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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上门提亲(2)

    按照祖辈的规矩,提亲只是一个意向性的约定。还要通过换贴,看看双方生辰八字是否合适。当然,也是给双方有个反悔的理由。如果不同意,就以八字不合为借口推辞了。当然,定亲以后那就不同了。一般是不能悔婚的。除非对方有巨大过错。

    胡大嘴积极促成换贴,就是要把这是亲事确定下来,想想那十斗麦子。这煮熟的鸭子不能飞了。

    换帖那天,刘寨重现久违的喜庆气氛。高家那用土堆起的围墙里,摆上了两张八仙桌。今天胡大嘴媒婆是主角。

    媒婆在中国的婚姻制度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孟子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封建社会的自然经济形态使人们的劳动、教育、娱乐都局限在家庭里,“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因此相互之间很是隔膜,也使得家长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家里有些什么人。因此,即使自己家里的儿女已长大成人,却不知哪家需要嫁女娶媳。

    封建的风俗造成了人们在求偶问题上的腼腆心理,想得到配偶不公开言明成了封建社会风俗的重要特征之一,直言问之等于愚昧无知,委托媒人曲道求之是封建时代求偶之法的重要表现形式,有一个媒人从中斡旋是最好不过的了。生儿育女后,还在封建礼教的束缚下,“男女授受不亲”.“三岁不同床、五岁不同席”,“好女不出门户”、“女子无才便是德”等说教,把青年男女间的往来生生切断,使男女间正常的恋爱变成不可能的事情。“三媒六证”、“八字相合”是成就婚姻的唯一标准和渠道。

    全村子里的人都到高家的窝棚里帮忙,这也说明高家在村里的人缘比较好。灶上炉火通红,请来的厨师正在认真的烹制美味佳肴。今天的主食就是算泥捞面,另外还有六个菜,炖豆腐,煎鱼块,竟然还有烧野鸡。这在如此困难时期,今天的席面算是丰富的。这也是高老汉借此机会给全村的人改善一下生活。尽管高家也不宽裕,但他们还是尽一切所能的互相帮衬。这就是农村朴实无华,有情有义的表现。

    按照当地的规矩,男女双方定亲需要互换庚帖,上写姓名、生辰八字、籍贯,用礼盒装上庚帖,送往对方。换帖后,婚姻关系即成立。

    换帖,在古代一指换庚帖;一指换金兰帖。订婚时,男女双方互换庚帖,上写姓名、生辰八字、籍贯,用礼盒装上庚帖,送往对方。换帖后,婚姻关系即成立。男女双方的婚事说定后,要举行一次换帖,换帖的日期要选吉日进行。

    男方先遣媒人向女方议聘,将议订聘金和新郎的庚帖放入小匣子内,并用红布或红绫将小匣包裹,连同彩礼(包括钱币、衣物、食品),由媒人送到女方家。女家收下聘金、彩礼和男方的庚帖后,将庚帖放入原匣内,连同回送的衣着、嫁妆、喜果等由媒人转交男家,这一程序叫做换帖。

    换贴是有固定的流程的,订婚是我们人生中处结婚外的另一件隆重的事情,既是彼此婚姻关系的缔结,也是两个家庭的美好融合,所以在准备订婚的时候最好要彼此的父母进行商议,然后对订婚的许多事项进行沟通,这样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发生。彼此父母的商谈主要是针对订婚聘礼、聘金等进行商谈,这对于订婚也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我国传统的订婚对于聘礼是必不可少的,也是订婚仪式上重要的物品。聘礼一般包括四样和礼金等物品,主要是根据新郎的经济条件来决定,四样是大公鸡、黄河大鲤鱼、一块联刀肉和一坛好酒。当然省不了给未来的新娘添置一套衣服,条件好的家庭还会给一只金镯子。因为高何两家结亲是两换亲。这些聘礼都省去了。

    男方先遣媒人向女方议聘,将议订聘金和新郎的庚帖放入小匣子内,并用红布或红绫将小匣包裹,连同彩礼(包括钱币、衣物、食品),由媒人送到女方家。

    女家收下聘金、彩礼和男方的庚帖后,将庚帖放入原匣内,连同回送的衣着、嫁妆、喜果等由媒人转交男家,这一程序叫做换帖。

    婚事从换贴成功,到订婚、行聘、婚礼、迎娶拜堂的每一个环节,都要请先生择吉进行,俗称拣日子。一般吉日是根据男女双方的八字推算出来的,还需要避开一些不吉利的日子。

    从婚事确定之后,男方择吉请“领东酒”,又叫订婚酒,酒席上,男方将衣料、鞋袜、毛巾之类相赠,邀女方上街“扯布”,并将商订好的聘金、金银首饰、换财等礼物以及三代全贴送到女方。

