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条龙服务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躺板板，睡棺棺，然后就去埋山山”
“埋山山，哭喊喊，亲朋过来吃饭饭”
“吃饭饭，有伞伞，全部都要躺板板……”
顾平生坐在浴桶里，右手无意识地左搓搓右揉揉，嘴中哼着洗脑神曲。
吃午饭时他发现有道菜有些眼熟，可不就是“红伞伞白杆杆”的蘑菇吗，这一下子激起了他的思乡之情。
来到这个世界满打满算两天整了，时日算不得长，发生的事却不少。
先是差点被舅舅亲手活埋，接着就被传唤去衙门打官司。昨夜獬豸卫判了很多人死罪，听说近期就要行刑，顾平生今儿一早就赶着去让赵虎先“还债”，忙活半天到家门口已经午时了。
说到那个赵虎，顾平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在粪坑中挣扎、呛水、呼救的场面实在是……
唉，长点心，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你说这个如家客栈也真是的，一个粪坑挖那么深干什么？
每每呼救呛水一次，那些看热闹的群众们便欢呼一次，对于恶霸丝毫同情不起来。
有点艺术素养的还把现场的情形画了出来，取名为《大快人心恶霸自食苦果记》，后来此画被阳平县“县志馆”收录，以供后人传阅警醒，此乃后话，略过不提。
顾平生手上加了些劲道，又狠狠地搓了一圈，毕竟这身体也在那里面浸泡过。
说来也是奇怪，上午复仇赵虎后，顾平生的内心一下子平静下来，再也没了之前那种怒不可遏的感觉。看来以直报怨还是很有益身心健康的。
总算是摆脱生死危机了，顾平生顿觉轻松许多。
接下来就是怎么在这世界潇洒走一回了，凭我领先几千年的现代知识武装过的大脑，应该不难吧？
“顾平生你给我出来！小兔崽子，气死老娘了！”一个粗暴的女高音将顾平生的思绪拉了回来，不用说肯定是那位舅母。
自打顾平生午间进门她就一直处在暴走状态了。
无他，为钱耳。
依照舅母的意思，那顿打你挨都挨了，粪坑你泡都泡了，你人不是没事了吗？干嘛不选赔偿，非跑去作妖呢？那可是白花花的十两银子啊！十两啊！（只诉故意伤人是可以要求赔偿的）
早上顾平生出门，顺手买了两个肉包，花了两文钱。他又问了些其他东西的价格，对这个世界的物价算是有了点印象。
一贯钱（一两）等于一千文，一个肉包子一文钱。根据前世的经验，那不就相当于一两约等于一千块钱吗？
十两就是一万块，嗯，的确不少。尤其是对于穷人家而言。
顺带提一嘴，买包子时店老板说什么也不收他的钱，说是感激他昨天为百姓们伸张正义。
才刚来此地区区一天，就受到了如此待遇，顾平生心中还是有些舒坦的。
不过他心知老百姓做点小生意不容易，那两文钱他还是悄悄丢给店老板了。
……
舅母还在门外咆哮，顾平生暂不敢出去。
对于舅母的质问顾平生无言以对，理性点考虑的话，他的确是略有点任性了。
“夫人我回来了”
“唉今日没揽到活，路上见一个乞丐可怜，还给了他一文钱，也算是积点阴德吧”
“咦，夫人你拿笤帚干什么？”
“夫人手下留情…”
“啊…”一声哀嚎传出。
舅舅的气息越来越虚弱，直到没了声音。
顾平生摇了摇头，他早看出舅舅是个耙耳朵，一天要被舅母收拾无数回。
顾平生穿好衣服，来到洗脸架子旁，好一会儿才束好头发。
前世大多数男性是短发，偶有放浪不羁的一般也只盖过眼睛，给自己束头发这种活他还真不太擅长。
洗脸架子中间镶了块小铜镜，虽然不如玻璃镜清晰，倒也勉强能看得清。
铜镜中映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面容白皙（贫血？），五官精致，头发还很长，除了“秀气”他还真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来。
