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怎么还不死？
亭长蒋立不是一个活得‘明白’的人，多年为官的经验使得他知道哪些是利，哪些是害。
可他总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儿，很多时候吃力不讨好，也让与他共事过的人都认为他是个很难相处，也捉摸不透的人。
但他自己觉得，他活得很开心。靠自己亭长的官职和不错的箭术攒下的一点家业，也够养活家人。虽然多次升迁的机会，或是因为性格、或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泡汤。
可他依然乐观。没有因为一身箭术被埋没而抱怨，这或许是因为他的欲望没那么强烈？他不懂这些道理，也不明白真实原因是不是这些。
虽然读过几天书，可也仅限于认字。这种文化水平能在崇尚儒家的新朝做到亭长之位，还要归功于他多年前救过的一位县宰。
如今那位县宰早已故去，想到此处，他摇了摇头，不愿再回忆下去。收起了略感悲伤的思绪，也收起了空弦的长弓，一步一步踩着阳光照到他身体所映出的影子，嘴里喃喃道：
“又是有趣的一日呐。”
...
‘比水’于21世纪时，称为唐河，是一条主干为自北向南的河流。
它的支流众多，养育了南阳大片土地，但它也经常发生洪水灾害，使得周围的粮食颗粒无收。
此刻，它某处支流的浅滩上，被射了一箭的何衍，终于吐干了能吐出来的河水后，力竭的平躺在地。
过了一会，好不容易恢复了些气力，他也没有起身，而是拿出放在胸口的那块玉傩面具之坠，比对着下午的阳光，发现了玉坠上新生的一丝裂痕。
‘多亏了你啊。’
原来蒋立那支箭正好打在了何衍放在胸口的，那枚两个拇指大的玉傩面具形玉坠上！其实何衍有看到那支箭射来，但速度太快，只来得及向下游很短的距离。
可这段距离也帮助何衍减缓了箭矢的动量，加上天冷，他穿着多层的衣物。即便没有这块玉傩面具形的玉坠，应该也不会身亡。
但没有它的话，受伤是避免不了的，加上这个时代还没有抗生素等药物，被箭矢冲击力打乱了他换气节奏，导致失去方向后被河水浸泡良久的何衍，可能还是会有生命的危险。
小心的收起救了他一命的玉坠，起身后，发现周围满是荒芜的景象。何衍收拾好心情，向着北面走去。
荒芜而重复的景象，加上每走过一步杂草时，惊起的许多蝗虫，令迷路的何衍逐渐急躁起来。
虽然是向北，但宛城具体在何处他却不知。走了一会儿后，何衍的衣服和头发已经被太阳晒干，伴随而来的还有饥饿和口渴。
但身上的吃食已经被水冲走，因箭矢的冲击和当时混乱的情形，导致脱离了原本方向的何衍，此刻只能继续向前。
独自一人在这荒芜的土地上与蝗虫作伴的他，本想烤个蝗虫腿吃，可忙乎了半天，无功而返。
一是没有火源，二呢则是这蝗虫身体密布的花纹实在有些恐怖，与何衍小时候所捉的蝗虫，在外观上差别很大。
为了避免食物中毒这个更糟糕的情况，何衍只得放弃了以蝗虫作为食物来源的想法。
继续向前走的何衍，在快饿到两眼昏花时，终于看到了一处破败的小村落！
不远处还有只鸡在啄着杂草里的蝗虫，何衍决定先捉鸡，再看看村落还有没有活人。
等灰头土脸的何衍拿着那只鸡回到这破败的村落时，天色已接近黄昏。
谨慎的查看了前面几处屋舍后，并没有什么发现，室内荒废的程度给何衍得感觉，是至少几年没有住人了。
看着还剩下两间屋舍没有检查，何衍想了想，还是查探一番吧。万一这个鸡是有主之物，贸然给吃了，何衍也没东西赔给人家。
‘就是这个火源问题不好搞啊！’
苦恼着这个问题的何衍，推开了倒数第二间屋舍的破旧木门。
可突然！一股冰冷的触感通过颈部的皮肤，反馈到何衍的大脑！
“别动！”
何衍乖乖站在原地。
“来此吴盐村所为何事？”
何衍的角度看不清持剑者的样貌，假装老实的回答道：
“不慎落入比水，上岸后不知这是何地，只想借宿一晚。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听到何衍的回答后，那人一声轻笑着把剑挪开。
“何衍你连比水都渡不过去吗？”
听到自己名字时，何衍愣了一下，加上这带着揶揄意味的话语！何衍立刻看向那持剑之人，果然没错，正是周唯！
而周唯发现何衍看向他时，明显愣了一下，结巴的说到：
“你...你...”
