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早膳
清晨的露水是冰冰凉凉的，鸟儿的叫唤是困倦的，窗外的阳光慵懒，空气中带着泥土和水的气息。
东国的王宫和天下所有的繁华之地一样，一早就开始忙碌，有条不紊。
王轩起得很早，小铃服侍她穿戴整洁，平静地用完早膳，便同她一起去莫子虚暂时居住的地方。
还未到门口就见着里面的下人进进出出，忙碌非常，
见王轩来了，下人们纷纷行礼
“王小姐贵安。”
王轩点点头，淡淡地问道：
“王爷可用过早膳了？”
下人回复：“正要端去房里，刚才给大人上过药。”
王轩听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眼神不自觉瞥向下人中间的几个女人。
几个女人大概是猜到了王轩的心思，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匍匐在王轩面前：
“小姐息怒！我们只是端茶倒水的！”
“我们这就离开。”
她们怎么敢随便给有家室的男人换药，尤其是二位贵客都身份尊贵。
看见两个女人不由分说就跪下道歉，王轩心中却是有些无奈。
在郴国，跪天跪君跪父母，已经是最高尚的礼仪，但在东国，女子地位更加卑微，
甚至在并没有犯错的情况下也需要下跪讨好，实在可怜。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早膳留下。”
下人们纷纷告退，小铃也轻笑着退下。
王轩从下人手里端过盛早膳的盘子，缓缓走进屋去。
她今日的神色是那般冷静而淡然，木讷得像是依旧困在闺房的窗边。
不愧是贵族礼教下调教出的千金小姐，明明端茶送饭这种下人干得活，到她这里倒像是端着仙露琼浆的仙子了，让人毫不怀疑这仙子服侍的人是多么好运。
莫子虚正侧躺在床上看书，
倒是也便宜不到那几个端茶的婢女，莫子虚现在脖子以下都包得严严实实跟粽子一样，
头上都缠着纱布，大概除了一张脸，确实看不到什么别的东西了。
他虽然装的漫不经心，其实晚上疼的睡不着觉，
他的情况并不好，下床行走是十分困难的，更别提像往日一样练功耍剑，唯一能做的，不过就是看看书罢了。
门吱呀着被推开，他很不情愿地微微抬眼给了个目光，看见是个女人的裙摆，语气便变得暴躁：
“本王不是说了不要让女人进我房间吗！”
他皱着眉头，微微用书本挡住自己的脸，很不情愿让别人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像是努力寻找掩护的受伤的野兽，暴躁易怒。
“是我。”王轩微微叹了口气，就站在门口没动。
莫子虚微微愣了一下，手里的书迅速放了下来，眼睛里的警惕也变成了欣喜，
像是个讨要糖果的小孩，哪里看得出来昨天还是个濒危的人。
“轩儿！快进来！”
他又看见王轩竟端着早膳进来：
“你怎么做这种下人干的活。”
王轩微微笑着，走进来到他身边缓缓蹲下放下早膳，在他床边慢慢坐下。
“想亲自服侍王爷，所以斗胆一试。”
王轩伸出纤纤素手，一边一一打开盛粥菜的小钵盖，一边说着：
“王爷伤势未愈，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即便如此，国王还是准备得相当丰盛，真是有心了。”
她的手柔软得像是初生的嫩枝，茶道相关的礼仪她倒是在布菜上活学活用，姿态精妙，
毕竟她本就不用学习布菜，这本不该是她该做的，
只是看着娇贵的王轩做着下人的活，倒是疑是仙女做了凡妇，别有韵味，媚意丛生，
不曾想木讷如王轩，竟会有这般妩媚的一面。
莫子虚看得有些入神，忽而说道：
“手给我。”
王轩刚好布完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也不多想，就伸手过去，
他微微侧身，大手握住她软若无骨的小手，眼睛也看着这手，不知眼底在想什么，
他的大拇指在她虎口微微摩挲，像是被触动了什么神经，王轩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他稍微用了些力，生怕她跑了似的，
随后他抬起她的手，低头轻轻吻在了她的手背，
男人的唇瓣和鼻息，挑拨着她的神经，手背从未像今日这般敏感。
莫子虚，这个人好像全身上下都在蛊惑着自己……
但是她想通了，她再也不会视他为自己的唯一了。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和事，她不能为了一个人抛弃所有……
但是她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等着他松开才淡然抽回。
“粥该凉了，王爷。”
王轩慢慢端起碗放在莫子虚面前，一边拿筷子往里面添菜。
莫子虚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说道：
“我可是病患，不如，王小姐好人做到底？”
没错，这个大男人，在撒娇！
王轩看着他甜甜地笑着，随后果真去拿勺子，
莫子虚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里有些震惊，