顾平生摸了摸脸蛋，心下感慨不已，这可都是胶原蛋白啊。
变回清纯少年郎的感觉还真不错呢，这手感，这皮肤，啧啧。
顾平生一边抚摸着，一边沉浸式地傻笑着……
“嘭”
房门被一脚蹬开，进来的是顾小妹。
“五哥，你在做啥？”
顾平生触电般地收回手，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脸上好像长了个痘痘。
这丫头也不注意点，幸好澡已经洗完了。
“咳咳，小妹啊，下次进来前可否先敲个门？”
“噢，我知道了。”顾小妹应了声，眼神有点怀疑。
“先别管这个，五哥，快点出去，门口有人找你”
“什么人？”
“哎呀你去了就知道了”小妹换了副面孔，改朝他挤眉弄眼，一幅看好戏的表情。
奇怪，我在这里又不认识谁，谁会来找我？
顾平生出了房门，朝院门口走去。
黎朝百姓不论贫富，一般都住带院子的房子，类似于小四合院那种。区别只在墙体是泥糊的还是青砖黛瓦的，家中的摆件装饰品贵重与否。
顾平生到门口一瞧，还真是认识的——小河庄的白老汉，还有他闺女白青禾。
我说小妹怎么那副模样，原来是八卦心发作了。
白老汉一见到他，纳头便要拜下去，他身后的白青禾也是如此。
“老人家这是作甚，可折煞小子了。”
顾平生赶紧扶他们起来。
“小老儿这是代表小河庄村民们，感谢顾公子仗义援手，这才使我等免遭大难，还幸甚亲眼看到恶人伏诛啊”
“青禾，你也快来谢谢恩人。”
“小女子谢过公子援助，救我脱离恶人之手，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小女子一拜”说罢又要拜下去。
顾平生扶过她的双臂，白青禾脸上一红，稍稍往后挪了点。
秀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他忘了这年头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了。
白青禾看着眼前的秀才，刚洗漱清爽的他比上次见到的还要俊朗。她的一双眼睛水灵灵地，像是藏了很多话要对秀才说。
“请问老丈，是哪位恶徒伏诛了？獬豸卫办事效率这么高？”
“何谓……办事效率？”
“这个，就是说他们砍头这么快吗”
“哦小老儿明白了，小老儿所说的‘恶徒’正是赵虎，上午被公子惩治而伏诛的那位衙役”
“嗯？我只是小小惩戒于他，并没有杀他呀”
“公子…你没给他松绑……”
顾平生：“……”
他当时只顾着心中有怒，也没多想什么，一脚便将他踹下去了。
接着由于不太忍心看唯美的画面就提早走了。
我说他怎么扑腾、挣扎地那般厉害呢。
“公子请放心，獬豸卫已经宣布，赵虎本是死囚，今日溺毙也算是罪有应得，獬豸卫不会加罪于你的。”
顾平生点点头，这点他倒不怎么担心。法条摆在那，对于他这个半专业人士来说，想为自己脱罪还是很容易的。
他将白老汉父女俩请进家门，让他们在正中那间屋坐下。这里是家里人吃饭的地方，算是顾家的正堂了。
顾小妹适时地给他们倒了杯水，家中没有茶叶，只有烧开的井水。她的眼珠子在哥哥和那位姑娘之间来回巡视，嗯这位姑娘长得俊俏，配自家哥哥也算可以了。
顾平生瞪了她一眼，努努嘴示意她喊舅母来。他可不擅长跟人寒暄客套。
不过还不等他客套，白老汉就自行说话了：
“公子，小老儿此番前来，除了要当面感谢大恩以外，还有件小事要和顾家主商议一下，不知令舅可在家中？”
“啊，他…应该还在的吧”
“他不在家”（被揍得起不来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顾平生，后者是舅母。
舅母狠狠剜了外甥一眼，才挤出一丝笑容面对客人：
“不知老人此番前来，可是要买些香烛元宝之类的物件？”
“正是如此”
“此番小河庄遭此大难，死了十几个乡亲，小老儿领着他们来打官司，却没想到他们都送了性命”
说着白老汉再次潸然泪下，只好用袖口擦拭一番。
她女儿白青禾也是嘤嘤哭泣。
