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骗人
莫从心从床上起醒来，瞄了一眼闹钟，显示02:07。
“这一次总该不会再回到那里了吧？都炸成废墟了。”莫从心安心地躺回枕头，闭上了眼睛。
距离起床时间还剩个三个小时五十三分。
6点一到，闹钟铃声哗啦哗啦地响。
莫从心秒从床上弹起来摁住闹钟，但还是不够迅速，他在一分钟内收到了来自上下左右房客各种“亲切”的问候。
莫从心从床上起身，他抻了抻骨头，撑了个懒腰。
回忆起梦中细节。按照以往梦境不会记得如此清楚，昨晚实在怪异。
“最近睡眠质量不行，老是做梦。”莫从心用手拍打脑袋，“难道因为是找不到工作压力太大？”
莫从心顶着一双黑眼圈走出门，迎面与房东太太撞上。
丰满肥润的胖妇人惊讶捂嘴，挡住口红涂得过分的血盆大口：“哎呀，小莫，你晚上偷牛去了？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莫从心顺势打了个哈欠：“我也觉得我好像真的去和谁大战了三百回合。”
“我跟你说，你还年轻，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然老了容易体虚。”房东太太声音突然上扬，故意说给屋子里的人听，“比如我家那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
隔着一道铁门，里面传来乒里乓啷的声音，似乎借此抱怨自己的不满。
莫从心不打算掺和中年夫妇的家事，朝房东太太笑了一下，露出的弧度恰到好处显得乖巧，借此成功逃出修罗场。
走到楼下听见房东太太又和她的丈夫吵了起来，大清早叫骂声不断，还混杂着几声来自被吵醒租客的问候。
莫从心手里拿着一沓简历，对照手机里的招聘信息，一家一家找过去。
失去应届生身份的莫从心遭到几家公司的拒绝，拒绝的口径很统一：“不好意思，我们的工作岗位可能不太适合你。”
海投简历，简历却如石沉大海。
既然白天那些正职工作都找不到，细看了下存款的莫从心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放宽自己的要求，去从事夜晚工作。
他从招聘网站上搜索，锁定到一条招聘信息。
五险一金，弹性工作时间，可兼职，底薪+提成，做得多赚得多......
再细看岗位要求：年龄18+，学历不限，因为是体力劳动，要求身体素质好，精力旺盛，反应能力快，有特殊技能者优先（注：技能讲究实用）。
说了半天，也没有讲具体干什么，莫从心摩挲下巴：“这份工作......要不要去试试呢？”
莫从心按照招聘提示拨通电话，对面秒接通，声音沉稳缓和，听起来像个中年男人，不等莫从心介绍完就让他过去面谈。
效率之高让人怀疑这是不是骗子，回想新闻里《毕业生求职误入传销，专家建议年轻人不要着急找工作》、《男子找工作惨遭中介诈骗，转走账户全部金额51.2元》、《男子被引入小巷后神秘失踪，背后竟涉及器官贩卖》......
种种可能性在脑海中条形滚动。
想到这，莫从心笑了声：“谁干掉谁还不一定呢。”
既然都叫自己过去面试了，当然是抓住机会。
莫从心按照要求来到003街的十字路口，四处张望寻找自己的接待人。
根据电话里的声音，莫从心脑海中勾勒的接待人是一名头顶地中海，身穿条纹T恤的中年男人，他按照这个形象找人。
一声口哨声在不远处响起，声音扬长清亮，似乎在勾人过去。
莫从心顺着声音转头，隔了一条马路，遥遥看见一人向这边招手。
“是在叫我吗？”莫从心左看右看，“旁边没人，那么喊的就是我。”
接待莫从心的是一名半扎头发的年轻人，气质介于青年与熟男之间。与想象中的地中海大叔不同，这人五官立体，身材挺阔，穿丝绸花衬衫，领口的扣子半扣不扣，隐约露出健壮的胸肌，立体裁剪白色西装裤，显得腿修长笔直。
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夜晚的立体灯牌，周身亮起一圈光晕，频频吸引路边女人甚至男人的注意。
莫从心等红灯时就听见旁边的女孩在议论马路对面的人。
“快看，那个人长得好像模特，不仅好看，穿搭也有品味。”
“我承认确实是个帅哥，但他长得太man了，我喜欢偏精致，看起来坏坏的那种，比如这个——”女孩的同伴频频使眼色看向莫从心。
“......”