“我什么？”
何衍明显被周唯的这番动作气到，不耐烦的说道：
“你提前一夜出发，就到这里了？路上也没按照刘縯交给你我竹简上的方式联络？你这一路都干什么了！”
周唯依然奇怪的看着何衍，但话还是正常的回道：
“别大呼小叫的，路上遇到了些情况，至于为什么在这里？”
周唯走到窗边，看着夜幕降临下的远方，说道：
“因为前面那人可能就是伯升所指的湖阳異者。”
“什么？！”
本来被周唯看的不自在的何衍，听到‘異者’这个词，赶忙也跑到窗边，向外眺望。
只见离此村较远的地方，一缕火光透过黑夜的幕布，映在两人眼中。因为天黑，瞧不清火光周围的地貌特征。火光旁依稀能看到一个朦胧的人影，围着火光来回晃动。
“就是那人吗？”
周唯点了点头，继续道：
“看来今夜他打算在那里过夜了。”
何衍却挠了挠头，嘀咕道：
“虽然如此，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我忘记了？奇怪。”
他看着周唯手上的剑，那是周唯自身购置之物。‘玉傩执法’除了一身素衣和那块粗狂的面具形玉坠，再无其它物品。
看到何衍的视线来回扫视，周唯不耐烦道：
“奇怪？我才应该觉得奇怪。”
说罢，猛地凑近何衍的脸庞，直视着他的双眼，平静地说道：
“何衍，你怎么还不死？”
可他总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儿，很多时候吃力不讨好，也让与他共事过的人都认为他是个很难相处，也捉摸不透的人。
但他自己觉得，他活得很开心。靠自己亭长的官职和不错的箭术攒下的一点家业，也够养活家人。虽然多次升迁的机会，或是因为性格、或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而泡汤。
可他依然乐观。没有因为一身箭术被埋没而抱怨，这或许是因为他的欲望没那么强烈？他不懂这些道理，也不明白真实原因是不是这些。
虽然读过几天书，可也仅限于认字。这种文化水平能在崇尚儒家的新朝做到亭长之位，还要归功于他多年前救过的一位县宰。
如今那位县宰早已故去，想到此处，他摇了摇头，不愿再回忆下去。收起了略感悲伤的思绪，也收起了空弦的长弓，一步一步踩着阳光照到他身体所映出的影子，嘴里喃喃道：
“又是有趣的一日呐。”
...