“小老儿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带他们的遗体回村，好让他们入土为安。”
“小老儿打听到顾家主这卖白事物件，是以上门来订购一些”
原来是生意上门了，舅母好像早就知晓。她领着白老汉父女俩到侧边的一间屋子中，聊了一会又领他们出来，再次走进顾平生住的房间，边走边说道：
“老人家，这边还有些香烛元宝，你看看可用得上”
纳尼？
顾平生的脑袋里现在有一万个问题，它们在“旋转、跳跃、闭着眼”。
原来那些不是为我准备的？
我家居然就是卖白事用品的？
然后，我死的时候，竟然没给我烧？
别说棺材了，连破凉席都舍不得啊！！！
顾平生心中凄凉，不是亲生的果然差了太多……
说起来顾平生穿越后，虽然能够接收原主的记忆，可那些记忆好像并不属于他，需要了解的时候得“回想”一下，就好像从一个资料库中检索出来似的。
是以好些东西他都无法第一时间了解到。
就像今天午饭时，通过交谈他才搞清楚这个家的成员构成。
他是家中的老五，所以小妹一直喊他五哥。
顾平生下面只有一个小妹，上面还有四个哥哥。
三哥几年前从军去了。
四哥几年前得了场大病，愈后落下了病根，脑袋不太灵光。
至于大哥和二哥，貌似早就夭折了，顾平生的记忆中也不晓得他们因何而故，大概是家里穷养不活，或者也生了什么病吧，这年头个把娃养不活不稀奇。
顾家人的名字都很随意，四个儿子分别叫顾老大、顾老二、顾老三、顾老四。
小女儿直接叫顾小妹。
而舅舅，他叫顾某人。
顾平生擦擦汗，幸好不是亲生的，要不然肯定就叫“顾老五”了。
顾平生暗自委屈嘀咕的功夫，白老汉已经跟舅母谈妥了所需之物。
松木棺材两幅，白事纸扎品若干。
棺材的价格隐约是二两半银子一幅，还真不太便宜。
顾平生在脑中搜索了下。
他想起舅舅是个做法道士，专门超度死者的那种。
舅母平日里在家做做手工活——扎点白事用品。
至于棺材嘛，则由四哥来做，他算是个木匠。
好家伙，一条龙服务。
这点银子都被你家，哦不，是让咱家给挣了。
“躺板板，睡棺棺，然后就去埋山山”
“埋山山，哭喊喊，亲朋过来吃饭饭”
“吃饭饭，有伞伞，全部都要躺板板……”
顾平生坐在浴桶里，右手无意识地左搓搓右揉揉，嘴中哼着洗脑神曲。
吃午饭时他发现有道菜有些眼熟，可不就是“红伞伞白杆杆”的蘑菇吗，这一下子激起了他的思乡之情。
来到这个世界满打满算两天整了，时日算不得长，发生的事却不少。
先是差点被舅舅亲手活埋，接着就被传唤去衙门打官司。昨夜獬豸卫判了很多人死罪，听说近期就要行刑，顾平生今儿一早就赶着去让赵虎先“还债”，忙活半天到家门口已经午时了。
说到那个赵虎，顾平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在粪坑中挣扎、呛水、呼救的场面实在是……
唉，长点心，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你说这个如家客栈也真是的，一个粪坑挖那么深干什么？
每每呼救呛水一次，那些看热闹的群众们便欢呼一次，对于恶霸丝毫同情不起来。
有点艺术素养的还把现场的情形画了出来，取名为《大快人心恶霸自食苦果记》，后来此画被阳平县“县志馆”收录，以供后人传阅警醒，此乃后话，略过不提。
顾平生手上加了些劲道，又狠狠地搓了一圈，毕竟这身体也在那里面浸泡过。
说来也是奇怪，上午复仇赵虎后，顾平生的内心一下子平静下来，再也没了之前那种怒不可遏的感觉。看来以直报怨还是很有益身心健康的。
总算是摆脱生死危机了，顾平生顿觉轻松许多。
接下来就是怎么在这世界潇洒走一回了，凭我领先几千年的现代知识武装过的大脑，应该不难吧？
“顾平生你给我出来！小兔崽子，气死老娘了！”一个粗暴的女高音将顾平生的思绪拉了回来，不用说肯定是那位舅母。
自打顾平生午间进门她就一直处在暴走状态了。
无他，为钱耳。
