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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阅读

    回想起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接触到神秘学的呢?

    小学时,XC区的公园里头偶尔会有书商搞些什么“书本论斤卖”的促销活动,他拉着爹妈,以看书有助于学习为借口,买了好几套的又硬又厚的大部头。什么《人类未解之谜》、《神话大全》、《中国古代史》......为了凑个整斤数,老爸又从旁边顺手拿了本薄薄的《周公解梦》。

    小孩儿看书囫囵吞枣,挑着感兴趣的页看,没过几星期,何奕明就把那些大部头翻了个七七八八。没书看了,怎么办?他便把那本凑整用的《周公解梦》找来看了看。

    这书封皮上画着个工笔线条的老人,发须花白,面色似笑非笑,些许破损又添了些岁月的痕迹,看起来有些神异。可翻开之后,里头全是些看不懂的繁体字,还没什么有意思的插图,稍微看了两页,何奕明就把这本《周公解梦》扔了回去。

    可神奇的是,就在那天晚上,何奕明在梦里,梦到了《周公解梦》封皮上的那个老头。

    那是一场奇妙无比的梦——9岁的何奕明能够意识到自己在做梦,那感觉十分新奇,他能够自由地控制身体,整个世界都由他的想象而改变。他想飞起来,重力就不再束缚他;他想吃东西,各色美食也都接连出现;他想变得巨大,楼房便只能够到他的脚踝,星空登时就能触手可及......

    而在孩童的想象都被满足之后,他看到了那个发须花白的老人。他就站在何奕明的房间里,微笑地看着他,并未言语。

    那是一场毫无来由的清醒梦,也是他与神秘的第一次相遇。

    为什么会有那样神奇的梦境?为了找到答案,他把每周用电脑时玩4399的时间都花在了查资料上。可了解的越多,他却越疑惑。神明、精怪、生死、魔法......在人类历史的夹缝里,藏匿着许多难以解释的神秘,清醒梦也只是其中之一。

    何奕明越发好奇,神秘到底是什么?

    网上的人告诉他,这些神秘不过是伪科学,而随着时代的进步,一切未知都会成为科学的领土、成为历史的一部分被淘汰。

    可几场奇诡的梦境却向他证实了,这世界上的确存在着另一面。真正的【神秘】,在以最凶狠的姿态逐渐展露在他的面前。

    他很惊恐、有若好龙的叶公,直面真龙时,才发现自己是何其胆小。可越是如此,他越想知道【神秘】的真相。

    而此时此刻,当他看到书架上那本陈放了许久的《阿莱夫》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接触了真正的【神秘】、掌握了自保的力量——那个特殊的梦境。

    至于为什么在获得那个梦境的同时、自己会失去对《阿莱夫》的记忆和认知能力呢?这个问题,林初应该能给他解答。

    何奕明现在要做的,便是找到林初。而找到他的方法,肯定和这本书有关。

    他从书架上取出这本《阿莱夫》,四年前的他,还没来得及翻阅这本神秘学与文学结合的巨著。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好好地读一读其中的内容了。这本被无数神秘学人士推崇、身具众多神秘、甚至还能形成庞大的认知滤网的作品,到底是一部何种模样的小说呢?

    坐在软椅上,他慢慢地翻开了书页:

    “啊,上帝,即使我困在坚果壳里,我仍以为自己是无限空间的国王。”

    “《哈姆雷特》第二幕第二场”

    在时间的流逝中,何奕明的房间静悄悄。无人打扰他,人与书的交互构成了一个静谧的独特氛围,只有文字和畅想得以在此通行。

    八千字的故事并不算长,只是在博尔赫斯的笔触下,文字背后的内容变得隐秘而极具象征意味起来。何奕明一边读着,一边和心中的神秘学、尤其是卡巴拉的认知做着对照,如同涉入一条不急不缓、不孤不俗的河流。

    待得读完以后,他也并未算是理解透彻,只能说是理解了这个故事的大概。在他的感知里,作为小说,《阿莱夫》不见得好读,也算不上有趣,但却足够发人深省。

    也就在他翻回第一页,准备再读一遍时,书籍的实体却已经化作一片流光消失,而书中所有的内容也都已经印入了他的脑海。在那一瞬间,何奕明感觉周围的世界似乎莫名锐利了不少——不,是他的感官变得敏锐了起来,他明显能够感知到空气中的波动,视线更加明晰,听觉也愈发清楚。

    与之而来的是灵性的增强,何奕明开始感知到空气中存在着一些无形的能量,他们无色无形,却又无处不在。

    “这是......《阿莱夫》的回馈?”感受着身体方方面面的变化,何奕明察觉到,自己在读完《阿莱夫》的那一刻,似乎得到了这本书的承认,也正式获得了使用这本书中神秘力量的能力。而《阿莱夫》赋予他的能力是什么——这得从这篇小说讲述的故事说起:

    抛开其铺垫的部分与角色的塑造,在神秘学意义上,《阿莱夫》这本书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它讲的是一段发现宇宙真相的故事。故事中失意的主人公在黑暗的地下室中,看到了一颗包含着世界一切的阿莱夫。

    而这个阿莱夫是个什么东西呢?在小说里,作者形容阿莱夫是一颗直径大约两三厘米的“玻璃珠”,透过这颗“玻璃珠”,你能看到宇宙、地球、城市,甚至自己都包罗在其中,体积也没有按比例缩小。你能感知到任何细微的事物并了解它,知道它从何而来,到何而去。

    按照何奕明的理解,阿莱夫是另一个世界的窥孔。在这个窥孔背后,是世界的倒影。你能透过这个窥孔观察到宇宙的全貌、但无法干涉宇宙。

    小说中也提到,阿莱夫有无数个、甚至阿莱夫里还有阿莱夫,它们的位置不固定、出现的时间也不固定,但只有在阿莱夫附近的人才能看到它,观察阿莱夫也极为消耗心神和情绪。

    而在理解了关于《阿莱夫》的内容之后,何奕明突然意识到了自己那个特殊梦境的本质——那不就是一个能力有限的小型的阿莱夫嘛!透过那个梦境,自己可以巨细无遗地看到往前二十四小时内的、自己周围一定空间的世界。

    而自己的这颗阿莱夫,一直都躺在房间的书架上。也正因此,自己在家里睡觉时,才能获得阿莱夫的能力。

    至于为什么只有在做清醒梦时使用阿莱夫的力量?何奕明猜测,是因为清醒梦状态下的人精神状态是最活跃的,更容易察觉到阿莱夫的存在。

    而现在,何奕明已经吸收了自己这本《阿莱夫》的力量。他能感觉到,自己以后就算不在睡觉,也能随时进入清醒梦、调用这颗阿莱夫了。他隐隐有所预感,这份力量会比之前丰富很多、也强大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