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苦心
“孩子你还是不明白，若这是太平盛世，贫贱怎样富贵又怎样，好坏都能过完自己的一生，但现在的天下，谁的命由得自己掌控，若不去争锋，也许下场就是死亡...”
她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又说道，“最多再等几年你便走，去成为修者，去将命运抓在自己手中，其余事不用你操心！”
楚翊满脸焦急，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般，这个事对他来说太突然了，他从未想过有天离开母亲，突如其来的话语使他完全来不及思考，还未来得及长嘴说什么，便被母亲打断道。
“你若拒绝便是与我决断，不再认我为母亲。”
蔚素瑾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身躯微微颤抖，紧紧攥着袖口内的一样东西，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似是下了艰难的决定，语气异常决绝，但脸颊上滑落的晶莹又出卖了她伪装的坚强。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问你答应否？！咳咳...回答我...”
伴随一阵咳嗽，她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楚翊想上前搀扶却被一把甩开，只是目光紧紧盯着他。
楚翊带着哭腔说道，“娘你不要再哭了，您身体本来就不好，不要哭坏了身子，我..我答应，我答应就是！”
听到楚翊终究是应下了，她如释重负般的吐出积压在胸中的一口浊气，目光也柔和了下来，凌厉的眼神被满是心疼和不得已取代，“翊儿疼不疼，恨不恨为娘？”
说着，拿起楚翊被打的红肿的手掌，心中又是一阵像针扎一般的疼痛。
楚翊摇头，“疼，但是娘更疼，打在儿身疼在娘心，我想娘的疼更胜过十指连心，我恨只恨自己让娘承受这种痛苦，孩儿不孝！”
说着便起身跪在了地上，要给母亲磕头赔罪。
母亲拉住了楚翊，将他扶起来，用衣袖擦了擦他眼角的泪珠说道，“我儿要记得，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我的儿子谁都不跪，包括为娘我，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值得让你跪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大丈夫顶天立地，也不许轻易哭鼻子，可记得住？”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即强硬又柔软。
楚翊向母亲深深一礼，“翊儿谨记母亲教诲。”
而后又朝母亲怀里一钻，“可我还想让娘抱会，娘亲好久都没这样抱我了。”
母亲本想拒绝将其推开，但是四目相对的瞬间，儿子的眼神，令她的心终究是软了下来，是啊，谁的人心不是肉做的呢，谁又不贪恋母亲的怀抱呢。
深深的将楚翊搂在怀里，就像当年在她腹中的那十个月一样，自然的仿佛本来就是一体般，从怀上他那刻起，她就明白这一辈子都将与他血脉相连。
世上之情感无可与之比肩，她已不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母亲，他将是她最不可割舍的部分，她可以为了他牺牲一切。
一时间她想起了很多，以及原本那以很遥远的些许往事......
而楚翊此刻钻在母亲的怀中，感受着母亲的体温和最熟悉的味道，这一刻楚翊是那么满足，那么安心，什么劳累什么疼痛，都消失了，整个世界都换不来他这一刻的幸福。
片刻后，楚翊竟是在母亲的怀中，不由自主沉沉的睡去。
母亲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眼眸如同一汪幽深的秋水，倒映着窗外的月亮。
她很享受此刻的安静，但是她也明白，自己不能沉沦在这美好的陷阱中，这种美好是不稳定的，不长久的，若是被眼前的美好迷惑，也许早晚有一日，会沦为他人屠刀下的羔羊。
在她带着楚翊在外流离的那些年，她吃过了太多苦头，也见识了何为命如草芥，一个人想要在这样的乱世活下去，需要怎样的谨小慎微，甚至是运气。
没错当生存都需要运气时，人就像是失去了尊严的动物一般，那又是如何的苟且。
也许就在此刻在目光远眺到的，不知名之地又多了一座人间炼狱，虽然她也曾犹豫过，彷徨过，是否要让楚翊去成为一名修者，进入这个赤裸而残酷的真实人间......
但她还是想通了，活在这个世界若说有灾祸，那必然是躲不掉的，总要面对，有剑不用，和手中无剑，不是一个概念。
她早晚有一天会死去，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谁知道呢...
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情况，被病痛折磨的日子是那么难捱，他无数次想过就这样死去吧，就这样离开这个她早以受够了的令人讨厌的世界。
但她更明白在楚翊可以离开她之前，她还不能死，因为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也是他的精神支柱，没有母亲在的世界，对楚翊来说太残忍。
他也许会崩溃，也许会疯掉，总之他会很痛苦。
她不知道这种痛苦有多痛，就像她也从不曾知道，所谓蜜糖又是多甜，她不敢想象，或者说不愿去想象。
所以无论有多难熬，他都要像个打不死的小强般，竭尽全力的活着。
起码再等等...或者更贪心一些，等一个可以取代自己的女人出现，替代自己去爱他，那样的话，她还有什么遗憾吗？不，什么都没了，够了，一切都够了...
