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牧龙骑入城
萧帝掌握着整个中岩大陆最强大无匹的军队，牧龙骑又是其中最独特最精锐的一支。
这支军队里，每一个士兵都是元晶之体，更不乏入道境高士。
他们骑着最优良的战马，穿着最坚硬的铠甲，配着最精良最完备的兵器。
这支军队从未打过败仗，曾经更是以五百之数围杀过一名宗师。
在整个月升国，牧龙骑一共有十万之众。
其中六万守卫在各处边境，两万分散驻守在个个大城重镇。
还有两万身在皇城，只不过他们换了个名字叫“孤卫”。
驻守在富州城外的牧龙骑有两千之数，是所有大城之中驻守数量最多的一支，按照五百兑子一个宗师的比例，他们刚好可以兑掉四个。
这支牧龙骑的统领叫辛荣，十年前入道，生得高大魁梧，一身精悍之气。
当他接到皇城传来的旨意时，沉思了良久，最后还是不得不率了一千人入城。
这一千人的队伍，身着统一的黑色铠甲，戴着黑色的头盔，骑着黑色的高头大马，动作整齐划一，杀气腾腾，一路行进中，百姓莫不避之一旁。
他们来到紫薇大道，沉默如一片黑云缓缓向前推进。
那些汇集的抗议人群，一步步被逼退，一直退到英府另一端，两边才都停下来，露出英府门前的一大片空地。
一个牧龙骑翻身下马，来到人群前，拿出一包白色粉末洒出了一条线，又迅速归位。
辛荣抽出后背的长刀，斜刺向天，吼道：“所有人，越线者死！”
人群沉默了一阵，然后听到有人喊：
“楚秀愿当这第一个死人！”
一个高大的汉子挤了出来，一步跨过那白线，傲然地面对着那些沉默的牧龙骑。
辛荣自然知道楚秀是谁，此人在富州以才高貌丑而闻名。
“我何朴愿当第二个……”
又一人走了出来。
“我愿当第三个……”
这回却是好几人同声在喊。
接着便又听到许多人在喊，只一瞬间，那白线便被人群掩没了。
辛荣不带感情地喊道：
“弩箭准备！”
第一排牧龙骑哗啦一声，齐齐举起了手里的弩箭。
这弩箭是光聿府花费多年研制而成，设计之精妙，至今无人能仿其一二。
它有自动补充弩箭装置，只需连续抠下机关，弩箭便能持续地击发，一回足足可以击发十次。
而且别看它个体不大，冲击力却是十足，能直接穿过一寸厚的木板，能洞穿一尺围的树，能半身都没入石头中。
英府的大门哗啦一声拉开了，贺洵急急冲到了两面的中间，跺着脚喊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都要干什么？”
楚秀说：“我们要一个公道！”
“公道我不是正在给你们讨吗？”贺洵恼火地说，“你们不要这样白白丢了性命！”
他又冲牧龙骑跑去，恼火地问：“你们为什么进城？谁允许你们进的城？你们还想杀人？谁给你们的权利？你们马上出去，皇帝的旨意很快就会来了。”
“我们正是奉了皇命进城！”辛荣生硬地说。
贺洵傻了！
辛荣不再看贺洵，高声喊道：“五数之内，退回线后，否则格杀勿论！”
“杀杀杀！我富州的百姓是你们能随便杀的吗？”
贺洵暴躁起来，“我这知府要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城民，那我还当什么知府？来，连老子一起杀了！”
贺洵来到人群的最前面，一把抓下自己的官帽掷到地上，感觉还不解恨，抬腿又连踩了数脚。
人群纷纷叫好。
辛荣已经开始计数。
“五……”
人群挑衅地上前一步，
“四……”
人群再上一步。
“三……”
英廷出现在了门口，面带嘲讽地望着众人，一如当初看南生被恶犬咬死那般居高临下。
“二……”
人群再上……
“放！”
箭矢挟着尖利的鸣啸飞出了箭道，像一条条疾飞的小蛇直奔人群而去。
它们只一瞬间便飞跃了门前的空地，映照在了人们的瞳孔里。
就在所有人都抱以赴死的决心时，却是狂风怒起。
所有的小蛇都倒竖起来，直奔天空而去，接着便如狂风下漫卷的雪花，聚成一团飞速打着转。
它们越转越快，越转越密，最后他们转成了一个黑色的球，嗙的一声从高空砸落到了地上。
接着太阳下暗影一闪，两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到了对峙的两群人中间。
辛荣看看那两人，又看了看地上的圆球，翻身下马朝两人走来。
他不曾见过这一男一女，却已知道他们姓甚名谁。
牧龙骑的弩箭是特殊材质制成，非宗师不可能有这般能耐，而富州城内眼下只有三个宗师，俱都在孙家。
辛荣朝孙鲁行了一礼，道：“前辈，兹事体大，还请不要插手。”
孙鲁摇头，“对孙家来说，最大的事，就是保护那些弱者免于不幸。”
“可这是陛下的旨意！”
“谁的旨意，都大不过公义！”
辛荣大惊，没料到孙鲁居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他郑重地道：“皇命不可违！如果大家现在散去，那是最好，如若不然，我们别无选择。”
“不，你能选择，你能选择离开，或者是死在这里。”
辛荣知道，这里不是在战场，自己率领的这一千牧龙骑即使能击败一个宗师，但这个宗师若是一心想取自己的性命，那自己断无逃脱的可能。
