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差点走火入魔
“道术入门”
这么质朴的名字吗？特别像是某个学科的基础教材。
正常不应该是什么《太极玄清道》、《长生悟道诀》、《三清正道篇》之类的吗？
这也忒一眼假了！
仔细看的话，秘籍右下角还有一列模模糊糊的的小字：
“蒲苇真人著”
我去，还真像那么回事，也不知总共发行了多少本。
纸张没钱买了，顾平生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对着手中的秘籍发愁。
该怎么对舅母交代呢？
“道者，天地之始，万物之母。道者，玄也。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
“炁者，道之始也。炁养万物，生生不息……”（编不下去了^_^）
顾平生随手翻翻那本所谓的秘籍，开篇部分倒是写得像那么回事，反正就是怎么玄乎怎么来，换个人估计要看得晕头转向。好在顾平生前世常常钻研各种法条，阅读理解的功底还是可以的。
他大致看了两页，前面主要在介绍“炁”。
大意是天地之间存在各种气，它们是万物存在之本源，所有的气统称为“炁”。气是天地之间的脉络，是万般法门神通的根本。
通过对气的修炼可以触到道的本质，继而求仙问道得长生。
秘籍前面还介绍了如何打坐呼吸、吸气吐纳、轮转周天。
顾平生被勾起了一丝兴趣，继续往后翻页，发现竟然还是插画版，手把手教读者如何打坐如何吸气吐纳，可以说服务相当贴心。
就冲这用心程度，十文钱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他试着照秘籍所言，双腿盘在床上开始打坐。先定心神，平缓呼吸。等呼吸渐趋均匀，再慢慢地轻闭双眼，默默体会着自己的呼吸。
进入“无外无我，念思澄澈”的入定状态后，顾平生在一片似黑非黑的混沌中，果然隐隐感受到有几种“气”的流动。
“嗯？还真有效果？”
顾平生心中一阵狐疑，那种对“气”的感知瞬间消失。他知道这大概是因为他破除了入定状态导致的，于是他再次摒除杂念，打坐入定。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这次他“看”得更加真切，那些气无处不在，有的地方稀薄如丝，有的地方浓郁如雾，四处游荡，漫无目的。
顾平生按秘籍所教开始尝试吸气吐纳、轮转周天，果真感受到有气进入自己的体内（经脉）。它们似坠入小溪的雨水，沿着小溪的河道蜿蜒成行，过不多时便遇到了麻烦，原来这条小溪被淤泥阻塞截流了。
顾平生本能地想吸纳更多的气去冲击阻塞，他惊恐地发现忽有一股汹涌澎湃之气自他体内涌现。它们凶狠霸道地将外来之气驱离，接着一遍遍地冲刷着他的五脏六腑，使他浑身变得燥热灼烧、刺痛难忍。
“这是怎么回事？”
“走火入魔了吗？”
顾平生的脑海中居然想起了小说中常常出现的情节。
颇为奇怪的是，这次他虽意识转醒，却没有结束入定。他体内那股霸道的“气”依然蛮横地左突右冲，令他疼得脸部都开始扭曲狰狞。
这么下去吃枣药丸，下场绝对不会好。
顾平生心中急切，他又不懂什么修炼，默默将那虬髯道人——不，是虬髯老骗子咒骂一通后。他试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像面前摆着糅合的线团般，他必须捋出一根正确的线，才能解开整个纷乱复杂的局面。
此时顾平生的胸口像有一团火球，气如泛滥的洪水般由此而出，在全身奔腾着肆虐着。
他试着用秘籍中看到的法子去控制这股气，果然感觉它们的冲击变得迟缓了些许。
“有戏！”
顾平生大喜过望，赶紧继续尝试。渐渐地他终于像赶羊人一样，将那股子气赶回到经脉当中。
当它们被迟滞阻塞，又有决堤漫出的风险时，顾平生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他引导着由胸口而出的气，源源不断地、一次又一次地冲击阻塞口。
他已经脸色煞白，浑身冒冷汗，刺痛感、虚弱感交相纠缠，让他觉得随时就要晕过去，下场不必说，定是一命呜呼。
“给我冲啊！”
顾平生的牙关咬得嘎嘣响，忽然他只觉胸前某条经脉骤然畅通，那股气继续沿着经脉横冲直撞。顾平生心下发狠，一鼓作气地继续引导它们冲击。
“一处被打通，两处被打通…数不清的阻塞被打通”
说来也怪，第一个经脉阻塞打通后，后面的冲击难度渐次变低，痛苦之感也相应地变弱了点。
