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正面交锋（三）
郑潇家的保时捷今晚第二次在公路上飞驰，只不过这次坐在驾驶位上的人换成了方岳璇。
李淑佳和郑潇母子俩毫无生气的身体东倒西歪地靠在后座上，僵硬地随着汽车的颠簸微微晃动，凤毛麟角费了点劲才把这两具死气沉沉的身体搬上车。
陈悦然战战兢兢地坐在副驾上，再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彻底地认识过方岳璇。她今天才知道自己这位发小会开车，而且开得挺好。
对于她俩来说遭遇各种意外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但是方岳璇会开车属实让陈悦然大吃一惊。上车前方岳璇磨了半天嘴皮子才说服她相信自己能开车，她也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脸上挂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坐上了副驾。
“你是啥时候学的开车啊？”她系着安全带，右手还紧紧抓着车顶的把手，对旁边这位今年才成年，却十分自信地把油门几乎踩到底的女司机实在不怎么放心，生怕她把车开到路边的电线杆子上。
“十六岁生日，我爸一高兴喝多了，说要教我开车，我自己也早就想学，所以……”
“所以你已经开了两年半的车了？”陈悦然听了这话，手上抓得没那么紧了。
“算是吧，我有机会就练，去年暑假我们一家三口出去自驾游，三个人轮流开车，我开得比我妈还好。”方岳璇开车的样子确实没什么生疏感，甚至可以说很溜。
“前一阵我去你家找你，你爸还说让我有空的时候和你一起去学车，敢情你不用学就已经会了啊？”
“学车还是很有必要的，我没驾照，属于无证驾驶，被查到就尴尬了。”
“……牛啊。”陈悦然的担忧逐渐减轻了，松开把手，像水族馆里表演的海豹一样机械地鼓起了掌。
“我爸的驾驶技术是在部队里练出来的，用脚都能开车，你大可以放心。”
方岳璇话音刚落，十几公里外，在家看电视的方智升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疑惑地挠了挠头。
“嗯，我没啥不放心的。”陈悦然心说，我不是不相信你爸的技术，而是不太相信你的技术，要是我们交代在路上，今晚城灵收到的就是买二赠二大礼包了。
不过事实证明方岳璇的车技还是值得信赖的。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城隍庙，下车时陈悦然的腿还有点抖，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比起三清观，城隍庙这里称得上萧索，除了周围的居民，没人会专程来这座偏僻的小庙上香，夜晚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锁上车门后，凤毛麟角向着寺庙走去，突然听见了不知源自何处的钟声，浑厚而悠远，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传入她们耳中。
漱玉奶声奶气地在陈悦然的脑海里惊叫起来，陈悦然脸色骤变，一把扯过方岳璇，将她拖进净化领域内。这钟声能扰人神志，非同小可，要不是铭歌和漱玉的力量叠加在一起，她可能连净化领域都来不及开启就被打个措手不及。
钟声还在一声接一声地响着，但由于净化领域的作用，它没能发挥出应有的干扰能力。漱玉明察秋毫地判断出这声音听多了就会失去理智，被城灵牵着鼻子走，完全按照它的命令行事。
“好危险！”方岳璇不明所以地被陈悦然拽了一把，听完陈悦然的解释后抚着胸口说，“这城灵也太阴险了！”
“它不阴险咱们也犯不着大晚上跑到这儿来，这里可千真万确是它的地盘，还是小心为妙。”陈悦然举着水晶瓶，根据瓶里护身符的状态调动着体内的后土之力，与城灵对抗。
“也是。”方岳璇拿出两张防护符，把它们变成黄色透明雨衣，包裹住自己，然后又递给陈悦然一张，“给你，拿去防身。”
陈悦然接过她给的符咒【斩】，想了想问道：“你的灵力主体是火属性的对吧？”