他说：“我退，死，我不退，也死，但前辈想过没有，即使今天这一千牧龙骑全死在了这里，那后面呢？后面只会有更多的牧龙骑进入富州城，更多的流血，更多的死人。所以，如果前辈真为了大家着想，应该做的是劝大家回去，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孙鲁摇摇头，“为了捍卫道义的牺牲，绝不是无谓！”
人群这时又有了动静，他们自主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条通道。
孙老夫人领着穆秋从后方走了上来。
辛荣赶紧迎上去，朝老夫人深深一鞠躬。
老夫人看看前方那黑压压一片的牧龙骑，缓缓说道：“这么多的牧龙骑进入富州城，几十年来头一遭啊。”
辛荣抱歉地说：“老夫人，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实在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
老夫人望着牧龙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辛荣说，”一个人，如果没有自由的意志，没有是非的决断，没有一颗善良的心，那他永远都不会有选择。”
老夫人说完看向台阶之上站着的英廷，此时他再也没了嘲讽之色，也没了精神气，反而有些胆怯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你过来。”老夫人冲他说。
英廷怯怯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妇人，轻唤了声“娘”。
他娘明显也没了主意，但还是带着英廷来到了老夫人面前。
她朝老夫人行礼，声如蚊呐地说：“都是我教子无方……”
老夫人没有理她，问英廷道：“你看见地上这摊血迹了吗？”
英廷和老夫人站位的中间，一块青石板已经被鲜血染成了黑褐色，尽管它们已经被清刷过，还是与四周的青石板迥然不同。
英廷点点头。
老夫人平静地说：“你在它上面跪下。”
英廷没有跪，但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娘抓着他的手，也跟着一起抖。
“你要是不跪，我就走了。”
老夫人说话的声音淡淡的。
“我要是走了，你就失去活下来的唯一机会了。”
“扑通——”
英廷毫不犹豫地跪到了青石板上，痛哭不止。
他哭，当然不是因为忏悔，而是因为害怕。
老夫人看看牧龙骑，又看看那些正义善良的人群，低头对英廷说：“三天三夜，少了刹那，别说你爹，就是皇帝小儿来了，也救不了你。”
这支军队里，每一个士兵都是元晶之体，更不乏入道境高士。
他们骑着最优良的战马，穿着最坚硬的铠甲，配着最精良最完备的兵器。
这支军队从未打过败仗，曾经更是以五百之数围杀过一名宗师。
在整个月升国，牧龙骑一共有十万之众。
其中六万守卫在各处边境，两万分散驻守在个个大城重镇。
还有两万身在皇城，只不过他们换了个名字叫“孤卫”。
驻守在富州城外的牧龙骑有两千之数，是所有大城之中驻守数量最多的一支，按照五百兑子一个宗师的比例，他们刚好可以兑掉四个。
这支牧龙骑的统领叫辛荣，十年前入道，生得高大魁梧，一身精悍之气。
当他接到皇城传来的旨意时，沉思了良久，最后还是不得不率了一千人入城。
这一千人的队伍，身着统一的黑色铠甲，戴着黑色的头盔，骑着黑色的高头大马，动作整齐划一，杀气腾腾，一路行进中，百姓莫不避之一旁。
他们来到紫薇大道，沉默如一片黑云缓缓向前推进。
那些汇集的抗议人群，一步步被逼退，一直退到英府另一端，两边才都停下来，露出英府门前的一大片空地。
一个牧龙骑翻身下马，来到人群前，拿出一包白色粉末洒出了一条线，又迅速归位。
辛荣抽出后背的长刀，斜刺向天，吼道：“所有人，越线者死！”
人群沉默了一阵，然后听到有人喊：
“楚秀愿当这第一个死人！”
一个高大的汉子挤了出来，一步跨过那白线，傲然地面对着那些沉默的牧龙骑。
辛荣自然知道楚秀是谁，此人在富州以才高貌丑而闻名。
“我何朴愿当第二个……”
又一人走了出来。
“我愿当第三个……”
这回却是好几人同声在喊。
接着便又听到许多人在喊，只一瞬间，那白线便被人群掩没了。
辛荣不带感情地喊道：
“弩箭准备！”
第一排牧龙骑哗啦一声，齐齐举起了手里的弩箭。
这弩箭是光聿府花费多年研制而成，设计之精妙，至今无人能仿其一二。
它有自动补充弩箭装置，只需连续抠下机关，弩箭便能持续地击发，一回足足可以击发十次。
而且别看它个体不大，冲击力却是十足，能直接穿过一寸厚的木板，能洞穿一尺围的树，能半身都没入石头中。
英府的大门哗啦一声拉开了，贺洵急急冲到了两面的中间，跺着脚喊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都要干什么？”
楚秀说：“我们要一个公道！”
“公道我不是正在给你们讨吗？”贺洵恼火地说，“你们不要这样白白丢了性命！”
他又冲牧龙骑跑去，恼火地问：“你们为什么进城？谁允许你们进的城？你们还想杀人？谁给你们的权利？你们马上出去，皇帝的旨意很快就会来了。”