看着楚翊沉沉的睡在自己怀中，蔚素瑾难得的露出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似春风和煦般暖暖的，仿佛能融化任何一块坚冰。
即使衣着简陋，面色苍白，也无法掩盖她的美丽，这是她平日里很少会展露的表情。
她的热情总被小心翼翼的，包裹在略显坚硬的外壳之下，生怕给多了，让楚翊更腻着自己。
而自己不止娘，还是爹，她要教给他如何做一个男人，所以母性的部分便不能给多了，因为当爹这种事她也很生疏，甚至有些笨拙。
将楚翊轻轻地放在床上，塞好被子，轻声呢喃道，“傻孩子，今天八月初三你的生日，恐怕都忘记了，过完这个生日你便十五岁了。”
说罢，低头轻轻地吻了一口楚翊的额头，转身关上了房门。
去了厨房将早就精心做好的饭菜用盆子盖上防止有老鼠偷吃，想到好好地生日，竟让儿子吃了自己一顿毒打也是一叹。
刚准备走却发现多了个竹篮在灶台，打开一看心中就明白了，原来是阿瑶那小妮子，定是想起了今日是楚翊的生辰特意送来的，这小妮子也是有心了。
“多好的闺女啊，对我家翊儿也是情真意切...”
阿瑶和村中年纪相仿的娃娃们，自小称呼楚翊母亲为瑾姨，而阿瑶的梦想是，有一天可以改称呼为娘。
她从不掩饰自己的好恶，虽然不少次被家里人骂不知羞，甚至挨揍关柴房，她都依旧我行我素，绝对不改，这个性格明艳的倔强妮子也着实令瑾姨喜爱的很。
正欢喜间却是没忍住几声急促的咳嗽，急忙捂住嘴怕吵醒楚翊睡觉。
借着昏暗的烛光低头看去，手绢上竟是一片殷红，瞬间冲淡了之前的兴致，擦净了嘴上残留的血迹，沉吟了一番，便拿着蜡烛转身回到屋中。
坐在凳子上，拿起毛笔蘸上墨水，不知在纸张上写起了什么......
她的声音逐渐低沉了下去，又说道，“最多再等几年你便走，去成为修者，去将命运抓在自己手中，其余事不用你操心！”
楚翊满脸焦急，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般，这个事对他来说太突然了，他从未想过有天离开母亲，突如其来的话语使他完全来不及思考，还未来得及长嘴说什么，便被母亲打断道。
“你若拒绝便是与我决断，不再认我为母亲。”
蔚素瑾仰起头深吸一口气，身躯微微颤抖，紧紧攥着袖口内的一样东西，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似是下了艰难的决定，语气异常决绝，但脸颊上滑落的晶莹又出卖了她伪装的坚强。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只问你答应否？！咳咳...回答我...”
伴随一阵咳嗽，她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楚翊想上前搀扶却被一把甩开，只是目光紧紧盯着他。
楚翊带着哭腔说道，“娘你不要再哭了，您身体本来就不好，不要哭坏了身子，我..我答应，我答应就是！”
听到楚翊终究是应下了，她如释重负般的吐出积压在胸中的一口浊气，目光也柔和了下来，凌厉的眼神被满是心疼和不得已取代，“翊儿疼不疼，恨不恨为娘？”
说着，拿起楚翊被打的红肿的手掌，心中又是一阵像针扎一般的疼痛。
楚翊摇头，“疼，但是娘更疼，打在儿身疼在娘心，我想娘的疼更胜过十指连心，我恨只恨自己让娘承受这种痛苦，孩儿不孝！”
说着便起身跪在了地上，要给母亲磕头赔罪。
母亲拉住了楚翊，将他扶起来，用衣袖擦了擦他眼角的泪珠说道，“我儿要记得，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我的儿子谁都不跪，包括为娘我，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值得让你跪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大丈夫顶天立地，也不许轻易哭鼻子，可记得住？”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即强硬又柔软。
楚翊向母亲深深一礼，“翊儿谨记母亲教诲。”
而后又朝母亲怀里一钻，“可我还想让娘抱会，娘亲好久都没这样抱我了。”
母亲本想拒绝将其推开，但是四目相对的瞬间，儿子的眼神，令她的心终究是软了下来，是啊，谁的人心不是肉做的呢，谁又不贪恋母亲的怀抱呢。
深深的将楚翊搂在怀里，就像当年在她腹中的那十个月一样，自然的仿佛本来就是一体般，从怀上他那刻起，她就明白这一辈子都将与他血脉相连。
世上之情感无可与之比肩，她已不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母亲，他将是她最不可割舍的部分，她可以为了他牺牲一切。
一时间她想起了很多，以及原本那以很遥远的些许往事......
