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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一、前世

    砰砰砰!砰砰砰!睡梦中的徐叔文骤然听到一串急促的鼓声,不,不是鼓声,声源大抵在自己的心脏。稍稍感受徐叔文就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猛烈的跳动,好似要抽干心脏里的血液去胀裂每一寸毛细血管。必须得动起来,最好先起床喝口水再继续睡,嘴里也是干得厉害。

    徐叔文想翻个身撑起右手支腰起床,才感觉到肺部大力的做了一次扩张收缩运动,却没有给自己提供多少力量,好似空气里没有半点氧气!只有脑海里的想法没有身体上的行动,眼皮也滴了胶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无尽的疲惫感知,摧毁了徐叔文身体与意识的最后联系,他一次一次的向身体发送指令,却感觉身上的棉被越来越重,自己的意识却被压的越来越深。

    这才意识到自己煤气中毒了,缺氧要死了,死于二氧化碳,却不是高峰稀薄空气的氧气不足。

    不甘,深深的不服!才到喜马拉雅山脚下呢!只去了一趟登山大本营,见证了珠峰的雄伟,准备回头再多攒点票子,几年后来征服世界最高峰。却丧命在小镇温暖的旅馆,何其不幸啊。

    都说人死后会走马灯的会放过往的点点滴滴,再经历一遍人生的喜怒哀乐。徐叔文没有,他在回想自己不应该为了个暖气住这家店,特别是不应该贪点高处风景,就住这间风特别大的房间,窗还是外开内推的而不是推拉式的,尼泊尔条件果然还是比国内差一点,自己明明也做好了很好的通风准备,窗缝的小木条子和窗框的小钩子已经把窗户锁得稳稳的了。唉,可能是小钩子不应该自己调吧!徐叔文的灵魂在为自己的死亡寻找原因并发出感叹。

    呼!呼!呼!窗外的风还在猛烈的吹,窗内却温暖得死气沉沉。室内陈设简单,只上光漆的原木小柜子连着一张同样颜色的桌椅,微微不同的是凳子与桌面中部常与人接触的部分,在微黄的睡眠灯下泛不出光漆特有的光泽。桌面上一把热水壶亮银的外壶壁倒映出屋内对面的其他家具,一台老旧的煤气取暖器,以及室内中央的小床。壶壁上的光影在一瞬间微微有所扰动,好像有一位穿戴整齐,器宇轩昂的青年从未撩起的棉被里坐起。

    徐叔文死了。他发现自己好像又活了,猛的从床上坐起,眼里再也不是眼皮下哪黑蒙蒙的空虚场面,而是稍显熟悉的旅馆小房间。徐叔文一步下床,直奔门口,大步走去,他想出去透口气,吸点不带煤气的高山新鲜空气。一把握住门把手,徐叔文就想把门打开,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手掌直愣愣的穿过了门把手。

    面色一顿,徐叔文下意识的回头往床上看,一个面色苍白的自己正躺在床上棉被里,急切之下就想马上看个仔细,呼的一下就到了床头,却没意识到自己是飘着飞过去的。盯着那张眉目紧闭,嘴巴大张的熟悉脸,不可否认哪就是自己。

    变成了鬼,成了啊飘,徐叔文连续大喊救命啊,旅馆却没啥反应变化。…………!接着,徐叔文难过自己的死亡不愤自己的不幸,却又好奇自己新的状态,对自己的身体更是十分不舍,没来得及细致的体会自己的啊飘状态就想往身体里扑,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再一次活过来。一缕微风飘过,徐叔文上半个身影穿过被子床板,看到了床底下的地板,只得发出一声不情愿的“卧槽,到底还是不行啊”室内呈现出离奇的一幕,一具尚带余温的青年尸体,狰狞的仰卧在尼泊尔特色纹路棉被覆盖下的床上,床头上的睡眠灯在徐书文不甘的言语的影响下,忽闪忽闪的,大抵是电波干扰明灭不定。要是能有个火气不旺或者命格特殊的人,大概能看到灯灭时处在暗处的徐叔文。