“我们正是奉了皇命进城！”辛荣生硬地说。
贺洵傻了！
辛荣不再看贺洵，高声喊道：“五数之内，退回线后，否则格杀勿论！”
“杀杀杀！我富州的百姓是你们能随便杀的吗？”
贺洵暴躁起来，“我这知府要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城民，那我还当什么知府？来，连老子一起杀了！”
贺洵来到人群的最前面，一把抓下自己的官帽掷到地上，感觉还不解恨，抬腿又连踩了数脚。
人群纷纷叫好。
辛荣已经开始计数。
“五……”
人群挑衅地上前一步，
“四……”
人群再上一步。
“三……”
英廷出现在了门口，面带嘲讽地望着众人，一如当初看南生被恶犬咬死那般居高临下。
“二……”
人群再上……
“放！”
箭矢挟着尖利的鸣啸飞出了箭道，像一条条疾飞的小蛇直奔人群而去。
它们只一瞬间便飞跃了门前的空地，映照在了人们的瞳孔里。
就在所有人都抱以赴死的决心时，却是狂风怒起。
所有的小蛇都倒竖起来，直奔天空而去，接着便如狂风下漫卷的雪花，聚成一团飞速打着转。
它们越转越快，越转越密，最后他们转成了一个黑色的球，嗙的一声从高空砸落到了地上。
接着太阳下暗影一闪，两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到了对峙的两群人中间。
辛荣看看那两人，又看了看地上的圆球，翻身下马朝两人走来。
他不曾见过这一男一女，却已知道他们姓甚名谁。
牧龙骑的弩箭是特殊材质制成，非宗师不可能有这般能耐，而富州城内眼下只有三个宗师，俱都在孙家。
辛荣朝孙鲁行了一礼，道：“前辈，兹事体大，还请不要插手。”
孙鲁摇头，“对孙家来说，最大的事，就是保护那些弱者免于不幸。”
“可这是陛下的旨意！”
“谁的旨意，都大不过公义！”
辛荣大惊，没料到孙鲁居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他郑重地道：“皇命不可违！如果大家现在散去，那是最好，如若不然，我们别无选择。”
“不，你能选择，你能选择离开，或者是死在这里。”
辛荣知道，这里不是在战场，自己率领的这一千牧龙骑即使能击败一个宗师，但这个宗师若是一心想取自己的性命，那自己断无逃脱的可能。
他说：“我退，死，我不退，也死，但前辈想过没有，即使今天这一千牧龙骑全死在了这里，那后面呢？后面只会有更多的牧龙骑进入富州城，更多的流血，更多的死人。所以，如果前辈真为了大家着想，应该做的是劝大家回去，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孙鲁摇摇头，“为了捍卫道义的牺牲，绝不是无谓！”
人群这时又有了动静，他们自主向两侧分开，露出了一条通道。
孙老夫人领着穆秋从后方走了上来。
辛荣赶紧迎上去，朝老夫人深深一鞠躬。
老夫人看看前方那黑压压一片的牧龙骑，缓缓说道：“这么多的牧龙骑进入富州城，几十年来头一遭啊。”
辛荣抱歉地说：“老夫人，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实在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
老夫人望着牧龙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辛荣说，”一个人，如果没有自由的意志，没有是非的决断，没有一颗善良的心，那他永远都不会有选择。”
老夫人说完看向台阶之上站着的英廷，此时他再也没了嘲讽之色，也没了精神气，反而有些胆怯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你过来。”老夫人冲他说。
英廷怯怯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妇人，轻唤了声“娘”。
他娘明显也没了主意，但还是带着英廷来到了老夫人面前。
她朝老夫人行礼，声如蚊呐地说：“都是我教子无方……”
老夫人没有理她，问英廷道：“你看见地上这摊血迹了吗？”
英廷和老夫人站位的中间，一块青石板已经被鲜血染成了黑褐色，尽管它们已经被清刷过，还是与四周的青石板迥然不同。
英廷点点头。
老夫人平静地说：“你在它上面跪下。”
英廷没有跪，但身子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娘抓着他的手，也跟着一起抖。
“你要是不跪，我就走了。”
老夫人说话的声音淡淡的。
“我要是走了，你就失去活下来的唯一机会了。”
“扑通——”
英廷毫不犹豫地跪到了青石板上，痛哭不止。
他哭，当然不是因为忏悔，而是因为害怕。
老夫人看看牧龙骑，又看看那些正义善良的人群，低头对英廷说：“三天三夜，少了刹那，别说你爹，就是皇帝小儿来了，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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