“是，火为主，金为辅，跟你有那么一丢丢相克，基本可以忽略。”
“我知道，不影响，我是在想它能对城灵起到什么作用……如果我想的没错，这算是对付它的宝具了。”陈悦然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随着两人的接近，城隍庙外起风了，不同于晚风的清凉，这阵风明显带着凛冽的寒意，与盛夏的夜晚格格不入，正是城灵在殡仪馆外作怪时隐藏自己所用的那种阴风。紧接着，自从她们来到这里就一直在响的钟声戛然而止。
“它来了！”陈悦然低声说，净化领域立马扩大了几倍，方岳璇抛出符咒【隐】，把两人的行踪隐藏起来。
城隍庙前变得空荡荡的，只有阵阵风声响起，双方都在努力隐藏自己。
忽然之间风声大作，一道道风刃飞速袭来，净化领域遭到了猛烈的攻击，陈悦然不得不缩小了净化领域的范围，用尽全力维持着它，领域内的时间流速被迫放慢，凤毛麟角暂时失去了速度优势。有那么一瞬间净化领域破开了一个口子，方岳璇慌了神，落地时没找好地方，身体一晃险些摔倒，被陈悦然一拽稳住了。
她定了定神，再次发动瞬移，闪到城隍庙的墙根下，两人藏在墙后面，风刃被挡住了一部分，陈悦然趁机修补好了净化领域。
“再用一次符咒【蚀】，多用几张，布阵！”她对着方岳璇说。
城灵藏在风里伺机而动，风隐藏它的同时也导致它无法很好地感应到凤毛麟角的动向，连她们说话的声音都被扯碎在风里。在空地上使用风刃无差别攻击消耗了它不少法力，它减缓了风刃的飞行速度，开始用自己的土系法术感应凤毛麟角所在的位置。下一秒，它冷冷一笑，向空中一跃，悬停片刻后风驰电掣地向着墙根处俯冲过去。
一柄半透明长剑凭空出现，劈开了城灵身前裹挟着的风，剑身上红色的“斩”字闪动了一下，随后长剑就像出现时一样突然地消失了。城灵来了个紧急刹车，但是来不及了——它从风里显了形，脸上暗金色的牛头面具被剑尖劈成两半，落在地上，化作无数暗金色的沙粒，很快被风吹散了。
城灵发出愤怒的吼声，震得地面微微晃动：这可是它千百年来收集天吴沙做成的面具！它现在御风的本事这么厉害就是因为做出了这个宝贝！如果只是被普通的剑劈中，面具绝对不至于被劈开然后直接散架，可方岳璇的符咒【斩】是有凤凰一族火系灵力加持的，城灵身前凝聚的风恰好助长了剑的力量！
在城灵疯狂怒吼的时候，凤毛麟角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原处，沿着空地边缘不断移动。移动的过程中，方岳璇已经扔出了五张侵蚀符咒，陈悦然也已经在侵蚀留下的空洞里注入了净化之力，两人的力量在地下形成了一个法阵，隔绝了城灵在此处的力量来源。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它的法力就会耗尽。
城灵终于接受了失去面具这个事实。它再度隐藏起自己，但是隐藏得不像之前那样得心应手了，也无法继续大范围使用风刃了。凤毛麟角小心地观察了一阵城灵的动向之后，注意到它似乎不想离开这里，大概是城隍庙里有它不愿意让她们看到或接触到的东西，为此它坚持和她们对峙，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势。
陈悦然无需再用尽全力去维持净化领域，凤毛麟角总算得到了喘息的时间。很快在铭歌的帮助下，她们发现了城灵的行动规律：它每过十秒钟要落回地面一次，停留一秒钟左右，这时只要发挥铭歌的空间能力困住它就可以了。
“那么问题来了，你现在能在多大的地方使用空间能力？困住它要用多长时间？”方岳璇提出了这个有关可行性的问题。
陈悦然向铭歌求证后，叹了口气说：“不超过一百立方米，不少于两秒钟。”
不用看就知道，这片空地远不止一百立方米，留给她的时间也只有两秒的一半。
方岳璇沉默了，随后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看来只能姐出马了，我把它引出来，然后尽可能拖住它，拖住它的时候你赶紧使用空间能力把它困住。”
“不行，那太危险了！你的防护符能挡住它吗？李淑佳不是在车上贴了防护符也被抓了吗？”
“能挡一阵，我和李淑佳不一样，我可以一边逃跑一边挡。”