    在刘寨村,秀才爷是族里人最年长,也最有威信的长辈。今天的仪式当然要按他的要求进行。他给高家祖宗敬香,嘴里念念有词。

    胡媒婆拿出何家的儿女贴,她高声唱说道:求启。

    姻眷弟:何从安顿首,令郎何赖货敬聘于高氏扣儿

    大德望:准新娘父亲的名字,某某翁:准新娘父亲的姓氏亲家大人之令嫒为室

    庚帖:恪具赤笺敬求金诺旹乾造。

    准新郎父亲的生日:某年某月某日。

    换帖日期:公元某年某月某日。

    回启

    姻眷弟:父亲的名字顿首为女,许字于大德望:准新郎父亲的名字某某翁:准新郎父亲的姓氏,亲家大人之令郎器为配。

    庚帖:肃具鸾牋仰答台命坤造。

    准新娘父亲的生日:某年某月某日。

    双方换帖意味着男女双方婚事基本已经确定下来。让人感到不解的是,胡媒婆从来没有读过书,她居然能把这生辰八字庚辰帖唱的这么顺口。这也算是她的本事。

    宴席结束,胡媒婆带上高家的回帖,酒足饭饱的回家去了。本来她直接把名贴直接送去何家,这个换贴的仪式算是完成了,但她今天刚刚吃完饭,肚子里没地方。她无论如何都要何家请她一顿酒席的。

    扣儿熬不过爹娘的恳求,只能点头答应。她苦哭着去找狗子。她没有可诉说的人了。

    这门亲事就算定下来了。

    扣儿的娘把招待换贴的客人后剩下的麦子分成两份,一份作为秋后种田的种子,一份作为全家半年的口粮。他们家只有等来年夏收地里才能有收成。

    因为黄河的破坝,黄泛区连年灾难。黄河水退后,形成了一片长达400多公里的黄泛区,豫东和皖北平原的万顷良田沃土变成了沙滩河汊,无法耕种。此后黄河水连年泛滥,频繁决口。

    从洪水退后的夏秋两季开始,本该是雨水充沛的季节,却连一滴雨都没有下,反而骄阳似火。在旱魃的狂舞中,黄泛区部分退去洪水的土地经过大旱炙晒后,昔日肥沃的土地已经龟裂成块,如同庄稼汉手上的裂口。最后变成沙化的土地,完全不适合耕种。原本有中原粮仓之称的豫东平原,连续两季颗粒无收。

    灾民们宰杀了他们平日爱如生命的鸡犬、耕牛,卖掉他们的锄头、棉袄,卖出他们的土地,最后割下他们的心头肉——卖了儿女,卖老婆。末了还是被死神衔去。本来靠天吃饭的庄稼人很多人家都不得逃荒要饭。

    饿死的暴骨失肉,逃亡的扶老携幼,妻离子散,挤人丛,挨棍打,未必能够得到赈济委员会的登记证。吃杂草的毒发而死,吃干树皮的忍不住刺喉绞肠之苦。

    灾民开始吃草根、树皮,而且很快草根也几乎被挖完,树皮几乎被剥光,灾民开始贫血,瘦弱,疾病,然后面部浮肿。

    高家父子四人从涡河里挑水在浇玉米和高粱。他们家有换亲剩余的粮食,暂时能应付燃眉之急,一家人不用跟着村民逃荒。高老汉望着被太阳烤焦的土地,那稀疏的高粱苗没有往年的生机,只是在他们父子的辛苦浇灌下,勉强保住活命。他心里几乎陷入绝望。

    据说在洛阳,有个荥阳籍的灾民不忍心家人在饥饿中煎熬,亲手杀死他的一妻二子后投井。有传教士报道说:“饿疯了的农民为寻找食物而武装拦路抢劫的事件正可怕地增长。”从1937年抗战爆发到1942年河南遭灾,在这五年多的时间里,河南出兵出粮的数量都位列全国第一。这样的沉重负担,即使是风调雨顺,河南农民在交粮纳赋之后,也只能靠野菜杂粮勉强度日。

    有一首童谣是这样唱的:

    蒋光头扒开花园口,

    一担两筐往外走,

    狗吃狗,

    老鼠饿得啃砖头。

    这是百万“黄泛区”人民拿生命换来的;这是千万“黄泛区”人民拿自己的颠沛流离、背井离乡、忍饥挨饿换来的。这应该是中华民族永远记住的民族疤痕;这是用老百姓的命、用黄河这个母亲河,去拖住敌人的刺刀。

    虽然有很多人曾为河南发声,但蒋光头都没有当回事,直到这年10月的国民参政大会,HEN省主席将河南的惨状一一展示在众人面前,这才在国民政府中引起了轰动。

    那个发现中央军炸黄河大坝并大喊的人,因为发现的早,最终死里逃生,幸运的活了下来,他沿运河大堤随着洪水一路讨饭向南走。每到一处,他都把大坝决口的真像告诉大家。他最终到了安溜镇。