唯有最后两处大点的阻塞点费了不少劲，吃了不少苦头后终究还是打通了。
现在他的状态是，胸口的气仍旧源源不断地往外涌，但已无初始的那种决堤之势。
他体内经脉畅通无阻，气随脉动，循环不息。
顾平生用心感悟着自身，他骤然冒出一种想法，像是被什么力量左右了似的，他再次控制着体内的气，让它们源源不断地流过头顶，接着下沉汇聚于腹下两、三寸处，仿佛那里才是它们最终的归宿。
做完这个步骤，顾平生清醒了。
他看了看身体四肢，好家伙，该怎么形容呢？
大概就像是先掉进了沸腾冒泡的岩浆，接着又掉进漆黑窒息的油田中，最后再掉进一次粪坑，然后才吊着一口气艰难地爬上岸时的模样。
他浑身的皮肤灼热通红，表面却又覆盖着一层杂质，黑乎乎粘稠稠地，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呕…呕…”顾平生干呕不止，呕得眼泪直淌。
忽然，他顿觉心中一悸，似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嘭…”门被踹开了。
“五哥，你在干啥呀”顾小妹话刚出头，随即眉头紧锁，捂住了小嘴。
她匆匆瞥了一眼五哥，掉头就向屋外跑，边跑边大声喊道：
“爹，娘，五哥他拉在床上了”
“他还在床上打了滚……”
顾平生：“你听我解释┭┮﹏┭┮”
…………
已近黄昏，日头西沉。
夕阳的绯照映红了天边的晚霞，晚霞的余韵留恋在远山的枝头，枝头的鹎鸟催促着归家的乡民。
阳平县城的街道红彤彤的，执法司衙门口的那对獬豸石雕也是红彤彤的，远远望去像是被什么羞红了脸。
还能被什么？当然是百姓的称赞呗！
最近几日执法司可是百姓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谁提起都要一边点头，一边竖起个大拇指。
自京中下来的田大人宣布彻查陈年弊案之后，执法司衙门口的石阶都被踩平了半寸。
不管是民案、刑案还是什么案，有冤屈你就伸，有纠纷你就提。
獬豸卫办事果真不是小小县城的执法司可比，短短几日，该平反的平反了，该清算的清算了。
百姓们积压心中许久的那口气终于出掉了。
要说田大人还真是神人，听说他是一位“夫子境”的大修士。
咱也不懂“夫子境”有多厉害，和县里教书的夫子是不是一回事，大概是不一样的吧？
有闲着没事去围观的老乡回来说，昨日有个杀人命案，隔了十几年死无对证了，田大人在嫌犯面前动动嘴，那嫌犯就什么都招了，实在是神得不能再神！
话说最让百姓高兴的，还是田大人说的那句话：
“‘祭祀税’不用交了，已经交过的会如数退还。”
现在大人正领着獬豸卫，还有县衙里的账房先生仔细核对，核对清楚了就能领银子了。
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虽然这炭本身就是自己的，但底层百姓就是如此质朴，只要有日子过，就不会较真那么多。
此刻田大人正坐在执法司衙内，手捧一杯阳平特产的山野茶，这是当地百姓硬塞给他的，近几日他每天喝上几杯，还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田大人旁边是一位账房先生，正在向他汇报税银统计的结果。
“此次征收‘祭祀税’共计…”
“十二万八千三百四十六两”，这是账房报出的数字。
阳平县拢共约有三十万人口，按一户平均六个人口算，共有约五万户人。
十二万八千三百四十六两，也就是说近四万三千户都已经交了税。
不得不说征税“力度”还是很到位的。
就是不知其中有多少百姓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阳平百姓，受苦了啊。”田大人潸然叹息。
“幸好税银刚收上来，都还封在县库之中。”
“明日安顿好阳平官场，再打开库房退还税银。诸事既定，也该走了”
“学生代阳平百姓，叩谢大人之恩德！”账房先生听完田大人之言，一拜再拜，由衷感激。
“此乃为官分内之事，无须如此”田大人示意账房起身，又接着吩咐道：
“上次曹正春审‘衙役伤民案’，堂内有个颇懂律法的秀才，你可知道？”
“知晓的，当时学生就在堂内。那秀才是执法司前任文书，城东郊顾某人的外甥——顾平生”
“顾某人是何人？”
“额…他姓‘顾’，名‘某人’。”
“倒是有趣的名字”田大人哑然失笑。
“明日不要忘记邀请那位顾秀才”
“大人，他只是个秀才，按说没资格……”
“邀请他”
“是”
这么质朴的名字吗？特别像是某个学科的基础教材。