“那也还是太危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父母交待？咱俩一块出去，结果就我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方岳璇白了她一眼：“你在郑潇家里不让我说话，叫我别当乌鸦嘴，现在我还啥也没干呢，你就这样咒我，到底是谁乌鸦嘴哦？”
“所以你别给我制造当乌鸦嘴的机会啊！”陈悦然哭笑不得。
“别担心我，我心里有数，还有凰羽护佑。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法阵里用的主要是你的法力，能撑多久你自己也说不准吧？”
陈悦然没话说了。她确实是第一次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注入净化之力。
方岳璇看着她，目光柔和了许多，语气也轻柔起来，简短地说：“速战速决，我把它引到法阵中间。”
说完她突然凑近，用自己的额头贴了一下陈悦然的额头，接着身影一闪，离开了。
陈悦然梦游似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还留着方岳璇皮肤的温度。
城灵像只误入室内的苍蝇，烦躁地在空地上方乱飞。它发现自己的能量来源已经被封住了，脚下熟悉无比的土地好像背弃了它一样，不再让他汲取能量。
它的内心并不是没有愧疚，但是比起愧疚，它更害怕自己消失。和人类一样，恐惧激发了它强烈的求生欲，让它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地逃避自己式微的现实。
人们背弃了我，现在连你也要背弃我吗？不，不会的！我是你的孩子，母亲不会背弃自己的孩子。都怪那两个女人！是她们，她们隔开了你我……她们在哪？
它调动自己近乎丧失的感应能力，疯狂搜寻凤毛麟角的踪迹，目光几次掠过地面上的小庙，每一次都让他心头怒火更甚：明明就近在眼前，却又那么遥不可及。怒火中烧之际，方岳璇在它视野里幽灵般地出现了。
“嘿，你个王八蛋，我在这儿！”高挑纤细的漂亮女孩站在地面上挑衅。
她就那么站着，似乎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只是对着空气呐喊。
城灵的满腔怒火有了发泄对象，还是自动送上门来的。它的理智已经在怒火中燃烧殆尽了，看见这个对象的一刹那，它就迅速给出了反应：不再隐藏自己，聚气为刃，像颗炮弹一样冲向地面上的女孩，仿佛要与她同归于尽。
方岳璇被这玉石俱焚的架势吓得不轻，本能地想逃跑，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瞬移到十米外，堪堪躲开风刃的攻击。离开陈悦然身边，她没有任何速度优势，只能不停地位移，让自己的行踪变得诡秘。
城灵落入了圈套：方岳璇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让它产生了自己无往而不利，对方则毫无还手之力的错觉。它最后一次冲向方岳璇，后者所在的位置正是法阵正中央。
方岳璇眼疾手快地抛出两张符咒【缚】，符咒化作两道金光，随后分裂开来，像撒开了一张巨网。城灵撞在纵横交错的网上，被缠绕住，缓冲了一段距离，但下一秒金光织成的网就被风刃切割成无数小段，碎得七零八落，冲击力把方岳璇推倒在地。方岳璇有那么一瞬间都要绝望了，但这时她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能量波动——陈悦然在朝这边猛冲过来，时之结界把她纳入其中，城灵的速度在她眼中大幅下降。
她立刻抛出第三张符咒【缚】，符咒脱手的同时往旁边一骨碌躲开了，风刃在她刚才躺的地方留下了一尺深的凹痕。说时迟那时快，城灵所在的空间结构飞速变换，透明的墙隔开了它和方岳璇，将它困在密不透风的无形牢笼里。净化之力控制的地面涌动起来，竖起一根根尖刺，结合着水属性的融合作用，和无形的空间牢笼一起构成了比钢筋混凝土还结实的双重禁锢。
