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潜入牢房
“开门！锦衣卫！”
外面急促的敲门声，把张伟和木影吓得一身冷汗，不知所措的看向万钧。
“躲到那个屏风后面去。”
万钧指向北墙前的一面三米高，五面折叠的一扇屏风。眼看老婆婆已经走到门口，张伟二人赶紧互相推搡着绕到屏风后面。万钧趁机吹灭了屏风两边的油灯，屋里一下就暗了许多。
在屏风的一侧，放了一个衣架，上面架着和王朝安身上一样形制的锦衣卫百叠裙官服，不同的是，这件的颜色是青花瓷上面的蓝色，衣服上用汝窑青瓷一样颜色的丝线，绣着西方神兽——青龙。
“万大人，这么晚还过来叨扰您实在不好意思。只怪上面要的太急了。”
张伟透过折叠屏风中间的缝隙，看到走进来的是两个身穿藏青色圆领开衩长袍的锦衣卫卫所兵。一个年纪稍长，下巴和嘴唇上留着乌黑的胡须，另一个一脸稚气，紧紧跟在年长的人身后。
“没事，我早就画好，就等你们来拿。稍等下，我这就去拿给你们。”说完，万钧转身向书房走去。
张伟听了胸口松了一口气，在心里忍不住的吐槽道：你拿画就拿画，叫那么大声干嘛，故意制造悬案感？
年长的卫所兵无聊的站在堂屋正中央，左右打量着厅堂。不知为何，眼睛停留在了屏风前的案几上，似乎正在看一样陌生的东西。
“不好！”张伟浑身忽然紧张起来，“我们喝的茶杯还在桌上。”
年长的卫所兵果然缓缓移步到案几边，伸手端起茶杯放在嘴边闻了闻，竟自己喝了起来。同时转身对身后的年轻卫所兵说道：
“来，这里还有一杯，过来喝点水，忙活一晚上了。这万大人真不愧外号叫“神机子”，竟猜到我们这时候过来，早早的就备下了茶水。”
年轻的卫所兵听了，也过来喝起茶。此时，这两个卫所兵和通缉令上的两个人，只隔了一张小桌和一个薄薄的屏风。
透过屏风观察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自己立马学会憋气功，觉得自己的眼睛多眨一下都会增加被发现的概率。
“万钧啊，万钧，你拿两张画怎么就这么慢呢？书房不是就在旁边吗？进屋，拿画，出屋，三步而已，就这么难吗？”张伟忍不住吐槽起来，默默祈祷万钧赶紧现身。
现在的时间对于张伟二人来讲，真的比憋着尿被关在厕所外面过得还慢。
“师傅，这屏风上画的什么啊？”年轻的卫所兵看着张伟他们的方向，一脸疑惑的问道。
年长的卫所兵凝神望了望，开口教训起这个徒弟来。“亏你还是跟我学画的，这么有名的画都看不出来？”
伸手拍了下年轻卫所兵的脑袋，拿手指着屏风，这个在张伟看来，正好指向了自己。
“你看这群人是不是围在一起吃饭呢，想到了什么没有。“
年轻卫所兵捂着脑袋，看着屏风眨巴了几下眼睛，似乎还是没有想起来。身体不自觉的抵在桌边，身体前倾，眯着眼细细的搜寻着有用的信息。
张伟和木影此刻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不动的话，害怕被人从缝隙里看见自己。动的话，又怕弄出响声来。只好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多看。
“师傅，我还是不知道。”
“唉，蠢死了，你绕过去好好看看。”
年老的卫所兵拽着年轻人的衣服，准备绕过面前碍事的桌椅，想要靠近一点看看清楚。张伟和木影听见了，吓得四肢发麻。
被发现就把他们打晕吧。张伟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不自觉的握起了拳头。
“那是《韩熙载夜宴图》。”万钧的声音响起。
两个卫所兵转过身，年老的一脸惭愧的说道：
“教徒无方，丢人了，丢人了。没想到这么有名的画他都看不出来，我这个做师傅的也跟着丢人了。”
万钧笑道：“哪里，哪里，这是看的少了，多看几遍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说完，便将手中的两张画稿递了过去。
年老的卫所兵接过画稿，确认了一遍后，嘴里谢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不送了，估计你们今晚都得通宵吧。”
老年卫所兵苦笑了几下，领着徒弟离开了屋子。
等院外传来了闩门声，张伟两人才缓缓睁开眼睛，但依旧不敢大口呼吸，还在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好了，二位，快出来吧。”
刚刚走出来，木影就忍不住抱怨道：“你拿张画也太慢了吧，差点就被发现了。”