    尝试过多遍后,不管是从头顶往下滑,还是从脚下往上爬,亦或者是严丝合缝从身体上空往下降,再或者是穿过床板往上升,更或者是从旁边往身体滚,徐叔文发现都没有与身体发生半点反应,只得放弃。想动念从眼耳鼻嘴里钻,却发现魂体没半分变化,一个直挺挺的人形,扑过去看到的还是床底地板。徐叔文对回魂复活已经没期望了,大半夜的也不会有人遛窗撬锁进来,拯救自己一条性命。

    徐叔文倒是开始对自己穿过棉被肉身再穿过床板的能力产生了兴趣,没有犹豫,徐叔文选择穿门而出,就看见空旷的走廊。再一思索,稍微往门边一步,徐叔文试探的往墙里伸出左脚,没有阻挡的感觉,再一动意整个身形救又回到室内了。啊飘果然有穿墙的能力!明确过目前的本事后,徐叔文就往隔壁墙凑,看到一位早上见过的黄毛白皮的欧美旅客正在下意识的裹紧被褥,好似他带来了一阵寒风似的,嘴里还嗫嗫有语的说了句听不明的话。没啥看头,徐叔文就往回一缩,又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再往地板下钻。

    好嘛!这底下的房间真热闹,一啤酒肚大汉正一挑二,那只手都不闲,大半夜的这三兴致真高,也半点不嫌冷。这连嘴都用上了,真辣眼睛,才开始准备寻找女朋友的年轻人徐叔文遭受不住这架势,逃似的飘回自己的客房,又是一阵凉风飘过,底下三位都是齐齐一颤,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啤酒肚以后的能力。

    定了定心神,徐叔文打算穿出墙外是小巷的那面墙,飘出去看看,刚撞进墙里,徐叔文就看见一片金光,然后就给弹到身体里,徐叔文一蒙,这是什么情况?然后一喜,回来了,回到自己的身体了,马上就要动手撩开被子,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手,再一次穿过被子。一起身又飘起来了,嗯!怎么回事,再撞一次再弹回来,又飘一次。反反复复七八次,徐叔文感觉自己好像飘不起来了,竟然有特别累的感触,还不自觉的往身体靠近,最后撞一次,弹回去飘起来就不能离体了,至多能接触着身体飘一部分,脚踩着脚能玩大风车。

    金光是因为墙外刷了酥油吗?这佛教盛行的土地果然有玄妙的东西。这几次穿过肉身,好像不是初次那般能感受到淡淡的余温,反而是彻底的冰凉,有点让啊飘上头的舒爽。徐叔文决定多附一下在肉身,休息休息,多多感受这冰凉的爽快,也彻底接受自己已经凉透了的事实,不打算再多做什么挣扎了,也不想再去思考金光怎么回事了。

    月影隐隐东移,徐叔文感觉自己休息够,这天也快放明了。徐叔文再穿墙过门四处瞅瞅各处旅客,发现大伙都睡的深。最后再往床底下房间瞄一眼,发现就剩那个啤酒肚,另两位女士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旅馆,倒是颇有点遗憾没能真正观看一场盘肠大战。干脆也往隔壁旅馆逛逛去,还没飘到墙根,徐叔文发现自己,犹如太空步一样迟滞在了墙根两米开外,往左右移倒是离墙越来越远了。飘了一圈机智的阿飘徐叔文立刻明白,这移动范围不知是以身体还是客房为中心,自己只能在半径十七八九米内活动,很快就试出往天上奔得最远,从四周飘阻隔的墙越少飘得越远,往地下钻应该最短好似活人潜水一般多一份不能把握的阻碍。