陈悦然在方岳璇身边现了形。她蹲下来，心疼地扶起躺在地上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的方岳璇。
李淑佳和郑潇母子俩毫无生气的身体东倒西歪地靠在后座上，僵硬地随着汽车的颠簸微微晃动，凤毛麟角费了点劲才把这两具死气沉沉的身体搬上车。
陈悦然战战兢兢地坐在副驾上，再一次感觉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彻底地认识过方岳璇。她今天才知道自己这位发小会开车，而且开得挺好。
对于她俩来说遭遇各种意外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但是方岳璇会开车属实让陈悦然大吃一惊。上车前方岳璇磨了半天嘴皮子才说服她相信自己能开车，她也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脸上挂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坐上了副驾。
“你是啥时候学的开车啊？”她系着安全带，右手还紧紧抓着车顶的把手，对旁边这位今年才成年，却十分自信地把油门几乎踩到底的女司机实在不怎么放心，生怕她把车开到路边的电线杆子上。
“十六岁生日，我爸一高兴喝多了，说要教我开车，我自己也早就想学，所以……”
“所以你已经开了两年半的车了？”陈悦然听了这话，手上抓得没那么紧了。
“算是吧，我有机会就练，去年暑假我们一家三口出去自驾游，三个人轮流开车，我开得比我妈还好。”方岳璇开车的样子确实没什么生疏感，甚至可以说很溜。
“前一阵我去你家找你，你爸还说让我有空的时候和你一起去学车，敢情你不用学就已经会了啊？”
“学车还是很有必要的，我没驾照，属于无证驾驶，被查到就尴尬了。”
“……牛啊。”陈悦然的担忧逐渐减轻了，松开把手，像水族馆里表演的海豹一样机械地鼓起了掌。
“我爸的驾驶技术是在部队里练出来的，用脚都能开车，你大可以放心。”
方岳璇话音刚落，十几公里外，在家看电视的方智升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疑惑地挠了挠头。
“嗯，我没啥不放心的。”陈悦然心说，我不是不相信你爸的技术，而是不太相信你的技术，要是我们交代在路上，今晚城灵收到的就是买二赠二大礼包了。
不过事实证明方岳璇的车技还是值得信赖的。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城隍庙，下车时陈悦然的腿还有点抖，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比起三清观，城隍庙这里称得上萧索，除了周围的居民，没人会专程来这座偏僻的小庙上香，夜晚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锁上车门后，凤毛麟角向着寺庙走去，突然听见了不知源自何处的钟声，浑厚而悠远，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传入她们耳中。
漱玉奶声奶气地在陈悦然的脑海里惊叫起来，陈悦然脸色骤变，一把扯过方岳璇，将她拖进净化领域内。这钟声能扰人神志，非同小可，要不是铭歌和漱玉的力量叠加在一起，她可能连净化领域都来不及开启就被打个措手不及。
钟声还在一声接一声地响着，但由于净化领域的作用，它没能发挥出应有的干扰能力。漱玉明察秋毫地判断出这声音听多了就会失去理智，被城灵牵着鼻子走，完全按照它的命令行事。
“好危险！”方岳璇不明所以地被陈悦然拽了一把，听完陈悦然的解释后抚着胸口说，“这城灵也太阴险了！”
“它不阴险咱们也犯不着大晚上跑到这儿来，这里可千真万确是它的地盘，还是小心为妙。”陈悦然举着水晶瓶，根据瓶里护身符的状态调动着体内的后土之力，与城灵对抗。
“也是。”方岳璇拿出两张防护符，把它们变成黄色透明雨衣，包裹住自己，然后又递给陈悦然一张，“给你，拿去防身。”
陈悦然接过她给的符咒【斩】，想了想问道：“你的灵力主体是火属性的对吧？”
“是，火为主，金为辅，跟你有那么一丢丢相克，基本可以忽略。”