张伟特意多看了几眼后面的屏风。心中不是很理解：不就是几个人围在一起吃饭嘛，真的这么有名？
“时间不多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木影说道。
张伟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来到木影身边，说：“对了，你不是可以和大树融为一体嘛，木头也一样吧，你潜进牢房救人呗，我们在外面接应你。”
木影对张伟翻了个白眼，说道：“木头是木头，大树是大树，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好吧。就像你可以和活人说话，但你能和死人说话吗？”
听了这么贴切的比喻后，张伟心头又是一阵失落。自己和王朝安虽然只认识没多久，但一个好好的人要被冤死，无论是谁，这种事都不应该发生。况且家里还有一位一直等着儿子回去的母亲。
为什么这些位高权重的人，这么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呢？
“过大的力量会让人轻视生命。”
张伟忽然想起了王朝安在县衙监狱里说过的这句话。力量不应该是用来帮助弱者的吗？
我刻苦的锻炼自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被欺负的人。他们追寻强大力量的理由又是什么呢？可以欺负更多人？
“他说的对！”万钧兴奋的拍起自己椅子的扶手，木影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万钧指着张伟说道：“他说的对，我们应该进牢里，知道最多的是王朝安，我必须要见到他。”
“可是我们怎么进去啊？”木影问道。
万钧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不是我们，是我，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
“你？可是你连一点功夫都不会吧。”木影怀疑道。
“不用功夫，用这个。”万钧对着木影指了指自己的脸，起身去了书房。
“他是要凭他那张脸进去？帅的这么自信？”张伟不解的看向木影，木影摆开手怂了怂肩。
就在两人正疑惑万钧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忽然从万钧的房里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不是万钧！
张伟和木影看着面前这个佝偻着背，满脸深壑皱纹，头发花白的老头，惊讶的跳起身来。
“这屋里果真还有别人，万钧！你难道把我们卖了吗？”木影大声喊道。
“一个驼背老头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吗？”
老头开口说话，可他的声音一点都不苍老，反而像年轻人一样气力充沛。
“啊！你是万钧！”张伟最先反应过来，一脸惊喜的指着老头的脸。
“哈哈哈，怎么样，连你们都看不出来是我，锦衣卫里那些蠢货就更看不出破绽来了。”万钧更加得意起来。
“那你知道王朝安被关在哪里吗？”张伟问道。
“这倒不难。”万钧用手抚摸着下巴上雪白的胡渣，好像那胡渣真是他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一样。
“锦衣卫驻所内，有自己修建看守的监牢。除了皇帝直接掌管，专门关押九卿、郡守一级的诏狱外，还有关押重大刑案的普通监牢。
对应人犯“天、地、人”三级，监牢也划分为“天”字号、“地”字号、“人”字号，三个等级。
王朝安是“地”字号犯人，当然就关押在“地”字号监狱。至于具体哪一间嘛，我自有办法找到他。”
木影愣的半响没说话，反应过来后才又说道：“你这装扮的是谁啊，锦衣卫里不是自己人不会放人进去的。”
万钧指了指身上非常破旧的狱卒衣服说道：“这是监牢里打杂的老头，我和他很熟，就照着他的样子准备了这一身，之前我就变成他进去过几次，没问题的。”
“你俩就在家等我消息吧。虽说外面那些蠢货抓不着你们，但也别出去溜达了，先在我这歇着吧，天亮后有的忙了。”
话讲到后面，声音渐渐变得干涩，苍白起来，没有几十年的沧桑人世，还真讲不出这个味道来。
万钧出了巷口，招来一辆马车，车夫看他这身穷酸样本不想载他，万钧先丢了车钱，才爬上车。随便说了一个锦衣卫驻所附近的店铺名，就钻进了车厢里。