斑马线对面的红灯闪烁，绿色小人亮起，莫从心跟随人流朝对面移动。
“他看过来了！他在等谁？是女朋友吗？那双眼睛都在发光，笑起来真好看。”
走在莫从心身侧的女孩一直在四周过路的人群中找那个幸运儿，然后就发现莫从心径直朝人走过去。
“果然帅哥都是扎堆玩的！”两女孩原地尖叫。
自知魅力的男人笑着向两个女孩子摆手打招呼，随后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看向莫从心，越瞧越满意。
“我叫晋臣，本来的家伙临时有事，所以暂由我代替面试。”
莫从心将自己的简历递过去，晋臣扫了两眼频频点点头，嘴里还嗯嗯两声表示十分认可，莫从心觉得他在敷衍，但是没有证据。
莫从心还准备开口来个正式的自我介绍。
晋臣直接抬手打断他，面对莫从心认真说道：“你明天，不，今晚就来上班吧。”
“？？？”
莫从心眼神带有怀疑，这人也太着急了，有这么潦草的面试过程吗？
简直不把那些要经历三轮面试，光速刷人，甚至还有笔试的工作放在眼里。
“等一下，你不应该先告诉我薪资多少，工作地点......再不济总要告诉我工作内容吧？”
“这很简单，你只要到我们这睡觉就行了，睡，呃，睡满八个小时就可以。”
“？？？”
“不是说从事体力劳动吗？睡觉是体力劳动？鬼屋试睡员吗？”
不，其实莫从心更想问，这工作......它正经吗？
“我不能说太多，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信息，你得把这个给签了。”
晋臣终于想起正事，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合同纸，递给莫从心。
“这是一份保密协议，如果你还想知道详细情况，就签了它。”
当莫从心打开满是折痕的协议，查看详情时，晋臣在裤兜里找笔。
他翻开所有的口袋，里面有没开封的纸巾、车钥匙、墨镜、领带、手帕、手机、身份证......最后掏出一支细管唇釉。
“......”他把谁的口红当笔顺过来了？
莫从心一直用余光观察晋臣，看他手忙脚乱想要对口红毁尸灭迹，甚至做出运动员标准的投掷动作时，他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晋臣的窘迫。
虽然这个面试官不太靠谱，但秉承要给人留下好印象的原则，莫从心从背包里掏出一支签字笔递过去。
晋臣面对莫从心干笑了一声，接过笔打开盖帽，又反递回去：“怎么样，考虑要继续吗？”
莫从心的确好奇这工作到底要做什么，因为听起来不正经也不正规，却要签署保密协议，再加上协议上惊人的赔偿条款，他决定再考虑考虑，所以没做声。
好不容易拉到一个人，晋臣怕自己一激动就把人吓跑了，考虑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也没有纠缠，放莫从心离开。
不过两人分开之前，加了联系方式。
晋臣千叮万嘱：“我们同事热情，男俊女靓，什么类型的都有，工资福利高，加入团队不亏。你要是想通了，记得找我啊~”
几乎是甩着手帕目送莫从心远去，晋臣拭了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没骗到人，今晚又要加班了。”
“明明都说上班即睡觉，这么轻松的工作怎么没人上钩呢？难不成他们以为这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工作？”
晋臣想不通，他怎么也想不通。
忙碌了一整天，找工作进度接近于零，莫从心决定回家补觉。
“也没有干什么，怎么会这么疲惫，感觉比当初熬夜写论文还废精气神。”
莫从心回到住处，隐隐听见隔壁房东家传来房东太太的叫骂声，看来夫妻俩从早闹到晚，还没消停，身体真好。
莫从心困倦到倒床就睡，几个呼吸时间，他再次陷入梦境。
“这是哪里？”
“这一次总该不会再回到那里了吧？都炸成废墟了。”莫从心安心地躺回枕头，闭上了眼睛。
距离起床时间还剩个三个小时五十三分。
