绸或府绸衣料，鞋子是千层底布鞋，也很潇洒；还有一些职员穿中山装，富裕的是呢子衣料做的，穷的是布衣料做的。

    我到银行报到时，穿的是比较破旧的学生装，还不如工友穿得好，在‘只重衣衫不重人’的社会里，是被人瞧不起的。所以，马上改装成为我的首要任务。因为薪水少，买不起呢料子做的西装，开始只能买便宜的布制中山装，后来，积攒了几个月的钱，才买了西装，有了西装就要买皮鞋，买领带，这样，我在银行工作了三年，把大部分薪水都用在买服装上了。我陆续买了三四套西装，七八条领带，三四双皮鞋，冬天的呢子大衣，春秋天的夹大衣，还做了一件中装丝绵棉袍。衣服多了，又买了放衣服的两个皮箱。俗话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我从一个衣着破旧的穷学生，经过三年努力，成为一个衣衣冠楚楚的小银行职员。

    银行生活还改变了我在学生时代的生活习惯。

    一是改变了早起习惯。我在上高中时，每天早晨6时起床以后，要做饭吃饭，赶到学校去，8时上课；刚到银行工作时，为了按时到银行地下室去吃早饭，每天早晨6时就要起床，洗漱完毕，沿乍浦路徒步走到银行去，7时开饭，吃完早饭等到8时银行开门营业。后来，上了夜校以后，因为夜晚做功课睡得晚，早晨就要多睡一会，到7时半才起床，就吃不上银行的早饭了，只能自己买早点吃，从而增加了经济负担。

    二是改变了早睡的习惯。学生时代，晚上没有事很早就上床睡觉了。在银行工作以后，开始睡觉也比较早。后来，因为上夜校，每天下午4时下班后，乘车赶到夜校，5时上课，一般要到9时才下课。从夜校出来，乘车回宿舍，还要抓紧时间吃晚饭，不但吃不上银行的晚饭，还要自己买晚饭吃，因为薪水少，只能买最便宜的东西吃，如一碗面条或一客盖浇饭。吃完饭回到宿舍已到10时，虽然感到疲劳，但还要做老师布置的作业，一般要到12时才能上床睡觉。有时作业多，就要做到1时或2时，才能上床。一天睡觉时间只有5、6个小时。

    三是改变了卫生习惯。学生时代很少洗澡，特别是冬天，因为家里穷，没有地方洗澡，身上很脏，脖子，耳朵后面都是黑的，出一点汗，用手一搓，能搓出一长条污垢，衬衣也很脏，领子，袖口都是黑的，连被子也是黑黝黝的。到银行工作以后，在集体宿舍楼下，就在我住的小房间对面，隔一个小天井，有一个锅炉房，一天到晚，供应开水，还有一个洗澡间，里面有一个小水池和四五个莲蓬头，每到星期六晚上和星期天整天，都开放，供职工洗澡。我每次去洗澡，都是在人多的高潮以后才去洗，先在小池子里泡一会，再用莲蓬头冲洗。三年中，养成了每星期洗一次澡的习惯。

    四是有了追求生活享乐思想。学生时代，只求吃饱饭就行。到银行工作以后，看到一些家中有钱的职员，生活优裕，穿的是呢料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豪华别墅，出门有汽车代步，非常羡慕。当时我想，什么时候我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就满足了。在当时薪水比较少的条件下，也力求生活过得舒适一些，除了买西装包装自己外，我还买了台灯，床头灯，洗漱用品也力求高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