谁知王轩只是用勺子拌了拌粥散热，随后往他手里一送，
王轩知道他上身伤了哪些地方，也有细细问过医师，
虽不宜大动作，自己吃饭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知为何，她今日不太愿意与他亲近，
仿佛来服侍他用膳，也只是为了尽礼数。
莫子虚有些失望，但也只好苦着脸闷头吃饭。
莫子虚是很少在外人面前吃东西的，
往日的宴会，他几乎都不怎么动筷子，
听人说，他身边跟着的厨子都是亲选的，
从京城到军营，这些年，他的饮食都由心腹照料着，可见他的谨慎小心。
王轩也是第一次看他正儿八经吃东西，
他吃的很快，是军人正常的吃饭速度，几乎可以说是狼吞虎咽，
若非知道他其实不饿，王轩真的要以为他是饿了数日的野人……
王轩见过军人吃饭，有些时候会有个别武官到家中做客，
有那些刚从战场下来的，吃饭便是这样迅速的，
听人说，军中一切事宜都是极简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号角就会响起，所以军人吃饭只是为了补充体力，根本无暇估计滋味或体面……
但他吃的这样快，王轩甚至都来不及为他添菜，
他甚至只是就着王轩最开始夹的菜大口吞着白粥……
“王爷，既然是要安心养病，不妨慢些吃……”
她想说细嚼慢咽对脾胃好，但是还是忍住了。
“细嚼慢咽”，根本不是军人会用到的词汇，她怕自己说出来，显得自己与他的距离更加遥远了。
莫子虚已经吃完了，下意识就要用手去擦，
但是手已经抬起一半，又停住了，他偷偷看了一眼王轩，伸手抓起了一边的帕子尴尬地擦了擦嘴。
“我听人说，王爷一直都吃的身边带的厨子做的饭食，不知这东国的饭菜可否合王爷胃口……”
东国人喜食胡辣汤，她昨夜已经特意吩咐下人尽量做的清淡些了，
不仅如此，连这些菜肴的配方她都有一一指点。
莫子虚听罢，微微挑眉，说道：
“你是哪里听来的，我哪有那么挑剔。”
王轩有些愣，呆呆地抬头看着他：
“可是关武侯来府上与父亲说……”
“哈哈哈他啊！”莫子虚一听关俊荣的名讳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真当那老家伙是去商议公务呢！他啊，就是去看你的，
说那些就是逗逗你，吓唬你玩呢。”
王轩有些摸不着头脑，满脸的疑惑：
“关武侯这么做事有何用意……”
“说来话长，他算是我娘那边的亲戚，论辈分，我应该叫他一声表舅，
反正他挺喜欢我兄弟俩的，所以对你格外亲切。”
“这样啊……”王轩笑道。
“话说回来，你昨晚可是哭过？”
莫子虚突然靠近她看着她微微肿起的眼睛问道。
东国的王宫和天下所有的繁华之地一样，一早就开始忙碌，有条不紊。
王轩起得很早，小铃服侍她穿戴整洁，平静地用完早膳，便同她一起去莫子虚暂时居住的地方。
还未到门口就见着里面的下人进进出出，忙碌非常，
见王轩来了，下人们纷纷行礼
“王小姐贵安。”
王轩点点头，淡淡地问道：
“王爷可用过早膳了？”
下人回复：“正要端去房里，刚才给大人上过药。”
王轩听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眼神不自觉瞥向下人中间的几个女人。
几个女人大概是猜到了王轩的心思，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匍匐在王轩面前：
“小姐息怒！我们只是端茶倒水的！”
“我们这就离开。”
她们怎么敢随便给有家室的男人换药，尤其是二位贵客都身份尊贵。
看见两个女人不由分说就跪下道歉，王轩心中却是有些无奈。
在郴国，跪天跪君跪父母，已经是最高尚的礼仪，但在东国，女子地位更加卑微，
甚至在并没有犯错的情况下也需要下跪讨好，实在可怜。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早膳留下。”
下人们纷纷告退，小铃也轻笑着退下。
王轩从下人手里端过盛早膳的盘子，缓缓走进屋去。
她今日的神色是那般冷静而淡然，木讷得像是依旧困在闺房的窗边。
不愧是贵族礼教下调教出的千金小姐，明明端茶送饭这种下人干得活，到她这里倒像是端着仙露琼浆的仙子了，让人毫不怀疑这仙子服侍的人是多么好运。
莫子虚正侧躺在床上看书，
倒是也便宜不到那几个端茶的婢女，莫子虚现在脖子以下都包得严严实实跟粽子一样，
头上都缠着纱布，大概除了一张脸，确实看不到什么别的东西了。
他虽然装的漫不经心，其实晚上疼的睡不着觉，
他的情况并不好，下床行走是十分困难的，更别提像往日一样练功耍剑，唯一能做的，不过就是看看书罢了。
门吱呀着被推开，他很不情愿地微微抬眼给了个目光，看见是个女人的裙摆，语气便变得暴躁：
“本王不是说了不要让女人进我房间吗！”
他皱着眉头，微微用书本挡住自己的脸，很不情愿让别人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像是努力寻找掩护的受伤的野兽，暴躁易怒。
“是我。”王轩微微叹了口气，就站在门口没动。
莫子虚微微愣了一下，手里的书迅速放了下来，眼睛里的警惕也变成了欣喜，
像是个讨要糖果的小孩，哪里看得出来昨天还是个濒危的人。
“轩儿！快进来！”
他又看见王轩竟端着早膳进来：