6点一到，闹钟铃声哗啦哗啦地响。
莫从心秒从床上弹起来摁住闹钟，但还是不够迅速，他在一分钟内收到了来自上下左右房客各种“亲切”的问候。
莫从心从床上起身，他抻了抻骨头，撑了个懒腰。
回忆起梦中细节。按照以往梦境不会记得如此清楚，昨晚实在怪异。
“最近睡眠质量不行，老是做梦。”莫从心用手拍打脑袋，“难道因为是找不到工作压力太大？”
莫从心顶着一双黑眼圈走出门，迎面与房东太太撞上。
丰满肥润的胖妇人惊讶捂嘴，挡住口红涂得过分的血盆大口：“哎呀，小莫，你晚上偷牛去了？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莫从心顺势打了个哈欠：“我也觉得我好像真的去和谁大战了三百回合。”
“我跟你说，你还年轻，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不然老了容易体虚。”房东太太声音突然上扬，故意说给屋子里的人听，“比如我家那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
隔着一道铁门，里面传来乒里乓啷的声音，似乎借此抱怨自己的不满。
莫从心不打算掺和中年夫妇的家事，朝房东太太笑了一下，露出的弧度恰到好处显得乖巧，借此成功逃出修罗场。
走到楼下听见房东太太又和她的丈夫吵了起来，大清早叫骂声不断，还混杂着几声来自被吵醒租客的问候。
莫从心手里拿着一沓简历，对照手机里的招聘信息，一家一家找过去。
失去应届生身份的莫从心遭到几家公司的拒绝，拒绝的口径很统一：“不好意思，我们的工作岗位可能不太适合你。”
海投简历，简历却如石沉大海。
既然白天那些正职工作都找不到，细看了下存款的莫从心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放宽自己的要求，去从事夜晚工作。
他从招聘网站上搜索，锁定到一条招聘信息。
五险一金，弹性工作时间，可兼职，底薪+提成，做得多赚得多......
再细看岗位要求：年龄18+，学历不限，因为是体力劳动，要求身体素质好，精力旺盛，反应能力快，有特殊技能者优先（注：技能讲究实用）。
说了半天，也没有讲具体干什么，莫从心摩挲下巴：“这份工作......要不要去试试呢？”
莫从心按照招聘提示拨通电话，对面秒接通，声音沉稳缓和，听起来像个中年男人，不等莫从心介绍完就让他过去面谈。
效率之高让人怀疑这是不是骗子，回想新闻里《毕业生求职误入传销，专家建议年轻人不要着急找工作》、《男子找工作惨遭中介诈骗，转走账户全部金额51.2元》、《男子被引入小巷后神秘失踪，背后竟涉及器官贩卖》......
种种可能性在脑海中条形滚动。
想到这，莫从心笑了声：“谁干掉谁还不一定呢。”
既然都叫自己过去面试了，当然是抓住机会。
莫从心按照要求来到003街的十字路口，四处张望寻找自己的接待人。
根据电话里的声音，莫从心脑海中勾勒的接待人是一名头顶地中海，身穿条纹T恤的中年男人，他按照这个形象找人。
一声口哨声在不远处响起，声音扬长清亮，似乎在勾人过去。
莫从心顺着声音转头，隔了一条马路，遥遥看见一人向这边招手。
“是在叫我吗？”莫从心左看右看，“旁边没人，那么喊的就是我。”
接待莫从心的是一名半扎头发的年轻人，气质介于青年与熟男之间。与想象中的地中海大叔不同，这人五官立体，身材挺阔，穿丝绸花衬衫，领口的扣子半扣不扣，隐约露出健壮的胸肌，立体裁剪白色西装裤，显得腿修长笔直。
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夜晚的立体灯牌，周身亮起一圈光晕，频频吸引路边女人甚至男人的注意。
莫从心等红灯时就听见旁边的女孩在议论马路对面的人。
“快看，那个人长得好像模特，不仅好看，穿搭也有品味。”
“我承认确实是个帅哥，但他长得太man了，我喜欢偏精致，看起来坏坏的那种，比如这个——”女孩的同伴频频使眼色看向莫从心。
“......”