    天渐渐放明,徐叔文已经看到东方泛起的微紫鱼肚白,隐隐感觉到一份天生的恐惧,觉得要是阳光洒下来,自己这个飘也能再死一遍。不做迟疑赶紧往室内飘,靠着哪凉透的身体,还能多一份爽快。飘回屋内的徐叔文这回才真正定下心神,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真的能被太阳晒死,没有更多选择只能惴惴不安的隔着窗户盯着渐明过来的东方天空,默默等待。

    这次等待持续到正午,徐叔文急切的在室内飘来飘去,看着旅馆工作人员陆续进入并开展各自工作,旅客洗漱后也开始了新一天的旅程。却始终没人来开自己的房门,侍者来敲过门后不见室内反应,稍微等待后又去忙别的事情了。到饭点了,总算又有人来敲门,久久不见门内动静,徐叔文飘在旁边也替他着急,砰砰砰!大力的来几下,还不见反应。这才开始去领来旅馆老板和前台,三人眼里都露着忧虑,多半是出事了,两位男士合力撞了三下就把门撞开。一股浓厚的煤气味铺面而来,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形,前台小姐姐吓得发出一声凄惶的惊叫,老板快步上前探查鼻息,侍者稍显畏惧的打开窗户。互相一个对视,老板无奈掏出手机呼叫警察!徐叔文在旁飘着目睹全程,也默默的舒了一口让三人感到寒凉的鬼气,这事也总该有个结局。

    一套流程下来,看着自己的肉身被装进大白袋子,各种东西都被装进透明小袋子,警员翻查自己的手机通讯录,徐叔文开始忧心二老白发送黑发的痛苦,想着估摸是大哥出国来给自己善后,真麻烦他了,大嫂还有几个月就该生侄子了,不知道大大咧咧的二姐会不会哭,她男朋友应该不会给自己奔丧。

    白袋子已经被装上车,徐叔文却不敢根着飘上车,阳光好似烈火,他冒头就被燎,有比活人被点燃了毛发,藏回暗处才渐渐平息。自己大概会成为个地缚灵,时不时飘股凉风或许会给那个和善的老板改变下经营环境,如此也算猎奇真真是祝老板生意兴隆。轰,轰,轰,汽车发动声,一股车尾青烟侯文博正在向自己的肉身告别。嗖!这车还没离去多远,徐叔文感觉自己像被泼了一盆开水,一阵滚烫的刺激,然后就看见一个头发浓密的后脑勺,自己却飘在大白袋子上,周围的街景都在匆匆往后飞移。这地缚灵是做不成了,老板的运气不知道是好是坏。车子稳稳向前,徐书文只要悬在肉身上方,就不用自己飘,不成想啊飘也能坐车震惊徐书文一小会。

    车子经过一条冒烟的河流旁时,徐书文看到尼泊尔特有的烧尸祭,想着老哥会不会入乡随俗也给自己来一套。超出徐书文预料这车没前往警局却顿在一家医院侧门,然后直接驶进车库,最后停在偏僻的楼梯旁,一位白大卦正候在楼梯口处。徐叔文跟着大白袋子飘进了一间实验室模样的房间,两张不锈钢台,一张盖着白布,自己的肉身被抛上了另一张台子。然后灯灭接着就是一阵房门上锁的声音,徐叔文陷入了深深的死寂,不曾想啊飘也要借光才能视物啊!徐叔文赶紧穿门而出,一片空旷死寂,只有绿色的安全牌子亮起微光。

    徐叔文四处乱穿,得出结论,这周围没多少人气,自己能活动的范围内没有一根人毛。徐叔文飘在绿色道路指示牌下,不太敢回肉身旁,觉得隔壁台的多数是个本地人,不!本地阿飘,不知道欺负不欺负外地鬼,都进实验室了大约走的不安详,会不会拿自己出气。

    给自己鼓足了气,徐叔文飘进死寂黑暗的实验室。你好!Hello!नमस्ते!不见反应,又问候了几遍不见反应,徐叔文凭着感觉飘到自己肉身上,也进入了不言不语的死寂待机状态。嘿!也好就自己一个阿飘。