正常不应该是什么《太极玄清道》、《长生悟道诀》、《三清正道篇》之类的吗？
这也忒一眼假了！
仔细看的话，秘籍右下角还有一列模模糊糊的的小字：
“蒲苇真人著”
我去，还真像那么回事，也不知总共发行了多少本。
纸张没钱买了，顾平生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对着手中的秘籍发愁。
该怎么对舅母交代呢？
“道者，天地之始，万物之母。道者，玄也。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
“炁者，道之始也。炁养万物，生生不息……”（编不下去了^_^）
顾平生随手翻翻那本所谓的秘籍，开篇部分倒是写得像那么回事，反正就是怎么玄乎怎么来，换个人估计要看得晕头转向。好在顾平生前世常常钻研各种法条，阅读理解的功底还是可以的。
他大致看了两页，前面主要在介绍“炁”。
大意是天地之间存在各种气，它们是万物存在之本源，所有的气统称为“炁”。气是天地之间的脉络，是万般法门神通的根本。
通过对气的修炼可以触到道的本质，继而求仙问道得长生。
秘籍前面还介绍了如何打坐呼吸、吸气吐纳、轮转周天。
顾平生被勾起了一丝兴趣，继续往后翻页，发现竟然还是插画版，手把手教读者如何打坐如何吸气吐纳，可以说服务相当贴心。
就冲这用心程度，十文钱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他试着照秘籍所言，双腿盘在床上开始打坐。先定心神，平缓呼吸。等呼吸渐趋均匀，再慢慢地轻闭双眼，默默体会着自己的呼吸。
进入“无外无我，念思澄澈”的入定状态后，顾平生在一片似黑非黑的混沌中，果然隐隐感受到有几种“气”的流动。
“嗯？还真有效果？”
顾平生心中一阵狐疑，那种对“气”的感知瞬间消失。他知道这大概是因为他破除了入定状态导致的，于是他再次摒除杂念，打坐入定。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这次他“看”得更加真切，那些气无处不在，有的地方稀薄如丝，有的地方浓郁如雾，四处游荡，漫无目的。
顾平生按秘籍所教开始尝试吸气吐纳、轮转周天，果真感受到有气进入自己的体内（经脉）。它们似坠入小溪的雨水，沿着小溪的河道蜿蜒成行，过不多时便遇到了麻烦，原来这条小溪被淤泥阻塞截流了。
顾平生本能地想吸纳更多的气去冲击阻塞，他惊恐地发现忽有一股汹涌澎湃之气自他体内涌现。它们凶狠霸道地将外来之气驱离，接着一遍遍地冲刷着他的五脏六腑，使他浑身变得燥热灼烧、刺痛难忍。
“这是怎么回事？”
“走火入魔了吗？”
顾平生的脑海中居然想起了小说中常常出现的情节。
颇为奇怪的是，这次他虽意识转醒，却没有结束入定。他体内那股霸道的“气”依然蛮横地左突右冲，令他疼得脸部都开始扭曲狰狞。
这么下去吃枣药丸，下场绝对不会好。
顾平生心中急切，他又不懂什么修炼，默默将那虬髯道人——不，是虬髯老骗子咒骂一通后。他试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就像面前摆着糅合的线团般，他必须捋出一根正确的线，才能解开整个纷乱复杂的局面。
此时顾平生的胸口像有一团火球，气如泛滥的洪水般由此而出，在全身奔腾着肆虐着。
他试着用秘籍中看到的法子去控制这股气，果然感觉它们的冲击变得迟缓了些许。
“有戏！”
顾平生大喜过望，赶紧继续尝试。渐渐地他终于像赶羊人一样，将那股子气赶回到经脉当中。
当它们被迟滞阻塞，又有决堤漫出的风险时，顾平生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他引导着由胸口而出的气，源源不断地、一次又一次地冲击阻塞口。
他已经脸色煞白，浑身冒冷汗，刺痛感、虚弱感交相纠缠，让他觉得随时就要晕过去，下场不必说，定是一命呜呼。
“给我冲啊！”
顾平生的牙关咬得嘎嘣响，忽然他只觉胸前某条经脉骤然畅通，那股气继续沿着经脉横冲直撞。顾平生心下发狠，一鼓作气地继续引导它们冲击。
“一处被打通，两处被打通…数不清的阻塞被打通”
说来也怪，第一个经脉阻塞打通后，后面的冲击难度渐次变低，痛苦之感也相应地变弱了点。
唯有最后两处大点的阻塞点费了不少劲，吃了不少苦头后终究还是打通了。
现在他的状态是，胸口的气仍旧源源不断地往外涌，但已无初始的那种决堤之势。