斑马线对面的红灯闪烁，绿色小人亮起，莫从心跟随人流朝对面移动。
“他看过来了！他在等谁？是女朋友吗？那双眼睛都在发光，笑起来真好看。”
走在莫从心身侧的女孩一直在四周过路的人群中找那个幸运儿，然后就发现莫从心径直朝人走过去。
“果然帅哥都是扎堆玩的！”两女孩原地尖叫。
自知魅力的男人笑着向两个女孩子摆手打招呼，随后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看向莫从心，越瞧越满意。
“我叫晋臣，本来的家伙临时有事，所以暂由我代替面试。”
莫从心将自己的简历递过去，晋臣扫了两眼频频点点头，嘴里还嗯嗯两声表示十分认可，莫从心觉得他在敷衍，但是没有证据。
莫从心还准备开口来个正式的自我介绍。
晋臣直接抬手打断他，面对莫从心认真说道：“你明天，不，今晚就来上班吧。”
“？？？”
莫从心眼神带有怀疑，这人也太着急了，有这么潦草的面试过程吗？
简直不把那些要经历三轮面试，光速刷人，甚至还有笔试的工作放在眼里。
“等一下，你不应该先告诉我薪资多少，工作地点......再不济总要告诉我工作内容吧？”
“这很简单，你只要到我们这睡觉就行了，睡，呃，睡满八个小时就可以。”
“？？？”
“不是说从事体力劳动吗？睡觉是体力劳动？鬼屋试睡员吗？”
不，其实莫从心更想问，这工作......它正经吗？
“我不能说太多，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信息，你得把这个给签了。”
晋臣终于想起正事，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合同纸，递给莫从心。
“这是一份保密协议，如果你还想知道详细情况，就签了它。”
当莫从心打开满是折痕的协议，查看详情时，晋臣在裤兜里找笔。
他翻开所有的口袋，里面有没开封的纸巾、车钥匙、墨镜、领带、手帕、手机、身份证......最后掏出一支细管唇釉。
“......”他把谁的口红当笔顺过来了？
莫从心一直用余光观察晋臣，看他手忙脚乱想要对口红毁尸灭迹，甚至做出运动员标准的投掷动作时，他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晋臣的窘迫。
虽然这个面试官不太靠谱，但秉承要给人留下好印象的原则，莫从心从背包里掏出一支签字笔递过去。
晋臣面对莫从心干笑了一声，接过笔打开盖帽，又反递回去：“怎么样，考虑要继续吗？”
莫从心的确好奇这工作到底要做什么，因为听起来不正经也不正规，却要签署保密协议，再加上协议上惊人的赔偿条款，他决定再考虑考虑，所以没做声。
好不容易拉到一个人，晋臣怕自己一激动就把人吓跑了，考虑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也没有纠缠，放莫从心离开。
不过两人分开之前，加了联系方式。
晋臣千叮万嘱：“我们同事热情，男俊女靓，什么类型的都有，工资福利高，加入团队不亏。你要是想通了，记得找我啊~”
几乎是甩着手帕目送莫从心远去，晋臣拭了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没骗到人，今晚又要加班了。”
“明明都说上班即睡觉，这么轻松的工作怎么没人上钩呢？难不成他们以为这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工作？”
晋臣想不通，他怎么也想不通。
忙碌了一整天，找工作进度接近于零，莫从心决定回家补觉。
“也没有干什么，怎么会这么疲惫，感觉比当初熬夜写论文还废精气神。”
莫从心回到住处，隐隐听见隔壁房东家传来房东太太的叫骂声，看来夫妻俩从早闹到晚，还没消停，身体真好。
莫从心困倦到倒床就睡，几个呼吸时间，他再次陷入梦境。
“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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