到了锦衣卫，万钧很顺利的从众多守卫身边走过，先来到了监牢外一个破屋里找到了老头本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铁酒壶摇晃着递到他眼前后，问了问牢里的情况。随后便熟练的挑起挂着两个大粪桶的扁担，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地”字号牢房。
和正在喝酒解闷的牢头打了声招呼后，万钧便挨个牢房的收集起马桶里的屎尿来。没有掩鼻的动作，没有嫌弃脏臭而畏手畏脚，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练、自然。
没有人会觉得这个默默收集马桶的老头，会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文雅书生装扮的。
当老头收集了大半个牢房的马桶，正要穿过一个小圆门，继续往里走的时候，一个狱卒忽然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那里别去了，就住着一个人，是今天下午刚到的，半死不活的，根本用不上马桶。”
从狱卒说的话中，万钧立即断定，里面的就是王朝安。但若执意要进去的话，多少就显得刻意了，轻轻的点点头便转身准备往回走。
忽然像刚刚想到似的说道：“今天审讯室用过了吗？要不要打扫。”
那个狱卒想了想，笑道：“你这老头还挺聪明，我都忘了，你待会儿来把里面收拾下，记得带拖把，一地的血水。
万钧点点头作为他的回应，挑着满满地两大桶屎尿，扶着墙往外走去。
换了清扫工具后，万钧又来到刚刚那个小圆门。刚刚的那个狱卒一直在等他。
狱卒带着万钧穿过小圆门，领他进了审讯室，指着一屋子的狼狈说道：
“就是这里，打扫干净后去找我，我出去眯一会儿。”
万钧不说话，一边点头，一边把拖把放进水桶里洗涮。拖地的时候万钧故意把门关上，造成很大的响声，听门外没有任何反应后，就悄悄插上门闩，放下拖把，飞快的跑向另一边的木门，这里可以通向里面的牢房。
这里的牢房只有一间燃着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趴在门边的稻草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微弱的呼吸着空气。
“喂！王朝安！”
万钧伸手用力的推着他，晃了好几下，王朝安才微微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身上散发着屎尿臭味的老头，不知为何一脸焦急。
“我是张伟叫来帮忙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时间紧，赶紧打起精神来。”
万钧可没有时间看着王朝安慢慢调整状态。
王朝安听到张伟的名字，深吸一口气，撑起身子，现在的他，每动一下都是钻骨的疼。
“师傅和我娘都没事吧。”
“都没事。”万钧本能的这么回答道，他都还不知道王朝安口里的“师傅”指的就是张伟。“告诉我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王朝安垂着脑袋，努力的保持清醒，用简短的话说道：“我们看到目标时他已经死了，是毒死。后来击杀了赶来的白凡，杀掉他后，又来了朱儒，被师傅一拳打死。”
万钧在脑中记下几个名字后，觉得没什么特别，非常肯定的说道：
“你漏了很重要的细节，赶紧想起来。”
此时的王朝安难得聚集起来的最后一口气就要用完了，大脑已经处在昏迷的边缘，忽然感觉自己的人中生疼，本能的倒吸一口凉气。
“一定还有什么漏了，除了遇到的人，你还看到了什么？”万钧焦急的问道，不时的看向审讯室的方向，那个狱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信。”
信？
“有一封信，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有两行字。
“承担一切，令郎平安。””
对，就是这个！万钧兴奋了起来。眼睛一直盯着审讯室的方向。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的目标是谁？”
还没等来王朝安的回答，万钧那可以监听五百米范围内任何细小声响的耳朵，听到了那个狱卒起身的声音。