“我知道，不影响，我是在想它能对城灵起到什么作用……如果我想的没错，这算是对付它的宝具了。”陈悦然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随着两人的接近，城隍庙外起风了，不同于晚风的清凉，这阵风明显带着凛冽的寒意，与盛夏的夜晚格格不入，正是城灵在殡仪馆外作怪时隐藏自己所用的那种阴风。紧接着，自从她们来到这里就一直在响的钟声戛然而止。
“它来了！”陈悦然低声说，净化领域立马扩大了几倍，方岳璇抛出符咒【隐】，把两人的行踪隐藏起来。
城隍庙前变得空荡荡的，只有阵阵风声响起，双方都在努力隐藏自己。
忽然之间风声大作，一道道风刃飞速袭来，净化领域遭到了猛烈的攻击，陈悦然不得不缩小了净化领域的范围，用尽全力维持着它，领域内的时间流速被迫放慢，凤毛麟角暂时失去了速度优势。有那么一瞬间净化领域破开了一个口子，方岳璇慌了神，落地时没找好地方，身体一晃险些摔倒，被陈悦然一拽稳住了。
她定了定神，再次发动瞬移，闪到城隍庙的墙根下，两人藏在墙后面，风刃被挡住了一部分，陈悦然趁机修补好了净化领域。
“再用一次符咒【蚀】，多用几张，布阵！”她对着方岳璇说。
城灵藏在风里伺机而动，风隐藏它的同时也导致它无法很好地感应到凤毛麟角的动向，连她们说话的声音都被扯碎在风里。在空地上使用风刃无差别攻击消耗了它不少法力，它减缓了风刃的飞行速度，开始用自己的土系法术感应凤毛麟角所在的位置。下一秒，它冷冷一笑，向空中一跃，悬停片刻后风驰电掣地向着墙根处俯冲过去。
一柄半透明长剑凭空出现，劈开了城灵身前裹挟着的风，剑身上红色的“斩”字闪动了一下，随后长剑就像出现时一样突然地消失了。城灵来了个紧急刹车，但是来不及了——它从风里显了形，脸上暗金色的牛头面具被剑尖劈成两半，落在地上，化作无数暗金色的沙粒，很快被风吹散了。
城灵发出愤怒的吼声，震得地面微微晃动：这可是它千百年来收集天吴沙做成的面具！它现在御风的本事这么厉害就是因为做出了这个宝贝！如果只是被普通的剑劈中，面具绝对不至于被劈开然后直接散架，可方岳璇的符咒【斩】是有凤凰一族火系灵力加持的，城灵身前凝聚的风恰好助长了剑的力量！
在城灵疯狂怒吼的时候，凤毛麟角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原处，沿着空地边缘不断移动。移动的过程中，方岳璇已经扔出了五张侵蚀符咒，陈悦然也已经在侵蚀留下的空洞里注入了净化之力，两人的力量在地下形成了一个法阵，隔绝了城灵在此处的力量来源。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它的法力就会耗尽。
城灵终于接受了失去面具这个事实。它再度隐藏起自己，但是隐藏得不像之前那样得心应手了，也无法继续大范围使用风刃了。凤毛麟角小心地观察了一阵城灵的动向之后，注意到它似乎不想离开这里，大概是城隍庙里有它不愿意让她们看到或接触到的东西，为此它坚持和她们对峙，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势。
陈悦然无需再用尽全力去维持净化领域，凤毛麟角总算得到了喘息的时间。很快在铭歌的帮助下，她们发现了城灵的行动规律：它每过十秒钟要落回地面一次，停留一秒钟左右，这时只要发挥铭歌的空间能力困住它就可以了。
“那么问题来了，你现在能在多大的地方使用空间能力？困住它要用多长时间？”方岳璇提出了这个有关可行性的问题。
陈悦然向铭歌求证后，叹了口气说：“不超过一百立方米，不少于两秒钟。”
不用看就知道，这片空地远不止一百立方米，留给她的时间也只有两秒的一半。
方岳璇沉默了，随后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看来只能姐出马了，我把它引出来，然后尽可能拖住它，拖住它的时候你赶紧使用空间能力把它困住。”
“不行，那太危险了！你的防护符能挡住它吗？李淑佳不是在车上贴了防护符也被抓了吗？”
“能挡一阵，我和李淑佳不一样，我可以一边逃跑一边挡。”