    花园口决堤之初,由于当局一边忙于救灾,还不忘一边诬陷是日本人干的,一定程度上激起了民众的抗日热情。随着真相的披露,民意转换,“黄泛区”人民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憎恨国民政府,这使得国民党越来越不得人心。

    老百姓开始商量着去政府请愿,要求惩罚炸毁黄河大坝的凶手,还大家一个公道。他们要求政府惩罚炸毁大坝的部队,给老百姓发放赈灾粮。

    眼见事情闹大,国民党政府迫于舆论压力,蒋光头只好表态会拨款5亿法币救济河南,虽然,这钱看着是多,但分摊到数千万河南百姓头上,开始救济灾民但也是杯水车薪。每个人拿到的粮食少得可怜。又因为政府派救灾的又贪污了救灾款,他贪污腐败对灾区居民来说如同雪上加霜。这钱看着是多,但分摊到数千万河南百姓头上,

    刘寨村子南边的打麦场,村长在挨家挨户的分发救济粮,那少的可怜的救济粮,让村民悲从心生。

    柱子说:村长,你不让出去要饭,现在又只给大家这几斤粮食,你让大伙扎脖子过日子。

    刘旺说:“地里这么干旱,你让大家留在家里灾后自救,等秋后连种子都收不回来,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最后,大家还是决定去要饭,村长眼看着村里的地无人浇灌,高粱苗都成了柴火。急得如同热火上的蚂蚁。

    最着急的还是村西头的地主,他家房子用砖起的墙根,没有被洪水淹倒,所以,家里损失最小。如今村里人都去讨饭了,他家田里的庄稼找不到短工浇水,这等于要他的老命。如今自家的地也没有人保种,他没地方收租子。

    最终,国民党政府不得不限制逃荒,开始发放种子,鼓励让老百姓共同抗灾。

    寒冬就要来临,农村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百姓的日子过得十分的艰难。而政府根本不关心老百姓的死活。连年的灾难,让百姓承担的苦难已经到了他们能承受了边缘。有些地方的洪水已经退去,但豫东的战事却日益吃紧。随着日本鬼子占领武汉和郑州,他们切断了逃荒的灾民回家的路。

    两河口小学的孙东方老师家,从远方来了一位亲戚,他三十来岁,四方大脸,身材魁梧,说起话干脆利落。据说他是孙老师的表弟,孙老师喊他田明。他告诉乡亲说,他是到黄河北面去做买卖,因为家乡的大水把整个村都冲没有了,家里人也都没有消息,他又被洪水和战争隔绝在路上回不去。所以,就投靠他表哥来了。

    随着来两河口投亲靠友的人躲起来,大灾之后刘寨村,人口不仅没有少,居然还多了起来。孙老师的表弟就是来刘寨村定居的新增人口。据说他家是淮河附近的,经常到冀南一带做生意,回程路过两河口时,路就过不去了,只能投靠孙老师。

    刘寨的人是善良醇厚,热情好客,他们不会欺生,不管谁家的亲戚,就是全村的亲戚。大家都拿出为数不多的干粮和白面招待天明。在河堤上临时搭建的草棚下,冒出袅袅催烟,香味飘的很远很远。大家围着从水里捞的木门板搭的饭桌。

    田明跟大家说,有逃荒过来的老家人,说他们那里被洪水淹的很厉害,家里人都出去要饭,联系不上了。他想留下来不走了,看看刘寨的父老乡亲能不能收留他。

    大家一听都很高兴,他们不仅要给孙老师面子,也为来个壮劳力高兴。他们都乐意田明留下来。

    田明说他从冀南带来一些黄豆,谷子和荞麦的种子。等洪水退了。他们就开出一片地种上,今年还能赶上一季完收成。他们在让人稍过来一些红薯秧,红薯产量高,等过冬青黄不接的时候,村民至少可以不饿肚子。

    大家听田明如此计划,都喜出望外,他们对田明非常崇拜,都感觉他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大家都认为他将来肯定能做一番大事情。

    村民们猜想的没错。等大家吃完饭,都回到各自窝棚的睡觉去后。

    马灯下,孙老师握住田明的手,激动的说:“田明同志,组织带来什么新指示?您就下命令吧。我这些年群众基础很好,刘寨村的百姓都很信任我。我们开展起工作会非常顺利的。”

    田明把组织的计划跟孙老师讲了一遍,孙老师两眼炯炯有神,兴奋的说:那就是说,我们在豫东很快就有自己的组织了?我们也有自己的根据地了?田明使劲儿点点头。

    激动的泪水瞬间模糊了孙老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