“你怎么做这种下人干的活。”
王轩微微笑着，走进来到他身边缓缓蹲下放下早膳，在他床边慢慢坐下。
“想亲自服侍王爷，所以斗胆一试。”
王轩伸出纤纤素手，一边一一打开盛粥菜的小钵盖，一边说着：
“王爷伤势未愈，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即便如此，国王还是准备得相当丰盛，真是有心了。”
她的手柔软得像是初生的嫩枝，茶道相关的礼仪她倒是在布菜上活学活用，姿态精妙，
毕竟她本就不用学习布菜，这本不该是她该做的，
只是看着娇贵的王轩做着下人的活，倒是疑是仙女做了凡妇，别有韵味，媚意丛生，
不曾想木讷如王轩，竟会有这般妩媚的一面。
莫子虚看得有些入神，忽而说道：
“手给我。”
王轩刚好布完菜，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也不多想，就伸手过去，
他微微侧身，大手握住她软若无骨的小手，眼睛也看着这手，不知眼底在想什么，
他的大拇指在她虎口微微摩挲，像是被触动了什么神经，王轩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他稍微用了些力，生怕她跑了似的，
随后他抬起她的手，低头轻轻吻在了她的手背，
男人的唇瓣和鼻息，挑拨着她的神经，手背从未像今日这般敏感。
莫子虚，这个人好像全身上下都在蛊惑着自己……
但是她想通了，她再也不会视他为自己的唯一了。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和事，她不能为了一个人抛弃所有……
但是她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等着他松开才淡然抽回。
“粥该凉了，王爷。”
王轩慢慢端起碗放在莫子虚面前，一边拿筷子往里面添菜。
莫子虚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说道：
“我可是病患，不如，王小姐好人做到底？”
没错，这个大男人，在撒娇！
王轩看着他甜甜地笑着，随后果真去拿勺子，
莫子虚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里有些震惊，
谁知王轩只是用勺子拌了拌粥散热，随后往他手里一送，
王轩知道他上身伤了哪些地方，也有细细问过医师，
虽不宜大动作，自己吃饭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知为何，她今日不太愿意与他亲近，
仿佛来服侍他用膳，也只是为了尽礼数。
莫子虚有些失望，但也只好苦着脸闷头吃饭。
莫子虚是很少在外人面前吃东西的，
往日的宴会，他几乎都不怎么动筷子，
听人说，他身边跟着的厨子都是亲选的，
从京城到军营，这些年，他的饮食都由心腹照料着，可见他的谨慎小心。
王轩也是第一次看他正儿八经吃东西，
他吃的很快，是军人正常的吃饭速度，几乎可以说是狼吞虎咽，
若非知道他其实不饿，王轩真的要以为他是饿了数日的野人……
王轩见过军人吃饭，有些时候会有个别武官到家中做客，
有那些刚从战场下来的，吃饭便是这样迅速的，
听人说，军中一切事宜都是极简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号角就会响起，所以军人吃饭只是为了补充体力，根本无暇估计滋味或体面……
但他吃的这样快，王轩甚至都来不及为他添菜，
他甚至只是就着王轩最开始夹的菜大口吞着白粥……
“王爷，既然是要安心养病，不妨慢些吃……”
她想说细嚼慢咽对脾胃好，但是还是忍住了。
“细嚼慢咽”，根本不是军人会用到的词汇，她怕自己说出来，显得自己与他的距离更加遥远了。
莫子虚已经吃完了，下意识就要用手去擦，
但是手已经抬起一半，又停住了，他偷偷看了一眼王轩，伸手抓起了一边的帕子尴尬地擦了擦嘴。
“我听人说，王爷一直都吃的身边带的厨子做的饭食，不知这东国的饭菜可否合王爷胃口……”
东国人喜食胡辣汤，她昨夜已经特意吩咐下人尽量做的清淡些了，
不仅如此，连这些菜肴的配方她都有一一指点。
莫子虚听罢，微微挑眉，说道：
“你是哪里听来的，我哪有那么挑剔。”
王轩有些愣，呆呆地抬头看着他：
“可是关武侯来府上与父亲说……”
“哈哈哈他啊！”莫子虚一听关俊荣的名讳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真当那老家伙是去商议公务呢！他啊，就是去看你的，
说那些就是逗逗你，吓唬你玩呢。”
王轩有些摸不着头脑，满脸的疑惑：
“关武侯这么做事有何用意……”
“说来话长，他算是我娘那边的亲戚，论辈分，我应该叫他一声表舅，
反正他挺喜欢我兄弟俩的，所以对你格外亲切。”
“这样啊……”王轩笑道。
“话说回来，你昨晚可是哭过？”
莫子虚突然靠近她看着她微微肿起的眼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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