“那也还是太危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父母交待？咱俩一块出去，结果就我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方岳璇白了她一眼：“你在郑潇家里不让我说话，叫我别当乌鸦嘴，现在我还啥也没干呢，你就这样咒我，到底是谁乌鸦嘴哦？”
“所以你别给我制造当乌鸦嘴的机会啊！”陈悦然哭笑不得。
“别担心我，我心里有数，还有凰羽护佑。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法阵里用的主要是你的法力，能撑多久你自己也说不准吧？”
陈悦然没话说了。她确实是第一次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注入净化之力。
方岳璇看着她，目光柔和了许多，语气也轻柔起来，简短地说：“速战速决，我把它引到法阵中间。”
说完她突然凑近，用自己的额头贴了一下陈悦然的额头，接着身影一闪，离开了。
陈悦然梦游似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还留着方岳璇皮肤的温度。
城灵像只误入室内的苍蝇，烦躁地在空地上方乱飞。它发现自己的能量来源已经被封住了，脚下熟悉无比的土地好像背弃了它一样，不再让他汲取能量。
它的内心并不是没有愧疚，但是比起愧疚，它更害怕自己消失。和人类一样，恐惧激发了它强烈的求生欲，让它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地逃避自己式微的现实。
人们背弃了我，现在连你也要背弃我吗？不，不会的！我是你的孩子，母亲不会背弃自己的孩子。都怪那两个女人！是她们，她们隔开了你我……她们在哪？
它调动自己近乎丧失的感应能力，疯狂搜寻凤毛麟角的踪迹，目光几次掠过地面上的小庙，每一次都让他心头怒火更甚：明明就近在眼前，却又那么遥不可及。怒火中烧之际，方岳璇在它视野里幽灵般地出现了。
“嘿，你个王八蛋，我在这儿！”高挑纤细的漂亮女孩站在地面上挑衅。
她就那么站着，似乎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只是对着空气呐喊。
城灵的满腔怒火有了发泄对象，还是自动送上门来的。它的理智已经在怒火中燃烧殆尽了，看见这个对象的一刹那，它就迅速给出了反应：不再隐藏自己，聚气为刃，像颗炮弹一样冲向地面上的女孩，仿佛要与她同归于尽。
方岳璇被这玉石俱焚的架势吓得不轻，本能地想逃跑，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瞬移到十米外，堪堪躲开风刃的攻击。离开陈悦然身边，她没有任何速度优势，只能不停地位移，让自己的行踪变得诡秘。
城灵落入了圈套：方岳璇一而再再而三的躲避让它产生了自己无往而不利，对方则毫无还手之力的错觉。它最后一次冲向方岳璇，后者所在的位置正是法阵正中央。
方岳璇眼疾手快地抛出两张符咒【缚】，符咒化作两道金光，随后分裂开来，像撒开了一张巨网。城灵撞在纵横交错的网上，被缠绕住，缓冲了一段距离，但下一秒金光织成的网就被风刃切割成无数小段，碎得七零八落，冲击力把方岳璇推倒在地。方岳璇有那么一瞬间都要绝望了，但这时她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能量波动——陈悦然在朝这边猛冲过来，时之结界把她纳入其中，城灵的速度在她眼中大幅下降。
她立刻抛出第三张符咒【缚】，符咒脱手的同时往旁边一骨碌躲开了，风刃在她刚才躺的地方留下了一尺深的凹痕。说时迟那时快，城灵所在的空间结构飞速变换，透明的墙隔开了它和方岳璇，将它困在密不透风的无形牢笼里。净化之力控制的地面涌动起来，竖起一根根尖刺，结合着水属性的融合作用，和无形的空间牢笼一起构成了比钢筋混凝土还结实的双重禁锢。
陈悦然在方岳璇身边现了形。她蹲下来，心疼地扶起躺在地上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的方岳璇。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