没错，万钧也是一名天生的异能者。
外面急促的敲门声，把张伟和木影吓得一身冷汗，不知所措的看向万钧。
“躲到那个屏风后面去。”
万钧指向北墙前的一面三米高，五面折叠的一扇屏风。眼看老婆婆已经走到门口，张伟二人赶紧互相推搡着绕到屏风后面。万钧趁机吹灭了屏风两边的油灯，屋里一下就暗了许多。
在屏风的一侧，放了一个衣架，上面架着和王朝安身上一样形制的锦衣卫百叠裙官服，不同的是，这件的颜色是青花瓷上面的蓝色，衣服上用汝窑青瓷一样颜色的丝线，绣着西方神兽——青龙。
“万大人，这么晚还过来叨扰您实在不好意思。只怪上面要的太急了。”
张伟透过折叠屏风中间的缝隙，看到走进来的是两个身穿藏青色圆领开衩长袍的锦衣卫卫所兵。一个年纪稍长，下巴和嘴唇上留着乌黑的胡须，另一个一脸稚气，紧紧跟在年长的人身后。
“没事，我早就画好，就等你们来拿。稍等下，我这就去拿给你们。”说完，万钧转身向书房走去。
张伟听了胸口松了一口气，在心里忍不住的吐槽道：你拿画就拿画，叫那么大声干嘛，故意制造悬案感？
年长的卫所兵无聊的站在堂屋正中央，左右打量着厅堂。不知为何，眼睛停留在了屏风前的案几上，似乎正在看一样陌生的东西。
“不好！”张伟浑身忽然紧张起来，“我们喝的茶杯还在桌上。”
年长的卫所兵果然缓缓移步到案几边，伸手端起茶杯放在嘴边闻了闻，竟自己喝了起来。同时转身对身后的年轻卫所兵说道：
“来，这里还有一杯，过来喝点水，忙活一晚上了。这万大人真不愧外号叫“神机子”，竟猜到我们这时候过来，早早的就备下了茶水。”
年轻的卫所兵听了，也过来喝起茶。此时，这两个卫所兵和通缉令上的两个人，只隔了一张小桌和一个薄薄的屏风。
透过屏风观察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自己立马学会憋气功，觉得自己的眼睛多眨一下都会增加被发现的概率。
“万钧啊，万钧，你拿两张画怎么就这么慢呢？书房不是就在旁边吗？进屋，拿画，出屋，三步而已，就这么难吗？”张伟忍不住吐槽起来，默默祈祷万钧赶紧现身。
现在的时间对于张伟二人来讲，真的比憋着尿被关在厕所外面过得还慢。
“师傅，这屏风上画的什么啊？”年轻的卫所兵看着张伟他们的方向，一脸疑惑的问道。
年长的卫所兵凝神望了望，开口教训起这个徒弟来。“亏你还是跟我学画的，这么有名的画都看不出来？”
伸手拍了下年轻卫所兵的脑袋，拿手指着屏风，这个在张伟看来，正好指向了自己。
“你看这群人是不是围在一起吃饭呢，想到了什么没有。“
年轻卫所兵捂着脑袋，看着屏风眨巴了几下眼睛，似乎还是没有想起来。身体不自觉的抵在桌边，身体前倾，眯着眼细细的搜寻着有用的信息。
张伟和木影此刻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不动的话，害怕被人从缝隙里看见自己。动的话，又怕弄出响声来。只好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多看。
“师傅，我还是不知道。”
“唉，蠢死了，你绕过去好好看看。”
年老的卫所兵拽着年轻人的衣服，准备绕过面前碍事的桌椅，想要靠近一点看看清楚。张伟和木影听见了，吓得四肢发麻。
被发现就把他们打晕吧。张伟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不自觉的握起了拳头。
“那是《韩熙载夜宴图》。”万钧的声音响起。
两个卫所兵转过身，年老的一脸惭愧的说道：
“教徒无方，丢人了，丢人了。没想到这么有名的画他都看不出来，我这个做师傅的也跟着丢人了。”
万钧笑道：“哪里，哪里，这是看的少了，多看几遍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说完，便将手中的两张画稿递了过去。
年老的卫所兵接过画稿，确认了一遍后，嘴里谢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不送了，估计你们今晚都得通宵吧。”
老年卫所兵苦笑了几下，领着徒弟离开了屋子。
等院外传来了闩门声，张伟两人才缓缓睁开眼睛，但依旧不敢大口呼吸，还在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好了，二位，快出来吧。”
刚刚走出来，木影就忍不住抱怨道：“你拿张画也太慢了吧，差点就被发现了。”
张伟特意多看了几眼后面的屏风。心中不是很理解：不就是几个人围在一起吃饭嘛，真的这么有名？