依照舅母的意思，那顿打你挨都挨了，粪坑你泡都泡了，你人不是没事了吗？干嘛不选赔偿，非跑去作妖呢？那可是白花花的十两银子啊！十两啊！（只诉故意伤人是可以要求赔偿的）
早上顾平生出门，顺手买了两个肉包，花了两文钱。他又问了些其他东西的价格，对这个世界的物价算是有了点印象。
一贯钱（一两）等于一千文，一个肉包子一文钱。根据前世的经验，那不就相当于一两约等于一千块钱吗？
十两就是一万块，嗯，的确不少。尤其是对于穷人家而言。
顺带提一嘴，买包子时店老板说什么也不收他的钱，说是感激他昨天为百姓们伸张正义。
才刚来此地区区一天，就受到了如此待遇，顾平生心中还是有些舒坦的。
不过他心知老百姓做点小生意不容易，那两文钱他还是悄悄丢给店老板了。
……
舅母还在门外咆哮，顾平生暂不敢出去。
对于舅母的质问顾平生无言以对，理性点考虑的话，他的确是略有点任性了。
“夫人我回来了”
“唉今日没揽到活，路上见一个乞丐可怜，还给了他一文钱，也算是积点阴德吧”
“咦，夫人你拿笤帚干什么？”
“夫人手下留情…”
“啊…”一声哀嚎传出。
舅舅的气息越来越虚弱，直到没了声音。
顾平生摇了摇头，他早看出舅舅是个耙耳朵，一天要被舅母收拾无数回。
顾平生穿好衣服，来到洗脸架子旁，好一会儿才束好头发。
前世大多数男性是短发，偶有放浪不羁的一般也只盖过眼睛，给自己束头发这种活他还真不太擅长。
洗脸架子中间镶了块小铜镜，虽然不如玻璃镜清晰，倒也勉强能看得清。
铜镜中映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面容白皙（贫血？），五官精致，头发还很长，除了“秀气”他还真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来。
顾平生摸了摸脸蛋，心下感慨不已，这可都是胶原蛋白啊。
变回清纯少年郎的感觉还真不错呢，这手感，这皮肤，啧啧。
顾平生一边抚摸着，一边沉浸式地傻笑着……
“嘭”
房门被一脚蹬开，进来的是顾小妹。
“五哥，你在做啥？”
顾平生触电般地收回手，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脸上好像长了个痘痘。
这丫头也不注意点，幸好澡已经洗完了。
“咳咳，小妹啊，下次进来前可否先敲个门？”
“噢，我知道了。”顾小妹应了声，眼神有点怀疑。
“先别管这个，五哥，快点出去，门口有人找你”
“什么人？”
“哎呀你去了就知道了”小妹换了副面孔，改朝他挤眉弄眼，一幅看好戏的表情。
奇怪，我在这里又不认识谁，谁会来找我？
顾平生出了房门，朝院门口走去。
黎朝百姓不论贫富，一般都住带院子的房子，类似于小四合院那种。区别只在墙体是泥糊的还是青砖黛瓦的，家中的摆件装饰品贵重与否。
顾平生到门口一瞧，还真是认识的——小河庄的白老汉，还有他闺女白青禾。
我说小妹怎么那副模样，原来是八卦心发作了。
白老汉一见到他，纳头便要拜下去，他身后的白青禾也是如此。
“老人家这是作甚，可折煞小子了。”
顾平生赶紧扶他们起来。
“小老儿这是代表小河庄村民们，感谢顾公子仗义援手，这才使我等免遭大难，还幸甚亲眼看到恶人伏诛啊”
“青禾，你也快来谢谢恩人。”
“小女子谢过公子援助，救我脱离恶人之手，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小女子一拜”说罢又要拜下去。
顾平生扶过她的双臂，白青禾脸上一红，稍稍往后挪了点。
秀才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他忘了这年头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了。
白青禾看着眼前的秀才，刚洗漱清爽的他比上次见到的还要俊朗。她的一双眼睛水灵灵地，像是藏了很多话要对秀才说。
“请问老丈，是哪位恶徒伏诛了？獬豸卫办事效率这么高？”
“何谓……办事效率？”