    不知道过了多久,灯光亮起,来了两个白大褂说着徐叔文听不懂的话,对着隔壁台进行一番看不懂的摆弄,又给盖上了白布,到是没取出任何器官,验尸应该不用取吧徐叔文想到。全程徐叔文没看见台子上飘出自己的同类,不知道为何的倍感失落稍显庆幸。接着两具人体都给抬进了抽屉盒子,没对自己的肉身进行翻翻捡捡,也是就哪煤气味,确实没啥必要。

    啊飘不计日月,徐叔文飘不出楼外,也见不到多少人气,隔壁实验室也没有时钟,在抽屉盒子待了一段无聊的时间,感觉自己在逐渐变得透明,有缓慢消散的趋势。徐叔文不知道能不能挺到在见亲人一面的日子,有试过遇着大活人撞过身,倒是得一阵别样满足的舒服,却对缓慢变透明消散的趋势没有挽回作用,路过停尸房周边的人都是加快脚步走过,一天也没几个人也不见白大褂回来。徐叔文知道这辈子可能要有一份见不到亲人最后一面的遗憾了,即便自己变成啊飘又缓了些时日。要是去的是珠峰北坡或许老哥已经把自己弄回老家了。唉!

    这一日,停尸房前两白大卦领着一个英武高大的男子来到门前,徐叔文高兴得快哭出声来,可惜啊飘空有流泪模样眼睛却淌不出水来,也无人听出声来。都觉得这地确实阴,比别地都冷上几分。装着徐叔文的抽屉被拉开,老哥仔细瞅上一会,眼里噙着泪光转身对两白大褂朗声感谢不停,Thankyou!Thankyou!两位医生也是一阵安慰拍臂,话虽不懂,但那个意思还是很诚恳到位的。

    接着就是四位工人模样的人,提着小包推着板车走进来。板车上还有几个装了水的桶,带着几份洗浴的毛巾之类的。只盖了裤头徐叔文被抬到铁台上,由老哥主手几位工人打下手,徐叔文被一顿挫,身上的霜头也都没了,也算是干干净净了。

    然后小包被打开,一套崭新的衣物被取出穿上,紧跟着老哥取出一个金镶玉的雕佛玉佩给贴身戴上。徐叔文立刻就有感受了,瞬间被扯回肉身,咋回事!这8K土黄金搭上阿富汗玉的便宜货还是个特产宝贝不成。黄金是自己街边买的小豆子,玉是自己在摊上讲价砍来的,手工也是市场头成排师傅里随便挑的,都是捡便宜的来,难道这个佛国真有高手不成!徐叔文来不及震惊。老哥再接着给徐叔文两手殓在腹前并塞上一块牌、两张照片,这是上大本营时搞到的挂牌加上登顶大佬送的珠峰顶风景照片。之前都给警察装证物袋了,没想到连着金镶玉这特产都给还回来了,老哥真懂徐叔文都给带上了。徐叔文甚至能稍微感觉到照片的触感,这是要活了吗?

    徐叔文还在感受这份神妙体验就被抬上了板车,一番转运,来到了一条小河边,老哥拿出一个罐子。接着就是尼泊尔火祭的标准流程,还有大和尚在边上念经。老哥你花着冤枉钱干啥呢!不一会徐叔文就给柴火覆盖上了,之前哪份神秘触感出现一瞬就再也找不到了,柴火压在身上更是没感觉,也飘不出肉身。不知道成了啊飘,会不会感受到火烧,这会被扯回肉身倒不怕太阳了。

    火焰在徐徐燃烧黑烟在缓缓升腾,肉身在缓慢的被烈火吞噬,徐叔文没有感受到痛苦,只有一份暖洋洋的疲惫。老哥的罐子大概是要等自己烧成灰再带回家的吧,徐叔文想到这意识开始慢慢沉寂,无人看见的火焰中一点点微光缓缓向胸前的金镶玉聚集。

    这神奇的一幕是天地的奇迹也是徐叔文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