“时间不多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木影说道。
张伟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来到木影身边，说：“对了，你不是可以和大树融为一体嘛，木头也一样吧，你潜进牢房救人呗，我们在外面接应你。”
木影对张伟翻了个白眼，说道：“木头是木头，大树是大树，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好吧。就像你可以和活人说话，但你能和死人说话吗？”
听了这么贴切的比喻后，张伟心头又是一阵失落。自己和王朝安虽然只认识没多久，但一个好好的人要被冤死，无论是谁，这种事都不应该发生。况且家里还有一位一直等着儿子回去的母亲。
为什么这些位高权重的人，这么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呢？
“过大的力量会让人轻视生命。”
张伟忽然想起了王朝安在县衙监狱里说过的这句话。力量不应该是用来帮助弱者的吗？
我刻苦的锻炼自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被欺负的人。他们追寻强大力量的理由又是什么呢？可以欺负更多人？
“他说的对！”万钧兴奋的拍起自己椅子的扶手，木影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万钧指着张伟说道：“他说的对，我们应该进牢里，知道最多的是王朝安，我必须要见到他。”
“可是我们怎么进去啊？”木影问道。
万钧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不是我们，是我，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
“你？可是你连一点功夫都不会吧。”木影怀疑道。
“不用功夫，用这个。”万钧对着木影指了指自己的脸，起身去了书房。
“他是要凭他那张脸进去？帅的这么自信？”张伟不解的看向木影，木影摆开手怂了怂肩。
就在两人正疑惑万钧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忽然从万钧的房里走出来一个人。
这人不是万钧！
张伟和木影看着面前这个佝偻着背，满脸深壑皱纹，头发花白的老头，惊讶的跳起身来。
“这屋里果真还有别人，万钧！你难道把我们卖了吗？”木影大声喊道。
“一个驼背老头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了吗？”
老头开口说话，可他的声音一点都不苍老，反而像年轻人一样气力充沛。
“啊！你是万钧！”张伟最先反应过来，一脸惊喜的指着老头的脸。
“哈哈哈，怎么样，连你们都看不出来是我，锦衣卫里那些蠢货就更看不出破绽来了。”万钧更加得意起来。
“那你知道王朝安被关在哪里吗？”张伟问道。
“这倒不难。”万钧用手抚摸着下巴上雪白的胡渣，好像那胡渣真是他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一样。
“锦衣卫驻所内，有自己修建看守的监牢。除了皇帝直接掌管，专门关押九卿、郡守一级的诏狱外，还有关押重大刑案的普通监牢。
对应人犯“天、地、人”三级，监牢也划分为“天”字号、“地”字号、“人”字号，三个等级。
王朝安是“地”字号犯人，当然就关押在“地”字号监狱。至于具体哪一间嘛，我自有办法找到他。”
木影愣的半响没说话，反应过来后才又说道：“你这装扮的是谁啊，锦衣卫里不是自己人不会放人进去的。”
万钧指了指身上非常破旧的狱卒衣服说道：“这是监牢里打杂的老头，我和他很熟，就照着他的样子准备了这一身，之前我就变成他进去过几次，没问题的。”
“你俩就在家等我消息吧。虽说外面那些蠢货抓不着你们，但也别出去溜达了，先在我这歇着吧，天亮后有的忙了。”
话讲到后面，声音渐渐变得干涩，苍白起来，没有几十年的沧桑人世，还真讲不出这个味道来。
万钧出了巷口，招来一辆马车，车夫看他这身穷酸样本不想载他，万钧先丢了车钱，才爬上车。随便说了一个锦衣卫驻所附近的店铺名，就钻进了车厢里。