而楚翊此刻钻在母亲的怀中，感受着母亲的体温和最熟悉的味道，这一刻楚翊是那么满足，那么安心，什么劳累什么疼痛，都消失了，整个世界都换不来他这一刻的幸福。
片刻后，楚翊竟是在母亲的怀中，不由自主沉沉的睡去。
母亲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眼眸如同一汪幽深的秋水，倒映着窗外的月亮。
她很享受此刻的安静，但是她也明白，自己不能沉沦在这美好的陷阱中，这种美好是不稳定的，不长久的，若是被眼前的美好迷惑，也许早晚有一日，会沦为他人屠刀下的羔羊。
在她带着楚翊在外流离的那些年，她吃过了太多苦头，也见识了何为命如草芥，一个人想要在这样的乱世活下去，需要怎样的谨小慎微，甚至是运气。
没错当生存都需要运气时，人就像是失去了尊严的动物一般，那又是如何的苟且。
也许就在此刻在目光远眺到的，不知名之地又多了一座人间炼狱，虽然她也曾犹豫过，彷徨过，是否要让楚翊去成为一名修者，进入这个赤裸而残酷的真实人间......
但她还是想通了，活在这个世界若说有灾祸，那必然是躲不掉的，总要面对，有剑不用，和手中无剑，不是一个概念。
她早晚有一天会死去，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谁知道呢...
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情况，被病痛折磨的日子是那么难捱，他无数次想过就这样死去吧，就这样离开这个她早以受够了的令人讨厌的世界。
但她更明白在楚翊可以离开她之前，她还不能死，因为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也是他的精神支柱，没有母亲在的世界，对楚翊来说太残忍。
他也许会崩溃，也许会疯掉，总之他会很痛苦。
她不知道这种痛苦有多痛，就像她也从不曾知道，所谓蜜糖又是多甜，她不敢想象，或者说不愿去想象。
所以无论有多难熬，他都要像个打不死的小强般，竭尽全力的活着。
起码再等等...或者更贪心一些，等一个可以取代自己的女人出现，替代自己去爱他，那样的话，她还有什么遗憾吗？不，什么都没了，够了，一切都够了...
看着楚翊沉沉的睡在自己怀中，蔚素瑾难得的露出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似春风和煦般暖暖的，仿佛能融化任何一块坚冰。
即使衣着简陋，面色苍白，也无法掩盖她的美丽，这是她平日里很少会展露的表情。
她的热情总被小心翼翼的，包裹在略显坚硬的外壳之下，生怕给多了，让楚翊更腻着自己。
而自己不止娘，还是爹，她要教给他如何做一个男人，所以母性的部分便不能给多了，因为当爹这种事她也很生疏，甚至有些笨拙。
将楚翊轻轻地放在床上，塞好被子，轻声呢喃道，“傻孩子，今天八月初三你的生日，恐怕都忘记了，过完这个生日你便十五岁了。”
说罢，低头轻轻地吻了一口楚翊的额头，转身关上了房门。
去了厨房将早就精心做好的饭菜用盆子盖上防止有老鼠偷吃，想到好好地生日，竟让儿子吃了自己一顿毒打也是一叹。
刚准备走却发现多了个竹篮在灶台，打开一看心中就明白了，原来是阿瑶那小妮子，定是想起了今日是楚翊的生辰特意送来的，这小妮子也是有心了。
“多好的闺女啊，对我家翊儿也是情真意切...”
阿瑶和村中年纪相仿的娃娃们，自小称呼楚翊母亲为瑾姨，而阿瑶的梦想是，有一天可以改称呼为娘。
她从不掩饰自己的好恶，虽然不少次被家里人骂不知羞，甚至挨揍关柴房，她都依旧我行我素，绝对不改，这个性格明艳的倔强妮子也着实令瑾姨喜爱的很。
正欢喜间却是没忍住几声急促的咳嗽，急忙捂住嘴怕吵醒楚翊睡觉。
借着昏暗的烛光低头看去，手绢上竟是一片殷红，瞬间冲淡了之前的兴致，擦净了嘴上残留的血迹，沉吟了一番，便拿着蜡烛转身回到屋中。
坐在凳子上，拿起毛笔蘸上墨水，不知在纸张上写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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