他体内经脉畅通无阻，气随脉动，循环不息。
顾平生用心感悟着自身，他骤然冒出一种想法，像是被什么力量左右了似的，他再次控制着体内的气，让它们源源不断地流过头顶，接着下沉汇聚于腹下两、三寸处，仿佛那里才是它们最终的归宿。
做完这个步骤，顾平生清醒了。
他看了看身体四肢，好家伙，该怎么形容呢？
大概就像是先掉进了沸腾冒泡的岩浆，接着又掉进漆黑窒息的油田中，最后再掉进一次粪坑，然后才吊着一口气艰难地爬上岸时的模样。
他浑身的皮肤灼热通红，表面却又覆盖着一层杂质，黑乎乎粘稠稠地，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呕…呕…”顾平生干呕不止，呕得眼泪直淌。
忽然，他顿觉心中一悸，似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嘭…”门被踹开了。
“五哥，你在干啥呀”顾小妹话刚出头，随即眉头紧锁，捂住了小嘴。
她匆匆瞥了一眼五哥，掉头就向屋外跑，边跑边大声喊道：
“爹，娘，五哥他拉在床上了”
“他还在床上打了滚……”
顾平生：“你听我解释┭┮﹏┭┮”
…………
已近黄昏，日头西沉。
夕阳的绯照映红了天边的晚霞，晚霞的余韵留恋在远山的枝头，枝头的鹎鸟催促着归家的乡民。
阳平县城的街道红彤彤的，执法司衙门口的那对獬豸石雕也是红彤彤的，远远望去像是被什么羞红了脸。
还能被什么？当然是百姓的称赞呗！
最近几日执法司可是百姓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谁提起都要一边点头，一边竖起个大拇指。
自京中下来的田大人宣布彻查陈年弊案之后，执法司衙门口的石阶都被踩平了半寸。
不管是民案、刑案还是什么案，有冤屈你就伸，有纠纷你就提。
獬豸卫办事果真不是小小县城的执法司可比，短短几日，该平反的平反了，该清算的清算了。
百姓们积压心中许久的那口气终于出掉了。
要说田大人还真是神人，听说他是一位“夫子境”的大修士。
咱也不懂“夫子境”有多厉害，和县里教书的夫子是不是一回事，大概是不一样的吧？
有闲着没事去围观的老乡回来说，昨日有个杀人命案，隔了十几年死无对证了，田大人在嫌犯面前动动嘴，那嫌犯就什么都招了，实在是神得不能再神！
话说最让百姓高兴的，还是田大人说的那句话：
“‘祭祀税’不用交了，已经交过的会如数退还。”
现在大人正领着獬豸卫，还有县衙里的账房先生仔细核对，核对清楚了就能领银子了。
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虽然这炭本身就是自己的，但底层百姓就是如此质朴，只要有日子过，就不会较真那么多。
此刻田大人正坐在执法司衙内，手捧一杯阳平特产的山野茶，这是当地百姓硬塞给他的，近几日他每天喝上几杯，还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田大人旁边是一位账房先生，正在向他汇报税银统计的结果。
“此次征收‘祭祀税’共计…”
“十二万八千三百四十六两”，这是账房报出的数字。
阳平县拢共约有三十万人口，按一户平均六个人口算，共有约五万户人。
十二万八千三百四十六两，也就是说近四万三千户都已经交了税。
不得不说征税“力度”还是很到位的。
就是不知其中有多少百姓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阳平百姓，受苦了啊。”田大人潸然叹息。
“幸好税银刚收上来，都还封在县库之中。”
“明日安顿好阳平官场，再打开库房退还税银。诸事既定，也该走了”
“学生代阳平百姓，叩谢大人之恩德！”账房先生听完田大人之言，一拜再拜，由衷感激。
“此乃为官分内之事，无须如此”田大人示意账房起身，又接着吩咐道：
“上次曹正春审‘衙役伤民案’，堂内有个颇懂律法的秀才，你可知道？”
“知晓的，当时学生就在堂内。那秀才是执法司前任文书，城东郊顾某人的外甥——顾平生”
“顾某人是何人？”
“额…他姓‘顾’，名‘某人’。”
“倒是有趣的名字”田大人哑然失笑。
“明日不要忘记邀请那位顾秀才”
“大人，他只是个秀才，按说没资格……”
“邀请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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