到了锦衣卫，万钧很顺利的从众多守卫身边走过，先来到了监牢外一个破屋里找到了老头本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铁酒壶摇晃着递到他眼前后，问了问牢里的情况。随后便熟练的挑起挂着两个大粪桶的扁担，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地”字号牢房。
和正在喝酒解闷的牢头打了声招呼后，万钧便挨个牢房的收集起马桶里的屎尿来。没有掩鼻的动作，没有嫌弃脏臭而畏手畏脚，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练、自然。
没有人会觉得这个默默收集马桶的老头，会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文雅书生装扮的。
当老头收集了大半个牢房的马桶，正要穿过一个小圆门，继续往里走的时候，一个狱卒忽然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那里别去了，就住着一个人，是今天下午刚到的，半死不活的，根本用不上马桶。”
从狱卒说的话中，万钧立即断定，里面的就是王朝安。但若执意要进去的话，多少就显得刻意了，轻轻的点点头便转身准备往回走。
忽然像刚刚想到似的说道：“今天审讯室用过了吗？要不要打扫。”
那个狱卒想了想，笑道：“你这老头还挺聪明，我都忘了，你待会儿来把里面收拾下，记得带拖把，一地的血水。
万钧点点头作为他的回应，挑着满满地两大桶屎尿，扶着墙往外走去。
换了清扫工具后，万钧又来到刚刚那个小圆门。刚刚的那个狱卒一直在等他。
狱卒带着万钧穿过小圆门，领他进了审讯室，指着一屋子的狼狈说道：
“就是这里，打扫干净后去找我，我出去眯一会儿。”
万钧不说话，一边点头，一边把拖把放进水桶里洗涮。拖地的时候万钧故意把门关上，造成很大的响声，听门外没有任何反应后，就悄悄插上门闩，放下拖把，飞快的跑向另一边的木门，这里可以通向里面的牢房。
这里的牢房只有一间燃着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趴在门边的稻草地上，一动不动，嘴里微弱的呼吸着空气。
“喂！王朝安！”
万钧伸手用力的推着他，晃了好几下，王朝安才微微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身上散发着屎尿臭味的老头，不知为何一脸焦急。
“我是张伟叫来帮忙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时间紧，赶紧打起精神来。”
万钧可没有时间看着王朝安慢慢调整状态。
王朝安听到张伟的名字，深吸一口气，撑起身子，现在的他，每动一下都是钻骨的疼。
“师傅和我娘都没事吧。”
“都没事。”万钧本能的这么回答道，他都还不知道王朝安口里的“师傅”指的就是张伟。“告诉我你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王朝安垂着脑袋，努力的保持清醒，用简短的话说道：“我们看到目标时他已经死了，是毒死。后来击杀了赶来的白凡，杀掉他后，又来了朱儒，被师傅一拳打死。”
万钧在脑中记下几个名字后，觉得没什么特别，非常肯定的说道：
“你漏了很重要的细节，赶紧想起来。”
此时的王朝安难得聚集起来的最后一口气就要用完了，大脑已经处在昏迷的边缘，忽然感觉自己的人中生疼，本能的倒吸一口凉气。
“一定还有什么漏了，除了遇到的人，你还看到了什么？”万钧焦急的问道，不时的看向审讯室的方向，那个狱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信。”
信？
“有一封信，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有两行字。
“承担一切，令郎平安。””
对，就是这个！万钧兴奋了起来。眼睛一直盯着审讯室的方向。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的目标是谁？”
还没等来王朝安的回答，万钧那可以监听五百米范围内任何细小声响的耳朵，听到了那个狱卒起身的声音。
没错，万钧也是一名天生的异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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