‘比水’于21世纪时，称为唐河，是一条主干为自北向南的河流。
它的支流众多，养育了南阳大片土地，但它也经常发生洪水灾害，使得周围的粮食颗粒无收。
此刻，它某处支流的浅滩上，被射了一箭的何衍，终于吐干了能吐出来的河水后，力竭的平躺在地。
过了一会，好不容易恢复了些气力，他也没有起身，而是拿出放在胸口的那块玉傩面具之坠，比对着下午的阳光，发现了玉坠上新生的一丝裂痕。
‘多亏了你啊。’
原来蒋立那支箭正好打在了何衍放在胸口的，那枚两个拇指大的玉傩面具形玉坠上！其实何衍有看到那支箭射来，但速度太快，只来得及向下游很短的距离。
可这段距离也帮助何衍减缓了箭矢的动量，加上天冷，他穿着多层的衣物。即便没有这块玉傩面具形的玉坠，应该也不会身亡。
但没有它的话，受伤是避免不了的，加上这个时代还没有抗生素等药物，被箭矢冲击力打乱了他换气节奏，导致失去方向后被河水浸泡良久的何衍，可能还是会有生命的危险。
小心的收起救了他一命的玉坠，起身后，发现周围满是荒芜的景象。何衍收拾好心情，向着北面走去。
荒芜而重复的景象，加上每走过一步杂草时，惊起的许多蝗虫，令迷路的何衍逐渐急躁起来。
虽然是向北，但宛城具体在何处他却不知。走了一会儿后，何衍的衣服和头发已经被太阳晒干，伴随而来的还有饥饿和口渴。
但身上的吃食已经被水冲走，因箭矢的冲击和当时混乱的情形，导致脱离了原本方向的何衍，此刻只能继续向前。
独自一人在这荒芜的土地上与蝗虫作伴的他，本想烤个蝗虫腿吃，可忙乎了半天，无功而返。
一是没有火源，二呢则是这蝗虫身体密布的花纹实在有些恐怖，与何衍小时候所捉的蝗虫，在外观上差别很大。
为了避免食物中毒这个更糟糕的情况，何衍只得放弃了以蝗虫作为食物来源的想法。
继续向前走的何衍，在快饿到两眼昏花时，终于看到了一处破败的小村落！
不远处还有只鸡在啄着杂草里的蝗虫，何衍决定先捉鸡，再看看村落还有没有活人。
等灰头土脸的何衍拿着那只鸡回到这破败的村落时，天色已接近黄昏。
谨慎的查看了前面几处屋舍后，并没有什么发现，室内荒废的程度给何衍得感觉，是至少几年没有住人了。
看着还剩下两间屋舍没有检查，何衍想了想，还是查探一番吧。万一这个鸡是有主之物，贸然给吃了，何衍也没东西赔给人家。
‘就是这个火源问题不好搞啊！’
苦恼着这个问题的何衍，推开了倒数第二间屋舍的破旧木门。
可突然！一股冰冷的触感通过颈部的皮肤，反馈到何衍的大脑！
“别动！”
何衍乖乖站在原地。
“来此吴盐村所为何事？”
何衍的角度看不清持剑者的样貌，假装老实的回答道：
“不慎落入比水，上岸后不知这是何地，只想借宿一晚。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听到何衍的回答后，那人一声轻笑着把剑挪开。
“何衍你连比水都渡不过去吗？”
听到自己名字时，何衍愣了一下，加上这带着揶揄意味的话语！何衍立刻看向那持剑之人，果然没错，正是周唯！
而周唯发现何衍看向他时，明显愣了一下，结巴的说到：
“你...你...”
“我什么？”
何衍明显被周唯的这番动作气到，不耐烦的说道：
“你提前一夜出发，就到这里了？路上也没按照刘縯交给你我竹简上的方式联络？你这一路都干什么了！”
周唯依然奇怪的看着何衍，但话还是正常的回道：
“别大呼小叫的，路上遇到了些情况，至于为什么在这里？”
周唯走到窗边，看着夜幕降临下的远方，说道：
“因为前面那人可能就是伯升所指的湖阳異者。”
“什么？！”
本来被周唯看的不自在的何衍，听到‘異者’这个词，赶忙也跑到窗边，向外眺望。
只见离此村较远的地方，一缕火光透过黑夜的幕布，映在两人眼中。因为天黑，瞧不清火光周围的地貌特征。火光旁依稀能看到一个朦胧的人影，围着火光来回晃动。
“就是那人吗？”
周唯点了点头，继续道：
“看来今夜他打算在那里过夜了。”
何衍却挠了挠头，嘀咕道：
“虽然如此，但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我忘记了？奇怪。”
他看着周唯手上的剑，那是周唯自身购置之物。‘玉傩执法’除了一身素衣和那块粗狂的面具形玉坠，再无其它物品。
看到何衍的视线来回扫视，周唯不耐烦道：
“奇怪？我才应该觉得奇怪。”
说罢，猛地凑近何衍的脸庞，直视着他的双眼，平静地说道：
“何衍，你怎么还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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