“这个，就是说他们砍头这么快吗”
“哦小老儿明白了，小老儿所说的‘恶徒’正是赵虎，上午被公子惩治而伏诛的那位衙役”
“嗯？我只是小小惩戒于他，并没有杀他呀”
“公子…你没给他松绑……”
顾平生：“……”
他当时只顾着心中有怒，也没多想什么，一脚便将他踹下去了。
接着由于不太忍心看唯美的画面就提早走了。
我说他怎么扑腾、挣扎地那般厉害呢。
“公子请放心，獬豸卫已经宣布，赵虎本是死囚，今日溺毙也算是罪有应得，獬豸卫不会加罪于你的。”
顾平生点点头，这点他倒不怎么担心。法条摆在那，对于他这个半专业人士来说，想为自己脱罪还是很容易的。
他将白老汉父女俩请进家门，让他们在正中那间屋坐下。这里是家里人吃饭的地方，算是顾家的正堂了。
顾小妹适时地给他们倒了杯水，家中没有茶叶，只有烧开的井水。她的眼珠子在哥哥和那位姑娘之间来回巡视，嗯这位姑娘长得俊俏，配自家哥哥也算可以了。
顾平生瞪了她一眼，努努嘴示意她喊舅母来。他可不擅长跟人寒暄客套。
不过还不等他客套，白老汉就自行说话了：
“公子，小老儿此番前来，除了要当面感谢大恩以外，还有件小事要和顾家主商议一下，不知令舅可在家中？”
“啊，他…应该还在的吧”
“他不在家”（被揍得起不来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顾平生，后者是舅母。
舅母狠狠剜了外甥一眼，才挤出一丝笑容面对客人：
“不知老人此番前来，可是要买些香烛元宝之类的物件？”
“正是如此”
“此番小河庄遭此大难，死了十几个乡亲，小老儿领着他们来打官司，却没想到他们都送了性命”
说着白老汉再次潸然泪下，只好用袖口擦拭一番。
她女儿白青禾也是嘤嘤哭泣。
“小老儿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带他们的遗体回村，好让他们入土为安。”
“小老儿打听到顾家主这卖白事物件，是以上门来订购一些”
原来是生意上门了，舅母好像早就知晓。她领着白老汉父女俩到侧边的一间屋子中，聊了一会又领他们出来，再次走进顾平生住的房间，边走边说道：
“老人家，这边还有些香烛元宝，你看看可用得上”
纳尼？
顾平生的脑袋里现在有一万个问题，它们在“旋转、跳跃、闭着眼”。
原来那些不是为我准备的？
我家居然就是卖白事用品的？
然后，我死的时候，竟然没给我烧？
别说棺材了，连破凉席都舍不得啊！！！
顾平生心中凄凉，不是亲生的果然差了太多……
说起来顾平生穿越后，虽然能够接收原主的记忆，可那些记忆好像并不属于他，需要了解的时候得“回想”一下，就好像从一个资料库中检索出来似的。
是以好些东西他都无法第一时间了解到。
就像今天午饭时，通过交谈他才搞清楚这个家的成员构成。
他是家中的老五，所以小妹一直喊他五哥。
顾平生下面只有一个小妹，上面还有四个哥哥。
三哥几年前从军去了。
四哥几年前得了场大病，愈后落下了病根，脑袋不太灵光。
至于大哥和二哥，貌似早就夭折了，顾平生的记忆中也不晓得他们因何而故，大概是家里穷养不活，或者也生了什么病吧，这年头个把娃养不活不稀奇。
顾家人的名字都很随意，四个儿子分别叫顾老大、顾老二、顾老三、顾老四。
小女儿直接叫顾小妹。
而舅舅，他叫顾某人。
顾平生擦擦汗，幸好不是亲生的，要不然肯定就叫“顾老五”了。
顾平生暗自委屈嘀咕的功夫，白老汉已经跟舅母谈妥了所需之物。
松木棺材两幅，白事纸扎品若干。
棺材的价格隐约是二两半银子一幅，还真不太便宜。
顾平生在脑中搜索了下。
他想起舅舅是个做法道士，专门超度死者的那种。
舅母平日里在家做做手工活——扎点白事用品。
至于棺材嘛，则由四哥来做，他算是个木匠。
好家伙，一条龙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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